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諾 正文 第五章 試探

作者 ︰ 閏月

經過昨晚的經歷,一諾今天起了個大早,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謹小慎微的縮在雎鳩院中,既然決定要住下來,就大大方方的生活,省得又像昨天一樣遇到奇怪的人和事。

「小鴿,我們出去走走」一諾叫上小鴿向孟府其他地方走去。她們轉了半響,來一棟閣樓處。

「萬卷樓~~~」一諾看著閣樓的牌匾輕輕地念著,「看名字應該是一處藏書樓。」

「姐姐在這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一諾背後傳出。

一諾回頭,看見孟美嬌笑盈盈地站在身後,而她旁邊站著一個翩翩美少年,一諾欠身問好,自從第一天入府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孟家的人了。

美嬌走近一諾,輕輕拉住她的手,「我們正要去雎鳩院看姐姐呢,在這遇見了。」

一諾微微一笑,等著美嬌下面的話,「這是我四哥」美嬌轉頭看了一下昭華,「他听說我要來看你,非跟著來。」

「一諾姑娘有禮了」昭華輕快地說,一副開心的樣子。

這就是孟家的四公子,一諾一邊回禮,一面認真打量昭華,這四公子略顯清瘦,但長得十分俊秀,面如美玉,唇紅齒白,一雙細細長長地丹鳳眼藏著似有非有的笑意,「好美啊。」一諾心中感慨,這麼漂亮的人兒,讓女兒家都自嘆不如。

「哈哈哈」昭華看著一諾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突然爽朗地笑出聲來,「有意思,有意思。」

這一笑讓一諾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收了目光,低下頭來,美嬌出聲埋怨︰「四哥~~~」

昭華慢慢止住笑聲,怎麼是這麼一位女子?昭華心中又一陣笑意,原想著父母會想盡各種辦法為三哥尋覓一個美艷尤物,就算不能虜獲三哥的心,最起碼也可以留住他的人,可是,眼前的人兒不僅不妖艷,反而清秀的要命,尤其是那雙眼楮純淨無瑕,但又隱藏著一些看不透的情緒,讓人好奇的一看再看。

而讓昭華覺得更有趣的是這一諾能如此正大光明的打量他,昭華知道自己容貌總會引得別人的注視,不過一般的女子,不是羞答答的偷偷看,就是流著口水直勾勾的盯得他頭皮發麻,而一諾看他的眼神認真的就好像他是一件物品,而她在仔細地估價。

「姐姐,這幾日可好?」美嬌忙打圓場,「其實,我早就想過來看看你了,只不過哥哥們回家,事情多,前幾日我又陪母親去相國寺上香,所以怠慢了姐姐。」

看得出來美嬌是真心的過意不去,一諾握了握她的手,微笑地搖了搖頭︰「不要緊,我剛好奔波了好幾日,這幾天好好休息了一下,在這里我很安心。」

「那就好,」美嬌松了口氣︰「那姐姐就好好休息,不過姐姐心中有事,煩悶了可以和我說。」

看著美嬌關心的眼神,一諾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美嬌是個心無城府的女孩,雖然養尊處優,但還能如此平易近人,十分難得。

「我家中的事,讓你們都操心了,我尋父心切,幸好有孟老爺幫我。」一諾真心實意地感激。

「是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昭華,突然出聲,一諾看向他,昭華還是一臉笑意,只不過一諾發現他的笑里帶有一絲懷疑和譏諷。

「既然一諾姑娘為尋找家人如此心急,又怎麼可以在孟府住得如此安心?」

一諾心中一凜,她看到昭華眼中有一道一閃而過的寒光,一諾意識到這孟家四公子絕對不是看上去那般少年無知,他倒是十分警覺。

就一瞬間,一諾收斂自己的心神,她能听出那話中的不懷好意,她必須小心應對。

一諾微抬下巴,一雙美目對上昭華那狡黠的眼楮,

「從家中出事到現在,每時每刻我都在擔心父母的安危,而我最心焦是不知道我為何來此,將來又會怎樣?而我清楚只有明白這些才能真正度過這次危難。」

「可是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胡思亂想或者漫無目的地尋找,事情不單不會有進展,到頭來我只會更心急更慌亂,幸好孟老爺答應幫我,我心中十分感激,我安心在孟府住下,一方面順應了父母的意願,另一方面我相信孟老爺定能幫到我。

這語氣不卑不亢,這回答滴水不漏,一諾的表情平靜,但眼神中透露出讓人無法輕視的堅定,昭雲沒想到一諾會如此聰明和機警的女子,看來這次父母還是頗具眼光。

一諾話完,等著昭華的反應,只不過這位四公子好像根本沒有听她說什麼,雖然眼楮盯著她,只不過眼神有些游離,這反而讓一諾不知所措起來,眉頭微蹙,再不發一語。

昭華看見這幅表情的一諾,嘴角挑起一抹壞笑,突然,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用略帶失望的口氣說︰「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麼?」美嬌好奇地問。

昭華瞅著一諾似笑非笑地說︰「可惜了這一雙晶瑩剔透的眼楮,應該配上像美嬌那樣的柳煙眉,才會美輪美奐,而不是你這……哈哈」昭華故意不說下去,又大笑起來。

一霎那間,一諾雙頰緋紅,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會這麼直言不諱的評論別人的容貌,她一時間羞得有點無地自容。

「四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美嬌也氣得臉紅,「一諾姐姐長得很好看啊,眼楮漂亮,眉毛濃密,是比我的粗啦,可是……」美嬌突然看到一諾的臉更紅了,雙手搓在一起,天哪,她到底在說什麼啊?這不是越描越黑嘛。

「一諾姐姐,你別听我四哥胡言亂語,他在外面跑多了,性子變散漫了。」美嬌一邊安慰一諾,一邊還不忘瞪一眼昭華,「四哥只是玩笑,沒有惡意的啊。」

一諾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沒事的,不在意。」她淡淡地對美嬌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失態。

「呵呵,不在意就好,」昭華很不識趣的接話,他也不道歉,反而很欣賞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般,「後天就是中秋了,一諾姑娘,到時候我們全家人都會一起賞月,你也一同來吧。」昭華調皮地對一諾眨了眨眼,期待她的回答。

「是啊,我就是來邀請姐姐的。」美嬌也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一諾看了一眼美嬌,禮貌地回應︰「如果不嫌打擾,我也想去湊湊熱鬧。」

「不打擾,不打擾。」美嬌高興地說,「那到時候我叫丫環請你過去。」

「嗯」一諾點點頭,剛好有機會可以了解一下是否有爹爹的消息。美嬌和昭華告辭離開了,一旁的小鴿憋了很久,大嗓門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說著︰「太沒禮貌了,怎麼能這麼評價我們家小姐呢?這孟家四公子怎麼這般吊兒郎當。」

「小鴿!」一諾嚴肅地對小鴿搖搖頭。

「我們只是初次見面尚不了解,不要亂說話。」一諾又想起了剛才的昭華的笑,雖然這會不再臉紅了,但是依然能感到臉頰的燒熱,「這四公子,雖然說話玩笑,但是語氣並不輕佻,只是比較隨性罷了。」

「可是,我發現他對小姐好像有……」小鴿試探地說,怕小姐不喜歡她的揣測。

「敵意嘛?」一諾微微一笑,「那到沒有,只不過很謹慎罷了,畢竟我突然出現在人家家里,小心點沒錯。」

一諾雖然這樣解釋給小鴿听,但是她心底也有一絲疑惑,她只不過是孟府的客人,暫時居住而已,與孟家的家人應該不會有什麼關聯,而昭華公子有必要冒著得罪客人的風險,這般不禮貌地試探她嗎?這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一諾實在不解。

「四哥,你對一諾姐姐有些無理哦。」美嬌嘟著嘴抱怨昭華。

「是嗎?」。昭華笑呵呵地問。

「是啊,一諾姐姐可能不是你喜歡的美人類型,但是你也不用取笑她吧」。美嬌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原因,四哥身邊從不乏美女相伴,在京城常住時,就她知道從大家閨秀到京城名妓,鶯鶯燕燕圍繞著四哥好不熱鬧,而他泡在美人堆里久了,眼光自然高了。

「呵呵,我怎麼覺得她倒是美人一個啊!」昭華略帶認真地說,雖然他對一諾的容貌開玩笑,其實只不過逗趣而已,一諾不像一般姑娘家的溫婉嬌柔,寶石般的眼楮配上略粗的眉毛,倒有了幾份英氣。

「那你還……」美嬌糊涂了。

「哈哈」昭華歪頭瞅著自己的傻妹妹,「美嬌,雎鳩院是什麼人住的?」

「應該是父母安排的孟家未來的媳婦。」美嬌依然糊涂,「可是,一諾姐姐住進去應該是巧合吧。」

只要想起這雎鳩院的由來,孟家四位公子都會一陣陣頭疼,三年前,孟老爺和夫人再也無法容忍幾個兒子在婚事上不思進取的態度,招來了幾乎全京城最有名煤婆,一時間他們的婚事成了全京城茶余飯後的話題,京城有頭臉人家的小姐們天天做夢都能嫁到孟家,平民女子們也夢想著也能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正在這時,如雪來到了孟家,經過和孟家大公子的一場曲折的情感糾葛,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當時如雪住的院子被孟老爺和孟夫人視為孟家公子們的姻緣福地,他們還有些俗氣地把院名改為「雎鳩院」,明擺著逼著幾位公子個個就範,所以就嚇得昭天每次回京都是前腳進門,後腳就要出門,昭雲干脆常年住在北方,而昭華可不想當哥哥們的替死鬼,四海雲游去了。

「她來到孟家也許是巧合,但是爹娘的用意絕對不是。」昭華肯定地說。

「你是說爹娘有意安排一諾成為孟家的媳婦?」美嬌睜大了雙眼,眼楮突然放起光來,「那會是誰啊?大哥已經有了嫂嫂。二哥?可是他在兩浙」美嬌迷惑地看著昭雲。

而昭華只是微笑,不回答。

「哦,我知道了」美嬌恍然大悟。

「知道了吧。」昭華得意得笑著。

「是你!」美嬌高興地拍手,「四哥,這回輪到你了。」

「笨死了。」昭華瞬間黑了臉,他這個妹妹生的美若天仙,就是有點傻傻笨笨的,「當然不是我。」

美嬌看著四哥的反應,一時間更糊涂了,難道?不會吧?

「不可能,不可能」美嬌不確定地問,「難道是三哥?」

「當然是他了」,昭華臉上又掛上了大大的笑容。

「可是,一諾姐姐和三哥不合適啊,不可能的,三哥怎麼可能……不可能……應該不會……」美嬌一個人在那左右擺頭並且自言自語。

「為何不可?」昭華看著美嬌發笑。

「三哥那麼冰冷,任何在他身邊的人都會凍死,一諾姐姐看上去又是淡淡的性子,她沒法融化三哥的心,而且,一諾姐姐也太不像……不像……」昭華沒想到美嬌這麼了解自己的哥哥。

「三哥,並不只需要一個性格活潑的人就能親近他。」昭華深深吸了口氣,表情異常認真起來,「就是因為他冰冷,在他身邊的人才需要更堅強,更有耐心,更能包容他。」

昭華繼續說︰「一諾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有股讓人琢磨不定的思緒,是想一個平淡無味的女子怎麼能牽引三哥的心呢?」

美嬌抿著嘴想了一會︰「一諾姐姐雖然看上去很淡然,但不知怎麼總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不由得讓我想親近她。」

「因為她心思單純」昭華想起剛才和一諾相遇的種種,「這是任何人都偽裝不來了,只要相處就能體會到。」

「哦?所以,剛才四哥你才對一諾姐姐那麼無理,原來是在試探她。」美嬌又明白了一件事。

「呵呵,我也有些意外爹娘什麼時候這麼了解自己的兒子,盡然能找到一諾這樣的女子。」

美嬌和昭華相視一笑,如果真能如他們所願,這倒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只不過什麼事情遇到昭雲,仿佛就不那麼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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