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作者 ︰ 魔女ABC

心虛的齊夫人先是一愣,後笑道「這大冷天兒的你不在房里歇著,出來做什麼?」

邱氏微屈膝行禮道「看時辰夫人該誦經了,媳婦前來伺候。」

一句話將齊夫人說的無地自容,論禮儀孝敬邱氏乃是珠鎮大家媳婦中的冠首,若不是因個「善妒」。珍珠怕也要排在後頭了。

齊遠之唯恐方才自己與母親說的話被邱氏听了去,再給她添病。訓斥秋月道「也不看看什麼時節,夫人身子弱你這丫頭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也不勸勸夫人。」

秋月委屈道「奴婢也得勸得住啊夫人是脾氣爺您還是不知道。只打進門什麼時候錯過陪老夫人誦經?」

丫鬟的話讓齊夫人臉上越發地燙了。

「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養好了身子再來盡孝心,要是為了伺候我這把老骨頭累壞了身子。為娘的那有臉去見你的爹娘。」說著齊夫人笑呵呵地上前拉住邱氏的手,扭身勸她回房休息,納妾一事兒再不敢提起一個字。

一夜無話,隔天珍珠早起做飯,小葉子用過早飯後準備出門上工。珍珠追出來再三叮囑她在外邊兒遇上什麼事兒,一定要先跟齊近之商量。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小葉子敷衍地答應了幾聲便走了。

不放心的珍珠見她這樣也沒有辦法,只等著這兩天自己到集上賣鞋的時候順道囑咐齊近之幾句。

因今日有人來看魚,早飯後珍珠同丁武劃船下塘打了幾尾魚用網圈著養在水塘邊兒上。眼看臘八將近,又該到了采買年貨的時候了,珍珠和秦大姑得空便要做上幾針,多做出幾雙鞋打算在年下換銀子置辦些年貨。

晌午剛過,齊近之客棧里的小二飛跑著來到珍珠家。正與來人商量魚價的珍珠無暇分身,丁武上前問那小二有什麼事兒。小二最是能看眉眼高低的了,附在丁武耳畔嘀咕了幾句,珍珠見丁武臉上並不好看,稍有些走神了。

來人見珍珠好似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價錢又談不攏便要離去。丁武過來道「齊家二爺請姑娘過去。這里交給我吧。」

珍珠看那小二一臉地焦急,丁武又是一臉地嚴肅,斷定是出了大事兒,反正這筆買賣也談不成了,丟下來買魚的人,跟著那小二往鎮上去了。

買魚者見珍珠反倒先將自己丟在一邊兒,一臉埋怨地要走。卻被笑呵呵的丁武攔了下來。

話說珍珠和小二來都客棧,見大堂里幾桌兒客人都向二樓看去。兩個小二正掃著地上的打碎的酒壇子。

去請珍珠的小二道「姑娘還自己上樓去吧,天字甲號房,姑娘上去就能瞧見。」

珍珠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上了二樓,天字甲號房果然好找,因為門窗都已經被打爛了。兩個齊府的小廝坐在門口渾身上下全是傷,有撓的,也有咬的。見珍珠上來,兩個小廝趕緊起身退到樓下去。

珍珠不敢怠慢抬步進到房間內,抬頭便是黑了半邊眼楮的齊遠之,珍珠瞧他那滑稽的模樣,差點兒沒笑出聲兒來。齊遠之尷尬地用寬大的袖口擋了擋。

「哎呦哎呦」喊疼的小葉子此時正扶著腰坐在桌兒前。見珍珠來了,小葉子不顧腰疼,起身來到珍珠面前道「你來干什麼,這里沒你的事兒,趕緊回家去。」說著就把珍珠往外推。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能不來嗎?」。珍珠翻身扶小葉子道。

從才剛起就在為小葉子包扎傷口的齊近之笑著道「她可厲害了,一個人大戰齊府兩個小廝。瞧那哥倆被她撓的,小白臉算是被毀了。」

想起自己才進來時見的那二位,珍珠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齊遠之見這個時候他們三個還有閑情逸致打趣。氣道「想好了沒有?」

「想好什麼?」小葉子氣道。「明明是你偷了我們的糧食,現在還讓小閏子頂罪,真虧的你能想出來。當我們全是傻子嗎?」。

珍珠一怔,細問齊近之是怎麼回事兒。齊近之簡要地將齊遠之的意思同她講了一遍。珍珠被氣得笑道「大爺瘋了不成?」

「瘋了,就不到這里來了。」齊遠之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偷養了河蚌,也知道那些河蚌就在你家里,雖然找出來得非點事兒。但我相信只要足夠的人手,肯定能翻出來。你已經不是初犯了。再被逮到勢必要被驅逐出珠鎮。試想一下你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瞎眼的姑姑流落他鄉,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我養河蚌的與近之有什麼關系?」珍珠氣道「難道你還想用此事來要挾他不成?我與他又沒有什麼關系,他大可以不管我的死活。」

「他要是視而不見,就不是齊近之了。」齊遠之自信道。「小葉子你別巴望這回鐘夫人回來救珍珠。她只會在背地里捅珍珠一刀。」

「不許你這樣說夫人。」小葉子氣得要去打齊遠之。珍珠和齊近之趕緊攔住,勸她不要沖動。

珍珠厭惡齊遠之的無恥,可他的一席話也提醒了自己。鎮上那些老頑固明知道自己可能偷養了珍珠,卻不敢拿自己怎麼樣。全賴著鐘夫人的庇佑,此時此景,鐘夫人就算要幫自己,也非得讓自己答應點兒什麼才肯。那樣一來自己不但被動了,而且會被各方勢力撕扯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是緊要關頭,珍珠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慌。齊遠之應該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事實已經說不清了,他現在想要做的無非就是保住齊府的名聲。一項讓人覺得做事兒不靠譜的齊近之是最好的擋箭牌。齊遠之大可以說「偷糧案」是齊近之和小葉子開的玩笑。外人至多念叨齊近之幾天。

「要是近之不答應你的提議,我也不想離開珠鎮呢?」珍珠問道。

「天下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兒。」齊遠之斬釘截鐵道。「要麼頂罪,要麼滾出珠鎮。只能兩選一。」

「要是我用你想要的東西換呢?」珍珠突然道。

齊遠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笑道「你們家能有什麼好東西……」突然頓住了。

珍珠沒有容他多問,接著道「我要同姑姑商量一下,明日再給你答復。齊大爺請回吧。」

齊遠之還行多問,可又想這兩年來珍珠還是的頭一回松口,此時問多了她在反口。自己豈不虧了,好事兒不怕遲,耐性等上一晚,興許就能拿到自己做夢都想要的筆記也未曾可知。

想到這里,齊遠之道「明日還是這個時辰,還在這里見。」說完出客房下樓去了。

因樓上幾人說話較輕。坐在大堂里的客人並未听清楚。只听齊遠之說明日還來,幾個人私下交頭接耳商量明日再來瞧熱鬧。

「珍珠你真不該松口。」齊遠之離開後,齊近之抱怨道。

珍珠笑了笑「我松什麼口了?」

「筆記啊」齊近之道「你不是答應要給他筆記嗎?」。

「我提一個字了嗎?」。珍珠意味深長地笑著反問齊近之。

才反應過來的齊近之擔心道「齊遠之胃口大的很,不是筆記此事兒恐怕過不去。」

「這只是緩兵之計。」珍珠道「我不然我真怕你答應了他。現在咱們有一個晚上時間想辦法對付齊遠之了。實在不行,我寫本筆記給他就是了。」

見珍珠竟然能說出這樣話來,齊近之嘿嘿笑了兩聲。道「齊遠之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

店里的買賣還要做,珍珠別了小葉子和齊近之,回家繼續談那筆賣魚的生意。才出了客棧所在的街,鐘府的管家便擋住珍珠的去路。

「珍珠姑娘,我們家夫人有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珍珠跟著管家進鐘府來到鐘夫人房里,進門就看到金姨娘和孔姨娘跪在算盤珠子上烤火。故意讓珍珠瞧見這一幕的鐘夫人笑著上起來道「才听說齊遠之大鬧了客棧,被小葉子打了個烏眼青。珍珠姑娘可瞧見了。」

珍珠的注意力全在金姨娘和孔姨娘身上,弱弱地答應了兩聲。將珍珠推坐在墊著狗皮的椅子上後,鐘夫人坐回到墊得厚厚的棉墊子的榻上道「齊遠之又在玩兒什麼花活兒,不會是想要挾齊近之認下「偷糧案」吧?我看他八成是拿你養河蚌的事兒要挾齊近之。」

要不是自己才從客棧里出來就被人「請」了過來,珍珠恐怕要懷疑又是小葉子「告密」的。眼下看來鐘夫人還真的有點兒能耐。

「千萬別答應他。」鐘夫人警告道。「只一次得手了,往後他都不會放過你們。」

珍珠不語,心想鐘夫人將自己請來,還讓自己瞧這「西洋鏡」必定還有話要說。

「可惜你是個女子,不得養珍珠。依我看還是速速尋一門好親事兒嫁人的好。這樣一來,齊遠之就沒有了要挾的把柄。」鐘夫人繼續道「人選夫人我都想好了,就是我那表親,你若是答應,今兒就拜堂成親。保準明日齊遠之知道了,氣個半死。」

珍珠無奈鐘夫人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不諳世事的鄉下丫頭。成親講究三媒六聘,就算自己家貧,提親、下聘、過彩禮這些規矩總不能省吧。說娶就娶的那是妾,見鐘夫人越說越高興,好像馬上就吩咐人去準備的模樣。一條一箭雙雕的計策漸漸地浮現在珍珠的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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