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作者 ︰ 魔女ABC

丁武听說鐘夫人派人來看守糧食,雖然有些不放心。但因另一頭兒是東家,也只好點頭兒答應。臨走前將齊近之派來的十幾個小廝叫到一旁囑咐他們夜里小心些,左右累這一晚上。幾個小廝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丁武才放心地與珍珠小葉子回家去。

秦大姑早早地準備了晚飯,也沒分出丁武的那份,直接叫他到家里一桌兒吃。勞累一天,小葉子早就餓了。端起碗筷便吃了起來。

丁武見大姑今日特別加菜,還給自己弄了一壺酒。立即阻止要給自己倒酒的珍珠道「東家還是不要倒了。往後這杯中物,能不喝就不喝了。」

珍珠不解,以前父親雖不常回家。可每次在家吃飯都是要吃酒的。丁武原來也是吃的,今日他竟突然說不吃了。珍珠不知這是什麼緣故。見丁武並不想說出緣由,珍珠也不好多問。將丁武那碗飯盛的滿滿的。

珍珠不知道丁武那日被送到州里後很快便被放了出來,只因那將軍非得拉著他吃酒。二人推杯換盞道出昔日不少事兒來。不覺竟然吃多了,一覺睡到第二日的午後。經過那次有驚無險後,丁武覺得貪杯能誤事兒,今日又有這樁事兒壓在肩上,故而不飲酒。

席間無話,飯後珍珠與丁武商量等這些糧都放出去後再去臨鎮買餌料,反正河塘里是活水,那些魚兒餓不死。丁武答應了一聲回家去了。

累了一天的小葉子吃過飯後回房便睡了,珍珠扶姑姑到一旁休息。收了碗碟,鎖了柴門翻身來到正房與秦大姑又做了會兒鞋,直到秦大姑打了哈欠才回廂房休息。

一夜無話,隔天天剛放亮。丁武便起來準備往鎮上去。好歹被送飯來的小葉子攔了下來。小葉子勸道「你怕什麼,夫人派來的那幾個護院你也都瞧見了。只怕哪個都不比你差。趕緊吃了早飯,咱們一起去。」

丁武耐不住小葉子的勸阻,胡亂地吃了幾口飯。與小葉子來到店里。此時街上已有了行人,丁武遠遠地便看到那店面的門板未開,感覺不妙。快步來到門下,敲了幾下門板。里邊無人應聲。

緊跟在後頭的小葉子此時也已經追了上來,道「丁大哥怎麼了?」

丁武不語,轉過小店。來到後院牆根下,瞪樹翻牆進了後院。趴在後門板上只听屋內有「嗚嗚」聲。立即踹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狼藉,然後便是昨日傍晚時分鐘夫人派來的幾個護院。各個都被反綁著坐在地上,嘴巴上綁著布條。

剛進門就是這般景象,不用問就知道店里的糧食應該所剩無幾了。幫著幾個護院解開身上的繩子後,丁武又往里去,來到存放糧食的大屋子。二十余擔糧食已經不見了蹤影。齊近之派來的小廝也都被反綁著坐在地上。不同的是他們都暈了過去。

鐘府護院進來道「昨天夜里三更時分。我們兄弟正在外屋里吃酒,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股煙,將我們都迷翻了。這下子還不知道夫人要怎麼罰我們呢。」說著那人嘆了一口氣。

丁武看他一臉地敗色,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道「先讓你的人把他們幾個人抬到院子里去。這屋子不通風,所以到這時還沒醒。」

護院听了吩咐,立即叫來幾個人將齊近之的小廝抬到小院兒里。這時,小葉子也艱難地攀著樹上了牆頭兒。見院子里躺著幾個人,面無血色。還以為是死挺,腳下一滑,竟然從牆頭掉了下來,摔了個結實。

丁武見狀立即上前查看,見她左腳腫的老高。又吩咐兩個護院,一個去請郎中,一個去珠廠叫珍珠過來。

眼看著自己的腳如同發面一般腫了起來。又是害怕,又是疼的小葉子眼淚唰唰地往下淌。

正在珠廠盯著珠農們往珠塘里蓄水的珍珠聞听小葉子傷了。趕緊將活兒交給了閏兒,一路小跑到了門面。

此時郎中已經請了來,又是噴藥酒,又是揉搓。好歹小葉子的腳不似才剛那樣腫了。

珍珠問丁武道「好好的怎麼就傷了呢?」

腳上鑽心地疼的小葉子道「才剛我翻牆進來,見那幾個小廝躺在地上,還以為他們被人害死了呢。嚇得我從牆上掉了下來。」

珍珠這才想起,自己才從正門進來並沒有見到余下的那二十幾擔糧食。

「那些余糧都被人搶了?」珍珠大聲道。

丁武點頭兒道「一粒都沒剩下。」

「這可怎麼辦?」珍珠急道。二十擔糧食可不是小數目。若要換成銀子,怎麼也得幾十兩銀子。

丁武不語,心下埋怨自己不該大意輕敵。以為珠鎮這樣的小地方,應該不會有人大膽到偷這救命的糧食。

小葉子也急,畢竟是自己拍著胸脯像齊近之保證能將此事兒辦好。現在糧食丟了,還連累丁武一起。腳上已經疼得要死的小葉子,心下泛起一股邪火兒。

這時,一旁也不知是誰道「我看這事兒來的怪。咱們的糧價比齊家糧店低許多。鎮上百姓感激還來不及。依我看,這事兒應該是有人在背後謀劃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小聲嘀咕。尤其是齊近之派來的小廝。這些糧食雖然是老板托付給小葉子和丁武。可自己才的看守人,現在糧食丟了。老板一氣之下還不知道回怎麼罰自己。那些小廝心里跟明鏡似的。這些糧食要是被強人搶去,那便是自己的錯兒。要是被對手搶去了。自己的罪過就小了。

丁武和珍珠皆往那一撮人看去,小葉子一听這話,頓時激了。掙扎著站起身來道「我看這事兒只有他干得出來。我這就去找他算賬。」說著蹦蹦跳跳地要出門去。

郎中和珍珠趕緊攔她。郎中厲聲道「你這丫頭太不知道深淺了。再了傷了腳,就要成跛子了。」

小葉子一听傻眼了。拉著珍珠不知道該怎麼辦。珍珠也急了,問那郎中道「先生您看她不過是崴了一下,這種事兒又不是頭一回了。怎麼就成跛子了。」

方才郎中的話不乏有故意夸大之嫌,可也有幾分實情。

「姑娘也說她不是傷了頭一次了。」郎中道「這回小葉子可是從牆上掉下來的。那牆頭有一人多高,要不是她生的結實。不知是胳膊還是腿,非斷不可。再往後可不能這樣毛毛躁躁的了。腳傷需得靜養百日,才能像完人一般。不然真的成了跛子,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法。」

「珍珠怎麼辦,我可不想當跛子。」小葉子急道。「妞妞就是因為摔斷了腿,成了跛子。被她親娘逼得跳了井。」

妞妞原是跟小葉子一起在鐘府里做事兒的廚娘。年紀比小葉子略大幾歲。那年鐘家大爺才成親,鐘老夫人為了牽制鐘夫人。選中妞妞給鐘家大爺做小。這對妞妞來說可是飛上枝頭的大好事。可惜她福淺,鐘老夫人剛送了幾兩銀子過來,便摔斷了腿。後來腿雖然是接上了,可落下了殘疾。鐘老夫人得知後命管家將銀子又要了回去。妞妞娘白做了一場美夢,將怨氣全都撒了妞妞身上。妞妞心窄,趁著人不備投了井。沒過多少日子,妞妞娘也病死了。

珍珠見小葉子是真的怕了,安撫道「郎中不是說了嗎,只要別在傷著就行了。這樣也好,看你往後還敢做哪些沒頭腦的事兒了嗎。」

十分擔憂自己的腳傷的小葉子低頭不語。

丁武吩咐一個小廝到街上雇了一頂轎子來。又對珍珠道「咱們得快些將此事兒報到官府,另外還得告訴二爺。」

珍珠收斂了對小葉子的擔憂,道「丁大哥說在理,可去衙門保管也得本主去才行啊!咱們可都找不到近之。」

丁武道「小廝不是在這兒嗎,他們一定有辦法。」說著來到那幾個小廝跟前。將話挑明了,幾個小廝雖然知道老板身在何處。卻都怕被責罰,不敢去報信。丁武見狀道「你們只管去報信,什麼事兒我一人承擔。」

眾小廝听了這話,才有人敢站出來去報信。

珍珠先將小葉子送回家去,又翻身回到門面。這時候前來換糧食的珠農已經將丟糧一事兒傳揚開來。

齊家糧店的掌櫃早起听小廝回此事兒,嚇得趕緊往齊府去稟報。

齊遠之听了掌櫃的回話,得知只丟了糧食,並沒有人受傷。心想難道是哪里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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