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嫁妝
「不會後悔,後悔什麼?老爺夫人對我們一家人那麼好,我就是肝腦涂地回報也是應該的,我不後悔,我只怕連為他們二老做些什麼的機會都沒有。」谷謠嘆了口氣,扯了個微笑給張苔姣。
張苔姣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但腦子里卻很快的轉到了別處。這也由不得她自己控制,畢竟這件事情沖擊的她根本想不到別處去了。谷雁笙那麼優秀,谷謠就算只是為了老爺和夫人而成親,但時日久了,也是會生出感情來的吧。不過這一點她強迫自己不再往下想了,就像谷謠說的,老爺和夫人對他們一家人的恩情太大了,如果她換作谷謠的位置,也會如此做的。
只是她心里倒真的開始羨慕谷謠,如果自己像她一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她會和谷雁笙幸福的在一起,谷雁笙也不用結這樣別扭的親。
當然,如果她和谷謠真的能互換的話,那就十全十美了。她心里突然生出了這麼個想法,因為這樣一來,不僅成全了她和谷雁笙,還成全了谷謠與魯蕁。要知道,魯蕁對她可是一直都很關心,而魯蕁與谷謠的關系又是如此親近,互換一下的話,真是萬事大吉了。
谷謠出了曹玉的住處,她來這里和張苔姣說話,卻並沒卻探望曹玉,她是提前打听好了曹玉已經歇下才來的。她無法面對這個女人了,這次是徹底的無法面對,因為這個女人最大的依靠——她的丈夫,為了谷家,連命都搭上了。
回去的一路,谷謠輕松了些,想到張苔姣剛才一臉的幸福,她就覺得這是對張順一家最大的回報了。無論如何,魯蕁對張苔姣的心意都是不容置疑的,而他們兩人又是心心相印,在這個時代,又有幾對夫婦能擇到自己的良配?雖然她沒有談過戀愛更別提婚姻,但兩人只要有感情在,那麼其他的一切都會相對輕松。總比沒有感情的婚姻實在,更何況,她斷沒有理由去拆散一對有情人。
她雖然把她與谷雁笙的婚姻性質告訴了張苔姣,但心里思量了一番之後,還是沒有把谷現夫婦與張順的事情講出來。谷現夫婦與張順並沒有死,在德九的及時安排之下,他們逃過了那一劫。當時在西陵的尸首,只是假的。但那些人命是真的,是被谷謠從緋園救下的下人,只是谷謠卻沒能從德九的口中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出于自願,還是被脅迫,又或者是欺騙?
不過她也不想知道,追究下去,興許不會是她想要的答案。
而且德九的話也讓她問不下去︰「姑娘,您不是一般人,要做的和正在做的更不是一般的事。您應該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很干淨,也不可能很光明。」
張苔姣在谷謠走了之後把木盒子輕輕的打開,無比珍視的輕撫著布片上的花紋,兩眼閃爍著喜悅的淚光。雖然手中的只是一片碎布,可她卻心中幸福滿滿。
只是一片碎布,谷雁笙卻珍藏至此,身為一個女子,最大的幸福也不過如此了。同時她也在笑自己痴,笑自己傻。女人要的就是這麼的簡單,能被自己心愛的人捧在心尖兒上,惦記著,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她不介意做谷雁笙的妾氏,能被谷雁笙這樣在意,她什麼都不介意。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突然光鮮了起來,過去雖然有夫人和澹媽媽對她很好,但人是經不起對比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突然覺得過去的種種都只是一片黑白。
是谷雁笙讓她整個人鮮活了起來,讓她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可以如此幸福,想到能和谷雁笙長相廝首白頭偕老,她幸福的流下了眼淚。
第二日的時候,邵卓在將軍府門前叩響了門,卻並未進去,而是遞了個貼子,有請谷雁笙與張苔姣二人過府一敘。新管家一頭霧水,奇怪為什麼魯蕁不登門了,興許是因為昨日與谷謠之間鬧了別扭。但管家沒往心里去,只把這事與谷謠傳了個話兒後,谷謠什麼也沒說讓他去了。他便將帖子給了谷雁笙,谷雁笙看到後蹙眉淺笑,心道魯蕁還是太要面子,八成是想讓自己和張苔姣過去商討一番,然後做個說客,于是去後院尋了張苔姣後,二人便去了魯蕁的府上。
谷謠沒多問是有原因的,一大早的她就讓德九去給魯蕁府上遞了信兒,是關于他和張苔姣的婚事問題。她沒親自去,譴了德九,現在魯蕁有事回訪,自然也不會親自過來了。她琢磨著,十有八九是為了那套頭面,想到這點,谷謠嘆了口氣,喚了冉兒與采兒一起上街,準備為張苔姣置辦嫁妝。她個人的大婚之事她並不想鋪張,嫁妝可有可無,但張苔姣的絕對不能含乎。看張苔姣那麼緊張那套頭面,她更加不想薄待了張苔姣,一定要讓自己的這個妹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谷雁笙接張苔姣的時候,瞧見她低頭不語,小臉紅撲撲,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便開口詢問。張苔姣連忙擺手稱無礙,谷雁笙見她神色慌張便又詢問了幾句她身體情況,張苔姣一臉羞澀,只低著腦袋說無礙。谷雁笙腦筋一轉,突然閉口了,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興許問了不該問的,貌似,好像曾經在醫書上看到過,女兒家有月事之說……
一想到此處,谷雁笙更加認定是這個原因了,自己的臉也漲的通紅,尷尬的笑了笑後便走在前,和張苔姣出了府。張苔姣跟在他身後,心中卻更甜了,漸漸退了羞意之後,心中最想笑,沒想到婚事讓谷謠說開了之後,谷雁笙竟然也會害羞的。
她一點都沒想魯蕁讓他們兩人過府一敘所為何事,現在的她心情很特殊,之前還好,但她和谷雁笙的事情這麼一定,她就飄飄然了。與谷雁笙一處在一起,她就根本無法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是傻傻的跟著,魯蕁這個人,根本就擠不進去她的腦里。
過了府才知道所為何,魯蕁將那一套頭面遞上上去。張苔姣見到了魯蕁之後收斂了許多,強迫著自己不去看谷雁笙,以免讓外人笑話。魯蕁將那一套頭面遞上的時候,谷雁笙一愣,張苔姣也怔了。
沒等二人開口,魯蕁便對著張苔姣說了此事,言語之間盡顯真誠,雙目也是一眨不眨的望向她的眼底,若不是張苔姣有些震驚,並不難看出魯蕁眼里的深情。
「姣兒,這是谷雁笙為你的出嫁而定的頭面,還有一些嫁妝,你看看是否稱心。」魯蕁將身邊的幾個木箱一一打開,頓時金光璀璨映的整個花廳金壁輝煌。
張苔姣萬沒想到這些箱子竟然是為自己而置辦的嫁妝,那一匹匹上乘的錦緞和金光閃閃的金錠,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套頭面就在其中,讓她情不自禁的緩緩向那些箱子走去。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嗎?
一旁的谷雁笙雖然被這些箱子一驚,但卻並沒做出太大的反映,只是一震看向了魯蕁,魯蕁之前的那句話讓他費解。
魯蕁走到谷雁笙的身邊低語︰「谷兄,且就說這是你為姣兒準備的吧,我不想讓姣兒嫁入府中因為嫁妝單薄而自見形穢。」
此話一出,谷雁笙不由得對魯蕁多看了幾眼。半晌之後深深的點了點頭,若說他之所以會對魯蕁改觀,大半的原因就是因為魯蕁對張苔姣的一片心意。
「這?這套頭面……」張苔姣輕輕的撫上那金飾,回過頭來以聲詢問,這套頭面不是魯蕁送她的麼?怎麼成谷雁笙相送的了?
「前一陣子魯兄和謠兒就是因為這套頭面起了不快,而听魯兄說姣兒你十分喜歡,我便讓金鋪的老板打了一副送到這里了。」谷雁笙連忙開口,見張苔姣仍有疑心,便又道︰「沒拿到咱們府上就是怕謠兒見到又要多問,這些日子為你置辦的嫁妝就都放在了魯兄這里,一會兒一並抬回去,是我給你置辦的,你姐姐不會說什麼的。」
張苔姣立即笑意再難掩,嬌滴滴的低頭笑而不語,心里的幸福甜蜜感都快把她整個人給撐爆了。滿臉通紅羞澀的點了點頭後,就再沒抬起過頭來看他們二人。
魯蕁見到張苔姣這麼高興,心中就舒緩了,這事總算是定了。但一事平了,另一事自然就涌上心頭。他與谷謠,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而自己還一直擔心谷謠會因為他們二人的不和而牽連到他與張苔姣的事情,現在想想,他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想到這里,他再也不想和谷謠繼續冷戰僵持下去了,這樣的一個知己,他當真要好好珍惜。
沒過多會,谷雁笙和張苔姣便告辭而去,回到府中之後譴了下人來魯蕁的府上運張苔姣的嫁妝回去,谷謠見到那一個又一個的箱子被抬入府中,很欣慰。張苔姣一直催促著下人快些抬走,生怕谷謠要開箱察看,那套頭面她已經不奢望將來可以戴于人前了,只要她能珍藏起來,那也就夠了,只求不要讓谷謠看見就好。可谷謠卻壓根就沒有叫停過任何一個木箱,同張苔姣說了幾句話後便出門去金福票走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