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作者 ︰ 魔女ABC

自從珍珠替晚雲收了賣身契。晚雲便再也不想學如何養珍珠了。每天幫著珍珠操持家務,倒是減輕了珍珠不少負擔。只是珍珠見她日漸消瘦,卻不肯說緣由,心里難免有些不平。

這日晚雲又因走神打破了碟子,珍珠見她這樣不少辦法。到堂屋里與秦大姑商量給晚雲說一門親事,將她嫁了。

秦大姑才听見摔碎碟子的聲響,道「這樣也好,我看她這幾天也不好,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珍珠欲開口,又想別給姑姑添煩惱。道「興許是惦記鐘夫人,晚雲是個忠心的丫頭。即便鐘夫人待她再不好,她的心也是向著鐘夫人的。」

「哎,也是個苦命的人兒!」秦大姑嘆氣道。又想現在不過午時剛過,此事宜早不宜晚,下地道「我這就去丁媒婆那兒問問有沒有好人家。」

珍珠要跟著去,秦大姑笑著道「這事兒那有你這個姑娘出面的道理。你就在家等著吧。」于是珍珠將姑姑送過了橋,便回家去拿了針線坐在當院做女紅。前兩日她見丁武身上的衣裳有些厚了,大夏天的熱得他滿頭大汗。晌午前才用地里長出的筍換了些輕薄的布料來。

晚雲將廚房收拾妥當,出來見珍珠正坐在葡萄架下繡花兒。過去道「珍珠姑娘,才我一個不留神打碎了一個碟子。」

「這有什麼,一個碟子咱們家還碎得起。」珍珠笑著抬頭道。「看你滿頭的大汗,快喝杯涼茶解解暑。」說著伸手給晚雲倒了杯茶。

晚雲接過茶杯坐下來道「珍珠姑娘您的心可真善。晚雲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能與姑娘相識一場。」

珍珠重新拿起活計道「這是什麼話,不追究你打破盤子就是善?那天地下像我這樣的善人可就多了。」

晚雲低著頭,抿了口涼茶,沒有做聲。

珍珠繼續道「前兩**還說要學養珍珠呢怎麼這兩天又不上心了。難道是嫌養珍珠太過辛苦?」

「不是。」晚雲輕聲道「只是珍珠姑娘養河蚌的辦法都是從秦老爹哪里學來的,該是你們秦家的手藝。小葉子學也就罷了,她也算是秦家的半個女兒了。我一個外人學了恐不好。」

「這話你可說錯了。」珍珠笑著道「我爹留下來的筆記,現在鎮上珠農人手一冊。小女圭女圭手里都有。哪還有什麼秘不外傳的手段。」

「那些人手里雖然有秦老爹的筆記,可根本無法參悟。早就便有人在暗地里傳說秦老爹的筆記只有珍珠姑娘能看懂。我們家夫人雖然嘴上說能看懂,卻也只是說說。今年種下去的河蚌,還不知道兩年後能不能長出珍珠呢。」

「不然夫人和齊家大爺何必要再請珍珠姑娘。」晚雲道。「姑娘肯教晚雲,那是晚雲的福氣。可晚雲日後……。還是不學的好。」

珍珠見晚雲說著說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趕緊勸道「咱們兩個不過是閑著無聊說兩句,你怎麼還哭了。千萬別這樣,我最見不得眼淚。每次小葉子哭,都得鬧上我幾天。」

晚雲趕緊擦去眼圈里的淚水。珍珠低下頭去做活兒,心里想著晚雲此次出府,到底是不是鐘夫人的設計。听晚雲才剛說的話,她好像正遇到什麼難事兒。難道是鐘夫人在逼迫她?

擦去眼淚,晚雲見珍珠正在做得是件男人的衣裳。道「珍珠姑娘怎麼給男人做起衣裳來了?難道是要給齊家二爺的?是不是太大了些。」

「哪里呀,是給丁大哥做的。這幾天悶熱,我看他每天都是滿頭大汗的,就想給他做件薄布衣裳。」

「姑娘對丁大哥可真好。」晚雲道。「難怪他不肯留在京城。」

「你說什麼?」珍珠沒听清,追問了一句。晚雲立即道「我是說難怪丁大哥處處替姑娘著想。」

珍珠想起丁武與鐘夫人之事,晚雲是鐘夫人跟前的丫鬟。他們兩個人的事兒,她應該一清二楚。想開口細問一番,卻又難以啟齒。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再說齊府,自從齊鎮長病了。整個齊府便死氣沉沉的。多少日子沒提要給齊遠之納妾的齊夫人擔心齊鎮長一病不起,伸腿去了。于是從鄉下買了兩個十五歲的丫頭進府。也沒知會邱氏。便擅自開了臉,放到齊遠之書房西跨院里。

每日為齊鎮長煎湯奉藥的邱氏听說此事,一氣之下將齊鎮長的藥鍋子砸爛了。帶著自己的陪嫁丫鬟老媽子將那兩個小丫頭好好地教訓一番。可憐兩個小丫頭連齊遠之的面兒都沒見著,先挨了正房娘子的一通好打。最後還是老媽子見她們二人胳膊上的守宮砂還在,才住了手。

因齊夫人沒有與自己商量,邱氏又見那兩個丫頭還是完璧之身。也沒告訴齊夫人,直接將兩個丫頭給了自己陪嫁的老媽子的兒子做媳婦。

齊夫人得知此事兒,氣得叫來齊遠之將邱氏休了。齊遠之斷然不肯,口稱要在父親病榻前孝順。留邱氏與齊夫人糾纏,自己抽身逃了出去。

身體大好的齊鎮長听說夫人和媳婦又因納妾一事起了爭執。將齊夫人和邱氏全都禁止足一月。又命招回齊近之去向小葉子提親。

齊近之不知道齊鎮長為何突然又答應讓近之迎娶小葉子進門了。斷然拒絕了齊鎮長要求。

一旁齊遠之怒斥齊近之不孝,齊近之听著不爭辯。

此事兒傳到後院齊夫人耳朵里,被禁足的齊夫人坐不住了。趕緊去找邱氏。

邱氏並不理會心急如焚的齊夫人,齊夫人氣道「兒子媳婦沒一個能指得上的。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非得要往遠兒房里放人。還不是因為你生不出兒子來。小葉子那丫頭厲害著呢。她要是進門先于你生了兒子,老爺一高興,百年之後還不得將齊家的家業全給了二房。你可別忘了,齊府的家產大多是遠兒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你願意就這樣拱手送人?」

邱氏當然不想將萬貫家財拱手相讓。倒不是因為她愛財,而是只有她知道齊遠之積累這些家產有多麼不容易。但是她更無法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于是當齊夫人再提給齊遠之納妾的事兒,邱氏態度依然強硬。

早听傳聞說珍珠是珍珠娘娘轉世的齊遠之見齊近之不肯娶小葉子了。道「既然你不想娶小葉子,那就娶珍珠。只要有她在,咱們家的珠廠就能興旺起來。而且她這個媳婦,夫人也喜歡。」

齊近之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人家姑娘是市場里的蘿卜白菜,只要你出銀子,隨便挑,隨便選。母親請了多少個媒人都去說了,人家也得點頭答應才行。」

「這麼說你也願意娶珍珠?」齊遠之驚奇道。

「我可沒這麼說過。」齊近之道「你可別亂說話,弄出人命來,那看不是鬧玩兒的。」

齊遠之動了動眉頭,道「丁武?他能成什麼氣候?」

這幾天和海珠高混熟了齊近之道「你可別小看了他這個敵人。咱們是兄弟我才這樣提醒你的。」

齊遠之自然知道丁武非凡的來歷。只是他現在是虎落平陽,就算有幾個有頭有臉的舊友,相隔萬里也幫不了他。

這時,齊府里與衙門走的親近的管家,步履匆匆地進來道「大爺出了大事兒了。」

齊遠之道「什麼是這麼慌張?」

管家道「鐘夫人不知道怎麼跟太爺拉上了關系。這回正密謀逼著珍珠姑娘就範呢」

「細細說來。」齊遠之立即上前道。

「奴才听說太爺往京城遞了折子。說是咱們鎮子上的珍珠姑娘養出了十八顆上等珍珠,要是太後大壽之時進獻入宮。」管事道。

「這有什麼?」齊近之道「珍珠手里應該有十八顆大珍珠。如果是為了保命,她肯定願意拿出來。」

管事道︰「回二爺的話,要是這麼簡單,奴才也就不急了。鐘夫人也往京城送了一封家書,要是珍珠姑娘不答應替她養珍珠,便要將她扣在京城。」

齊近之听聞此言,頓時急了,拔腿就往外跑給珍珠送信。齊遠之卻覺得這里大有文章可做,吩咐門口小廝攔住齊近之,不許他去報信。齊近之掙月兌不開,被幾個小廝推進自己離府之前住的屋子里,鎖上了門兒。

屋里齊近之不管怎麼說,外邊看門的小廝就是不肯放他出來。

傍晚時分,秦大姑笑容滿面地回到家里,將晚雲叫到自己跟前問她想找個什麼樣的夫婿。

晚雲知道秦大姑不會平白地問這些。追著問了才知道珍珠與秦大姑商量將自己嫁人一事兒。

珍珠道「咱們都是女子,也沒外人。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郎君,你就跟姑姑說,要是我在這兒你也不好開口,那我就去廚房準備晚飯。」說完珍珠轉身進了廚房。

兩條柳葉彎眉都快糾結到一起的晚雲跺腳道「我是丁大哥買回來的丫鬟。我的事兒應該由他做主。成親一事兒也得看丁大哥將我配給他們家那個小廝。」

秦大姑道「丁武家哪里來的小廝?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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