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人謠 正文 第109節發發現彼此挑明

作者 ︰ a司芳

她早起的時候,不小心又說漏了嘴,惹得隋緹大發雷霆。隋緹從小便是這個性子,動不動就發怒,誰的面子都不給以前倒沒有感覺,現在覺得他這性子,著實討厭

「我想跟你們一起離京。」瑤瑞笑道,「現在朝中根基未穩,新帝倚重第五斜照,我在宮中也是無聊,跟你們去看看夫人。」

「那最好不過了」紫陌開心起來,「我母親經常念叨姐姐呢,你去看她,她一定很開心。」瑤瑞跟著一塊兒回去,母親的注意力會分散些,自己也少受點責罵與嘮叨,如此一想,紫陌忍不住開心。這幾日便要回去,她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雙親。女兒休夫,終究是件丑事,最難堪的事,仍懷了前夫的孩子。這般處境,尷尬到了極致

回去再求袁深問娶了她,會令所有人看不起白澤山莊;不回去求他,這孩子便是私生子,白澤山莊的顏面同樣難看。功儀紫陌突然將自己的桑梓之地帶入了兩難的境地。

為了白澤山莊的顏面,最好的選擇便是嫁給隋緹。可是紫陌不想。自己的一生,整整十六年,都是為了白澤山莊而活。如今她已經算是嫁出去的人,她想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做些隨心所欲之事,而不是為了誰或者誰的聲譽。若說她敗壞門庭,她認了

可是這些想法,她必須親自告訴母親,哪怕她不能原諒自己。

隋緹回來,听說瑤瑞要與他們一同去白澤山莊,神情沒有什麼變動,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光亮,剎那耀眼。

出來的時候,張可思仍在院中倒騰他的草藥。瑤瑞想起徐幕渾身是傷,停住腳步,裝作與張可思閑聊︰「張太醫,還沒有忙好麼?」

張可思見是瑤瑞,眯起眼楮笑︰「閭丘姑娘要回去啦?這些草藥曬起來挺費勁的。」

瑤瑞走到一個籮筐邊,抓起一把草藥聞了聞,一股淡淡的幽香,學著張可思的樣子翻騰這樣草藥︰「張太醫,若是受了鞭傷,用點什麼藥才好?」

張可思不解︰「閭丘姑娘被誰鞭打了?」

「沒有,我只是以防萬一。」瑤瑞生怕自己泄了底,被人瞧出心思,急忙否認道。她藏了朝中重犯在房中,還敢公然來太醫院求藥,倘若叫人知道,殺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你等著啊」張可思拍了拍手上的藥屑,轉身回屋,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交到瑤瑞手里,「這是我自己配制的驅痛散,內服外敷皆可,每次取出一湯勺化在一碗水里,就可以敷用或者服用,內外兼治」

瑤瑞見他如此大方,欣喜收在懷里,客氣道︰「那閭丘就受之有愧了,多謝張太醫慷慨。」

回到永寶殿時,瑤瑞感覺有點不對勁。平日里的永寶殿也安靜,可是沒有今天這般安寧,一絲人聲都沒有。兩個侍衛守在門口,見瑤瑞回來,神情有點躲閃。瑤瑞頓時冒出不好的念頭,莫不是徐幕被第五斜照發現了?

兩個丫鬟守在外殿,腿微微發抖,見了瑤瑞慌忙行禮。瑤瑞示意她們起來,腳步卻突然輕浮了起來。第五斜照若知道自己便是他們一直要尋找的賊首,會選擇愛情還是江山?

輕輕推開殿門,殿內仍是安靜。瑤瑞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眼楮銳敏地四周飄動。第五斜照的聲音懶懶從屏風後面的床上傳過來︰「來回來?」

瑤瑞一顆心涼到了底。

繞過屏風,第五斜照一襲藏青色外袍,領口微松,斜斜依靠在她的床上,翻動她床頭的書,手邊卻擱著一把匕首。玄鐵匕首上瓖了一塊天藍色的寶石,瑤瑞知道那是徐幕的東西,額前一點冷汗涌出,腳下輕浮。

見她過來,第五斜照勾起唇角微笑起身,輕輕拉過她的手,蹙了蹙眉︰「外面很冷麼?你的手這樣冰涼身子不適,不用每日都去看紫陌的,多休息才好。」

瑤瑞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仍是在笑,斜長鳳眼眯成一條線,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神︰「你怎麼在我房中?」瑤瑞試探地問道。

「怎麼,我不能在這里麼?」第五斜照反問道,「你的房中藏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第五斜照的表情告訴瑤瑞,事情已經敗露了,她頓時面色大變,甩開他的手,退後一步。聲音強硬︰「你把徐幕帶到哪里去了?」

第五斜照臉上笑容斂起︰「當然是天牢,他本就是從那里逃出來的欽犯」頓了一頓,他依舊露出笑意,「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可能晚上回來晚點,今天是李廷尉的五十大壽,我要去祝壽。」

「斜照」瑤瑞並沒有被他牽動思緒,聲音一冷,「將人還給我」

第五斜照單手拂過她的臉頰,含笑道︰「什麼人還給你?」

「徐幕」瑤瑞看著他的眼楮,這兩個字吐得異常的堅毅。

第五斜照愣了一下,才緩緩笑道︰「不就是一個屬下嗎,也值得閭丘壇主這樣動怒?人在天牢,我可沒有權利要回來。閭丘壇主若是想要,自己去劫天牢吧。我可能會一時發善心,助你一臂之力。」

瑤瑞腳步不穩,身形微錯,他竟然知道

見她雙手握緊,突然全身戒備的樣子,第五斜照心底坍塌了,嘆了口氣,聲音不似剛剛那般不陰不陽,溫和道︰「瑤瑞,我知道很多事你不想告訴我,是怕我擔心。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瞞住不說,還將那個人藏在房中」

瑤瑞撇過臉去不看他,心中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孤鴻教的奸細,蟄伏在他身邊,盜取朝廷機密?那麼自己說的那些話,他會不會認為是狡辯?

第五斜照從背後擁住她︰「瑤瑞,我知道你是東門壇壇主的事情,益陽很早之前就告訴我了。可是也我知道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這場刺殺不可能是你主使的。但是你知道將徐幕藏在房中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嗎,倘若被人發覺,你又是壇主,就算百張嘴也替你說不清的到時我都保不了你。你忍心為了一個外人,叫我擔憂麼?」

瑤瑞被說中心事,突然轉身,緊緊抱住第五斜照,將頭埋在他的懷里︰「多謝你相信我」

她心中突然像是卸了重擔,原本在心愛之人隱瞞是件極累之事。

「傻丫頭,我們將是夫妻,一輩子要同舟共濟,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可是瑤瑞,你也要學著相信別人,至少心中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有個人替你分擔,總不會那麼累的。」第五斜照模著她的發絲,烏黑的秀發柔韌無骨。

「我只是想拉攏徐幕,讓他成為自己在東門壇的心月復,既然推辭不了,必須是東門壇的壇主,我不想永遠名不副實,成為別人傀儡。如果我控制了東門壇,它便是我手中的劍,可能成為殺人的利器,卻不用擔心它會反過來傷害自己。」瑤瑞將心中的想法點點告訴第五斜照,「這就是我為何冒險藏徐幕。我需要壇中有人的支持。」

見第五斜照不說話,瑤瑞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說我的想法很幼稚。其實我就是一個幼稚的人,平日里沒有雄心壯志,只想過安穩的日子,自己的生活可以握在自己手里而已。」

的確,東門壇若不能被她控制,就會控制她瑤瑞不想再過被人操縱的生活,以往的十八年,她受夠了

第五斜照勾起唇瓣一笑︰「我覺得你很聰明。既然這個徐幕對你這麼重要,那麼,我若是還給了你,你準備怎麼謝我?」

瑤瑞一愣,不明所以看著第五斜照。第五斜照笑了笑,將殿中最大的櫃子打開,徐幕被點了昏睡穴,軟軟躺在里面。瑤瑞舒了一口氣,感激看著第五斜照︰「多謝你」

「還記得我說過,以後的你可以在我身後做個小女人,什麼風雨我都可以替你擋在前面麼?」第五斜照沒有笑,靜靜看著瑤瑞,「我說的是真的,這個承諾我第五斜照給你閭丘瑤瑞的聘禮」

瑤瑞眼中淚花閃動,伸手攬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他︰「好貴重的聘禮」

第五斜照對她的反應很心疼。這是個同自己一樣可憐的姑娘,自小掙扎著努力保護自己,甚至還要去保護自己的母親,將秘密藏住不讓母親知曉,不讓她難過。突然有人願意保護她,她就唏噓不已。

「瑤瑞,什麼時候我才能將不安全感從你心里徹底清除呢?」第五斜照任由她緊緊抱著自己,嘆了口氣。她抱著自己的架勢,好像溺水的人抱住一個浮木,仿佛放了手,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一般。

越想,第五斜照越是心疼她。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將兩人的身影染成暖暖的金黃色,光束中塵埃飛舞,如同一個個調皮的精靈。就這樣抱著他,那時的瑤瑞真的覺得,這一刻便是天長地久,時間都定格了。

他的每句話,每個承諾,瑤瑞都會無條件地去相信。他說她不會信任別人,其實他不懂,與旁人相比,自己給了他的,是最大程度的信任,超過以往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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