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四人行 卷三 康熙三十八年 第五十四章 出街(上)

作者 ︰ 安錢錢

初春,四五點鐘太陽已然西斜,夜將臨。

在秦緋的帶領下,大家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從貝勒府後門溜上備好的馬車,往外城進發。

敦琳一時還不太適應這種轉變,蜷縮在青顏懷里小聲問道︰「姐姐,我們是犯了什麼錯麼?為什麼要穿庶人的衣服?」

青顏輕撫著妹妹的頭發,和藹道︰「沒有,咱們沒做錯什麼,去外城不能穿宮里的衣服,太張揚了。」

夏添看了看大家笑道︰「自從穿越過來後,咱們還是第一次穿‘正常’一點的衣服。」

陸維揚道︰「暈死,你平時穿的難道不正常麼?」

夏添輕捶他一拳道︰「今天第一次穿休閑裝,行了吧?咬文嚼字。」

秦緋道︰「那是你們幾個沒情趣,我穿過來後,除了帝後和乞丐的衣服,其它裝扮可是都體驗過了。」

偷溜這件事,除了秦緋之外,大家都還是第一次嘗試,興奮之余多少有些緊張。待出了城門,吆喝喧囂聲漸起,濃濃的市井生活氣息,才讓穿越黨們忐忑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跳下馬車,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大家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敦琳看著不見盡頭的招牌鋪面,隨意穿梭的人們,說不盡的新奇驚異。宮里的買賣街COS得再好,也比不了貨真價實的街市。

秦緋哼著歌,蹦蹦跳跳的在前頭帶路︰「咱們先到館子吃頓風味大餐,喝點小酒,等入夜後再到其它地方耍。」

青顏模模臉頰道︰「上次在塞外喝多了可丟人了,今天我給大家斟酒就行。」

秦緋轉回身步子不停道︰「別掃興,難得出來High一次。」

陸維揚提醒道︰「別倒著走,這兒人多,注意看路。」

秦緋擺擺手不以為然道︰「沒事兒,我技術好著呢。」

夏添笑道︰「應當來場狗血劇情,一輛失控馬車飛沖向秦緋,秦小姐來不及避讓,陸維揚飛身撲過去將她推開,兩人在地上滾啊滾的。滾動停下後來個特寫,兩人……」

「喂喂喂!」秦緋打斷道︰「YY要有個尺度,我怎麼說都是結了婚的人,不帶這麼編排有夫之婦的。再說這里這麼擠,馬車根本跑不起來,人流是強大的!」

陸維揚樂道︰「要真有失控馬車,直接吹哨給紅牌,扣駕照罰款,我才不會費那麼大勁呢。」

敦琳搖搖青顏的手問道︰「姐姐,什麼是狗血、歪歪,還有駕照?」不待青顏開口,秦緋已搶先答道︰「這麼多新名詞虧你記得下來,有問題,找娘度。」這句話把敦琳弄得愈發暈了,青顏又好笑又無奈道︰「阿沙,不帶這麼欺負小妹妹的。」

陸維揚掏出幾個銅板在手掌中掂著︰「要狗血啊,我買冰糖葫蘆給你們吃去。咦?好像還沒得賣的,太不給力了,要不買幾個燒餅?除了糖葫蘆外,好像就數燒餅出鏡率最高吧?」

「吃完這些一會吃不下飯了,你小子可別對不起姑女乃女乃掏的銀子。」

陸維揚敏捷閃身避開秦緋的「拍腦門無影手」道︰「阿沙才大賺了一筆,還會在乎這幾個小錢?」

「老九真是什麼都不瞞你。我心疼的不是錢,是心意,懂不?」

陸維揚虛打千道了聲。敦琳指著路邊小攤上的泥女圭女圭道︰「姐姐,敦兒想要那個。」

青顏道︰「好啊,敦兒自己買。」

敦琳雖欣喜,但還是中規中矩的走到攤前,小心翼翼的挑揀起來。秦緋靠在攤子欄桿上,斜眼睨著攤子上亂七八糟的貨物道︰「家里金女圭女圭銀女圭女圭成山成海,你竟還看得上這種糙貨。」

夏添搖搖頭道︰「她哪里知道金銀泥巴的貴賤?在她眼里只有喜歡或不喜歡。」

青顏點頭認可道︰「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我一直將這句話理解為︰天下人都知道美其實是件不好的事情,因為有美的同時也產生了丑。」

陸維揚靠了另一邊欄桿,繼續掂著銅板道︰「你這個解釋倒是有些意思,改天我跟法海老師說說去。」

秦緋比出Stop的手勢道︰「打住打住,要做學術討論請到金山寺。」大家又是一陣笑。

敦琳將選中的泥人擺到自己面前道︰「挑好了,就要這四個,多少錢?」

攤主道︰「五文錢一個,一共二十文。」

敦琳按著買賣街的套路道︰「便宜些。」

攤主想了想道︰「四個收你十八文吧。」

秦緋止住敦琳掏荷包的小手道︰「哪兒有你這樣講價的。老板,這種女圭女圭花市口撐死三文一個,我也不跟你狠砍,十五文,行就成交,不行拉倒。」

兩人又磨嘰了幾回合,最終以十六文成交,秦緋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墩在攤桌面上道︰「得,包好。」

攤主賠笑道︰「這位夫人,這麼多銀子,我們小本買賣破不開,您可有散錢?」

「沒讓你找,都賞你了。我妹妹看上的東西,值這個價。敦兒,我們走。」秦緋說著挽起敦琳轉身離開。敦琳如獲至寶般懷揣著那四個小盒子,秦緋問︰「為什麼選了這四個呢?」

敦琳答說︰「十三哥屬虎,抱老虎的是他;十四哥愛玩,拍青蛙的是他;另外兩個小姑娘是阿沙和額雲(姐姐)。」

秦緋瞟了一眼含著甜甜微笑的青顏,低頭問道︰「哦?哪個是我,哪個是額雲呢?」

敦琳輕聲細語道︰「我還沒想好……」

秦緋朗聲一笑,寵溺的揉揉敦琳的腦袋道︰「慢慢想吧,小拖油瓶。」

說話間秦緋帶著眾人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館子,店內桌椅和過道呈「豐」字型,每一溜三五張桌子拼接在一起。店里食客很多,挑夫、貨郎、僕役,形形色色。敦琳看著油膩的牆壁和簡陋殘破的擺置,還有蓬頭垢面、衣著襤褸、坐沒坐像、吃沒吃像的食客們,很是詫異。

穿越小組因為人數有點兒多,一時找不到座位,秦緋快速掃視店內一圈,果斷沖到一張桌邊,抱了手一只腳踩在旁邊人凳子的木檔上。敦琳不解道︰「阿沙那是在做什麼?」

夏添解釋道︰「搶座位呢。」

「搶座位?」敦琳只知道排座位,卻從未听說過座位也是可以搶的。

秦緋的判斷力果然很準,不一會那桌人便吃完走了。待坐定,秦緋道︰「這里環境不好,不過味兒最正,和華天地外同理(現地安門外大街老字號北京小吃)。夏添同學,告訴你個好消息,這里有你們家鄉菜東安子雞。青顏,我給你點了幾個清淡的。」

「那我呢?」陸維揚問。

「你什麼?」

「你特地給他倆點了菜,那我的呢?」

「你小子什麼不吃,免了。」

眾人一頓哄笑,陸維揚做出愁眉苦臉的表情道︰「阿沙真偏心。」

菜還沒上齊,幾個穿得人模狗樣的漢子便趾高氣昂的走進店來,掌櫃忙點頭哈腰的上前請安,為首一人隨手一比劃道︰「這一排爺包了,趕緊的給爺清理干淨。」

鄰桌的人見狀,不待清場,已悄無聲息的站起身躲開了。陸維揚將手中的雞骨頭一拋道︰「有意思,狗血的出游花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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