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玉猶豫了一下,「奴婢只是過來告訴和公公,應巧姑姑出事了。」
和二看歡玉的神情,心下明白了幾分,問道︰「應巧姑姑在哪里出事,這個你總知道吧。」
歡玉欲言又止,走的時候李四貴特意叮囑過,只告訴說應巧姑姑出事了,別的不讓說,但是這個問題該不該回答呢。
「是在玉鸞宮?」和二又問道。
歡玉點點頭,她不說話,點頭總是可以的吧,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和二知道歡玉肯定是太後派過來的,既然不肯明說,應巧到底出了什麼事,自己剛剛還去了司宮局,怎麼轉眼就出事了呢?應巧身上有遺詔,太後不可能會動應巧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和二是心亂如麻,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皇上得馬上找到皇上,只有皇上能救應巧了。可是皇上在和衛凌在千林園,要是自己這樣貿貿然的過去,只怕皇上真的會發脾氣。
和二抖了抖眉毛,一跺腳,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哪怕不要這眉毛,也得救應巧。
高洵帶著和二和衛凌三人一行趕到了玉鸞宮。
這是衛凌第一次進玉鸞宮,玉鸞宮就像她想象那樣,精致,華貴,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所住的地方,衛凌雖然很是好奇,眼楮卻不敢多停留一刻,她沒有心思欣賞這建築和這景致,心里記掛著應巧姑姑,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高洵和和二卻已經知道玉鸞宮有異樣了,高洵給了和二一個眼神,和二會意,悄然離開高洵一行,繞過大道,先行一步進一步的打探消息。
「你很緊張?」高洵低聲問道,溫溫如玉的聲音安撫了衛凌緊張的心。
「奴婢不緊張。」衛凌手捏得更緊了。
高洵听聞,猛的一扭頭,盯著衛凌,嘴角彎了起來,「還說不害怕,你的手都要被自己捏碎了吧。」
衛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不覺中,自己雙手握拳,握得緊緊的,衛凌趕忙松了松手,不好意思的低聲說道︰「奴婢緊張了。」
「哈哈。」高洵大笑兩身,「這里沒外人,在我面前,你不要那麼拘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衛凌暗自嘀咕,「我要是真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怕現在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嗯?你說什麼?」高洵听不太清。
「啊,奴婢沒說什麼。」衛凌生怕自己剛剛說的話被高洵听見了,見高洵一副不予置信的表情,又補充道︰「奴婢剛剛說謝過皇上,只是皇上和奴婢尊卑有別,宮禮不可廢。」
高洵听見眉頭微皺,輕輕地推了下衛凌的頭,說道︰「你這腦子都用來裝什麼了,趕得上那些嬤嬤了,整天說著什麼宮禮不可廢,尊卑有別,朕是說沒外人的時候,」高洵又沖著衛凌眨眨眼楮,「有外人的時候,自然是不可的,裝樣子嘛。」
衛凌不由得被高洵眨眼楮的動作給逗樂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又立刻捂住嘴,緊張的看著高洵。
高洵故意板起面子,冷冷道︰「你剛剛是在笑話朕嗎?」。
「奴婢不敢。」衛凌頓感天黑地選,她剛剛在笑話皇上皇上這次一定不會繞過她了。
高洵還是怕嚇壞了衛凌,復恢復了淡然之態,「嗯哼,那就好。」
就這樣???!!!雨過天晴了?衛凌還以為自己要被高洵一頓臭罵或者砍頭,誰知道高洵就這樣輕輕帶過。嚇死自己了,看來應巧姑姑說得對,伴君如伴虎,還是要慎言慎行啊,自己對著皇上不知不覺的放松了警惕感。
衛凌小雞啄米的連連點頭,「奴婢再也不敢了。」
高洵還想說著什麼,看見兩個宮女朝自己走過來,便不再打趣衛凌了,低聲吩咐道︰「等會見到太後,你跟在朕的後面,什麼都不要說,知道嗎?」。
衛凌點點頭,「諾,皇上。」
兩個宮女很快就來到了高洵面前,見到高洵,齊齊跪下問安。
「起來吧。」
兩個宮女是玉鸞宮的老人了,看見是皇上,也不會大驚小怪,只是靜靜的低頭垂了手立在一旁等候皇上的吩咐。
高洵問道︰「太後現在在何處?」
一個宮女回道︰「回稟皇上,太後娘娘正在內室休息。」
衛凌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高洵察覺到有人注視他,微側臉笑了一下,衛凌看到,立刻把頭低得死死的。
「太後今天過得可好,朕听說昨日把太醫院的人都給召集過來,可否有恙?」
旁邊另一個宮女嘴快答到︰「太後一切安好,是宣太醫過來給」還沒說完,衛凌看見那說話宮女旁邊的宮女暗暗扯了她一下,高洵明顯也看見這個小動作了,眯了眯眼楮。
那宮女話不敢說下去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宣太醫過來給誰?」高洵不動聲色的問道。
答話的宮女不敢再做聲了,另外一個宮女想遮掩過去,回道︰「奴婢們也不太清楚,只是太後娘娘無礙。」
「大膽,還敢在朕的面前說謊嗎?」。高洵厲聲喝道。
衛凌是第一次听見高洵如此嚴肅的聲音,不怒而威,心連跳兩下,兩個宮女立刻匍匐在地,「皇上恕罪,奴婢該死。」
高洵看了一眼衛凌,朝衛凌努努嘴,打了個眼色。
衛凌用手指指自己?又擺擺手,用唇語說到︰「我不懂。」
高洵點點頭,也用唇語說道︰「你可以的。」
衛凌被逼無奈,鼓足勇氣,清呵一聲,「放肆。你們還不說實話,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速速說來,皇上仁慈,便饒你們死罪。」
兩個宮女一听,立刻慌了神,「皇上,奴婢們真的不知道,只听見說是給應巧姑姑宣的太醫。」
高洵仍是不答話,只是看著衛凌,衛凌無奈,硬著頭皮繼續大聲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瞞皇上,為什麼要給應巧姑姑宣太醫,應巧姑姑不是在司宮局,怎麼會在玉鸞宮?」
「奴婢們,不知道,只是知道宣太醫是給應巧姑姑的。」比較沉穩的宮女一邊回答道一邊微微的抬頭看著衛凌,這個宮女好生的面孔,什麼時候皇上身邊有這樣的宮女,她可沒見過。衛凌看著那宮女探究的目光,被盯得心發毛,不過在應巧姑姑的訓練下,她裝鎮定可是拿手把戲了,衛凌臉上淡然,回過去看著那宮女。
那宮女見衛凌一副淡然的樣子,皇上又在身邊,想來是新調撥的在皇上身邊的宮女,又復低下頭去。
衛凌見打听到應巧姑姑的消息,皇上也沒說話,便大著膽子問道︰「現在應巧姑姑在哪里?」
「在偏室。」
衛凌看著高洵,她只能問到這些了,接下來還得請示皇上大人。
高洵滿意的笑著看著衛凌,揮了揮手,沉聲道︰「去宮司局領罰吧,」頓了頓,衛凌立刻接過話來「皇上仁慈,這次只讓你們去宮司局領罰,如果還有下次,定不輕饒。速速離開吧。‘
兩個宮女得了恩德,感激的沖衛凌看了一眼,「謝皇上恩典。」她們都知道剛剛是欺君之罪,皇上怪罪起來若是只是一死便是輕罪,沒想到皇上身邊的宮女救了她們一命,自然是感激涕零。
見兩個宮女退下,高洵瞪了一眼衛凌,說道︰「你可真大膽,敢亂改朕的旨意。」
「皇上沒說,只是讓她們領罰,奴婢也沒亂改皇上的旨意,再說她們都已經說出了應巧姑姑在哪里,皇上宅心仁厚,英明神武,自然不會跟宮女計較啦。」衛凌恭維道。
高洵斜眼看著衛凌,「朕還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你是想救她們吧。朕也不會太過責難她們的。」
衛凌的心思被高洵點穿了,不好意思的笑道︰「皇上聖明。‘
高洵滿意的笑道︰「還不錯,剛剛的表現還是挺有幾分厲害的。」
衛凌不滿的回道︰「皇上是故意耍奴婢的,奴婢剛剛真的是嚇死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不是說得挺好的嘛。該問的都問出來了,不錯,下次努力。‘高洵一邊抬腿走著一邊說道。
衛凌在後面追道,「還有下次?奴婢沒有听錯吧,皇上你就放過奴婢吧。千萬不要了再有下次了。」
「那要看你表現了,和二應該在等我們了,我們快過去吧.‘高洵笑道。
「皇上~~」衛凌無奈喊道,听到皇上後半句,疑問道︰「我們不去偏室找應巧姑姑嗎?」。
「說你笨,你有時候聰明,說你聰明,你有時候怎麼又那麼笨呢。你以為這里是哪里,這可是玉鸞宮,朕雖然是皇上,也不可以隨隨便便的亂走。」
「諾。」衛凌點頭,趕忙跟在高洵後面。
衛凌跟著皇上轉了兩個圈,便看到守在一旁的和二,和二身後還跟著幾個宮人。
高洵不再跟衛凌說笑,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問道︰「事情都清楚了?」
和二低頭沉聲道︰「早起太後請了應巧姑姑來玉鸞宮聊天吃小點,也沒留宮人,後來就是應巧姑姑昏過去了,現在在偏室休息。」
「可知道為何昏過去了?」高洵問道。
和二一副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說道︰「听說是額頭受傷了。」
沒留宮人,巧姨受傷,很明顯就是母後所為,母後,你到底在干什麼,高洵心里埋怨道,又不得發作,陰沉著臉,「通報太後,說兒臣來看她了。」
「諾。」和二听到,立刻走了過去高聲呼道︰「皇上駕到。」
一行宮人低頭跪下,衛凌也想跪下,看見和二對自己搖了頭,也不知道是跪下還不跪,便半蹲在地。玉鸞宮的大門打開,歡玉走了出來,輕聲道︰「太後有請。」
高洵大步走進去,和二對衛凌招招手,示意她也一起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