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我就說嘛,還是素色的衣服比較適合你,嗯~~這是什麼香啊,淡淡的,真好聞。」
五歲的寧夏蹲在孫淑梅的身邊,邊看著她洗衣服邊說︰「孫姨,我听說昨天海大叔家的佷子來向你爹提親了。」小鎮很小,誰家有點兒動作,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寧夏小心的看著孫淑梅明顯僵住的玉手,皺著眉說道︰「那個男人我也見過,配不上你。」
孫淑梅也不由的回想起那個愛喝酒的男人,皺了皺眉,又想起他打量自己的眼神,確實很討厭,于是當天晚上她就和爹娘說了,「我不嫁」
「嘻嘻,孫姨,你見過他們口中說得那個什麼小鎮之花沒有,嘖嘖,我覺得她根本就沒孫姨你漂亮,不,是現在的孫姨更漂亮。」于是,當天晚上,孫淑梅照了好長時間的銅鏡,也覺得自己確實要漂亮許多。
還有,許多許多……
自從寧夏一家離開了玉水鎮之後,孫淑梅空閑下來的時候或是爹娘又逼著自己相親的時候,她就總會回想起寧夏的那些孩子氣的話,想著想著心中的郁結就會慢慢的減輕,取而代之的感情則是少女時代的驕傲。
于是,孫淑梅選擇了最後的一搏,把自己的後半生的幸福賭在了等待一個稱心如意的夫郎上面,每當想到這兒,孫淑梅總會忍不住感慨道︰老天待她還是不薄的。兩年之後,她便遇到了現在的丈夫金莫凡。
那時候的金莫凡還只是一家茶葉店的小老板,靠著小額的盈利過日子,金莫凡並沒有出眾的外表,相貌甚至還沒有向她提親的那幾個鎮上的小伙子出色,可不知為什麼,孫淑梅似乎是第一眼就認定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今天的天。
金莫凡本人對孫淑梅也懷著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結,兩人只相處了五日,他就請了媒人上孫家提親,金莫凡的年紀比孫淑梅整整差了十二歲,還是個外鄉的人,雖然孫淑梅是他的第一個妻子,可這麼大的年紀還不成親,孫大叔的懷疑也就難免了,可女兒是鐵了心要跟著他了,孫大叔老兩口拗不過女兒,只能忍著痛把人嫁給了金莫凡。
孫家老兩口就只有孫淑梅一個女兒,心疼了大半輩子,臨老了還是怕她會受欺負,在玉水鎮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成親儀式之後,老兩口就毅然決然的打好了包袱和女兒一起踏上了異鄉之旅。
金家就只有金老太爺一個人,對于孫家老兩口的到來並沒有反對,反倒是格外的歡迎,只因為金家的這支實在是人丁單薄,有了新人這才熱鬧。
孫淑梅進門不久就到了金莫凡的茶葉鋪里幫忙去了,金莫凡並不像那些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一樣有著女子不變拋頭露面的偏見,對于妻子的幫忙很是欣慰,孫淑梅對于經商一事似乎很上手,經過金老太爺的幾次提點,人兒就掌握了買賣中的技巧。于是金莫凡負責往來進貨,而孫淑梅則守在店里招呼著新商舊客,茶葉鋪在小兩口的手里是越來越紅火了起來。
次年,孫淑梅就給金莫凡添了一個胖小子,樂得金老太爺高興的直夸孫淑梅是旺夫的面相,也對這個兒媳婦是越來越欣賞了。
在金祥麟滿月的時候,金老太爺的大哥也來喝了杯滿月酒,同時也帶來了一個足足令金莫凡震驚了一刻鐘的消息,要把金滿樓交到金莫凡的手中。
金老太爺開始是百般的不同意,他是不願背負這謀人家財的罪名。甚至想著要把金祥麟過繼給金大老爺的名下。可金大老爺的身子也到了極限,金滿樓需要一個主事人,在金大老爺就差跪地請求的真誠下,金莫凡只能答應了下來接手金滿樓。
事實證明,金大老爺的絕對是無比的正確,雖然頭兩年的時候,還有另幾個和金老太爺一樣的堂家的兄弟們前來搗亂都想從金滿樓里撈些油水,都被金大老爺給駁得個面紅耳赤,而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金莫凡的氣場也是越來越強大,這也正是金大老爺去世之後,堂家的兄弟只來鬧過一次事兒,就再也不敢來搗亂的原因了。
金滿樓在兩夫妻的共同努力下也由一省的最大的金樓變成了四大省城的連鎖大金樓,而在京城的立足也正意味著金滿樓想要更強的雄心。
孫淑梅在敘述的過程中臉上全是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幸福和滿足,她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微干的喉嚨,繼續說︰「我能有今日,還真要謝謝丫頭你,要不是你教給了我身為一個女子應有的自尊和自愛,說不定我就真的找了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男人湊合著過了一輩子。」
寧夏不敢以功臣自居,像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的一笑,想她以前和孫淑梅所說的那些個沒經過大腦的有感而發,她就不由的臉紅了起來,呵呵,還好孫淑梅她大人不記小人過,記憶里自動忽視了她曾經的那些個無禮的話,光記得她的好了,兩人又重溫了好一會兒的過去,直到太陽西斜,兩個老鄉才依依不舍的作別。
「咦,你說你和金滿樓的老板娘很熟?」祁軒一听也來了興致,拖著凳子靠近著寧夏說道。
「嗯,何止是熟悉,我和她的淵源可深著呢?」寧夏邀功似的從懷里掏出個小金牌亮給了祁軒看,「看到了沒有,據說金滿樓的小金牌只有十面,我今天才和孫姐姐相認,她就分給了我一枚,怎麼樣,我的人緣不錯吧。」孫淑梅可說了,持有金滿樓的小金牌,可以在其任何的金樓里面享有八折的優惠,八折誒,這可是VIP當中的VIP誒。
在金滿樓買金器一定會是不小一筆的花費,也因此免去兩成的折扣著實是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寧夏美滋滋的想著以後父母或是老夫人的生日禮物就全從金滿樓里挑選吧。
祁軒的眼楮也閃亮了起來,這小金牌可不僅僅是享用著折扣這麼簡單,擁有它的人就可以與金滿樓做起大批量的黃金交易,金滿樓之所以越做越大,也正是因為金莫凡超凡的投資眼光,擁有私產的礦山。
祁軒把小金牌收到了自己的懷里,說道︰「夏兒,這牌子借我使用幾日。」
寧夏不解,便問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太後的禮物四王妃已經選擇好了,你該不會是想買金飾送給別的女人吧?」
祁軒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別瞎想,我是找金莫凡有正事相談。」看著寧夏因為小金牌而變亮的大眼楮,他想讓它們更晶晶亮一些,就從懷里面又掏出一枚瓖金的紅木牌子遞給了她,說道︰「這個送你。」
寧夏接過來一看,這和下午魏松亮給她的刻有「大鴻錢莊」樣的牌子很相似,不過顯然要比那高級得多了。只听祁軒接著說︰「憑著這個牌子,只要是較大一些的店面都可以賒賬。還有可以在任意一家錢莊提取五萬兩之內的銀票。」
五萬兩啊,‘咕嚕’寧夏嘴巴一閉甚至能夠听到嘴里含著的口水順著喉嚨被咽下去的聲音,好半天,她才把那牌子遞還給了祁軒,說道︰「這牌子還是放在你的身上比較有用,我需要錢的時候找魏松要就行了。你是堂堂的王爺,出門應酬的時候也難免會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
祁軒心中一暖,笑道︰「忘了告訴你了,這大鴻錢莊可是姓祁的,所以啊,只要亮出我的王爺的牌子還沒有人敢跟我要錢呢?」祁軒沒說,其實這大鴻錢莊的背後主人正是他自己。
寧夏听了又是一愣,乖乖,敢情自己找了一個超級大金主,既然是這樣,她也無須在客氣,把牌子貼身收好之後,她又陷入了新的煩惱,只不過她進門出門都有魏松跟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牌子亮出來,好好的顯擺一把呢?
寧府,老夫人房里——
「嫣紅,你說得都屬實。」老夫人听了丫鬟嫣紅的報告,忍不住又追問了一遍。
嫣紅忙恭敬的說道︰「千真萬確,本來三夫人的丫鬟桃紅還左右推月兌的不肯說,說是三夫人已經嚴令她不許亂說話的,還是奴婢軟磨硬泡著才從她的口里探出來的,新婚的夜里老爺他確實沒在新房里過夜。」
老夫人一听臉上陰沉了大半兒,本來以為兒子肯娶就代表了妥協,這擺明了還是在跟她這個娘制氣。「那他當晚睡在哪里?」
「是……」嫣紅看著老夫人不善的臉色,小聲的答道︰「是睡在二夫人的房里面。」
啪,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火已經從寧學武轉移到了柳氏的身上,若是兒子因為對她的安排不滿睡在書房里也就算了,居然睡在了別的女人的房里這就一樣了,而柳氏也知道新婦入府還留著寧學武過夜這更是錯上加錯。
老夫人的臉色鐵青,本以為這些年來這個兒媳已算安分,沒想到最終還是耍起了手段,老夫人搖搖頭,說道︰「唉,她的本性還是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