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敘奇 千金茶莊 第二十八章 推翻案情

作者 ︰ 清水玹歌

敖琪嚴肅的表情顯然已經回答了趙越的問題。

「沒錯,我曾在壽王府見過柳媛媛,所以柳媛媛是趙恆的人,而且喬文慵也是趙恆命柳媛媛殺的。為了隱藏這件事,劉媛媛也被趙恆派的人殺了滅口。」

敖琪的後半句話推翻了眾人心中原本對喬文慵死亡的認知。順著敖琪的話,重新縷出一條線「喬文慵不是鷹空閣的人,而是趙恆嫁禍鷹空閣做的。」

叮咚,顯然眾人已經理解了敖琪所要表達的意思。

眾人皆是一臉的豁然開朗的表情,只有一個人深深的眉頭仍然沒有解開,敖琪問道「還有疑問嗎?」。

殷歲寒抬頭看了看敖琪,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劉媛媛被下了毒,那為什麼你沒事?」

這個問題真的讓敖琪一愣,而且稍稍有些後怕。

是啊,為什麼她沒事,如果今天在曦園的時候,茶水是有毒的,那只能說明敖琪的茶里也同樣有毒。敖琪是看著劉媛媛倒水進茶杯。如果真的只是想毒死劉媛媛,那毒就可能是下在茶杯上,可是在媽媽送進來之前,那杯子也無法完全肯定是誰用。

是敖琪命大?還是趙恆的失誤?還是其他呢?

如果趙恆真的不打算毒死敖琪,又怎麼能篤定敖琪不會喝那杯茶水。這個問題,的確讓人想不通。而且敖琪能感覺到,趙恆是想讓敖琪將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的,可是這案子繼續查下去對趙恆又有什麼好處呢?

敖琪沒想到的是,下一刻這個問題的答案,突然間就迎刃而解了。因為去查各州府死亡名單上的人和京中聯系的黎振東回來了。

「敖先生,事情有些奇怪。」黎振的十萬火急的沖進院子道,整個人氣喘吁吁的,看起來是快馬加急趕回來的。

「何事奇怪?」敖琪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問道。

黎振東仍舊呼吸不順,不過手上到麻利,從懷里掏出那名單還給敖琪,只不過名單後面都重新添加了那些人在京中的各種關系圖譜。而之所以奇怪,是因為這些人跟敖琪一開始所說的那個名字並無太大關系,反而是跟另一個人的關系卻是千絲萬縷。

敖琪大致瀏覽了一遍,眼神中的疑慮越來越大。「怎麼會是他,難道是我想錯了。」

敖琪有些失神,殷歲寒接過敖琪手中的名單,其他人也湊了上來。那名單上名字眾多,雖然趙越這個王爺平時懶散,但卻不是混事的,自然對朝野上下都略知一二。所以趙越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這些人都是六弟的人。」

「沒錯,這些人都是趙元偓的人。」敖琪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空茫,但是卻好像很確定的在告訴她自己,說給她自己听。

然後敖琪猛然轉頭問趙越「耶律隆緒為什麼住進都亭驛?」

只要仔細研究敖琪這句話的人,就會發現一個細節,敖琪問的是為什麼住進都亭驛,而不是問為什麼來大宋。因為在座的都知道蕭緒其實是一直在大宋的,只不過現在有所區別的是,蕭緒表明的身份,那他在大宋必然就會有一份使命。

否則,一個大遼的皇上難道還能長期住在大宋的使節館嘛。

趙越被敖琪問的怔住,月兌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不是回答敖琪的問題,反而是問「你怎麼知道那家伙在開封?」他可是一直瞞著的,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只有他自己傻傻的以為敖琪不知道。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來開封?」敖琪堅持的問道。

趙越表情看起來不大願意說,不過最後還是在敖琪眼神的壓力下張口道「是來迎娶四妹的。」

敖琪顯然沒預料到是這種答案,微微一愣,然後才有所反映,神色略有些暗淡「是和親嗎?」。

趙越點頭「這事兒是六弟說服父皇的。所以父皇才出了國函,邀請他來和親。」

所謂國函不過是多此一舉,那家伙都不知道打入大宋內部多少年了,要不怎麼會有秦淮首富之稱。依趙越看,那信送去大遼也沒人收,還不如直接交到蕭緒手上,國函沒出國土就送到了別國國君手上,這還真是諷刺。

而敖琪根本懶的理那什麼國函,她所想到的是,真的是趙元偓。趙恆之所以想讓敖琪繼續查下去,是想讓敖琪查出這些上報給趙光義,為趙元偓安插一個勾結敵國的罪名。

不過蕭緒跟趙元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顯然已成了不爭的事實。想來鷹空閣想從軍器監得到的東西,也是為了幫助趙元偓上位的。

趙元偓的野心,是想借助遼國的扶持來幫助他坐上皇位,這件事情中,蕭緒肯定得到了某種利益。怪不得,蕭緒在洪州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拉攏趙元偓了,想來這一切都是早就算好的。敖琪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這些人真的是可怕至極。看來這開封城要不安寧了。

不過既然這兩個人是一伙的,那麼那些死的人呢?蕭緒怎麼可能去宰掉跟他站在同一邊的趙元偓的人。

如果敖琪在還不知道蕭緒跟趙元偓的聯系之前,還可以猜測,只是蕭緒為了從內部瓦解大宋,而除掉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和暴漏了身份的鷹空閣收納的大宋官員。

可是現在,敖琪卻能肯定這個推斷是不可能的。既然不是蕭緒,不是趙元偓,那麼……

「是趙恆」敖琪的腦子突然清明了起來,不禁失聲喊道。

敖琪雖然想通了,不過在座的卻還不甚清楚,敖琪這一聲趙恆喊出,听的眾人都是一臉的不解。

敖琪只有細致的解說道「是趙恆殺了那些官員。」

這句話顯然是旱地驚雷,如果剛剛說喬文慵是趙恆殺的,已經推翻了在座的固定思維,那現在敖琪的話就是完全推翻了他們之前所有的調查結果。

不過也不乏腦筋賺的快的,如殷歲寒,如嚴敬幽。

「你是說就像趙恆殺喬文慵嫁禍趙元偓一般。趙恆殺了那些官員,也同樣是為了嫁禍給鷹空閣。」

看著已經越來越接近的嚴敬幽,敖琪毫不吝嗇的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不虧是她敖琪的軍師,不止計策妙,現在連想法也跟敖琪有共通點的了。

「沒錯,不過不是全部官員。而且殺人和偷尸,我想應該是分開的。偷走那些尸體和將季文寒的尸體泡在血水中的事情,以及胡清平的死應該是鷹空閣的手筆,剩下的應該全部都是趙恆派人殺的。」胡清平的確是蕭緒的一個警告,不過不是給開封府的,而是給趙恆。將人丟盡開封府,只不是因為想告訴敖琪,胡清平是假冒偽劣的鷹空閣成員,是贗品。所以這個尸體他們不要。

趙恆則跟蕭緒和趙元偓一直在斗智斗勇。趙恆弄死一個,蕭緒他們就偷走一個,不讓那個鷹空閣的圖案顯露在人前。因為他們始終是忌憚趙光義的,所以在還沒有弄到軍器監的批文之前,蕭緒和趙元偓只能低調行事,處處受趙恆的制約。

而季文寒是因為當晚敖琪在,所以他們有所顧忌,只好用了最繁復的辦法,幫季文寒的尸體「洗掉」了那個圖案,而不是將尸體偷走。

「那李邯齡和莫嵐央呢?」黎振東插進來問道。

敖琪微微一笑「同樣是趙恆。」然後從布包中拿出上次黎振東查過的那些銀線「這個東西也是嫁禍的一部分,我們在座的有幾個曾見過蕭緒的影衛。皆是一身的銀衣黑甲。可是那些影衛身上的銀衣,皆是一些閃亮的銀片構成,雖然細密但絕對不是銀線之流,應該是特制的。所以既然仿不到全像,似像非像總是可以的。而且我記得黎大人你說過,這些銀紋綾只有宮中才有這種技法,趙恆想弄到並不難。」

而且趙恆殺李邯齡的目的,同樣很容易猜,是為了將胡清平送進鷹空閣的內部,還借了敖琪的手,只不過蕭緒太過精明了,顯然這個計劃並不成功,胡清平才會有那樣的一個下場。

「宓妃草也是嫁禍的所用吧」眾人尋著聲音看去,才發現東籬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停尸房回來了。緩步走過來,站在敖琪旁邊問道。

「是」不過就算敖琪不回答,顯然這個答案大家已然了然于胸了。

「我查過劉媛媛的尸體了,也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叫山芥蘚,是一種罕見的毒,同樣來自于遼。而且據說很貴,材料很難配齊。」東籬一直呆在停尸房,所以劉媛媛尸體送來的時候,她也就順帶一起檢查了。「看來這個壽王,為了嫁禍還真是不惜萬金。」

何止錢財那名簡單,我們的壽王還不惜廢了那麼多的腦細胞呢,差點將敖琪繞死進去,才想明白。

敖琪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做,于是對著黎振東道「楊鐵山在牢里可還好?」

「不吵不鬧,得知我們接回了他**,更是表現良好了。」

敖琪笑著道「那就好,今晚跟他做點好吃的。」黎振東不明白敖琪怎麼突然對楊鐵山上了心,難不成?

看黎振東一臉古怪的表情,敖琪就知道他想歪了「我可沒想將楊鐵山法辦,不過那的確是他的最後一餐,吃完後,給我放人。」

「什麼?放人?」嚴敬幽驚道「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啊」

「放心,你可美白抓,再說楊鐵山的母親不是還在咱們開封府嗎,難道楊鐵山還能跑了不成。」

「那你這是?」

敖琪奸猾的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敖琪說完就要離開,可是方向卻不是她的房間。殷歲寒提聲問道「你干嘛去?」

敖琪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我去罷工。」

殷歲寒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罷工嗎?這個好,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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