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掌櫃的訴說,暖暖頓時一陣惡寒,面露菜色,雖然她現在對實實在在的怪物不再害怕,但不表示對這些鬼怪的靈異事件同樣感興趣,雖然不至于雙腿發軟,但也是汗毛直立,腿下不由自主的往花二少身邊靠去,卻見花二少接過紅丫頭剝好皮的橘子,慢悠悠的吃起來。
暖暖胃里一陣惡心,你丫還真能吃得下去!
掌櫃的想了想,說︰「據說,她們都夢到過一條白色巨蟒,之後沒過幾天月復中的胎兒就夭折了。」
掌櫃的說完,滿臉期盼地盯著眼前這位正在嗑橘子的「仙人」。
只見花二少十足優雅地吐出一顆橘子籽,隨手將剩下的大半橘子扔給腳下的史迪仔,嘴里還嫌棄地碎道︰
「嘁——這野生的橘子就是不能吃,竟然還有籽!真是壞了少爺我的胃口!小花匠,改明兒個給少爺我種棵橘子樹來。」
敢情她這小花匠升級成果夫了?
暖暖這廂還未來得及月復誹,只見掌櫃的原本滿是期待的老臉狠狠地抽了幾下,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說干了嘴巴人家「仙人」卻不甚繁忙地磕著橘子又嗑荔枝,對他說的「非常厲害的妖怪」完全表示漠不關心,一張老臉就這樣欲哭無淚、欲語無言,好不精彩。
「那個,掌櫃的,你說的妖怪可是那只白色巨蟒?」暖暖干咳一聲,「好心」地挽救一下正在郁悶中的掌櫃的。
白色巨蟒?!難道又是一段白蛇傳?可是此白蛇非彼白蛇,人白素貞可是好蛇,不殺生的!
掌櫃的老臉又是狠抽了兩下,說︰「這位小姑娘,若是在下知道那妖怪是那白色巨蟒早就請法師收了它了!關鍵是人法師都不知道是何方妖孽啊。」
額?……這下該她囧了……自作聰明了……
花二少眼皮未抬,懶懶出聲︰「九個月前這個鎮上可有外人入住?」
「額?」掌櫃的抓了抓腦袋,想了一會兒,無奈道︰「大仙,這葉司鎮以前也是個繁華的小鎮,來來往往的商戶游客很多,也有許多外地的百姓見這里富裕便遷徙過來的,在下實在是記不住這些呀。」
花二少也不生氣,接過紅丫頭剝好的荔枝,輕輕咬了一口,又問︰「那,這葉司鎮包括附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者說有什麼異于常人的人?」
掌櫃的又是一通抓耳撓腮,突然老眼一亮,道︰「在這葉司鎮東邊有個荒廢的土廟,前幾年來了一個年輕和尚,法號叫……空肆,把那土廟也修整了一番,倒也還有些香火。若說這和尚,也不算是什麼奇怪之人,只是這年輕和尚看相很準,特別是對誰家生兒誰家養女看得特別準,後來這葉司鎮很多成婚男女都去找他看相,據說每次都很準,于是鎮民們便送了那和尚一個「測子神僧」的稱號給他。」
花二少吃罷荔枝,掏出香帕輕柔地拭了拭嘴角,說︰「少爺我已經知道了。」說完便站起身懶散無比地伸了個懶腰。
掌櫃的以為這「仙人」已經知道妖怪是何物,準備收妖去了,老臉立刻驚喜萬分,正想說兩句感激的話,誰知——
「掌櫃的,你給我們準備十來個房間,少爺我累了,要歇息了,晚飯就罷了吧。」花二少說完,揮揮手,徑自往樓上客房走去。
額……
暖暖和掌櫃的同時石化。
眼見著國色天香、奼紫嫣紅還有史迪仔八人一獸跟在花二少後面紛紛上了樓,反應過來的暖暖「蹭蹭蹭」跑上樓梯,沖到花二少跟前,在他進門之前拉住他——
「那個,二少,你不去收妖嗎?」。
如果是因為收不了,也不能這樣啊?人家掌櫃的還在下頭石化呢!
花二少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偏過頭來說︰「收妖?少爺我修得是仙,不是道,收妖是道家的工作,跟少爺我有什麼關系?」
「但是,那個,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暖暖氣虛,她不知道修仙和修道不同,原來修仙的花二少不會收妖。
「見死不救?」花二少故作驚呼,「誰要死了?那掌櫃的嗎?他又沒有身孕,妖怪不會找他的啦!」
「……」
花二少趁暖暖發愣,拉開她抓住他的爪子,正準備進門,卻又叫她抓住胳膊,只見暖暖揚起紅紅的小臉可憐兮兮地說︰「那個,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住一個房間?我睡地板也行……」
「不行。「他拉開她的手,直接進門,關門。
……
「史迪仔,今晚跟姐姐住一個房間好不好?」某花匠俯一臉諂媚地笑。
嗚嗚~
某獸昂首挺胸地轉身,走進旁邊一間房,用關上門。
哼!誰叫你昨天晚上還想把人家貢獻給那個可怕的煉丹女?人家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奼姐姐……」咦?人呢?長長的走廊上只剩下某花匠一人,而這里,竟然連蠟燭都沒點一根……
某花匠深吸一口氣,走進花二少隔壁的房間,重重關上門。
哼!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白色巨蟒嗎?姐連那只比兩層小樓還大的怪獸都不怕!還怕你一只邪惡版的白素貞不成?
哼!睡覺!
很不幸,當天夜里暖暖做惡夢了,夢見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蟒蛇,沖她吐著腥紅的信子。
很奇怪,那白蟒一開始朝她撲來卻在半路停了下來,眼楮似乎露出悲傷,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暖暖心里奇怪,竟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想伸手去模它,卻被突然出現的花二少給抓了回來。
花二少的表情難得的嚴肅正經,沖那巨蟒念了一段咒語,又像上次一樣拋出一個光球,將巨蟒困在光球里,巨蟒慢慢的縮小,最終變為一條僅有一尺多長的小蛇。
暖暖有些氣憤,她想去听听巨蟒想跟她說什麼,畢竟,她很少很少……只是偶爾才會發善心,誰知卻被花二少打擾了,她想沖他發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里一著急便醒過來了。
原來是做夢。
暖暖喃喃自語,拭去一頭冷汗,卻見天已大亮,心想著︰遭了!昨晚忘了種花這茬事了!
掀開被窩正想著改如何跟花二少解釋,卻見花二少閑閑地靠在她房間里一張椅子上,手里還把玩著一個光球,光球里面正是她夢中出現的那條巨蟒……現在稱為小白蛇。
額……「那個蛇……」她又開始冒冷汗了。
原來不是夢!但是,他不是不會收妖的嗎?
花二少懶懶瞥了她一眼,將光球收進自己的水袖里,緩緩說道︰
「走吧,我們去那土廟瞧瞧。」
土廟?那個會算命的和尚住的土廟?
…………
「這里真的會有人來上香嗎?」。
透過車窗暖暖看向滿是落葉蜘蛛網的土廟門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她不是孫悟空,沒有火眼金楮,但是直覺覺得自己不喜歡這里,看起來陰森恐怖的。
難道除了白蟒還有別的妖怪嗎?「二少,你真的會收妖嗎?」。她需要再確定一下。
躺在馬車里磕著糕點的花二少打了個哈欠——昨天夜里他可是沒睡好呢。
「不會。」他不急不忙地說。
暖暖氣結。「那你來這里干什麼?」送死來了?
「誰說這里有妖怪了?」啊~好困!
「那只白蟒……」難道夢里那個嚴肅正經的人不是他?夢境果然是夢境!
啊~他又是一個哈欠。「那是召喚寵物。」
寵物?不是妖怪?「那它的主人呢?」
「不就是那和尚。」
看向花二少努嘴的方向,暖暖果然看見一位僧人往這邊走過來,似乎挺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貧僧法號空肆,不知各位施主遠道而來有何指教。」
倒是一位長得干淨斯文的和尚,為何縱使寵物出來害人?再說,長得這麼干淨本應四大皆空的出家人跟巨蟒好像是完全不沾邊的兩個世界的生命……不過,據說花二少養的寵物是豬……不知道是不是真滴……
花二少連坐起身來都嫌累,就直接躺在馬車里隔著一層車壁輕聲問道︰
「和尚,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下去不但修不成上仙,反而會遁入魔道,永世作不了大神嗎?」。
二少語氣輕柔,暖暖卻听出那里飽含無限的冰寒。
卻听空肆和尚仍是平淡無奇地說︰「施主此話差矣,貧僧只求永生,得以永世宣揚我佛家法學。」
「難道佛家教你的都是些害人害己的歪門邪道?」花二少冷嗤。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請慎言!」和尚雷打不動的平靜。
「既然你不听勸,少爺我就不跟你廢話了!紫丫頭、嫣丫頭,廢了他的仙格!」
花二少話音剛落,便有兩道白影自暖暖眼前飛過,二人均持軟鞭,飛起的當兒軟鞭便同時朝和尚招呼過去。
只見那和尚眉心一擰,騰空躍起,手中多了一串發光的佛珠,嘴里還念念有詞︰
「道不同不相為謀,貧僧修魔本與你們修仙無關,為何你們非要咄咄逼人?」
和尚躲過軟鞭襲擊,口中咒語一念,佛珠瞬間變成一偌大的紫光圓環,直朝紫嫣二人套來。
「誰叫和尚你不走運?非要在少爺我經過的地方出現?少爺我本不想多管閑事,誰知你這和尚竟不知好歹,派那白蟒畜生如我小花匠夢境,想取我小花匠的仙格,少爺我就費點事給你嘗點甜頭。」
取她仙格?她果真有那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