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粗神經的左砂是已經忘記了這些東西。那些已經有些淡化下去的曖昧氤氳的痕跡,好像帶著糾纏而低啞的氣息,在你和我的耳邊呢喃。
韓冰促狹的望了望洛湛,被洛湛瞪了回來。
他挑眉道︰「你是屬狗的啊,這麼喜歡咬人。」
洛湛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左砂已經想起了什麼,羞澀的一下子全身就紅了起來。
洛湛生生吞下自己的話,有點壓抑道︰「快點給她穿衣服啊。」
韓冰這才相當悠閑的慢條斯理的給她整理好衣服。好吧,雖然他的動作起伏不是很大,整個看起來也顯得不是很連貫,卻還是給人一種相當行雲流水的感覺。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啊。工作中的人最有魅力果然不是亂說的啊。
很快左砂就以俏麗的小短發,配合這個淺綠色的禮服展現出了一種曼妙春色來。左砂局促又期待的看著他們。
韓冰左看右看,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麼,然後一聲不吭的跑進了配件室。
左砂不安的看了看洛湛,輕聲問︰「他怎麼了?」
洛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說︰「可能是覺得還有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吧。」
然後韓冰抱著一個巨大的牛皮箱子面露喜色的跑過來,豪氣干雲道︰「看看,你喜歡哪個?」
布料的,紗織的,鑽飾的,金屬的,林林總總,讓左砂看花了眼。
韓冰挑出來一個金色的小提琴造型的別針,比劃了一下,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洛湛也鎖起了眉頭,左砂顯得很白,在如此淺色系,偏冷色調里面金色無疑非常合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別致的細節還是讓他們不太滿意。
韓冰收回手,又挑挑揀揀拿出了一個白色花瓣的項鏈給她戴在脖子上。
花朵綻放在左砂的鎖骨之間,絕對的清新又漂亮。
可是韓冰卻還是揉揉頭發,顯得有點苦惱的樣子。
洛湛在一邊看著他們。目光悠遠,好像遙想到當年領著姚絳來的時候的模樣。沒想到他們收拾好,盛裝要去家里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去成,更沒有因此就得到父母接納和喜愛。
外表固然重要,可是有很多的東西,卻遠遠不能夠用臨時抱佛腳的方式來偽裝成無堅不摧的模樣。
可能花瓣項鏈是中庸選擇,韓冰選出來放在一邊,又埋頭去找了很久,找到了一副小小的袖珍黑色眼鏡的項鏈拿出來比劃了一下。
左砂一直乖乖的無比配合的任由他在那邊動作。
光潔的腳丫踩在地板上,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洛湛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會心的笑了笑。
韓冰已經有點沮喪了。然後盯著左砂看啊看啊看啊。決定要別開生面,于是放過她的脖子,轉戰到她的手臂。
最簡單的當然是環上十幾二十個銀鐲子。銀制品看起來高貴又活潑。而且銀跟她的整個色調比較容易融合。
韓冰默默的把那個手鐲跟花瓣項鏈放在一起備用。
順便操起一邊的編制的紅色繩結綁在她的手臂上。雖然有話說紅配綠,丑的哭之類的。但是那一點紅在她白皙修長的手臂上來回的搖晃,完全可以被融合在淺綠色的海洋里,好像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的完美演繹。
更何況,讓顏色的巨大的反差和沖擊里面完美的融合本來就是他的強項和興趣。
韓冰終于笑了笑。
卻看見洛湛毫不留情的搖了搖頭。
韓冰不爽的望著他。
洛湛也不說話,好吧,顧客就是上帝。
韓冰只好繼續翻翻找找,甚至連橄欖枝都拿出來了。
洛湛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冰冰,我想,我們今天不是要去熱帶森林,你完全沒有要把我們打造成那種同類,你覺得呢?」
韓冰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發奇想的拿出一塊白色的毛巾,心靈手巧的疊出了一只白鴿的形狀,然後輕巧的擺在左砂的肩膀上。
白色當然是白搭。洛湛嘆了口氣,「這也太麻煩了吧?」
韓冰聳聳肩,一邊思考去了。
洛湛嘆口氣道︰「先選鞋子吧。」
韓冰哦了一聲,很快的拿來了一雙金色編制的小皮鞋。多綁幾道,就有偽靴子的效果。
洛湛微微點了點頭。
韓冰得意的昂起了頭。可是一想到那個可怕的配飾問題,他又再次的垮下了臉。
洛湛千山萬水而來,步履瀟灑而果斷,一手捂住了韓冰的眼楮,深深的吻在左砂的鎖骨上。
好不客氣的用牙齒在鎖骨上輾轉留下了牙痕。然後洗洗的舌忝舐,讓紅艷艷的感覺顯得更加清楚而且撩人。
原來清純如同百合的少女,一下子染上了惑人的姿態。
韓冰嘀嘀咕咕道︰「你擋著我干嘛。我已經成年啦。剛剛你怎麼不害羞啊,我可是什麼都知道的喔。」他一邊叫嚷,一邊閃動自己的身體。
結果洛湛實在是身手很矯健,半攬著左砂完成了他的配飾工作。然後一派輕松自在的松開了左砂和韓冰。
好像剛剛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都不是他發出來的,好像剛剛在大家面前上演了一場比親吻更加煽情的舉動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韓冰一失去了桎梏就想反擊吐槽他來著,結果看見半是羞澀,半是迷茫的左砂,當然,還有那個近乎不知道是心形呢還是蝴蝶型呢還是什麼形狀的吻痕。不得不去承認,其實這一招真的是無比的高明。讓一個含羞帶怯的少女在自己的手上徹底的綻放了,還綻放的這麼風情萬種。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贏了。」
洛湛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他的贊美,笑了笑。
韓冰滿心不爽道︰「那你還帶人死開啊。」
洛湛望著他那個殷紅的嘴唇,吐露著一些低俗而不美好的話語,有點異樣的可愛。
洛湛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擺擺手,「謝謝你啦。」
韓冰冷哼一聲,小巧的鼻子皺了起來,「謝謝是不頂用的,要給錢你以為我跟你熟悉你就不用買單嗎?」。
洛湛無奈的看了看他,這絕對是在找事吧?誰說要不給錢了。于是耐著性子笑了笑,「看來,你對我有意見吧?」
韓冰相當高高在上的說︰「我不對你有意見,難道對你有意思嗎?」。
洛湛笑的絕對的邪惡道︰「那剛剛是誰跟我說,他是男是女的我最知道的?」
韓冰昂頭道︰「我也是為了保全你啊,難道你希望在你女伴的面前宣告,其實你不行?」
洛湛笑的更加邪惡,一點也沒有因此而動怒道︰「我行不行你不最知道嗎?」。
韓冰瞪了他一眼,氣憤的說︰「我錯了,我真不應該跟你比無恥,我道歉」說話的聲音擲地有聲,簡直是聲情並茂,所有的怨氣都被一股腦的發泄了。
這句話無比的熟悉,以至于他都愣住了。連怎麼拉著左砂走出來的都不知道了。
直到左砂輕輕的問︰「我們是要去哪?」
洛湛笑了笑,「回家。老大的訂婚宴。」
左砂哦了一聲。洛湛說話的興致不高,她也顯得有點緊張。
洛湛默默的想,怎麼越來越會看見一個人就聯想到姚絳呢?當然了。這也更加深刻的告訴他,讓他最清楚的知道,姚絳已經離開的事實。
因為他看見的每一個人,不管是生活習慣,還是神態舉止,或者是話語別的,有一點相似之處,他就能在第一時間想到,然後醉堅固的結界就被無條件的打破,留下的那個入口脆弱的要死,嘩啦啦的流著鮮紅的血液。
可是,好像,每一次這麼深深的思念著她的時候,左砂都在旁邊。
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會在心里面明明最清楚她不是姚絳,就算她再怎麼信誓旦旦,就算旁邊的人再怎麼費盡心思都好,他就是知道。可是即使是知道了,也還是願意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他懊惱又煩躁的撓撓頭,又看了看她,只見她老實的坐著,兩只手不安的攪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他空出一只手來模了模她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住。
生活一下子駛離開原來設定的軌道,可是好像,並沒有完全失去色彩。
左砂立刻看著他笑了笑。找著話題道︰「就是那天那個蘇什麼的小姐嗎?」。
洛湛皺眉道︰「蘇卿,你也認識嗎?」。
左砂搖搖頭,「那天見到了。對了,我還見到了塔塔。她的名字不是應該叫塔卡嗎?」。
洛湛的車猛的一停,時速剛剛已經超過六十碼,這樣強制停車,車輪在路上刮處了一道清晰的痕跡。讓人的心髒都猛的一下有點月兌力的窒息感。他回頭看她,眼楮都突出來一樣,「你想起了什麼?」
左砂忍不住想要狂笑起來,卻還是泛著幾滴怎麼也流不出來的眼淚心情復雜的說︰「我總覺得之前認識她。好幾次做夢的時候都看見她坐在輪椅上說可以救我出去。那天看見她了才知道原來是你的妹妹。」
洛湛定楮看著她,深深注意半晌道︰「然後呢?」
左砂茫然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