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魔女ABC

再說齊遠之,回到府里向齊鎮長和齊夫人請過安。便陰沉著臉回到房中。房里大丫鬟秋雲見狀伺候著齊遠之和邱氏換了衣裳後,奉茶後退了下去。

邱氏不理會齊遠之一臉的陰沉,吃過茶後,去了頭頭面。又理了理雲鬢。

齊遠之見她竟渾然不知錯。道「夫人今日因何去秦家?」

透過妝鏡,邱氏看著齊遠之答道「不是說了嗎,給娘取玫瑰酥餅去了。」

「當我是三歲小兒嗎?」。齊遠之蒙地起身到邱氏身後質問道。

邱氏不理會,放下手里的梳篦。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轉身越過齊遠之到門口吩咐丫鬟打水來。

齊遠之大怒,道「到底要壞我多少事兒你才甘心。眼看著大事兒就要成了,經你這麼一鬧,只怕那秦珍珠再不敢與咱們府有牽連。」

「那不正好。」邱氏笑著道。「兩家都清淨。」

齊遠之氣急了抬手要打邱氏,邱氏見狀揚起脖子道。「你打,左右我哪老子如今失勢了。再不能幫襯照應了,我這少夫人的日子也該不好過了。」

齊遠之听了這話,將舉起來的巴掌又放了下來。

丫鬟端水盆進來,見這番景象,低著頭兒安了水盆,退了出去。

平了平火氣,齊遠之道「明日去登門賠禮。」

這下子輪到邱氏大發雷霆了。「你這錢眼里的東西,為了個《育珠筆記》連自家的臉面都不要了。咱們家是什麼門庭。哪有向珠農之女認錯賠禮的道理。何況今日之事兒本就是她不對。我去尋人,既然她心中無鬼,為何不肯讓我去搜哪谷倉。」

「你說什麼?」齊遠之忽覺得有些異樣。

氣頭上,邱氏道「她們家的屋子我都搜了。不過是個谷倉,卻死守著不肯讓我進去瞧。」

回想起自己進院子時的情景。齊遠之道「你在那院子里可察覺到什麼異常?」

見齊遠之如此這般,邱氏白了一眼道「沒瞧出來。」起身洗手去了。

齊遠之將早將邱氏一事兒丟在了腦後。低聲自語道「谷倉里存放的不外乎米糧吃食,怎麼就搜不得?難道這其中有什麼?」

齊遠之想著,轉身對邱氏吩咐道「明日你再帶人去秦家,這次要多帶人,務必要上哪谷倉看看。」

邱氏見他又改了主意。笑道「才不還讓我去登門賠禮嗎?現在就不怕我壞了你的大事兒。」

齊遠之趕緊地賠禮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夫人辦成了,就是我們齊府的大恩人了。」

邱氏雖是個醋缸,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齊遠之心中所想她怎能不知。想到這里,邱氏竟可憐起珍珠來。

轉天,邱氏又帶人往珍珠家。後院菜地里忙農事的珍珠渾然不知。邱氏見院子里只有秦大姑,也不想硬闖。笑著上前與秦大姑搭話賠不是。暗地里吩咐小廝輕手輕腳地上了谷倉。過一會兒小廝出來攤開雙手。邱氏見了,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難道是自己錯了。

正在修繕小葉子家尚未倒塌的廂房的丁武無意中瞥了一眼,發現東家院子里多了許多人。趕忙丟了手里的活兒,趕了過來。

一無所獲的邱氏見他來了,不敢再多留。與秦大姑又客氣了幾句,起身告辭了。

邱氏等人離去後,秦大姑方才舒了一口氣對丁武道「虧著你想得周全。不然今日還不定鬧出什麼大亂子。」

珍珠也從屋後轉了出來。見邱氏等人走遠了,也長出了一口氣。

「姑姑可好?」珍珠問道。

秦大姑道「不妨,快過來謝謝你丁大哥。」

珍珠應了一聲,略福了福身子道了一聲謝。

丁武道「東家客氣了,只是那些河蚌還是暫時放在那院子里吧。這些人應該搜不到那里去。」

雖有些不放心,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傍晚時分,小葉子收攤回家。進門兒便道「邱氏可來過?」

擺飯的珍珠笑著道「來過了。幸好咱們早有準備。」

「這可真奇了。」小葉子笑著道「他怎麼就能算得出今天邱夫人還要來?」

秦大姑道「你丁大哥可不是一般人,再往後說話可得謹慎些,免得讓人家笑話咱們這小地方的姑娘不懂得禮數。」

珍珠應了一聲扶著秦大姑到了桌兒前,小葉子也洗了手過來。將一張字條遞給了珍珠道「這是小閏子偷偷的吩咐小廝傳給我的。說是很重要,可上邊兒的好多字兒我都不認得。珍珠你識字多,幫我看看這上邊兒都寫的是什麼。」

接過字條,珍珠有些為難。道「恐不妥吧,若是旁人不能听的話,那可怎麼好?」

小葉子納悶道「他有什麼話是不能讓旁人听的。好珍珠,你就幫我看看吧。我認得幾個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葉子軟磨硬泡,珍珠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旁秦大姑笑著道「你就看看吧,想來近之也知道小葉子認得幾個字。收了條子,一定會請人幫著讀。」

听了姑姑的話,珍珠將那字條展開。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等著听的小葉子見珍珠面色慘白。字條飄落在地上。推了下珍珠道「珍珠,你怎麼了?」

過了好一陣,珍珠回過神來,拔腿就往外跑。小葉子趕緊追了出去。秦大姑不知出了什麼事兒,起身問道「珍珠,小葉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已經到了院子的小葉子又折返回來扶秦大姑。此時珍珠已經到了河塘前。

小葉子對秦大姑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珍珠看了那張字條後,就跑倒河塘邊兒上去了。現在正要放小船呢!」

秦大姑听了急著道「這怎麼能行,快去叫你丁大哥來。」

小葉子應了一聲,讓秦大姑不要亂走。然後快跑回了自己家,去叫丁武。

剛用過晚飯的丁武趁著夕陽的余暉打掃院子。見小葉子氣喘吁吁地跑來。進門便道「丁大哥快去看看吧,珍珠要自己下河。」

丁武听了,放下手里的掃帚。與小葉子到了河塘邊兒。已將珍珠攔下的秦大姑正在問珍珠出了什麼事兒。

珍珠急著道「近之的字條是讓小葉子告訴我,我買來的那些魚苗中有專吃小魚的魚。得趕快把他們找出來才行,否則咱們這些魚一條也剩不下。」

已到了近前的小葉子听到珍珠這樣說。氣憤地道「一定是齊遠之在背後搗鬼。我這就找他理論去我去。」說著話,小葉子挽起袖子就要往齊府去。

丁武初來乍到好多事兒都不清楚,可見小葉子這樣,還是攔著道「姑娘等一下。咱們沒有真憑實據,就算姑娘去了,也無濟于事。」

小葉子又氣又惱,原地打轉道「天殺的齊遠之,真該把他丟進河塘里喂魚。」

心急如焚的珍珠听了小葉子的話立即有了主意。珍珠道「我買來的那些魚苗都差不多大小。那些會吃魚的魚必定吞不下。正好這兩天都沒有喂食。我們就用更小的魚做餌。能將那些魚釣出來?」

「這能行嗎?」。小葉子覺得珍珠的這個辦法行不通。

「只能試一試。」珍珠道。「這河塘連著不少珠塘,總不能將水干,再從中將那些魚挑出來吧?萬一放走一條半條,那可就成了大禍害了。」

趁著天還亮著,珍珠和小葉子取了魚線魚鉤,又從附近的小溪里撈了幾條一寸多長的小魚做餌。釣起魚來。

興許是因為那幾條魚多日沒有進食的緣故,小葉子的魚鉤放下去沒多久便有魚上鉤。珍珠見那尾魚竟是賣給自己魚苗的漁夫送給自己的。不禁暗罵自己不該貪便宜。丁武仔細地看了那魚青灰花背白月復,身上粘稠且無磷。遂問道「東家,這樣的魚,河里有多少尾?」

正埋怨自己的珍珠楞了一下,才回答道「原有十尾,因是白來的,那日莊嫂子來與她了幾條。現在這塘里應該還有五六尾。」

丁武「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珍珠見他好像有話要說,便問道「這魚丁大哥可見過?」

丁武道「只听過,我看這魚留著也不妨。是個好東西。」

「它連魚都吃,還是好東西?」小葉子指著自己釣上來的魚兒道。

丁武笑著道「想必是那賣魚是弄錯了,這魚雖喜好吃魚,可吃的都是小魚小蝦,東家放的幼魚已經有巴掌大小了,它是吞不下的。再往後多添些小魚小蝦到河塘喂養。還能賣個好價錢。」

只識草鯉的珍珠見那魚比自己投進水塘里的魚小上許多。覺得丁武所言有道理。道「既然這樣,就先放一放。反正咱們已經有了根除的辦法。」

接下來幾日,珍珠時時盯著水塘。丁武挖了許多蚯蚓丟進了河塘里。觀察幾日,見河塘里的魚不見少,珍珠才算真正地放下心來。

只是這件事兒讓珍珠心中生出來許多疑問,按照丁武的說法。這魚該不便宜。賣魚苗的卻當做一般不值幾個錢的東西白給了自己。

「難道真是齊家大爺吩咐人這樣做的?」珍珠心中嘀咕道。「果然如此,那他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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