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揭穿
谷謠說完後又問了問後園那些丫頭婆子的情況,德九匯報說後半夜的時候有四個婆子沒熬住,連夜讓張管家帶著家丁抬出去了,剩下不到十個還在昏迷。
「那兩個丫頭呢?沒叫門?」
德九一笑︰「屋里吃喝用度齊全,連她們用來休息的床鋪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她們在府上什麼時候能這麼清閑過?自然是不會叫門的。」
谷謠點了點頭又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她們怎麼著也要出來看看的,總關在屋子里「照顧」傷者,可就不正常了。自然是要讓她們偶爾出來露露臉,和園子里的人見見,完事後,繼續鎖著
當然,是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是被鎖著的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看看到最後會是誰先忍不住
一天很快便過去了,午飯和晚飯的時候,小七都來了園子里,德九推說谷謠人不在,就這樣將小七打發了。然後過了飯後一個時辰,就再讓人去請,仍是請不到小七。
這樣過了兩個白天之後,谷謠一大早便起了來,張苔姣剛剛從曹玉那邊回來,一連住了兩日,見到谷謠後,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谷謠沒去請她,也沒去曹玉那里找她,反正自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張苔姣自然不會想太多。只是她看到紫安在屋里用飯時,心中震驚非常,隨後面上立即涌出了大不快。
「你沒死?」
紫安頭也沒抬,只是低頭吃自己的,頗有幾分不屑的回道︰「你當然是希望我死了的,只是不知道是你命不好還是我命不好,我還活著。」
張苔姣被紫安給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沒紫安嘴皮子利落,上前一把將桌上的餐盤揮落,胸口氣的一起一伏︰「我讓你吃」
紫安卻早就有所感應一般,及時的端著自己的碗,一手持著筷子,站起身來仍舊往嘴里扒拉著飯,口齒不清的說道︰「我當然要吃,還要多吃,不然哪有力氣和你斗——嘴?」紫安故意拉了個長音,諷刺的意味極為明顯。
張苔姣眼看著又要發作,谷謠嘆了口氣走了過來將她攔住,之所以現在才攔,本是想著讓張苔姣罵紫安兩句消消氣也就算了,誰知她卻越來越氣。
張苔姣卻怎麼也听不進去谷謠的話,反而半撒嬌半苦言相勸一般的說著她的想法。毫無懸念,她認為紫安是個敵人,怎麼能留這麼一個人在身邊?而且谷謠竟然還好酒好菜的招待。最後她還不提醒道︰「你忘了她是怎麼待咱們的?她,她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紫安一听這話突然怒了起來,一把將手中的碗筷摔在地上指著張苔姣︰「我不安好心?我可還記得你在緋園是怎麼往我身上潑髒水的話說回來,你現在倒應該去燒高香慶幸我還活著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張苔姣被紫安這話給驚到了,她不可思議的看向紫安。紫安不是這個性子的,她向來都是個玩陰的,府上這些年沒少丫頭遭她誣陷,雖然近一兩年來,紫安也有哉的時候,可她從來都不是個撕破臉的主兒,怎麼眼下被打了之後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正是因為紫安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張苔姣現在才能理直氣壯,想著有谷謠在,而且自己的地位又比她高了不止一點半點,才能對紫安毫不客氣,可紫安現在怎麼會提起這事?而且,還是當著谷謠的面,這讓她可怎麼下台?
張苔姣只這麼想,卻壓根就沒有去想︰就算紫安不提,谷謠那日也是在場的,她對紫安落井下石這件事情都落在谷謠的眼里,根本不需人提醒。
她忽略了自己為什麼會在谷謠的面前想著有所避諱,只是認為自己與谷謠雖然是親姐妹,但谷謠還不是完全的了解紫安這人的所作所為,不過姐姐就算安置下來紫安,也總不會因為這個紫安生自己的氣的。
「笑話」張苔姣思及此很快的便有了對策,也想借這個機會姐妹連心,將來在府上再沒人能看輕了她,連聲音都大了幾分壓下了紫安去︰「我往你身上潑髒水也是你自找的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是怎麼對我姐姐的?潑你髒水都是便宜了你對你紫安來說這有什麼可氣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這些年你往別人身上潑的可不止是髒水,老天給我個機會收拾你,你活該」
紫安听後卻是冷笑,兩眼一眯又坐回了椅中,全然不像是挨過板子的樣子,對著張苔姣軟聲細語的諷刺︰「我活該?對了,就是我活該。我活該沒有被打死,我活該能坐在這里大吃大喝,我活該能坐在這里看姣兒你在我面前張牙舞爪話說回來,別人不知道你,別以為就沒人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紫安說到這句突然厲色起來瞪了過去,但諷刺的意味仍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虧你說得出口我呸」紫安狠狠的啐了一口,看著張苔姣有些慌張不安,她更興奮的說道︰「若不是我瞧出了你那些齷齪的念想,我會有今天?還真瞧不出,一直受老爺夫人疼愛的張苔姣,居然是這般的蛇蠍心腸這樣也好,就憑你的心腸這麼歹毒,你那念想這輩子也沒指望不過……就算你是個活菩薩,就憑你這個身份,你這輩子也別想嫁入谷……」
啪的一聲,極為清脆。紫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你……」
「是我。」
張苔姣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心中羞憤異常,更多的是對紫安的恨。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她剛才怒極阻止紫安的話給了紫安這一巴掌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一發不可收拾,對紫安會拳打腳踢。可是這一巴掌揮了出去之後,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這麼平靜。
「是我張苔姣打了你一耳光,你用不著這麼不可思議。」張苔姣現在心中有多恨就有多平靜,所有的怨恨與憤怒全部都被她給壓在了眼底,冰冷的看著紫安︰「你說得對,我是要燒高香,不然我怎麼能親手給你一巴掌?」
她真的很恨,因為紫安的話。她的心思她從來沒有提起過,可是為什麼紫安會知道?她很驚,也很怕。她的這個心思,在她心里一直猶如一把鈍刀,每每想到,就在她心口上割一下,一點一點的往外滲著血,讓她痛不欲生。而那把刀,就是她的出身。她出身不好,也不像姐姐命夠好,不過她在心里是真的喜歡並且感激這個姐姐的。
如果沒有谷謠,恐怕她連見上谷雁笙一眼都是奢求,就更別說讓谷雁笙記得她,並且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會關心的問些她日常起居。
她自知身份,一直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她不是想隱瞞谷謠,而是想有個合適的機會,其實在她心里一直有著隱隱的微光,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人們說的妄想,可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有曙光的時候,能甜蜜的跟谷謠提起此事。
在沒有曙光的時候,她要一直悶在心里,不跟人提。再加上前兩日和魯蕁的事情,她心痛的無以負加,本來在母親那里已經好了些許,想著谷雁笙那日里並沒有流露出來不屑的神情,而且兩日來,得知她在母親那里,還專程去看望了自己一次。
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很美好很幸福的事了,讓她重新站了起來。她以前以為對谷雁笙有念想,是讓她痛不欲生的事情。可現在不一樣,她覺得這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眼下,她又怎麼能允許紫安破壞?
而且紫安居然這樣侮辱自己,她怎麼能允許
紫安看到張苔姣的那一雙眼,本想反摑回去的手卻放了下來。她看到了張苔姣眼里露出的狠意,紫安心中震驚了。
這是她所陌生的狠意,那一刻,紫安突然有種感覺,如果不是谷謠在場,張苔姣對她絕不會是一巴掌就算了的。甚至,甚至給她一刀都是有可能的。
紫安是個剛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她惜命如金。雖然她的傷根本不算什麼,是谷謠與德九在中間出了不少的力,但那日她也是被打的不輕,只是這兩日里不知道谷謠用的什麼靈藥,讓她已經幾乎感覺不出痛了。但當日里那種死亡臨近的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于是紫安生生的挨了這一下之後,並沒有反抗,直到張苔姣退出了她的周圍,紫安見她平靜了些許才開口︰「姣兒你可要多燒才是,不然這一巴掌我將來一定會還給你。」
張苔姣雖然平靜了,但一听這話還是生氣,這個紫安怎麼是這麼個東西因著剛才掌摑紫安時,紫安並未還手,這無形中助長了張苔姣的威風,張苔姣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再摑,她是不準備多說了,因為無論她說什麼,紫安必定會還回來。
手還沒掄圓卻突然被人緊緊的扣住,張苔姣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谷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