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作者 ︰ 魔女ABC

晚上小葉子拿著鐘夫人賞的一匹絹歸家。珍珠見那匹絹不是一般貨色。于是便問道「今天鐘夫人宴請了什麼重要人物嗎?」。

小葉子猛喝了一口茶水後道「沒有啊!只是一般的家宴,夫人說京城帶來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不合她的胃口。」

珍珠摩挲著那匹絹,不再問了。小葉子過來道「下午做飯的時候我听晚雲說夫人想請你去養珍珠,你沒有答應。」

正出神的珍珠並沒有听真切,小葉子見她心不在焉,推了她一下又問了一遍。

珍珠回過神來,回答道「夫人確實提起過。可現在家里一大堆的事兒,姑姑這些日子也在鬧病,我怎麼走得開。」

「我就說嗎。」小葉子笑道。「珍珠可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

珍珠一怔,道「這話從何說起?」

小葉子道「還不是那晚雲嚼舌頭,非說你是有了家底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

珍珠听了難免臉上發燙,只因當時自己卻有防備之心。當著小葉子珍珠沒有半句假話隱瞞。道「對夫人我確實有兩分忌憚,總覺得此次她回來跟一往不同了。」

听了這話,小葉子立即不高興了。埋怨珍珠道「珍珠你可不能這樣想,想想當初,所有人都欺負你的時候,夫人那次沒有挺身而出,出手幫你。滴水之恩,也是恩。你讀過書,這些大道理比我更知道。」

見小葉子不高興了,珍珠笑著道「是是是,你說的對。可是我的難處你也知道,田里、荷塘里、菜園子里那樣不得我去做。現在我的腳又傷了,拖累姑姑還得照顧我。」

「也是這個道理。」小葉子看了看珍珠的腳認同道。「那就等你好了在去夫人那里幫忙。如今夫人正難著呢。」

「夫人有什麼好難的?」珍珠驚奇道「不是說府里的一應丫鬟老媽子都是從京城帶來的嗎?上次我進府還瞧見夫人訓斥妾呢。」

「府里是安生了,不還有個齊鎮長嗎!」小葉子嘆氣道。「夫人出銀子贖回了鐘家珠廠,可卻招不來成手的珠農,全是因為齊鎮長從中作梗。他是在為那年上京的事兒報復夫人。」

听了小葉子的話,珍珠覺得此事兒怪,一時半會卻道不出哪里怪。小葉子繼續道「鐘夫人雖然可以那小爺的名號開珠廠,可日子並不比你偷偷地養珍珠好到哪里去。齊鎮長最看不得女人養珍珠,還不千方百計、想方設法地從背後捅刀子。都是那該死的破規矩。」

「等我養出上等珍珠,看他還能說什麼。」珍珠堅定道。

一夜無事,珍珠與小葉子一直聊到深夜方才睡下。第二天東方泛起白肚,珍珠起身梳洗,準備早飯。小葉子因店里還有昨日賬目沒有算完,早飯也不曾吃。便匆匆往鎮子上去了。

用過早飯,秦大姑坐在院子里曬日頭。珍珠回房收拾,昨夜鐘夫人賞的那匹絹還在桌兒上。小葉子早起就交代她將這絹裁了做衣裳。珍珠心疼好東西,這麼好的絹做了家常衣裳反而暴殄天物,于是將那匹絹收進了箱子底兒。拿著鞋樣笸籮到院子里與姑姑一同坐鞋。

身子骨一向硬朗的秦大姑因幾日內聚郁氣,病了幾日。這些天已經逐漸轉好,一雙鞋底不消兩個時辰便納好了。珍珠手捧著那對鞋底不禁感慨起來「姑姑這手藝,天底下再尋不出第二個了。」

被珍珠說得不好意思的秦大姑笑著道「沒羞沒臊的,哪有人這樣夸自己的。」

珍珠見姑姑精神了許多,心里高興,臉上也開了花兒。

過了晌午,日頭比前幾日更足了。做了半天兒的珍珠拄著燒火棍來到水田旁,只從鋪上石子後河水便沒有再上漲。珍珠見自家的水田總算是保住了,更加地放心了。

同樣不放心水田的丁武見站在水田旁,跟著也走了過來。珍珠見他到了自己跟前,笑著道「多虧了有丁大哥,水田算是保住了。」

見東家還是這麼客氣,丁武心想再多說什麼也沒用,索性什麼都不說了。看著眼前平靜的河面和對岸的絕壁。心想這樣的世外桃源到底是誰找到的。

「這有什麼好看的?」鐘夫人扶著晚雲的手穿過水田,看著眼前的鵝卵石,鐘夫人不敢再往前邁步了。只立在水田的小堤上。「兩個人看就看吧,也不靠近些。」

珍珠和丁武同時轉過身來,見來人是女客。丁武道「東家沒什麼吩咐,那我就去干活了。」說完扭頭就走,都沒瞧鐘夫人第二眼。原是平常事,鐘夫人心中卻生出大不快。珍珠見她站著小堤上不肯下來,料定她是嫌那些石頭咯腳。上前幾步道「夫人哪里能來這樣地方,還請回小院吃杯茶。」說著,前邊帶路只挑好道兒走。

回到小院里,珍珠見一粉衣綠褲子姑娘正掃著院子。秦大姑在一旁怎麼攔也攔不住。

鐘夫人上前道「大姑不要管她了,往後她就是你們家的丫鬟了。」

「這怎麼行。」秦大姑急著上前道。又喚珍珠到自己跟前。「珍珠你快跟夫人說一下,咱們家哪里養得起丫鬟啊!」

珍珠一臉茫然地看著鐘夫人,不曉得她這葫蘆里又賣得是什麼藥。

鐘夫人笑著道「听小葉子說你傷了腳,還得強撐著干活,我始終不放心。這丫頭叫鳳兒,最是個勤快人兒。過來幫你料理幾天,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珍珠忙推遲道「這怎麼使得,再說我們家就這麼大。哪里還能住下第四個人。」

鳳兒听了這話,立即停手上前道「姑娘放心,我住廚房就行了,不勞姑娘費神。」

「那可怎麼使得。」秦大姑道。「夫人還是請將這位大姐兒領回去吧。」

「人既然送來了,我就沒打算領回去。」鐘夫人笑著道。「當初我落難的時候幸虧有你們相助,現在不過是幫些小忙,你們就這樣。我得何年何月才能還清這恩情啊!」說著,鐘夫人坐到了葡萄架下的桌子前。

珍珠看不出她是真情還是假意,立即上前倒了一杯茶遞到鐘夫人手里。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況要不是夫人幫襯。我和姑姑不定要被那起子小人欺負成什麼樣呢。」

晚雲插嘴道「夫人幫姑娘不過是錦上添花,就憑姑娘的精明,那些人哪里是對手。姑娘卻是冒著被我們家老夫人報復的風險幫助我夫人。看似一樣,卻是大不同。再一個,姑娘說家里沒有地方住。明明正房沒人住嗎。奴婢看那房子可比廂房好多了。姑娘何不將大姑轉到正房。姑娘和小葉子住大床,讓鳳兒丫頭住在廂房外間的炕上。」

「晚雲說得在理。」不容珍珠分辨,鐘夫人便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再提個「不」字,夫人我就再送個丫鬟來。」

珍珠瞧鐘夫人態度堅決,此事兒已經由不得自己了。自己再說恐怕就要撕破臉了。只好違心地點頭兒答應下來。

見珍珠收下了鳳兒,鐘夫人大悅,立即吩咐鳳兒幫著珍珠收拾東西,將秦大姑的被褥搬進了正房。吩咐鳳兒好生伺候,切不可欺負珍珠脾氣好。後稱府中還有事情要處理,起身離去了。

送走了鐘夫人,鳳兒追著珍珠讓她給自己些活兒干。早將房前屋後收拾過一遍的珍珠實在沒有什麼活兒可指派的,隨便扯了塊舊布讓她繡花兒。那鳳兒倒也實在,十分認真地繡了起來。

家中突然多了生人,珍珠和秦大姑覺得渾身不自在,原本話就不多的兩個人,這下子更沒話說了。

晚上小葉子歸來,見鐘夫人竟然還惦記著珍珠的腳傷,又將鐘夫人贊揚一番。心中有苦道不出的珍珠,只能苦笑。

品了幾日,珍珠發現鳳兒也不是個多言的姑娘。家里的活兒她都搶著干,對自己和姑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也不像齊府的下人,好似高人一等一般。閑來無事聊上幾句家常,才知道這鳳兒是鐘夫人新從京城里帶來的。初到小地方還不適應。話不敢多說,路不敢多走。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被鐘夫人賣了。見鳳兒也是個苦命人,珍珠不禁多了幾分同情。漸漸地與鳳兒也成了姐妹。

珍珠的腳傷逐漸好轉,也到了插秧的時節。鳳兒從未種過田,這些活兒也幫不上忙。珍珠只讓她每天陪著秦大姑解悶,做飯。自己則下地插秧,不過兩天,綠油油的秧苗進了水田。又忙完了一宗事兒的珍珠這才發現已經有好幾日不見丁武了。

「難道他不想做這苦差事了?」珍珠心里想著,趁著這天要往鎮子上賣鞋經過小葉子家門前。上前口了幾下門板。

只听院子里的丁武道「飯菜放到門口就行了。」

珍珠納悶沖著門里道「丁大哥是我,我要到集上賣鞋。不知道你有什麼想要買的?我好一並幫你帶回來。」

听到門口傳來的是東家的聲音,丁武去了門閂開了大門。

「這大白天的,怎麼還把門閂了?」珍珠奇道。

丁武頗有些不高興道「還不是鳳兒姑娘,敢問那姑娘是東家什麼親戚,幾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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