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功回到將軍府,關勝老將軍已經穿戴好朝服,站在門外等待他。
「功兒,快去換朝服,隨干爹一起進宮面聖!」關老將軍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說起話來仍然洪亮有力。
「面聖?干爹,我只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小軍校,皇上見我作甚?」肖立功現在滿腦子都是肖鈺帶給他的疑惑,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你是我的兒子,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誰還敢慢待你?」關勝大眼一瞪,擺出你不去我就不罷休的姿態。
肖立功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頭痛,甚至都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怎麼無意中救了這麼一個麻煩。
「好,好,我這就去換衣服!」肖立功在關勝長時間的注視下,不由得敗下陣來。
關勝看著干兒子泄氣的背影,心情不禁大好。這一輩子征戰沙場,他早看慣了生死,看透了人性,總以為他會孤獨終老,沒想到上天待他不薄,在他遲暮之年還能遇到這麼一個真性情的年輕人。每想到他用盡了手段才逼迫肖立功答應做他干兒子,關勝就有一種驕傲,不是親生的又如何?
跟隨關勝進宮,肖立功一路上興致都不高。肖鈺怎麼會淪落為丫鬟?肖夫子和師娘呢?大牛呢?他們為什麼沒有成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肖立功此時滿腦子都是這些問題。
「功兒,功兒!」到了內宮門口,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關勝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的出言提醒。
「哦。」肖立功看了看周圍,原來已經到了,于是收斂起了思緒,翻身下了馬。
由于不是早朝,肖立功隨關勝走進了偏殿,據說這就是皇上辦公地方,肖立功第一次來到皇宮,看著這氣勢磅礡的宮殿,心中不由得咋舌,太宏偉了!
走進偏殿,肖立功亦步亦趨跟在關勝後面,雖然經歷了沙場的歷練,但是在這種強大氣勢下,他還是覺得很有壓迫感。
「老臣關勝叩見皇上!」關勝拉了一下肖立功,示意同他一起下跪。
「關老將軍,快快請起!李全,賜坐!」李鴻民坐在龍椅上,把手中的奏折放下,顯然對關勝無比尊重。
「謝皇上!」關勝坐到李公公派人搬來的椅子上。
「這位就是令公子?」李鴻民看著下面跪著的年輕男子,笑著詢問關勝。
「正是,此乃老臣的義子,肖立功!」關勝站起身來回復李鴻民的問話。
「關老將軍坐著回話即可。」
「老臣遵旨,謝皇上。」
「听聞他曾經救過老將軍的性命?」
「是,當初老臣孤身去打探敵情,不小心中了埋伏,身中毒箭,整個人昏迷不醒,還是功兒心生憐憫救了我。」
肖立功跪在地上,低著頭,听著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心中暗忖,皇上什麼時候才讓他起身啊?
「這樣說起來,他還真是咱們大浩的功臣,起身吧!」李鴻民笑呵呵的讓肖立功起身。
「謝皇上!」肖立功起身,抬頭,看到龍椅上的人,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在當下。
李鴻民看清肖立功後,心中也不禁一頓。
怎麼是他?兩個人心中都同時浮現出這一句話。
「肖愛卿果然是一表人才!」李鴻民掩飾下心中的驚訝,恢復了平時的沉穩威嚴。
「哈哈,多謝皇上夸獎!」肖立功還沒有從李鴻民帶給他的震驚中出來,倒是關勝比他還高興。
「肖愛卿現官居何職啊?」李鴻民看向了肖立功,目光深沉。
「步兵校尉。」肖立功看向了李鴻民,心中的震撼已經被憤怒所替代。
「現禁衛軍正好有一個副統領的職位空缺,朕看肖卿家英雄少年,這個職位就交由你吧。」
「還不快謝過皇上!」關勝看肖立功久久未謝恩,不禁小聲的呵斥他。
看了一眼義父,肖立功明白此時也不宜沖動,只得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跪倒在地,叩首謝恩。
李鴻民早已看出了肖立功的憤怒,心中也想起了肖鈺,所以對待他的無禮,並不介意,「肖愛卿,平身吧,要無其他事宜,你們就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關勝拉起了還跪在地上的肖立功,示意他隨他一起出宮。
肖立功看了一眼龍椅上的李鴻民,心中不禁的泛起冷笑,皇上,他居然是當今皇上?!隨後,便跟隨關勝出了宮。
「功兒,剛剛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
「干爹,我要回老家一趟!」肖立功打斷了關勝的追問,騎上馬就朝著家鄉的方向跑去。
「哎,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過于沖動!」關勝看著肖立功匆忙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肖立功風塵僕僕的趕回了肖家鎮。
剛到家門口,他胯下的戰馬已經累得跪倒在地,差點把肖立功摔到馬下。
「大少爺?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管家看到一開門正好看到滑下馬的肖立功,高興的大聲嚷嚷起來。
「功兒回來了,功兒!」肖立功的母親周氏一听到兒子回來了,趕忙從里屋小跑出來。
肖鎮長此時正要出門,听到兒子回來了,也取消了出門的行程。
「功兒,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剛剛捎信回來說是入秋才能到家嗎?」。肖鎮長沒有像周氏一樣拉著兒子的手不放,雖然努力端著父親的威嚴,但是看向肖立功的眼神也充滿了激動。
「爹娘,我現在又累又餓。」肖立功兩天兩夜滴水未進,此時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哎吆,你看看我,功兒,快,快先去休息一會兒,娘馬上叫廚房準備飯菜!」周氏這才發現兒子滿臉疲憊,頓時心疼不已。
肖立功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梳洗之後,他吃了一大桌子飯菜,這才感覺所有的精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飯後,肖立功問母親周氏︰「娘,肖夫子現在還好嗎?」。
「你,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周氏想起當初的事情,看向肖立功的眼神有些躲閃。
「隨便問問。」肖立功看了一眼滿臉不自然的周氏,垂下了眼瞼。
「他,他已經過世了。」
「什麼?過世了?那,那師母呢?」肖立功蹭一下子站起身來。
「一起走了。」周氏說到這里的時候,心中也不好受,如若當年他們不落井下石,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一慘劇?想到這里,周氏更加不敢看兒子了。
「為什麼?」肖立功滿臉悲傷。
于是,周氏把當年肖家鎮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肖立功。
「好了,娘,不要再說了!」肖立功終于知道了肖鈺當年經歷的事情,心里痛得厲害,終于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他起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