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燕道 被師傅拋下慘兮兮的日子 71 鏡越的計

作者 ︰ 顏然cc

站在鏡府門前,我就被眼前富麗堂皇的門面吸引住了,朱門、金匾、大石獅,讓我不禁懷疑起這天宸國的知縣是否也是我印象中的那樣,僅僅只是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或者說這鏡越雖然官職不高,但祖業雄厚?

叩響朱門後,很快就有人來開門,當那門房的小廝領著我和蘇斂踏進這座宅院時,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某個佔地面頗廣的公園?

這門一開,入眼的便是一座依水而建的涼亭,以一條不長的石拱橋相連。因是冬末初春的時節,涼亭四周還有不少枯枝藤蔓,若是再過一個月,這里一定是綠意盎然、一派生機!遠處,廊腰縵回,檐牙高啄,粗看之下竟感覺比蘇州的那些個著名的林園還要設計精巧。

「怎麼了?」听了蘇斂的這一聲似是關切的問話,我才意識到我現在正呆立在人家的家門口!

我搖了搖頭,走到蘇斂身旁,跟著那門房的小廝一路向前走去。

這一路上,我好奇地東張西望,我簡直愛極了這里的優美景致。直到那小廝將我們引入一座載滿翠竹的幽靜小院後,我才不得不強迫自己收回觀賞的閑心。

遠遠地,我看到鏡越正負手立于庭院之中,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那身白色的長袍上竟是帶出了一絲森冷之氣。

察覺到我們的腳步聲後,鏡越回過頭來看向我們,他的嘴角一如既往地帶著淡淡的淺笑,揮手領退了帶路的門房小廝,又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便率先撩袍走進了屋子里。

這樣的待客之道還真是……沒什麼誠意啊!

一個又一個念頭在腦海里冒了出來,隱隱地,總覺得他會借機報復蘇斂,昨晚蘇斂可是狠狠地陰了他一回啊,他的狗腿蘇婉末現在還被蘇斂下令禁足呢……

我們進屋後鏡越就請我們入了坐,桌上早已備好飯菜,三個人吃飯而他竟然足足備下了十六道菜,每一盆菜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忍不住看了鏡越一眼,他倒是神情自若地坐在了位子上,自有婢女伺候著倒酒。

席間,鏡越也不曾發難,相反的,他與蘇斂閑扯些沐宸縣內的趣事,看起來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若是他沒有時不時地看我兩眼,我還真以為他直接把我當成了空氣自動屏蔽了呢!

這讓我心里越發不安了起來,不知他請我們吃頓飯圖的是什麼。這等待的時間實在是磨人了,巴不得他能快些行動,也好快些結束這頓虛假的熱情飯局。

等飯菜吃得差不多後,鏡越放下了筷子,我與蘇斂對視了一眼也跟著放下了筷子。心里暗喜,他吃飽了總該說說正題了吧?

鏡越又喝了口酒水,笑看著我,「燕兒姑娘是穆先生的高徒?」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鏡越揚唇一笑,向我舉起了酒杯,我也舉起酒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小口。

「上次在牢房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諒解。」說完這話,他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似是在謝罪。

站在他一旁伺候的婢女又為他添滿了酒,他笑眯眯地看著我,眼里閃著狐狸似的狡黠光芒。

我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倒也不是我被他嚇住了才不說話,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入了他的道,誰知道他突然跟我道歉認錯打的是什麼注意。若是我大大方方地跟他說沒關系,鬧不準他還得寸進尺的要我干嘛干嘛的呢。對付像鏡越這種有頭腦的小人,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他見我不語,低低地笑開了,「燕兒姑娘看起來還在生本官的氣。」

我冷哼了一聲,挑眉說道︰「笑話!若換做是你,你能這麼容易就消氣了?鏡越鏡大人,現在我對你客客氣氣的,也只不過是懼你頂上的那頂官帽!」

鏡越手扶酒杯,眯眼細細地打量我,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層迷惑。

隨後,他勾唇而笑,道︰「原來穆先生的徒弟還會懼怕本官……」

我認真地回味了一遍他的話,難道說穆流錦的名號已經響到連官府都懼怕的地步了嗎?但是,一想到昨天那幾個捕快捉拿我何殊影的整個情節,我就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根本就很清楚我和殊影是流錦的人,若是官府真的懼怕流錦又怎麼可能如此興師動眾地來動我們?

對了……流錦說他也有去衙門找過我和殊影,莫不是流錦對鏡越說了什麼狠話,才讓鏡越生出了懼怕之意?不管是什麼原因,能夠確定的一點是流錦的身份不簡單,極有可能是鏡越之前不清楚他的身份,但現在他弄清楚了!

回神時,見鏡越一直若有所思地靜靜打量著我,心中徒然一驚。這只該死的狐狸,該不會是故意這麼說來套我的話,看我的反映的吧?

「不……我與師傅怕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官帽。」迎上他迷惑的目光,我假裝鎮定地胡謅道︰「你的官職是朝廷給的,我們敬重的是朝廷,並不是你!」

不管流錦懼不懼鏡越,我把問題繞到朝廷上去總不會再有錯的吧?流錦是民,他再怎麼挑釁總歸是敬重、懼怕朝廷的。

听了我的話,鏡越什麼也沒說,他眯著眼,靜靜地打量了我許久。我的心怦怦亂跳,就像有幾只小鹿在里面蹦一般,而我的面子上卻是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坦然地與他對視。

蘇斂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默默地給我打氣。

良久,鏡越收回了撫在杯沿上的手,微笑而從容地連續擊掌三下。

不一會兒,就有小廝抱著一把古琴進來。

自那小廝進屋後,我的目光就一直尾隨著那把古琴。

心想鏡越這只狐狸總不可能是想幫著蘇婉末想主意把我攆走吧,照理昨晚蘇婉末確實是在給我出難題,在我提出要離開時她不挽留,就像是本就預謀著要把我趕走的樣子。真是後悔啊,昨晚我就應該問問殊影為什麼不讓我跟著蘇婉末吹那首曲子的。

不過,說真的,考我樂器的話我還真是不怕,尤其是中國的樂器。說來也奇怪,我像是生來就與音樂有緣似的,玉簫、古琴、柳笛、二胡、古箏……這些樂器我都是只學了些基礎的技法就能彈奏古今名曲的,尤其是玉簫,吹起來格外舒暢。

「今日,上官大人匆匆從京城趕來知會本官,聖上有意移都沐宸。為官之道講究未雨綢繆,本官既為沐宸的父母官自然要對這件事多多上心。本官想主動申請為聖上設宴接風,如此,席間樂師是必不可少的。」鏡越說到這里,笑眯眯地深看了我一眼,「既然燕兒姑娘與穆先生敬重朝廷,為聖上奏上一曲這等小事自是不會拒絕的吧?」

我完全傻了眼,他要我去給皇帝奏樂?這種宴會一定會宴請文武百官的吧?我的乖乖,我也太榮幸了吧?這不就相當于讓我去給胡主席等一眾國家領導人表演嗎?

我當即點頭答應,而坐在我對面的鏡越見我點頭,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份。

也不知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心里愣是生出了一絲不安,這不會是他下的什麼套吧?不行不行,我還是謹慎點兒的好……

于是,我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大人,你別誤會啊,我點頭是在表示我听到你說話了……」

鏡越的笑容僵了僵,轉瞬,他的眼中染上了一層寒霜,「哼!燕兒姑娘似乎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敬重朝廷、敬重聖上啊?」

「不不不,大人,您不要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先不說我怯場吧,就這技能我也不太到家啊……」我繼續狡辯。

「品仙樓留下的鎮場樂師自是不凡的,更何況你還是穆先生的高徒。」說完這話,他不容我拒絕地讓小廝把那把古琴送到了我的懷中。「還請燕兒姑娘勤加練習,這把古琴就當是本官送給燕兒姑娘的禮物。」

我抱著那把琴,皺著眉想要反駁,一旁的蘇斂拉住了我的手腕,沉著臉說道︰「這是大人看得起我們,給我們表現的機會。」

還不等我說話,蘇斂又含笑地看著鏡越,「大人放心,小民定會嚴加監督燕兒,決不讓大人丟臉。」

「如此甚好。」鏡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而那絲疑惑很快就消融在他的眼中。他滿意地揚起了嘴角,站起身來,慢悠悠地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歇息吧。」

蘇斂連忙站起身來朝他拜了拜,他微笑著擺了擺手,便讓小廝送我們出府。蘇斂見我抱著古琴賴在凳子上便使了力氣來拽我,一路拖著我往外走去。

我不解地瞪著他,不知他抽了什麼瘋,竟然這麼隨便地接下了鏡越的「招」。我急得要罵他,而他竟是在我的胸前點了一下,立時,我又成「啞巴」了!

我憤怒地掐他的胳膊,他硬是忍著不吭聲,帶路的小廝看著我們這副樣子著實嚇了一跳,但他也是受過訓練的,不發一言地默默帶著我們出了府。

直到那扇朱門關上後,蘇斂才皺著眉甩開了我的手,陰沉著臉冷冷地瞪著我,一副迫不及待要教訓我的樣子。

但是,他看了看鏡府外的兩頭石獅,終是按下了心中的火氣又拉著我往前拐進了一個小巷子里,近乎咆哮地朝我吼道︰「我不管鏡越是不是給我們埋了陷阱,我只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面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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