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 第二卷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第一百零一章 原諒我,我錯了!

作者 ︰ 魚孽

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張小蝶想破腦袋也搞不清楚,但有一點她能確定,脖子上掛的這枚鳳佩對她尤為重要,這次能活下來靠的就是鳳佩,除此之外她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洗掉身上的一層粘膩,張小蝶頓時有種渾身通暢的感覺,就似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身體與天地溝通的感覺。

她甚至能隱約听見從體內傳來骨骼的聲音,六王爺說的沒錯,這次的事情,說不定對于她來說或許真的是福,只是如今身體好了,心卻……

甩了甩頭不願意多想,出了浴桶換上了新的衣裳,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朵兒拿來的不是往日所穿的丫鬟衣裳,而是一襲名貴衣料的裙裳。

「這是在告訴我不用當丫鬟了?」她的唇邊滑過一絲冷笑,帶著濃濃的譏諷。

「小蝶姐姐……你別生世子的氣……其實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平日懦弱膽小的朵兒竟然說出了這番話。

張小蝶沒有回答,只認真穿著衣裳,看著佩戴的鳳佩皺起了眉頭,「得想辦法將這東西給遮掩起來」

朵兒說出那話就十分緊張地看她,卻不料她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滿臉茫然。

張小蝶對她微微一笑,「行了,你別操心了,我不會生世子的氣」

朵兒忐忑不安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真的,姐姐想明白了?」

「嗯,我想的很明白」

「哦……」不知道為什麼,朵兒發現張小蝶說這話時,臉上竟帶著決絕,以她的腦袋是想不通的,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奴才那就侍奉好主子,等到歲數大了主子給個恩典放她出去就好。

「肚子餓了,有吃的麼?」

朵兒將之前張小蝶臉上那復雜不明的神情立即放到了一邊,忙對她說︰「你先等著,我給你端人參雞湯」

「人參雞湯?」張小蝶有些驚訝,原本以為就端來飯食,卻听見朵兒說人參雞湯。

「嗯嗯,是啊,這是世子命人選的黃山老母雞,配以野山參,命我熬的,一直溫著就等你醒來好吃」

張小蝶神色不變,語氣卻忽地冷了,「還是不要了,我剛醒來不適應是油膩的東西,你就幫我端碗粥配點咸菜好了。」

「呵呵,不怕,之前世子就吩咐了,怕你醒來身子虛,特別囑咐我將雞皮去掉熬的,一點不油膩。」朵兒哪里听得出張小蝶話中的意思,還真是以為她不能吃油膩的。

張曉蝶也是一笑,「別,你先放著,我空了自己去喝,現在就給我粥吧」

朵兒楞了下,卻也沒有多想,點頭道︰「嗯嗯,那你等著,我這就幫你端來」

「辛苦你了」張小蝶微笑著對她說,發自內心。

書房中的李瑾有些頹然,他看著那茶爐上的水發呆,往日,她會幫他沏茶,然後暗暗罵他毛病多,大夏天喝功夫茶……

墨硯旁的墨條只有一半,不是丫鬟們屬于更換,而是每當張小蝶心里對他有氣時狠力磨墨,這樣下來,有時候兩日就不見一條墨。

「你對我就這麼大的氣?」

興叔將張小蝶帶回來時,他是高興的,雖然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興叔會那麼做,可當再次看到張小蝶時,他才發現再願意她離開他的視線了。

明明相處的很好,明明清楚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可他就是傷了她,這次,她恨極他了吧?

想到這里,李瑾無力地閉上了雙眼,這時候朵兒已經來到了書房外。

「世子叫奴婢有何吩咐?」朵兒小心地說著,卻也納悶世子竟然讓她到書房來。

「你進來」李瑾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孤傲中的清冷刻入了骨髓。

朵兒進來行了禮,恭敬站在一旁,只听李瑾道︰「雞湯她可曾喝了?」

「小蝶姐姐說現在不想吃油膩的東西,等得閑了就去喝。」

李瑾面色沉冷,令人捉模不透,朵兒只覺得四周的溫度陡然下降了許多,心里想著,入秋時分果然要涼快許多,只是心地那生疼起的害怕之感令她莫名其妙。

「世子你別擔心,小蝶姐姐很好,她還說不生你氣呢」朵兒怕李瑾擔心,忙將之前問張小蝶的話說了出來。

手中捏著的半截墨條一下就斷了,白皙的手指上染上了漆黑,指尖有些顫抖,他的聲音卻一如既往,「好了,你下去吧」

朵兒福了身,悄然退下,一出門迎面而來的熱浪令她疑惑,書房里可真的涼快

朵兒剛離開書房,李瑾巍然不動的身軀忽地動了,整個人像是遭受了猛烈的沖擊一半,臉色蒼白,喉嚨里發出了咕咕聲。

「她說……不生氣」這句話他近似于低吼,看似平靜的眸中泛起了血絲。

她不是原諒他了,而是徹底的放下了他

一直隱匿在暗處的興叔無聲走了出來,他的手按在了李瑾的肩上,沉聲對他說︰「不過是一婦人,若不好就該放下」

李瑾身形猛然一動,一口血從口中噴出,灑落在潔白的宣紙上,漸漸渲染開來,像一朵朵紅梅綻放

興叔大驚,忙上前以內力輸入他體內,「主人保重,你內傷未愈不能動氣」

只有面對興叔時,他才會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虛弱,听到興叔這話,他抬起了那滿是求助的雙眸。

「她僅是一婦人,可對于我來說,卻是無可替代」

興叔大駭,何曾見過從來都是理智冷靜的他這番模樣,更不料他會說出這番話。

「世間女子千萬,你這又是何苦?」

李瑾搖頭,看向興叔滿是苦澀,「世間女子千萬又如何?可我只要她,只要她」到最後他的話語已經帶著渴求。

興叔仰天長嘆,「這就是你的劫麼?」

他一生無子,與李瑾朝夕二十年,他與李瑾之間又其實主僕關系那麼簡單,在興叔的心中,李瑾于他便如親子一般,此刻見李瑾露出這樣痛楚之色,他的心更是難受,更想起了多年前那位高僧所說的話。

「什麼劫?」

「你出生時,一位高僧曾說你此身變故為一情字,為情劫,是退是進,福禍只一瞬間」

「情劫?」李瑾不明,但他希望這位如父般的長者可以在這時候幫他。

興叔搖頭,「我也不明白,世間男女事情對我來說本就無關,你若問我,我要說的便是放,可如今你能放下?」

李瑾搖頭,滿嘴都是苦澀,可唇角卻帶著心甘情願的笑,「放不下」

「那便戰,十幾年風雨你都能挺過來,難道還斗不過一婦人?」再說話時,興叔目光已經堅定,對于這個他親手帶大的孩子,他有信心

李瑾倏地起身,雖然滿臉苦澀,但興叔看到了那堅毅的笑容。

「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這一刻,他懂了,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面對,不管她有多恨,即便是她心死,那他也不會放棄,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張小蝶喝下了粥,胸口的鳳佩釋放的溫熱不斷溫潤著她的身體,她重生以來就沒有感覺身體如何契合舒服過,腦中又響起了夢中那話,「這身體本就是你的」

正暗嘆這鳳佩的神奇,就見李瑾進來了,張小蝶淡淡一笑,穩穩坐在太師椅上,「我正要找你,你就來了」

她一位他的臉色會沉的似黑夜,卻不想他竟然對著她燦然一笑,這樣的笑容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中,可如今在她看來卻忽地變得沒有力量,沒有色彩

「朵兒說你不喝雞湯。」

「太油膩了。」張小蝶別過頭,不像看他。

「你怕我下毒?」

張小蝶抬頭,望著他,這一刻,眼前的李瑾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少了拒人千里的冰冷,幽深的雙眸變得清澈,唇角的笑容很陌生,卻令人感到親切。

「你哪里需要下毒,你一句話就能要了我的命,何苦下毒這麼惡心」這話說完,張小蝶已經雙眸發冷。

李瑾眸光一滯,下一刻卻又恢復如初,朝著她又走進了兩步。

「以後,你不是這屋里的丫鬟了。」

張小蝶冷冷看著他,「那是不是讓劉媽媽將我帶走?或者說將我賣了?」

李瑾不言語,只靜靜看著她,閃動的眸光似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張小蝶吸了口氣,平復了內心的煩亂,接著說︰「可你忘記了,我並未和你簽屬于任何契約,你無權支配我的去留」

「你本就不是丫鬟,是我的幕僚」

「呵呵,幕僚?」張小蝶覺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幕僚是要交給媽媽管的?」

「劉媽媽我已經殺了。」說這話時,李瑾眸光變得寒冽,語音卻平淡若雲。

這個消息張小蝶也是一楞,她以為還會看到李瑾假惺惺當著她的面處罰劉媽媽,卻不想他已經殺了。

「在浣洗院有關人等,我已經全數殺掉」這一句話,他說的更加平靜

「什麼,你全殺了」這一次張小蝶忍不住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

浣洗院那麼多人,又不是所有人都和張小蝶有仇,就算當時出言嘲諷,可也罪不至死,卻不料他竟然全都殺了

激動歸激動,下一刻她有冷靜了下來,看著李瑾,心里只感覺冰冷一片。

他本就是個薄情的人啊

「傷你的人,便只有死」他目光灼灼,炙熱無比,似要將她融化,化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張小蝶很快冷靜下來,那些人也是與她關,既然死了,那就死吧,忽地她發現自己其實也很冷血

「哼,傷我的人就要殺,那麼你呢?」

「我也不例外。」李瑾用極平靜地聲音回答他,下一刻就見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麼?」張小蝶對著他怒吼,可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被李瑾放在了張小蝶的手里。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小蝶氣極,他覺得這人厚顏無恥,去听見他燦然一笑,淡淡說︰「殺我」

「哼,你以為……不……」張小蝶正欲要嗤之以鼻,卻見他猛地拉起她握住匕首的手朝著胸口插進去

鮮血驟然綻放,溫熱的血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呆滯了,就看著他胸前的衣襟多多妖冶的紅蓮綻放。

李瑾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可他卻依舊笑著,「對你,我說話算話」

「你這是……」她想說話,卻是一句都無法說出口,淚水抑制不住奔涌而出,顫抖著,昏沉沉著,她握住了他滿是鮮血的手,「你是想我恨你嗎……」

他咳嗽一聲,鮮血噴出,笑意褪去,卻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深情雙眸,以近似于孩童般的渴求,「原諒我,我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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