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聘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作者 ︰ 三月春雨

林小茶是想立刻去找宋貞把這莫然中毒的事情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宋貞是個徹徹底底的外表和善內心月復黑的主兒,這樣貿貿然地去找他,只怕會適得其反。林小茶先保持按兵不動,等待最佳時間。

這幾日都忙著鋪子里的事情,平時也沒再想太多這件事情,只是日日都去莫然那里,盯著他吃藥。林小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段時間會跟他走得這般的近,自動將這些行為歸結于報答他的恩情,雖然一直未說出口,但是林小茶心里一直是掛念著的,那日斯桃離開時,他帶著自己乘風破浪一般,飛起來,去找斯桃。他只說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接下來的日子林小茶時常想,如果不是他帶著她瘋狂那麼一回,也許她此生真的會後悔。帶著感恩的心,她要做這麼一回。

近些日子來,莫然的身子骨兒好了許多,臉上有了血色,說話聲音也大了些。原本不是坐著就是躺著,這些日子倔強地要出去走走,林小茶自是不理會這些事情的,結果第二日就生了事端,丫環把莫然推到外面去散步,結果不小心把驀然這樣一個大活人推到池子里去了,撈起來的時候已是奄奄一息,仿若個死人。林小茶听到這個消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心里只想還好莫然未當場喪命,他若是死了,這個小丫環怕也是活不成了,一塊兒跟著陪葬去了。小小地替丫環擔心了一把,林小茶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讓花樂又送了一根千年老參過去,聊以慰問,就什麼也沒再說了。自落了水,莫然那好不容易好轉的身子又狠狠地害了一場大病,這回亦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好轉的時候只伸了兩只,孩子一般咿咿呀呀地吵著要見林小茶。而這日林小茶又將將好地去了宮里,莫家讓人在一錢閑門口守了一整日,從天邊微熹到日落西山,也未瞅著林小茶的影子,倒是這件事情鬧得全城皆知,說是莫家少主看上一錢閑的老板了,死皮癩臉地天天派人守在人家門口。沒有人通知林小茶這件事情,但林小茶出宮不過半盞茶功夫,關于他與莫家少主人的事情的在個版本,她都能倒背如流了。林小茶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以不至于怒氣沖天地去掀了莫家的房頂蓋,這才剛進鋪子的大門,還未來得及喝口潤潤嗓子,迎面就撞進來一個她十分不願意看到的人。

半老徐娘,風韻更盛,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上次林小茶被莫然擄去莫家時,他听到莫然順利他大娘,那里天色略有些昏暗,並未看仔細這人的長相,故在林小茶記憶里她也是模糊形象的,今日之氣以一眼便能認出來,只因她臉上那濃麗得似一朵荼艷的花兒一樣的妝容。怕正是因了這樣的妝,讓原本的五官模糊下去,妝容更加清晰奪目。林小茶一看到他,心里全是一個咯 ,知道沒什麼好事兒,禮貌地沖著這個女人一笑,轉身便進了屋子。此時光線正足,林小茶清楚地看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容貌,精致的五官,眉眼間自有一股風流韻味,果然女人並不一定年輕才夠吸引,即使是眼前暈個已經年至四十的女人,看起來卻如剛剛三十出頭一樣年輕,仍然有足夠的魅力迷倒一大片的男人。林小茶心里突然像梗了一根魚刺一般難受,覺得莫然喜歡上這個女人並不是沒有道理。悶悶地往後院走,莫夫人三兩步趕上來,攔住林小茶的去路,林小茶淡淡地看著他「莫夫人……」後面質問的話生生地收了回去。眼前這個女人眼里有了淚,半是乞求半是哀怨地看著她,緊緊抓住她的手「林姑娘,我自知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請您幫幫忙吧,現在然兒只听你的話。」林小茶本想甩袖而去,心卻狠不下來,就這樣僵持在門口,誰也沒好意思地去打擾她們,在莫夫人聲淚具下的再三轟炸下,林小茶終抵不住這樣的洶涌戰術,最後保能妥協了。當日就先去看了莫然一回。

果然不是夸大其詞,莫然躺在床上跟一根蔫了的小白花,蔫不拉嗒地躺在床上,臉上神色疲倦,沒有一氣鮮活的氣色,林小茶眼看著眼前這個半死的人,又想起以往他是如何的調皮,如何的找她的茬兒,如何的跟自己做對,回回都是生龍活虎,耀武揚威,精神得不得了,那里會像此時這般,似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林小茶坐在他床前,看著他,卻晃若他是透明的,根本不存在的,先前自己在這張床上看到的人兒,不過是幻影罷了。猛地搖頭,搖頭腦袋里的胡思亂想的可布想法,只是才清明斗刻的眼前,又開始浮現幻影,如此來來回回幾次,林小茶是真的怕眼前這個氣若游絲的人,馬上就會停止呼吸,立刻叫人去請了盧虛來。盧虛問完病後,只道「身體低子太差,現在雖無性命大礙,但要把命保下來,卻將將地有些痛苦,須得細心照料。于是悉心照料這件事情就落在了林小茶的身上,因是答應了莫夫人,至少要照顧莫然到他的身體好些,有了些意識,能吃飯說話了火上。林小茶挺想做個言而坎的人,只是前腳一跨出門檻,後腳就挪不動了。縱使莫家的門檻再高,她林小茶也是跨得過去的,過不去的,只是刀子自己心里的那首坎兒。于是讓花樂弄了許多珍奇的堅果瓜子來給她打發時間。古代是沒有夾核桃用的鐵夾子的,于是林小茶日日坐在莫然床頭拿著一只小錘子砸核桃堅果吃。有時三更半夜,屋子里也叮叮咚咚直響,吵得外間的丫環根本睡不著,林小茶是請來的貴客,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也進了屋子,陪著林小茶一起砸核桃。

砸了三四日的核桃,莫然終于是有了點兒生氣,往日不過時不時地醒一下,醒來吃兩口藥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了。其實照驀然這病,是不應該睡這麼長時間的,只是在盧虛要走的時候,林小茶死活拉著他,讓他在莫然的藥時再加點兒藥,比如說吃了會讓人昏昏欲睡的草藥之類的。于是便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砸了幾日核桃,林小茶只覺得手指都快掉了,覺得再這樣守下去不是辦法,就把那特殊的草藥去掉,讓莫然早點兒清醒,早點兒好起來。莫然在床上哎喲了幾聲,服侍一旁的丫環趕緊將他扶了起來,放了棉被在後頭墊著,這才慌慌張張地跑去請大夫人,說是少主人醒了。于是一院子的女人,個個如狼似虎地狂過來,林小茶一心砸著核桃的手突然一震,似听到了千軍萬馬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整個大地都在震動。一群人沖進來,林小茶第一眼便覺得頭暈眼花,第二眼就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學生的胭粉味兒燻得背近氣去,由床上的躺著的人不斷咳嗽可以看出此點。林小茶懶洋洋地坐在一旁,正努力地糾結于手里這顆鐵核桃,錘子都月兌柄了,竟還未砸開,懊惱地扔了錘,「他已經好了,我走了。」語畢,揮一揮衣衫,沒有任何留戀。床上的人此時卻突然病疾大作,在床上折騰得不行,林小茶前腳才踏出門檻,後腳還未來得及離地,就又被再次拖回去。林小茶哀怨無比地看著床上的人「你要怎樣啊?」床上的人未說話,只一個勁兒地喘氣不均,某人鄙視地撇了撇嘴,不甚好氣地道「演得可真像。」

即使知道此時莫然是在演戲,林小茶也走不了,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走不了。看得出來,莫家的人把他當個寶貝,估計只要他說一聲,蚊子咬了他,讓他疼,莫家的人怕是個個都得拿個拍子,隨時注意,走那里,有蚊子都得打死。如此一來,這蚊子就成了莫家人的公敵。林小茶被半軟禁在莫府,花樂來看過她兩次,瞧見她無精打采,直打哈吹,以及胖了一圈兒半的臉,頓時轉身走了,竹籃里提著的綠豆酥林小茶是連個影子也沒有見到的。又過了四五日,莫然越發地有了精神頭兒,每天鉚足了勁兒折磨林小茶,林小茶憤恨地直想一巴掌把他抽到地底下去。林小茶離開莫府後時常想,那時若不是莫夫人天天來給她賠不是,她怕是早呆不下去了的。也不得不感嘆,這個大夫人可是真的很疼愛這只小白臉兒的,用情至深,只可惜年齡太大,只怕她亦是顧及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莫然,所以才讓莫然叫自己大娘的吧只是這樣注定讓他們這場本來有可能成功的戀愛,完全輪為不倫之戀。林小茶可惜這了這位夫人,鏘鏘的一腔滿滿愛情,就這樣被不能善終。同時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對這個女人的敬佩,若是自己卻是做不到的,自己已沒有為愛情付出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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