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名門 正文 68.皓月寶刀

作者 ︰ 芸汐

他話音未落,芷萱心中已是猛地一顫,完了,這回可是真的露餡了。

「那個……」借此機會撇清倆人之間的關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其實,自打成為了寧二小姐之後,她就反復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一方面來,不停的告誡自己,現如今,寧修良已經不再是自己那個名正言順的薄情夫君了,倆人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她應該努力去尋找屬于自己的春天。

另一方面,每每面對嚴峻的現實,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卻幾乎都是他挺身而出,為了她,甚至與自己的親生母親反目,試問,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多了,又有哪個女子不為之動容呢?雖然,明明知道,他的呵護,本不屬于自己。

好吧,她承認,她是個自私的女人,為了自己在寧府的安穩日子,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利用著他對寧二小姐的關愛;然而,她卻冷酷得不夠徹底,閑暇的日子里,又會有些微的于心不安,特別是隨著對他真性情的一點點了解加深,偶爾有那麼一兩回,差一點就要月兌口而出,告訴他真相。

「……你完全不必這樣的……」事實上,她月兌口而出的卻是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寧修良見她面色有異,心頭驀然涌起一股無名的焦慮。

「呃?」心知一時失言,芷萱急忙改口︰「萱兒的意思是,這耳雖好,卻畢竟是身外之物,怎可與修良哥哥的身子骨相比,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人在,有什麼東西會真正的失去呢?」

她幾乎從沒在他面前說過如此長篇大論的話,只有她才知道,這種情急之下的反常言論,愈發的彰顯出自己的欲蓋彌彰。

可寧修良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听她如此說來,眼中星光一閃,竟當真不再追問,只默默的低聲呢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芷萱不由打了個冷顫,還好她沒說「身體是**的本錢」,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接下來的日子,每到一處城鎮集市,她都要變賣一部分首飾,以用作倆人沿途的盤纏,而寧修良則再也沒說過一句阻攔的話,不僅如此,他還主動拿出自己身上的飾物變賣,以換取更多的盤纏。

只是每一次,他都巴巴的護在她身邊,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言語不多,只專心致志的留意她即興編造的一些小謊言,藉此與掌櫃的討價還價。

這種情形,很是令芷萱不安,畢竟是心頭有鬼,總覺得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然怎麼會突然留心起這些小事來。

那一日,典當完最後一支玉簪,想到尚有三日,便可抵達長安城,心頭松一口氣的同時,她亦忍不住小小的興奮。

「認識萱兒如此之久,直至今朝,我才發現,萱兒竟有許多不為我所知的才能」見她面容雖是略顯憔悴,唇角卻始終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寧修良笑微微的開口。

芷萱心頭一凜,臉上一僵,他終究是要興師問罪來了嗎?

「萱兒能有什麼才能,修良哥哥說笑了罷」時至此刻,她還企圖抵死不認。

見她如此妄自菲薄,寧修良不由斂住笑,正色道︰「萱兒有所不知,此次前往長安城,我雖早早做了諸多安排,卻不想會在途中遭遇山匪,因此一直擔心照顧不周,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累,沒曾想,卻是小看了你……」

他這是在表揚自己嗎?芷萱有些不知所措,貌似他總是能夠將她的反常舉動理解到正常的範疇里去,難道他不奇怪,一個養在深閨的庶出小姐,怎麼會懂得討價還價這些俗事?

「修良哥哥謬贊了……」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然而,寧修良話鋒一轉,卻提起了另一件事︰「萱兒可曾認得此物?」

眨眼間,他便從懷中模出一柄雪亮的短刀來,芷萱一打眼,就即刻認出,這不是那日被黑衣人劈手奪走的那柄嗎?

「這短刀怎會在你那里?」她的月兌口而出,等于是承認了他的猜想。

寧修良看向她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如果我沒有看錯,此刀名為‘皓月’,取其光芒四射,賽過明月的意思,原為胡人所制,刀身輕薄卻鋒利無比,足可堪當削鐵如泥的美譽,本是王族選親所用,其刀鞘更為稀有,瓖滿各種名貴的寶石,價值連城吶」

「原來這短刀來歷這麼大——」

芷萱忍不住咋舌,當初不蒙嫣霞送給她時,可對此只字未提,此刻想來,許是怕她覺得太過貴重,不肯收下吧

「萱兒深居內院,怎會……」

盡管寧修良的話並未說完,她也頓時明白過來。

「萱兒若是知道此刀如此來歷,哪里敢收,當時嫣霞姐姐只說給我防身用,非得讓我收下,恭敬不如從命,我就……」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要如此撇清所有可能令他產生疑慮的地方。

「你是說,是不蒙嫣霞送你的?」

看他那樣子,似乎還有些不信,這一下,芷萱有些不高興了。

「那是當然,不信你去問她」一邊說著,一邊賭氣的從小腿上解下刀鞘,用力塞到他的手上。

見她惱了,寧修良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忙竭力挽回︰「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萱兒,你莫怪我,我也只是好奇,眼下情形如此嚴峻,你甚至連那寶貝得不得了的耳都舍得變賣,為何……」

為何不肯將那早已丟失了短刀的刀鞘給當了呢?這話他沒敢問出口,擔心又惹惱了她。

芷萱並不愚笨,哪能不知他話里的意思,不過微微一怔,立刻找到了借口︰「哥哥真是糊涂,你我二人孤身在外,早已被山匪劫了一次,若再不注意,不小心露了財,只怕被劫事小,謀財害命事大啊更何況,你還身子虛弱……」

她說著,已是一臉委屈。

其實,她又何嘗不清楚,這些日子變賣的那些首飾物件,恐怕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這短刀的一個零頭,可她卻從未產生過要將這短刀變賣或典當的念頭。

盡管是謊言,寧修良卻顯然是被她的考慮周到給說服了。

「萱兒,」他有些難為情的握住她的手︰「是我想多了!」

眨巴著淚水漣漣的大眼楮,芷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修良哥哥,這短刀不是被黑衣人奪走了嗎,怎麼會在你那里?」

「我在地上撿的,想必是他們臨走時扔下的……」話說一半兒,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伙人像是不識貨到連如此寶刀都不識的人麼?

一時間,倆人都沉默起來。

「莫非,我們被人跟蹤了?」思來想去,他忍不住揣測。

「修良哥哥的意思是?」

雖然沒有任何可靠的證據,但他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萱兒有所不知,那日我去建安寺帶你走,曾經見過一個黑衣人,看起來,他也是沖你去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黑衣人,和搶奪財物的那幾個是一伙兒的?」他這麼說,她自然便順勢聯想到。

寧修良點點頭︰「而且,他們極有可能是寧府的人。」

「怎麼會?」芷萱低聲驚呼︰「如果他們知道我們要離開揚州,怎麼會只掠去財物,而放任我們私自逃走?」

她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听得寧修良直皺眉頭。

是呀,那日大少女乃女乃尋死,若不是寧夫人極力掩飾,只怕此事早就傳入呂家,若是呂老爺子火了,憑借著多年經商結交下的關系,要想寧府要個說法,甚至擺明了要將事情鬧大,只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種時刻,得知自己不爭氣的嫡子竟攜了庶出的女兒私奔,首先要做的,便是竭盡全力圍追堵截,將人給抓回來,不然的話,一旦消息泄露,更是要起軒然大*的。

可以說,寧修良的這一招攜妹私奔的險棋,已是置寧府的聲譽于不顧,孤注一擲的做法。

如此看來,這些黑衣人,倒不像是寧府的人了。

可如果不是寧府的人,他們為什麼又會找道建安寺的茅屋里去呢?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頗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沉默半晌,芷萱終于忍不住開口︰「此去長安城,並不會像我們想象的那麼順利」

事實上,若是真的一切都按照寧修良所安排的來發展,也是她心頭抹不掉的擔憂。

「相信我,萱兒,我會像小時候那樣,無時無刻不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盡管他說得真切,卻絲毫未能撫平芷萱心中的憂慮,反而令她打了一個寒顫,這次若是被抓回寧府,恐怕今後的日子就是鐵板上釘釘子,翻不了身了。

她的不安,傳染了寧修良︰「萱兒你放心,為了今日,我早已遣了親信在長安城置辦了田產和住宅,我答應你,一旦入了城,即刻著手變賣掉這些東西,然後我們再擇別處定居。」

「既是如此,何不趁早通知長安城,讓他現在就著手去辦此事?」

「這……」寧修良斷沒料到,她會如此著急︰「可我此刻無法聯系到他啊」

芷萱無語,電視劇中的古人,不都懂得用鴿子之類的飛鳥傳送書信嗎?他為什麼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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