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人謠 正文 第149節說狠話各一巴掌

作者 ︰ a司芳

閭丘幻听到天應元想帶走瑤瑞的意思,一陣戒備地看著他,將瑤瑞摟在更緊了,好似自己的手稍微松了些,瑤瑞便再也不會來了。見他這個樣子,瑤瑞突然心疼起他來。不管他對自己是何種感情,只要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瑤瑞的心一瞬間便軟了。

「既然瑤瑞已無大礙,我們走吧,別打擾她靜養。」水怒年道,他看得出隋緹與閭丘幻暗地里的劍拔弩張,想將隋緹推出去。

隋緹冷冷看了閭丘幻一眼︰「沒听到前輩說,你姐姐需要休息麼?你要是個男人,跟我出去」

閭丘幻咬牙看著他,恨聲道︰「我知道你的主意,想將我騙出去,好偷走瑤瑞我不會上你的當,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隋掌門,我們先走吧」天應元出聲道。他也看得出這兩個男子之間的明爭暗斗,突然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同人這樣爭奪戴夭桃的。最終逼得最緊的那個人,卻是失敗的那個。他覺得隋緹不錯,比閭丘幻成熟冷靜,希望他是瑤瑞最後的歸宿,不想讓隋緹逼瑤瑞太狠,最終失去了她心中的地位。

隋緹原本不甘,听到天應元這般說,不好駁他的面子,只得跟著天應元與水怒年出來。他最恨的就是自己在房中這麼久了,閭丘瑤瑞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越想就越生氣

待眾人走後,房中只剩下瑤瑞與閭丘幻。

瑤瑞懶得跟他說話,當著隋緹的面,她不忍心說出自己是多麼不願意被閭丘幻囚禁著,怕隋緹那急躁脾氣傷了他,但是並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的感情。所以兩人獨處時,瑤瑞不願意搭理他,閉目養神。

閭丘幻一直坐在她的榻邊,靜靜看著她。一張小臉肌膚雪白,卻並沒有紅潤,顯得很蒼白;彎眉如黛,微微蹙起;睫毛修長濃密,全都蓋下來,形如羽扇,又如蟬翼;鼻梁高挺,唇瓣微薄,嬌艷欲滴。

閭丘幻不自覺伸手拂上她的唇。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在幻想她的唇瓣是何種滋味,卻不敢吻過去,怕她會發火。在她沒有接受自己的感情之前,閭丘幻決定不做出令她過分生氣之事。

瑤瑞突然拍開他的手。

閭丘幻愣住,他並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情,只是單純著拂過她的臉頰,都令她這般討厭麼?「瑤瑞,我要怎麼做,你才會開心?」閭丘幻低聲道,聲音中帶著沉痛。

「當我是你的姐姐,僅僅是姐姐,不要想著帶我去東瀛國,我便開心」瑤瑞原本不想說話,見他問自己,猶豫半晌才決定將自己的決心告訴他。說完她便覺得自己又說廢話了,這樣的決心,她早就讓閭丘幻明白了,可他依舊不死心。他似乎認定,只要將自己搶了去,總有一天自己會屈服的。

「可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從小便喜歡的人」閭丘幻怒道,「為何家都沒有了,你還要這般執著希望自己活在幻想中?你必須跟我去東瀛國。」

「看你的本事了,隋掌門很喜歡我,你不知道麼?他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帶我走的。」瑤瑞閉上眼楮,輕聲道。隋緹出現,閭丘幻應該感到這樣的壓力,可是他似乎沒有自知之明。隋緹隨手一揮,便能將他推到。

「瑤瑞,你要听話」閭丘幻聲音冷靜了下來,帶著誘哄的味道,「留在中原,你便是孤鴻教的人所謂的江湖名門正派與朝廷的人,都不會放過你這個東門壇的壇主跟我去東瀛國,這一切便都與你無關,改名換姓,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不好麼?」

「事在人為東門壇和孤鴻教不可能永遠成為我的掣肘之力,總有一日我會慢慢讓它們成為我的手中之物。」瑤瑞輕聲道,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痴人說夢。倘若她不能控制東門壇,那個地方便是她無盡的噩夢,「況且,我去了東瀛國,會成為你的附庸。這樣的日子很可怕。」

「怎麼會是附庸?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的王妃」閭丘幻急忙道。

瑤瑞一愣,靜靜看著他。他一開始只說他們家,瑤瑞以為他是東瀛國某武林的名門望族,來中原是為了偷學武藝。不成想,他竟然是東瀛國的皇族。也難怪,東瀛國彈丸之地,不是皇族,豈能入得了孤鴻教的眼?

「你是東瀛國的皇子麼?」瑤瑞好奇道,這麼多年,她真的很遲鈍。閭丘幻一口流利的東瀛語,肯定是在島上學的,那麼有些下人不同尋常的,她竟然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也難怪,那時的她因為被種美人謠,心情每日都很郁結,什麼時候去考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原先是宣揚王的第二子,後來皇帝沒有嫡系子孫,輪到了我哥哥繼承皇位,所以我就封了王爺」閭丘幻緩緩說來,「在島上的這十幾年,我每隔一個月會都回東瀛國一次,你在家的時候便是如此。你那時真的不覺得好奇麼?」

瑤瑞苦笑,那時她自身難保,哪有心情去顧及他?

房門又 當一聲被推開。瑤瑞與閭丘幻看向門口,愕然不語。隋緹手里抱了床席子與暖被,走了進來,不經房中主人的同意,直徑將席子鋪在瑤瑞床邊的地上,然後將被子整理好。

「你想干嘛?」閭丘幻愕然道。隋緹的樣子,像是想在房中打地鋪。

果然,他理所當然道︰「不干嘛,睡在這里而已」

「你憑什麼睡在我的房間中?」閭丘幻吼道,若不是忌憚與隋緹的武藝,他早就一拳揮了過去。隋緹的功夫閭丘幻見過,也親自領教過,知曉厲害,不敢同他硬踫硬。

「我得看著你,倘若你半夜把瑤瑞劫走了怎麼辦?」隋緹聲音不起一絲波紋,平淡說道。

閭丘幻一張臉漲得通紅。

瑤瑞自己可以說閭丘幻,但是不能容忍隋緹這般欺負他。想起隋緹曾經假仁假義地打過自己一巴掌,瑤瑞至今仍怒氣未消,看著閭丘幻,瑤瑞將他的手握住︰「別不懂禮貌隋掌門歇在這里,是你我的榮幸你去跟掌櫃的說,咱們換間房便是了」

隋緹倏然坐起來,冷冷盯著瑤瑞︰「你不識好歹麼?你真的願意跟他去東瀛國?」

她願不願意去,都是她跟閭丘幻的家事,隋緹突然插一腳,瑤瑞十分不快,事情也變了性質,她頓時冷笑道︰「我如何不識好歹?隋掌門喜歡我們的房間,我們騰出來給你不就是了睡在地上著涼了我們可擔待不起。況且,換了房間而已,跟我是否願意去東瀛國有何關系?」

瑤瑞還想說,惹不起還躲不起麼?這句話在嘴邊,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隋緹就是這樣,也許他的心是好的,但是他的做法,他的語氣,令瑤瑞一點都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他總是令瑤瑞十分不快。

閭丘幻剛剛烏雲密布的臉頓時陽光明媚,他扶瑤瑞起來︰「走吧,我們將房間讓給隋掌門便是了」

「我不想讓你們走,你們誰走得了?」隋緹的聲音冷冷道,他一只手抓住閭丘幻,隨手扔了出去,一手抓住瑤瑞,將她緊緊控制在自己的身體里,不讓她能挪動半分。

閭丘幻被他重重摔在地上,內力都渙散開去,半天才緩慢聚集。剛想起來,隋緹一腳踩在他的身上︰「我忍你很久了你什麼不好喜歡,偏偏要喜歡我的女人?竟然敢在沈家山莊用偷襲這樣下三濫手段」

「你放開他」瑤瑞並不見怒,聲音卻冷得嚇人。這招是跟隋緹學的,他生氣的時候從來不吼,只是聲音的溫度驟然下降,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隋緹捏住她的手腕,並不松手,倘若不是她身受重傷,真想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她明知閭丘幻在她存了這樣的不倫之戀,她竟然不明擺著拒絕,反而跟他磨磨唧唧的

「你閉嘴」隋緹吼道,「你們家沒有人教他什麼是人倫,今天我替你父母教了他不僅僅沒有人倫,還陰險歹毒。」

啪地一聲,隋緹的左邊臉頰頓時火燒火燎起來,瑤瑞這一巴掌是拼了全力的,抽完後,自己的手都顫抖起來,她仍是難以壓制自己內心的怒火︰「你才是有人生沒人教的你怎麼侮辱我們都行,不許你說我父母」

隋緹被她抽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反手一掌抽在她臉上,啪地一聲脆響,比瑤瑞抽他的用力。瑤瑞剛剛用盡了力氣,被他一抽,頓時向後跌去,頭重重磕在床沿。眼前金星直冒,半邊臉頰都木了,像有針直直朝她扎去。

「瑤瑞」閭丘幻心疼吼道,可是他被隋緹踩在背上,無論怎麼掙扎都動不了,隋緹的腳好似千斤重。

隋緹被瑤瑞打得不輕,牙槽松動,血水冒了出去,他用袖子拭去,看著瑤瑞怒吼道︰「我是有人生沒人教,也懂得什麼是禮義廉恥。你們姐弟倒是有人生有人教,做的全是他娘的齷齪事閭丘幻,你告訴你姐姐,當初我去退親,是不是你搞得鬼?」

隋緹已經是怒到了極致,連日來的怒氣全都被瑤瑞一巴掌打了出來,雙眸都紅了,完全不顧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麼後果,全是隨心所欲。他現在知道了閭丘幻對瑤瑞的想法,頓時明白了當初自己被逼去退親的原因。很大的可能全都是閭丘幻一手搞出來的。

「不錯,是我做的瑤瑞根本不喜歡你,憑什麼嫁給你?男子漢大丈夫,你打女人,算個什麼東西」閭丘幻高聲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說他卑鄙也好無賴也好,他只是用自己的手段去爭取他愛的女人

瑤瑞半晌腦子才有些清楚,听到了閭丘幻的話,愣了一下,原來他也是對自己預謀已久。她掙扎著攀床沿坐起來,看著隋緹,冷聲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隋掌門的氣如果消了,放開我弟弟。」

至今為止,她知道,她與隋緹,是不可能再有什麼關系了。

水怒年與天應元就住在隔壁,早就听到動靜了,想著他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听到後來,好像越鬧越大,只得過來勸架。一推門,發現房中的氣勢比他們想象中要厲害,事情鬧得也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

三個人都掛了彩。

水怒年見隋緹踩著的閭丘幻氣息都微弱起來,拍了一下隋緹的肩膀︰「好了隋老弟,你這是要踩死他還是要怎樣?」隋緹被水怒年拍中的半邊身子頓時無力酥軟,腳下一松,閭丘幻掙扎起來。

「瑤瑞」閭丘幻跌跌撞撞奔到瑤瑞身邊,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瑤瑞的身子有些發抖,半邊臉是木訥的,腦殼撞在了床沿上,疼得冷氣指望腦子里鑽,再加上心脈重創,她感覺身子都在顫抖,內力不停地涌動,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沒事吧?瑤瑞,你不要嚇我」閭丘幻急忙道,他的手都不穩了,瑤瑞的樣子好像有氣無力,眼神發暗,唇瓣的鮮血顯得異常地刺目。

天應元一步過來,將瑤瑞的手腕捏住,內力涌入她的體內,半晌才將她胡亂攢動的內力壓住,不讓她自己的內力撞擊已經受傷的心脈。同時也愕然,瑤瑞的內力變得很奇怪,異常地強大,很難控制。別說瑤瑞的修為,就是天應元都有些吃力,而且比上次探瑤瑞內力時更加強大了。

隋緹一臉的怒氣,見瑤瑞的情況變得有些復雜,頓時消了些。人也漸漸清醒過來,臉頰的疼痛一瞬間激怒了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看著瑤瑞紅腫的臉頰,他頓時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後背發涼。

「她怎麼樣拉?」隋緹捂住自己的臉頰,仍是忍不住問道。

「你滾開」閭丘幻吼道,「你立馬滾開,你這魔鬼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quan家死無葬身之地」

隋緹臉色發青,他全家?他的全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見隋緹剛剛緩和一點的臉色瞬間凝固起來,水怒年嘆了口氣,將他推出房間︰「隋老弟我們到外面去等。放心吧,有天老頭兒在,瑤瑞不會有事的」他知道倘若不將隋緹拉到外面,這兩個男子不一定什麼時候又得打起來。

當初他與天應元還有閭丘里爭戴夭桃的時候,可都是暗地爭斗,從來沒有擺在台面上大打出手的,果然世道不一樣了像他們這樣,連瑤瑞本人都掛了彩,真是難以想象。隋緹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一上來,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倘若他能夠控制一點自己的脾氣,就不會連瑤瑞都打。這一打,還爭什麼啊,他已經出局了。

四周的房客都被他們的動靜驚擾了,紛紛圍在門口觀看。隋緹一出門,見門口圍了一大圈人,頓時吼道︰「看什麼?都滾開」

眾人頗為不甘,仍是一個個都散去了。邱蕭與袁深問回來得晚,他將爛醉如泥的袁深問送回房間,路過走廊時,正好听到隋緹的吼聲,一愣。隋緹在這里,瑤瑞也在這里吧?

邱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徒步過來,見隋緹一臉的冰冷,臉頰上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微微愕然,仍是笑道︰「隋掌門,你怎麼在這里?」

隋緹對邱蕭很反感,在他眼中,覬覦瑤瑞的人,都是敵人。閭丘幻是眼前最大的敵人,還沒有消滅呢,又蹦出一個潛在的來,臉色一變,冷哼一聲不搭理邱蕭。

邱蕭倒是無所謂,反正隋緹一貫如此。他仍是笑道︰「你不是跟瑤瑞和紫陌一起的麼?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一個人?」隋緹冷冷瞟了他一眼,只是希望他快走。況且自己這臉上的巴掌印,也夠丟人的。

水怒年看不下去了,邱蕭溫文爾雅,舉止有度,給他的感覺不錯,頓時笑道︰「隋老弟今日不順,看誰都不舒服,這位老弟莫往心里去。」

「前輩多慮了。」邱蕭笑了起來,「晚輩自幼與隋掌門相識,早知他的脾氣,豈會多慮?只是發生了什麼不成,剛剛圍了一群人?需要邱蕭的地方,定會義不容辭。」

「多謝你費心,什麼事情都沒有」隋緹接過去,冷冷道。

邱蕭見隋緹這樣,自己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頓時拱手道︰「既是這樣,邱蕭先告辭了。」然後沖水怒年微微行禮。

邱蕭走後,水怒年突然咦了一聲︰「他的名字好像哪里听過一般。」

隋緹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微雨公子邱蕭,他們這一輩的江湖人誰沒有听過,只有這些老古董才不知道想起剛剛的事情,隋緹都覺得不像是自己做出來的。他怎麼能動手打她?哪怕她再有錯

父母自幼被殺,隋緹最恨別人說他有人生沒人教瑤瑞的話觸動了他的禁區。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話更加觸怒了瑤瑞。

兩人都在生氣,彼此做了什麼,只怕心中都不是很清楚。暴怒的時候頭腦發熱,什麼後果都想不起來,只要順心便去做,結果不堪設想。隋緹附在欄桿上看著樓下的大堂,突然之間覺得,他與閭丘瑤瑞之間,變得不可能了

無論自己怎麼喜歡她,她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隋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不滿意。自幼嬌生慣養才她如此驕傲的脾氣麼?喜歡她什麼,隋緹突然發狠般想,似乎真的沒有

越是走近她,才發覺以前的那些點點心動,都變得微不足道。瑤瑞的缺點也一一展現在他的面前。只是為何別的男人一靠近她,自己就像發了怒的野獸,恨不能將靠近她的人撕成碎片。

「也許僅僅是因為得不到,才覺得她很好吧」隋緹心底想道,他對瑤瑞也產生了失望。她有很多的朋友,似乎超出了隋緹的承受範圍。也許她與邱蕭只是尋常的朋友,隋緹卻接受不了他們舉止親昵。

除了她,隋緹根本沒有什麼親昵的女性朋友,所以他亦希望,她沒有別的男性朋友,彼此完全地屬于彼此。

半晌,天應元才推開房門,沖隋緹與水怒年道︰「瑤瑞沒事了,就是剛剛動氣,又催動內力,撞上了心脈,令剛剛恢復一些的心脈重創。隋掌門,不是你的錯。」天應元末了加上一句,生怕隋緹會自責。

「進去看看她吧,她現在好多了。」天應元既是對水怒年道,又是對隋緹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想讓水怒年陪著隋緹進去,主要是怕他們再打起來。瑤瑞的內力實在霸道,任由天應元這等高手,替她控制了半個時辰,都覺得筋疲力盡,像是月兌了力,他需要靜靜地調理一番。

隋緹進來的時候,閭丘幻正在喂瑤瑞喝水,姐弟倆看著隋緹,怒火一齊涌上來。隋緹突然覺得心底發澀,這回,就算他不想放棄都不行了。以為這趟出來,可以改善與瑤瑞的關系,不成想會是這樣的結果,反而將她越推越遠。

隋緹的巴掌傷了瑤瑞的臉,話卻傷了她的心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家是怎麼回事,竟然家教來說事。父親她倒是無所謂,瑤瑞不能容忍任何人試圖侮辱她的母親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要保護自己,瑤瑞突然想冷笑。他的喜歡,便是在自己身邊有別的男人出現時,恣意地侮辱自己,甚至一巴掌將自己的內力打散,令自己差點命喪當場。倘若這就是他的喜歡,瑤瑞寧願不要。這樣的喜歡太過于沉重與束縛,自己要不起

見隋緹進來,瑤瑞微微閉眼,懶得去看他。閭丘幻也不再瞪著他。他能感覺到瑤瑞對隋緹的冷漠與厭惡。這就夠了,只要隋緹不搗亂,不能在她心中佔據位置,他就看得到希望。

閭丘幻從來不知道瑤瑞心中一直有個第五斜照。他只知道瑤瑞曾經與隋緹定過親,與他有些曖昧。

隋緹退了出來,沒有說話,心底的失落與絕望是無法掩蓋的。他知道,瑤瑞對他開放的心扉,怕是關上了。

隋緹第二天一大清早便離去了,只是跟水怒年打了聲招呼。

水怒年沒有挽留他。他知道,隋緹已經算是放棄了。這次,不僅僅他傷害了瑤瑞,瑤瑞也傷害了他。他很想告訴隋緹,當初自己就是因為愚蠢的自尊和盲目的不知所以放棄了戴夭桃,等自己冷靜下來,發覺這輩子,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很多的時候,做一個會影響一生的決定,需要謹慎。

但是他沒有說,因為隋緹的冷臉,是听不進任何人的勸解的。既然他決定離開,就讓他去,因為瑤瑞身邊,還有一個閭丘幻在虎視眈眈。隋緹留下來,兩戶爭斗必有一傷,對誰都沒有好處。

天應元一直待到瑤瑞的身子完全好了才離開的,他每日替瑤瑞疏導內力。因為瑤瑞現在的內力,是閭丘幻根本控制不了的。

龍德山的人與邱蕭早就離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瑤瑞也在這里。

半個月過去了,瑤瑞覺得自己的精神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好,武功好像大有進益。她知道都是師傅的功勞。

閭丘幻一直陪著她。她原本不想傷害他的,只得任由他控制自己。最終,瑤瑞覺得,不管怎樣,自己都要下定決心從此與閭丘幻斷了關系。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孩子對姐姐的貪戀,听他的話中之意,瑤瑞好像是他兒時便愛慕的女子一般。

眾人都走了,只剩下瑤瑞與閭丘幻。吃過晚飯的時候,瑤瑞突然用後面抱住閭丘幻。他一愣,卻是莫名地欣喜,瑤瑞的身子柔軟卻有韌性,十分曼妙,緊緊貼在自己身後,閭丘幻覺得心神馳蕩,快管不著自己。

下一瞬,他的手腳都不能動了。瑤瑞從後面點中了他的穴道,將自己早就收拾好藏在床底下的包袱拿了出來。閭丘幻瞪著她,雙目都充滿了血絲,瑤瑞嘆了口氣,手拂過他的臉頰︰「幻兒,姐姐對不住你了。你不用再找我,因為我根本不會接受你的感情,也不可能陪你去東瀛國。回國去吧,找個溫柔賢良的女子成了親,有個家,你便會打消對我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閭丘幻全身的內力中擠在一處,仍是無法沖破瑤瑞點的穴道。她從自己身邊走過,腳步堅定,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閭丘幻只覺得心中提在半空中。腳步聲踏了出去,閭丘幻的額頭布滿青筋,房門又吱呀地關上了,閭丘幻感覺體內好像什麼東西消失了一般。

離開了閭丘幻,瑤瑞直奔塞外而去,不管怎樣,她這次離開第五斜照出來,便是想去東門壇解決後顧之憂的。

從京都出來,已經整整三個月了,瑤瑞很少想起第五斜照。不像當初離開他是那般魂牽夢繞,覺得自己一輩子注定要和他在一起。現在她突然沒有了這種沖動。

愛情很可怕,一冷卻便容易變質,直到完全消失了。瑤瑞甚至覺得,第五斜照也在忘記她,否則這麼久以來,他怎麼音信全無?

從渝中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便是塞外的庭門鎮。天氣一天天冷了下來,已經是深秋了,露水都變成了霜。她一人一馬,倒也逍遙自在。只是有一天,突然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瑤瑞頓時提高了警惕。自己一個人,武功中下等,就這樣只身闖東門壇,顯得有些沖動吧?跟著自己的又是何人,目的何在?

瑤瑞走了十來天,才趕到甘棠城。跟著自己的那個身影仿佛消失了,瑤瑞不知是憂是喜。尋了上次住過的客棧落腳。掌櫃的竟然還記得她,令瑤瑞愕然,自己不過是最普通的顏色,沒有過人的氣勢,竟然讓這個掌櫃的記住,實在難得。

伙計引著她往樓上的天字號房,上樓梯的時候,一個人正要下來,逼仄的過道上有些擠不開,瑤瑞側身讓路。伙計倒是對下樓之人熱情不已︰「客官,您這是哪里去?」

「去吃點東西」那人聲音平穩緩和道。

瑤瑞愕然,竟然是隋緹。

難道這幾日跟著自己的,都是他不成?想來很有可能,倘若是閭丘幻,自己早就發現了。閭丘幻的那點修為,連瑤瑞的都比不上。

瑤瑞想起上次的決裂,看了隋緹一眼,隋緹裝作看不見她。瑤瑞只好側過臉去,亦裝作不認識他。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才來這荒蠻之地。

去大漠之前,瑤瑞先去甘棠城辦了很多的東西。將自己騎來的馬兒換成了一匹高大強壯的駱駝,買了兩件厚厚的氈步裘衣,抵御大漠夜晚的寒冷,備了三個水壺,另外帶足了五天的干糧。

從甘棠城去庭門鎮,如果不迷路,至少要走五天,幸而中途有個叫壩周城的城池,可以補充給養。可是想起了城主何古風色迷迷的模樣,瑤瑞覺得還是不進城的好,大不了一路上少吃一點。這次真的沒有人可以幫她,她只能靠自己了。

瑤瑞上街置辦入沙漠的東西時,踫到隋緹兩次,他似乎也是要去沙漠的,買的東西與瑤瑞大同小異,甘棠城又小,能賣這些東西的地方集中,所以總是踫上。隋緹裝作看不見她,瑤瑞也不願意熱臉貼他的冷眼,兩人形同陌路。

行頭置辦好了,瑤瑞花了大價錢雇了當地的一名老向導,大漠中風沙一起,便找不見路了。況且大漠的天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風沙,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瑤瑞不惜重金請了向導。

這位老者不過五十歲上下,精神爍睿,腿腳健朗,一身金銅色的肌膚,他告訴瑤瑞說︰「我在甘棠城整整生活了五十年十四歲開始給人當向導,出入沙漠如同出入家門一般。」

他臉上有著憨厚慈祥的笑容,瑤瑞對他的話並不質疑。這位老者姓曲,大家都叫他曲老伯,整個向導隊伍中,就算他的價格最高,當時有兩個人競價請他,瑤瑞出的價錢最高,所以他成了瑤瑞的向導。

瑤瑞主要是想萬無一失,不想在路上話費過多的時間與精力,剩下的力氣用來對付東門壇的那群反賊吧

在甘棠城歇了一天,瑤瑞精神飽滿才上路。听客棧的伙計說,隋緹昨天便走了。一路上,曲老伯給她講了很多大漠中有趣的事情,有些瑤瑞聞所未聞,覺得十分有趣,如此一來,時間也很快被消磨了。

入了夜,大漠一瞬間冷了下來。瑤瑞將帶來的兩件氈布裘衣都披在身上,仍覺得冷氣直直往懷里鑽,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念一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可以令自己美美地睡上一覺。

這種想法一出,瑤瑞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早就同隋緹決裂了,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他來。甚至連他連續兩次扇自己耳光都忘記了

瑤瑞突然覺得,這段時間的安逸,總是有人依靠,讓她的獨立性失去很多。以往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在最苦難的時候,她從來不奢望別人可以來救她,而現在,她竟然會想念隋緹

好可怕的想法

曲老伯道︰「公子,我們點個篝火便不會太冷了。大漠的夜晚會有餓狼,沒有篝火很危險。」

「可是哪里有柴火啊?」瑤瑞嘆氣道,什麼都準備了,就是把最關鍵最重要的柴火給忘記了。她如何不知道大漠的夜空下不僅僅有餓狼,還有趁火打劫的慣匪。

「我早就替公子帶了。」曲老伯呵呵笑道,解下自己駱駝身上一直黑色的袋子,里面裝滿了炭柴與松脂。炭柴不比枯枝敗葉一點就著,炭柴燒起來非常慢,但是很燒很久,所以需要松脂來引燃。

這些瑤瑞都不懂就算她想起買柴火,光買些炭來,也是燒不著的。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曲老伯︰「老伯,多虧你想的周全,我這性子丟三落四的,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忘了帶。」

曲老伯呵呵地笑了起來︰「我收了公子的佣金,自然要幫公子想到這些。」

點起了篝火,因為有松脂的輔助,炭柴緩緩地燒了起來,不一會兒瑤瑞的手腳便沒有那般冰冷刺骨了,不那麼冷,人也有點精神。曲老伯坐在一旁抽旱煙,兩人都沒有睡意,曲老伯便于瑤瑞閑聊起來。

問起他的家人,曲老伯呵呵地愉悅笑道︰「有兩個兒子,一個在東市賣豬肉,一個在西街開個手藝店,都孝順,兒孫滿堂,去年添了重孫了;女兒最小,嫁到了滇西,是地主家,前幾年受了些苦,婆婆去年死了,當了家做得主,日子也好過。」

瑤瑞不禁羨慕︰「真好曲老伯,那您怎麼不在家享清福,做了向導這個清苦的經營?」

曲老伯猛吸了一口旱煙,眯起眼楮笑︰「向導雖清苦,卻也能掙幾個錢,這心里舒坦啊手頭有幾個零錢,不用找兒孫們要,還能時不時給孫兒們買些小頑物,他們才當你是個人。總是伸手想兒孫們討吃喝,惹人嫌,我受不得那份氣。」

「您操勞了一生,他們孝順您是應該的,怎麼會嫌棄您呢?」瑤瑞笑道,「況且您年紀也大了,這大漠的天氣極端變化,您不能跟小年輕比。在家享享清福才好。」

曲老伯將煙袋中的煙灰磕去,才笑道︰「公子說的有理只是我這人吶,寧願勞碌些,心頭敞亮況且我走了近三十五年的大漠,早對它了如指掌了,比起小年輕可是走的順暢多了。」

瑤瑞知道勸說亦是沒用的,也不再說了,各人對自己的生活總是有種期待,然後為了這個目標不停地努力。也許外人看來很辛苦,自己卻享樂其中。

一陣風吹來,火苗亂竄,瑤瑞愕然。曲老伯看了看天,不禁詫異︰「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啦?」瑤瑞問道。

曲老伯嘆了口氣,心焦道︰「公子,只怕是要下雨了。這大漠可是好幾年都不曾下雨,竟然讓您趕上了。這種天氣,可能落下來就不是雨,而是下冰雹。」

瑤瑞大驚,這冰雹落下來,不會被砸死,也會被凍死。

「怎麼辦?」瑤瑞只得想曲老伯求助。

曲老伯閉眼嘆了口氣︰「沒有帶帳篷,只能讓它下了。看來我這把老骨頭,真的要埋在這茫茫大漠了」他活了將近五十年,又是經常出入大漠,早就生死看得很輕。

瑤瑞卻不想死在這里,頓時慌亂起來,連連跺腳︰「得想個法子才好,不能這樣被活活砸死在大漠中」

漫天風緩緩起來,曲老伯趕緊將燃燒得正旺的炭柴埋在沙子里,讓它熄滅。倘若不弄熄滅,待會兒風不小心刮在人身上或者駱駝身上,燒了起來可就糟了。風越來越大,瑤瑞與曲老伯漸漸站不穩了,都一坐在地上,從氈布將自己團團裹住,仍趕緊黃沙直直往身上蓋。

瑤瑞快要被黃沙埋得窒息了,無暇顧及曲老伯與駱駝,只得拼命第調息抵御。耳邊的狂風開始怒吼起來,她覺得挺倒霉的,第一天入大漠,便遇上這種幾年不見的鬼天氣。

深夜的大漠原本就冷得刺骨,再一下冰雹,整個大漠都可能被凍得封了起來。不過想起這漫天的狂風,被凍結的可能性不大,瑤瑞倒也安心。從氈布圍住自己,黃沙一點都侵入不了,一時是安全的。

不過曲老伯會怎樣?他可是不會武功的,想到這里,瑤瑞趕緊露出一個眼楮去找曲老伯,只見他也將自己裹在氈布中,坐得比瑤瑞還穩。走了三十五年的大漠,他的經驗比瑤瑞豐富很多,肯定不會有事的。如此一想,瑤瑞又把自己縮回氈布裘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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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個艾斯︰大家看第147節木有?偶也不知道是腫麼了,把袁深問寫成了介樣記得一開始有MM在書評區問,深問GG到底是腫麼回事,我想,紫陌休夫那段,應該交待明白了吧,他對瑤瑞的好,只是在利用她,讓他姑母感動,將紫陌嫁給他。

為何娶紫陌,仍是利用。

好吧偶承認,現在袁深問與偶大綱中的偏差很大,我本想將他寫成十惡不赦的壞蜀黍,弒父殺弟,還將責任全都推到女銀的頭上,可素,腫麼越來他越無辜鳥?偶想,偶是真的心疼紫陌,不想讓她愛的男yin如此不堪吧,所以,袁深問算是定性了,他不是壞yin,好像還滿委屈滴。

上篇寫到了閭丘兮兮。其次每次寫她,偶的心都好桑。尊的,偶特別心疼她。乃們不覺得她很口蓮麼?也許她比瑤瑞還有善良,比瑤瑞還有口悲,可素,她得到的寵愛,不及瑤瑞的十分之一。

似乎沒有人耐她

矮油,心痛

乃們說,偶要不要也將她耐的男yin變變性質,不那麼壞呢?糾結…

呃…這些…不算劇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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