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宮傾 卷二 滄華蜉蝣 第110章 口不擇言

作者 ︰ 魚千谷

第110章口不擇言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李延面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帶著隱含的憤怒咬牙道︰「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清楚」

李延這話分明是將谷雁笙方才的話給過濾掉了,相對于這屋內的當事人的平靜,他的憤怒顯得極為不正常。

「是要查個清楚的。」谷謠這時開了口,她連看也沒看李延一眼,可她這句話卻引來了李延的一個戰栗,心虛的向她看了去。

「只是方才李延你在外面清清楚楚的說柴老板身體抱恙在這廂房里歇息,可是……」谷謠說到這故意頓了一下,瞧見李延又打了一個激靈,谷謠心中冷哼,挑眉打量了一番屋子後又道︰「這柴老板人在何處呢?」

「啊對對」李延連忙慌張的接過了話︰「怕是柴老板在別處歇息著,又或是已經去了醫館也說不定。呵呵……誰知道呢,我也是不清楚翠緣居的,不知道柴老板究竟是所居何處。」他這話的意思是希望眾人將這件事情就此揭過算了,以尋不到柴容為由,而不再繼續追究此事。畢竟,他現在如何知道柴容在哪里

他現在心里可是越來越害怕,越來越緊張,以至于說出口的話前後有了那麼大的差距都尚不自知。而他眼下自亂陣腳,自然不會輕易被放過。

谷雁笙這時早已看出李延的不對勁,別人他不了解,但事關谷謠他總有一些感知,看李延這樣立即逼了上去︰「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李延兄似乎不是這麼說的。您可是十分萬分的確定柴老板是在這廂房里休息的,我們也是在你的帶路下走到這廂房前的,李延兄你一路目不斜視胸有成竹,眼下何來的——‘不熟悉’?」

這句話說的意味雖然不十分明顯,但卻又似乎每一句都在直指李延在這件事情上有異狀,李延當然是驚上更驚,甚至于說出的話都有些不過他的腦子,生怕反映慢了被人瞧出什麼來︰「我哪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好歹也是這翠緣居的常客,幾次下來,經常和老板相見,才知道這里是休息之處」

李延這話一出,眾人從這一番話里才真正的對李延投來了疑心的眼神,他一會兒知道,一會兒不知道的。眾人起疑倒不僅僅是因為他說話的內容,更多的卻是李延過激的反映。而李延這幾次開口,每一次開口所說的內容都在反駁著自己上一句,簡直像是神經錯亂一般讓人大惑不解。讓人不禁暗想︰李延往常不是這樣的,今天怎麼這麼語無倫次的?

再加上聯想起方才的一連串事情,倒真的像是李延特意把眾人帶到這里,要看一番好戲的。

他究竟是怎麼了?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難道連魯蕁和谷謠都算計?那他這些年來對魯蕁的討好,豈不是等于自摑麼?

在眾人猜測李延的時候,谷謠也準備說些什麼。她早已有了要將李延從魯蕁身邊除去的心思,只是一直忙于各種事情也苦于沒有機會。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李延竟然也有這個心思,並且還先下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這麼狠的招子。好在她還算幸運,再一次躲過了一場暗算,能夠借這個機會讓魯蕁徹底的對李延失去信任,親自將李延踢出局,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話說回來,我倒是對那個小廝的印象極深的,並且方才在廳上也瞧見了他,不如把他親自傳上來如何?」谷謠轉頭將張苔姣拖付給了谷雁笙照料,扶了她坐下,然後走到了門外回過頭來︰「我親自去把他叫上來,讓大家好好審審,他究竟安的是個什麼心」

谷謠出了房間,雙眉才擰了起來。

為什麼魯蕁與張苔姣,他們二人會在這里呢?看李延剛才的反應也是震驚不已,他原本的算計就是她與柴容二人才對。只是究竟為什麼魯蕁與張苔姣他們兩個也進了這個廂房?難道也有人對他們二人動了心思?可是這間房……

突然有什麼在她腦中一閃而過,谷謠立即怔了。這間房里,只能算計她或是魯蕁其中一對人才可以的,而魯蕁與張苔姣絕對是在他們二人離開了這個房間之後才進來的。可她和柴容出了這個房間的事情,從李延剛才的反映來看,他是根本就毫不知情的。這麼說來,就只有她和柴容兩個當事人才知道,那麼魯蕁與張苔姣二人能再入局,不就等于是柴容所做?

只是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又是在什麼時候下的手?她和柴容二人出了這間屋子之後直接回到了柴容平日里所在的後園,柴容在那里小息了片刻才緩過勁來和平時幾乎一樣,後而又補了一下易容,二人這才一前一後趕回翠緣居正門的。這途中二人沒有分開,柴容也沒有見過任何人,甚至他的親隨今日里也不知去向了何處,柴容究竟會是派誰去將魯蕁與張苔姣二人調去那間廂房的??

谷謠這個時候不是沒有想起自己當時在窗口求救的舉動,只是那個動作真的是太小的了,她實在無法相信會有這麼巧,讓魯蕁與張苔姣二人看見,並且巧到不能再巧的,正好是他們二人出了這廂房之後,他們二人正好進來。

其實對柴容的疑心與懷疑,她自己也明白有些主觀了。即使自己就是柴容的時間證人,能證明根本就不是柴容黃雀在後。但她仍然有著重重的疑心,谷謠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對柴容的不信任與不了解,那種沒有十足的把握,無法掌控的感覺,讓她不得不生疑。

谷謠沉沉的閉上了眼,在心中再三的告訴自己︰客觀,要客觀。

谷謠左右瞧看了一眼,很快的便在一樓的長廊處尋到了之前引她前來的那個小廝,現下里正在端著茶壺往里間的廂房送茶去。谷謠悄聲的跟了上去,一樓大廳人多復雜,又因著人人今日里的衣著都如出一轍,一時間倒真沒人注意到谷謠。

「嘿」谷謠跟到那人身後,一個低喝,同時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你,跟我去二樓走一趟」

那小廝還以為是哪家的大爺需要伺候,連忙轉身先行了個禮,滿臉堆著笑意的一抬頭,瞧見的卻是谷謠的臉,立即驚的面部一滯,不過卻只是一閃而過的事,很快的他便鎮定了下來︰「姑娘有何吩咐?」

谷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真沒看出來竟是比李延還能穩得住的。

谷謠咳了一聲,也裝作與他不識,站到他身旁一同往里側的另一個樓梯走了去︰「二樓的奴才伺候不過來,你上去守個廂房。」

那小廝想也知道八成是事有蹊蹺,怎麼可能跟谷謠上樓,連忙賠著笑意推拖︰「這位姑娘,小的在一樓也有離不開的活兒,要不這樣,我給你再尋……」

「怎麼?」谷謠立即聲音放大了幾分,挑眉不悅的斜睨著他︰「若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魯蕁大公子,你也敢這麼說話?還是你看我是個女流之輩,就敢敷衍了?要不我上去,換個爺下來,親自請你上去?」

小廝一臉不敢的表情向谷謠賠著罪,一邊小心的將谷謠的表情分析了一遍。那看向他的眼神有不屑,有憤怒,有急燥,甚至還有恨。

小廝立即低著腦袋跟著谷謠上樓了,他心里現在得意了,他現在有些確定,谷謠來叫他上去無非也就是對個質什麼的,到時候他死不承認是自己把她帶到廂房的,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看來李公子的計還是成了的,這麼憎恨的眼神,她肯定是哉了。

再者說了,這麼嚴密的計,想不中招都是不可能的。

而谷謠剛才對他說話的態度與語氣那麼強硬與自信,嗨,這個世道有點權有點錢的人,哪個不是這般牛氣哄哄的?

看你能硬氣到幾時那小廝跟在谷謠身後心中暗自嗤笑。

谷謠領著這個小廝進入了廂房的時候,一干人等已經散去了一些,但大部分還是留下來了的。魯蕁與李延還有谷雁笙等人已經落了座,彼此之間沒有多話,幾人的表情也大都看似平靜,氣氛冷的也算恰到好處,正正是等著審人的。

谷謠進屋後自動的站到了谷雁笙的身側,今日谷雁笙在場,她的另一個身份就不能忽略了,畢竟她是谷家府上的家生女,自己要守在谷家大少爺身側。谷雁笙側過頭去低聲告訴谷謠︰張苔姣情緒不穩定,由幾個女子帶她去另一個廂房休息了,也好安慰安慰她。

谷謠點了點頭,心道姣兒不在也好,她一個弱女子,這些事還是少面對的好。

小廝一進門,看到這架勢立即面上裝作震驚不已,畢竟這哪是宴席,這分明就是一個小堂,定是有事要審的架勢,他自然要作戲一番,連忙給各位少主子行禮,甚至還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一副極為不安等著吩咐的樣子。

自然是這里最大的魯蕁坐在主位,他也不急,只抬眼看了那小廝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慢悠悠道︰「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中幾人?在翠緣居做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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