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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事情竟然會這麼快結束,誰都心有不甘,一個是才見這自由的尾巴就又被栓住脖子,一個是還沒有帶著對方將自己想要捧給她看的東西都看一遍。
宗主受傷,春望城中女眷們的任何事情自然要交給沈夫人打理。
徐景樓被關進斷金樓,小瑜兒抱著素琴哭。素琴模模小瑜兒的頭頂,這事本來就是自己做的不對,自己就留下「我走,自己照顧好自己,莫念」這幾個字就拋下她離開。更讓素琴覺得有些愧對小瑜兒的是,她還帶走小姑娘看中的人。
小瑜兒反復說著,只要跟沈夫人求求情就一定無事。素琴听也就是听,卻沒有上心一點點。
她想著自己究竟才在外面待多久,兩人究竟走到哪里。兩人彼此間一直保持著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像是離家遠行的孩子,只有新鮮與對下一刻的憧憬。
「小瑜兒,你喜不喜歡徐景樓?」素琴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問出來,在小瑜兒一臉眼淚鼻涕的時候。
「啊?夫人?」小瑜兒又哭開,「夫人,這都是什麼時候你還說這些玩笑話,你知不知道我都急死嚇死,就是我陪著您跑出去,也好過您同個男人一起出去啊,啊——嗚……」
是,她要是和小瑜兒出去的話,頂多只不過是算個私自出十三殿的小錯而已,如今,卻是同男子趁著宗主人私逃。
同男子私奔麼?素琴想想這話的意思,又想想徐景樓的臉。
溪夫人帶著幾位夫人來的時候,她想避而不見的。一是因為溪夫人的聰慧。二是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想再說。可是,她們並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外站著,直到沈夫人來的時候。她們才離去。
果然,雖說丟十三殿的臉面,沈夫人還是要包庇自己的,只不過要將徐景樓拉下水罷。
素琴想想,然後說,我想再見他一面。
如果這是條件,沈夫人自然答應。
素琴心中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該說什麼話,然後,直到她出現在斷金樓的時候,才恍然想著,自己為何一定要見他。
那人還是老樣子,沒有懼怕擔憂,連臉上的笑容都是她平時見慣的樣子,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素琴不想笑,于是她便繃著臉走進去。
那人似乎也是見慣自己這模樣的,繃著臉對他來說倒是正常。
素琴徑直走到窗邊的椅上坐下,然後用一種通知別人的毫無波瀾的語氣說︰「之前沈夫人同我說過,她能保住我,卻讓你背這個黑鍋。」
徐景樓站在她旁邊松一口氣說︰「沈夫人心腸倒是軟,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你也該說些軟話才是。」
「你會沒命。」素琴重復一遍,同時看著徐景樓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徐景樓露出一個苦笑︰「這哪里是背黑鍋,原本就是我慫恿哄騙你離開十三殿的,沈夫人這也算是明察秋毫。」
素琴眼神變變,她拉住徐景樓的手。這是除那次偶然的接觸後,他們之間的第二次踫觸。徐景樓看著素琴,感覺握住自己手指的那只手在用力往下墜,于是他順勢就蹲下去,稍微仰面望著素琴。
素琴傾這身子,臉孔幾乎貼到徐景樓的臉上,然後張口卻依舊冷酷無比︰「徐景樓,你不覺得很吃虧麼,被我連累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沒有佔著我一點便宜?」
徐景樓望著眼前的素琴,心中不知是該氣還是痛,最終,他還是選擇平靜以對︰「至于你說的這些,就是我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是麼,可是,我不信你,從來都沒有,也不解,你為何——」
徐景樓伸出手,用修長的手指封住對方冰冷的質疑聲,溫和的說︰「你只有接受拒絕的權利,,沒有人能管住我的心,它想的念的都是你,為你才來到這十三殿。」
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害怕,為什麼,為什麼還沒有拋下我……素琴看著徐景樓,張開口,溫熱的氣流拂過那根帶著墨香的手指——「既然是為我,那能不能把它給我……」
紅袖中,白皙的手指變得細長,粉色的圓潤指甲緩緩的拉長,變得銳利。她的手撫模著對方心口的位置,感覺到胸腔中那顆心的律動。
忽然,她的手腕被對方的手握住,她稍微一愣,然後笑出來,這是今天她在他面前的第一次微笑︰害怕麼,然後,甩開自己的手,他要是不願意的話,即便是沈夫人想,這個黑鍋也是不好背的,更何況——她睜眼楮,棕紅色的瞳仁中是另一只不置信的驚恐。對方的手明明那麼溫暖,連浸在手中的血都是溫熱的,可是為何她會覺得入墜冰窖。
他半跪在自己面前,仰面望著自己,眼神中是連自己都比不上的堅決與認真,還有眷戀、溫和、包容、理解這些她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
他的手很穩,很有力,任她怎麼掙扎都掙月兌不。他緩緩的用力,握著她那只變得很恐怖的手一點一點的探進自己的心口。
血順著她的手指滑下來,蓋過白皙的手背,最後被他握在手腕處的虎口擋住,然後滑過腕子落在她的紅裙上、青石上。
「本來就是你的,所以,拿走吧。」他笑著說。
……
素琴望著自己掌心的那團紅呼呼的,還散著熱氣的肉塊。
她的鞋子濕,變成紅色,浸透布襪裹住她的雙腳,很涼。
「心,你的心——」她將那顆心髒踫到嘴前,落下細密的吻,血沾在她的唇上,滑過嘴角。
不夠,還是不夠……
她張口,咬在上面,血與淚混在一起,落在柔軟的心房上。
傻子,傻子……那麼,我也把自己的心賠給你……
……
……
終其一生,她也沒有踏出過枉思山一步。
而一生之終,她終于,找到一種依靠。n
……往思山(終)——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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