良媳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相見不如不見

作者 ︰ 蟬鳴07

蘭 帶著半夏來到繡坊時,大家伙兒都在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兒,就只有九姨過來招呼蘭 ,以為蘭 趕著要出幾份繡活;蘭 輕松一笑,道出來意,不過是感懷之前的學習,前來看看,順便問問九姨,繡坊里需要添置什麼,只管跟朱管家說,賬房那里已經不是問題。九姨只當感激蘭 的重視,也沒有多想,于是兩人說笑著走進花廳,閑聊起來。

蘭 喝茶時,心里盤旋著本意,倒也不敢直問,于是故意扯著話題說道︰「對了,九姨,我想問您個事兒。」

「大夫人只管說便是。」九姨客氣地笑道。

蘭 微笑了說︰「前不久,朱管家跟我說了府上丫鬟們的事兒,說是北邊那地兒有些老丫環需要換下來,當然,我知道朱管家是為了節約連府的支出,可是我轉念一想啊,繡坊不是人手一直不夠嗎?雖然之前來了一個繡娘,但畢竟是新手,自然不能與離開的熟手相比,所以趁著今日前來,就像問問九姨,還需要聘些繡娘嗎?您別不吭聲,我也是為了繡坊能安穩運作著想。」

九姨淡笑一聲,感激地說︰「多謝大夫人還惦記著繡坊里面的事兒,倒也能過去,即便是小芙離開的那會兒,繡坊也能勉強過去,不必再添人手,免得給大夫人增添麻煩了。」

「誒,九姨這是說哪兒的話。」蘭 故意撅著嘴說道︰「老夫人那里有一年四季的衣裳,還有小姐們,夫人們…那都是少不得,雖然我在繡坊只是學學手藝,但也看清楚不少人情世故,繡坊對連府的貢獻不容忽視,如今我當權管理連府,自然要多擔待一些。九姨要是這麼說,真是見外了,我看不如讓朱管家再留意些,看能不能招些繡娘進府?」

「大夫人有所不知了,其實引進一個繡娘進府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必須要經過熟人熟路的介紹。」九姨說道︰「連府從來都不招生人,免得壞了事情,不好說理。」

「這麼說,都是相互介紹著進府?」

「差不多如此。」

蘭 尋思一會兒,這時有人將繡好的刺繡拿來給九姨過目,九姨瞅了一眼身邊的蘭 ,又將刺繡遞給蘭 ,說道︰「大夫人,您過目看看這些刺繡如何?」

蘭 莞爾一笑,點頭說︰「九姨都首肯的刺繡,我哪能說不?」

「呵呵,大夫人也有此天賦。」九姨不禁笑道︰「這都是小芙的刺繡,精細秀美,是難得的好手藝。雖然小芙來連府不久,但也算得上好幫手了,所以大夫人不必擔心繡坊的事兒。」

蘭 略微笑道︰「這麼說,九姨對這個小芙繡娘倒也十分滿意?」

「喝,是個好幫手,能為我分憂,我都感激不及。」九姨說道︰「小芙的手藝應該是練過很久的,很多繡娘都自嘆不如。」

「呵呵,對了,九姨,您能不能把手借給我瞧瞧?」蘭 大膽地提議,九姨一怔,不敢推辭,于是伸出手讓蘭 仔細地觀察起來;看著九姨蹉跎的雙手,蘭 既感嘆又唏噓,不過贊嘆一番之後便是陷入沉思當中。

「大夫人?大夫人?」九姨輕聲呼喚,蘭 尷尬地回過神,笑了笑,然後松開手,說︰「一看手便知九姨勞累不少。」

「我們都是丫環命,自然不能與大夫人相比。」九姨笑道。

蘭 暗嘆一聲,說︰「九姨說這話,令我好生難受。」

「快別這樣,大夫人今後要掌管整個連府,這又是九姨更不能相比的。」九姨勸道︰「如果九姨剛才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那都是無心之過,大夫人切勿記在心里。」

「不,九姨是連府的長輩了,有什麼事情要比蘭 更懂一些,還希望今後九姨多多提醒才好。」蘭 客套地說道。

「也沒什麼好提醒的,在連府,都是各司其責,不諳世事。」九姨突然落寞一聲,有意無意地說道。

蘭 拜別了九姨,又領著半夏走出了繡坊,出了繡坊之後,半夏急著湊上前問道︰「大夫人,為何不將那個繡娘叫出來對質?」

蘭 蹙眉嘆道︰「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況且與九姨談話之後,我發現九姨是個聰明之極的人,如果那個繡娘有什麼問題,她應該能看得出來。」

「說到這里,阿四應該清楚九姨的為人。」半夏尋思說道︰「因為我來之時,九姨就已經掌管連府的繡坊,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只要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都異常冷靜。」蘭 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說︰「你看,朱掌櫃,就是陷害我都顯得那麼理直氣壯,無可厚非哼,這些老家伙都在我面前倚老賣老,不可一世,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新的管事兒放在眼里。」

「那九姨如何?」

蘭 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看不出來她是哪一方的人,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個很會袒護自己繡坊里的人的管事兒,如果剛才我直接說出對小芙的懷疑,非但問不出什麼,還會打草驚蛇,最糟糕的是,與九姨反目,這一點對我不利,至少我不能冒這個險」

「如今看來,這件事情只能暫時放下。」半夏說道︰「我看不如讓我找人盯著這個繡娘,可好?」

「你的人可靠嗎?」。蘭 擔心地問。

「放心吧,大夫人。」半夏自信滿滿地說︰「半夏平日里向大夫人學習,幫助了不少小丫環,他們對半夏也是忠心耿耿,對大夫人更是崇拜不已,一定不會出賣我們的。」

「不,我是擔心他們走漏了風聲,反而對他們自己不利。」蘭 說道。

「恩,我會讓他們小心謹慎。」半夏說道︰「大夫人,如果想要洞察連府的一切,一定要安插自己的眼線在各房,就是老夫人那里都不能放過。」

蘭 思量著點了點頭,默許了半夏的建議。

二夫人綺甄為少爺寬衣,看著她走出臨風閣,就是少爺走出連府大門都逃不過她的眼楮,因為她早已經安排人手盯著少爺的一舉一動,就是為了不想讓少爺與大夫人蘭 有任何接觸。

蘭 不相信晏胥堯之後,只好自己在書房里自學起來,管好一個家听起來就頭疼,而做起來更加艱難,莫說現在連府上下對她產生懷疑,就是她自個都對自己也是信心不足。

半夏躡手躡腳地推開書房大門,蘭 頭也沒抬,就嚷道︰「說了別吵我,你們去忙你們的,什麼端茶倒水的事兒,我需要了自會叫你們。」

「大夫人…」半夏的聲音里夾帶著喜悅,然而她立刻噤聲,關了書房門又退了出去;蘭 不以為然地仰起頭,剛要開罵,誰知眼前的男子令她目瞪口呆。

連宸修雙眉緊蹙,俊臉因為氣喘呼呼而漲紅不少,他看起來有些倦怠,蘭 回過神趕忙站起來撲上去,急問︰「你…你怎麼來了?」

問到此,連宸修自己都覺得可笑至極,為了能與自己的大夫人想見一面,他不但要用計躲過二夫人的眼線,于是他安安分分地出府,然後利用替身轉移了跟蹤之人,最後再通過後門進府由身邊人引導帶著他進入金縷樓,才能與現在的蘭 見上一面。

連宸修沒有過多的言語去解釋蘭 的問題,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更加不想讓其他人徒增煩惱。

「你還好嗎?」。連少爺問得有些心虛。

蘭 悶哼一聲,轉身冷笑︰「你不覺得你這個慰問有些太遲了嗎?或者,在我看來,是多余的一句。」

連少爺面露難色,對蘭 的嗤之以鼻早就料到了,于是他愧疚地再說︰「我知道,我現在才來解釋實在是太晚…我,我不能違背母親之命,只能娶了綺甄。」

「可是你就是沒有娶她,大部分的時間仍然是在蘇州城的小連府,那里也住在一個夫人,雖然無名無實,卻也無法無天。」蘭 得理不饒人地啐道︰「所以,你不用將責任推給老夫人。」

「蘭 。」連少爺走近一步,急著說道︰「你為何還要回來?其實你出府遇險,好不容易躲過,為何偏偏返回連府?如果你…」

「連少爺。」蘭 盛怒地責罵︰「雖然你不當我是你的大夫人,但是我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我返回連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真是可笑可氣,居然勸自己的妻子不要回來,試問你讓我情何以堪?」

「蘭 …」

「你不必說了。」蘭 白了一眼連宸修,怒氣騰騰地說︰「你就是一輩子都不踏入金縷樓,我蘭 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你不想我返回連府,可以,寫好休書,我一定不會踏入連府半步。」

連宸修抿了抿嘴,堅硬地說道︰「現在這種形勢,我不能休了你。」

「哼。」蘭 別過臉。

「如果將連府交給你,我可以放心了。」連宸修恭維地說︰「我不能給你什麼,只當是給你一個連府。」

蘭 咬著唇,心里的一口怨氣油然而生,她要的絕不是一個連府,難道他這都不懂?什麼交給她,你就放心了,你倒是放心,卻將一個燙手山芋托付給我,你和老夫人一樣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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