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敘奇 千金茶莊 第七章 失蹤之謎

作者 ︰ 清水玹歌

一開始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些容易做機關的地方,櫃子,床,牆壁等東西,卻忘了最簡單的地下,而當時沒有光亮,加之地毯又極為厚重有減震的作用,所以就算走過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現在想來,他們還點感謝那多疑的兩兄弟呢。

敖琪試著拉了拉鐵板上的銅環,沒拉動,只好看向趙越。趙越得瑟的勾起嘴角。

切!有什麼好得意的,男人就該做這些體力活。

趙越真的不負所托,上手一用力,就將鐵板由著左側拉了起來。敖琪和東籬都好奇的搶先往里面探看。鐵板下面是一段台階。

敖琪第一個順著台階走了下去,東籬中間,趙越最後下去,將鐵板放放下前還特意留了個心眼,也多虧這個心眼救了他們。

下了台階,是一小段距離的走廊,大概有四五米的樣子,然後一個拐彎,就進入到了一個密室,密室里面很光亮,敖琪發現四周牆壁上的油燈還都亮著,里面的燈油也是滿的。

密室中擺著四排古董櫃,古董櫃上面,每一閣都擺著各種壇子、罐子,敖琪粗略的看了一下,有鈞窯的玫瑰紫海棠罐,定窯蓮瓣紋瓷壇,北宋磁州窯牡丹紋雙耳罐等等,都是很精致的東西。

三人分別打開了幾個看,原來里面裝的都是茶葉。敖琪嗅了一下道︰「不虧是千金茶莊啊!」這里的茶葉哪種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了。

東籬絕對同意敖琪的看法「寶雲,香林,白雲,居然還有很多貢茶!連龍鳳團都有!」

三人就這樣邊參觀邊往前走,敖琪先走出「茶林」,後面的趙越和東籬,就听敖琪在不遠處喊道「這回可麻煩了!」

「什麼麻煩了!」待兩人也跟過去,才知道敖琪所說的麻煩了,是多大的麻煩。

就見「茶林」盡頭擺放著一張躺椅,而躺椅上現在正躺著一位老者。看衣著、年齡等完全可以猜想到此人是誰。

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嚴致和,只不過現在從失蹤人口上升到死亡人口了。

東籬剛一湊近尸體就撅起了小鼻子,拱了兩下道「聞到沒?」

趙越點了點頭「嗯,和嚴解那里聞到的是一樣的味道!」

敖琪則蹲在嚴致和身邊觀察了起來,嚴致和整個人躺在躺椅上面。顏面腫大、眼球突出、嘴唇變厚且外翻,舌尖微微伸出、胸月復隆起,四肢增粗且自然下垂在躺椅的兩側。很明顯出現巨人觀現象,現在是夏天,又在這密閉悶熱的空間中,死亡時間怎麼也有3~4天了。

再看嚴致和的左手下方,地上有一小攤血跡,已經凝固變黑。

敖琪帶上手套抓起來嚴致和的左手端詳「一樣,拇指被切掉了,干淨利落!」

本來尸體的腐敗現象已經很恐怖了,現在又听說被切掉了手指,東籬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這什麼人啊,殺人就殺人,還有這嗜好。」

敖琪最後的目光停留在嚴致和的心髒處,那里現在跟嚴解一般無二的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刀,不偏不斜,位置正好,同樣的自上而下。

如果按照現在的狀況來推算,估計嚴老爺子的死亡時間就是嚴敬幽發現嚴老爺子失蹤的那天。也就是說嚴老爺子已經死了四天了。

檢查完尸體,敖琪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在躺椅轉起圈來。

看敖琪只是轉不說話,東籬有點急「接下來怎麼辦,這尸體是要抬出去,還是就放在這里,要不要告訴敬幽呢?」

趙越示意東籬先不要急「等姐看完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東籬泄氣的道「好吧!」現在只有等敖琪那家伙回過神,估計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結果敖琪是轉完了,也說話了,只是說出來的話,差點沒凍死旁邊那倆。

敖琪咂著嘴贊嘆道「真是藝術啊!」听完那倆當場黑線,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空欣賞人家殺人的藝術。

「咳咳」東籬鼻子最為靈敏,所以有什麼味道,總是她最新知道「怎麼有股嗆人的煙味。」

東籬說完,敖琪和趙越也發現地下室的空氣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滿布了一層的煙幕,由稀薄慢慢的濃郁了起來。

敖琪一驚道「糟了!快去出口。」幾人瘋跑到出口,趙越即刻去推頭頂的那塊鐵板,但是用力推了好多下,鐵板都紋絲不動。

敖琪皺眉道「堵死了。」

東籬焦急的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看這情況,應該是上面著火了,我們怎麼出去啊!再不出去,就算不被火燒死,也被煙燻死啦。」

「放心,我有辦法!」趙越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短刀,巴掌大小。開始在鐵板的一側慢慢滑動。

敖琪與東籬都不解的看著趙越的動作,不知這家伙到底又什麼辦法。就在趙越在那鐵板的一側劃了沒多久,就听見 噠一聲清響。趙越听到那響聲,笑容也跟著擴大了。

趙越收回短刀,這回再去推那塊鐵板,顯然就有了松動的跡象。于是敖琪和東籬也來幫忙,三人猛的一起發力,鐵板 的一聲被推了起來,順著慣性,對折了過去。

三人這才爬了出去。就見房間四周火勢已經燒了起來,窗幔和窗戶已經被火焰吞噬了大半,正有向整個屋子蔓延的趨勢,不遠處能听到人群的熙攘聲,應該是發現這里著火了,正在趕來救火。

敖琪叫趙越將鐵板又重新的蓋了回去,然後將地毯也重新鋪好,三人才迅速撤離。

可三人卻不知道此時院中一處黑暗的角落里正有一雙狠毒的眼楮目送他們離開。

三人先回了敖琪的房間,東籬一坐下就倒了一大杯水,捧著咕咚咕咚的喝「天啊,差點沒嗆死我。」

趙越接過水壺給敖琪和自己各倒了杯水道「這回全靠了我的機智吧!」然後滿臉快來感謝我的表情看著敖琪。

敖琪斜著眼楮睨他「說吧,還用我問嗎?」。

趙越切了一聲,自己都覺得這關子賣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只好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在進入密室之前,我注意到那鉤子已經生繡了,萬一進去以後不小心關上,那我們不是都出不來了,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將那鉤子的弧度掰大,這樣就算不小心扣進側面的鎖環。也可以用刀頂開。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還真的扣死了,于是先用刀找準位置,多向上頂幾次鐵鉤,那鐵鉤不就由鎖環中松月兌出來。」

東籬頭一次向趙越豎起大拇指,趙越笑的那個得瑟。

不過敖琪還在皺著眉

「怎麼,有什麼想不通嗎?」。見敖琪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趙越問道

「沒,你們不覺得巧合嗎?」。

東籬沒心沒肺的道「什麼巧合?那鐵環不小心被扣上嗎?」。

敖琪搖了搖頭「那鐵環不是一不小心被扣上的,我們在地下室找到了嚴老爺子的尸體,鐵環被扣上了,然後還起了火,這一系列的事情不像巧合那麼簡單!」

趙越驚道「難道有人想燻死我們!」

東籬瞪大了眼楮「不會吧,那我們不是很危險!」

敖琪斜斜的勾起嘴角道「看來這千金茶莊有妖魔當道!」

一晚上沒怎麼睡過覺的三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莫名其妙的邀請去了會客廳。一進去,敖琪就被嚇了一跳。不由的皺了皺眉,這是什麼陣勢。

大堂中不知什麼時候被掛滿了白色的紗幔,正中間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尊棺材,里面不知道躺的誰。棺材左右兩邊掛著挽聯,前頭則是一些祭祀亡人的祭品。

現在大堂中坐滿屋子穿著孝服的人,敖琪他們三人算是穿著另類的了,敖琪和趙越還好,東籬還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長裙,要多別扭就又多別扭。

敖琪大概猜測了一下堂上沒見過的那幾位的身份。首位上坐的應該就是嚴致和的兩位大小老婆,左邊那個一臉悲慟,卻依然氣場強悍的,應該是蕭緒提過到的正室李氏,右邊那個一直在低泣,眼楮因為哭泣而紅成杏核的是偏室孫氏。

下手位,也是按照正偏房來坐的,左邊是敬寧、敬深兩兄弟,右邊是敬山、敬幽兩兄妹。兄妹四人頭一次這般表情統一的凝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大事。

敖琪進去的時候,嚴敬山只是跟她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什麼。反而是嚴敬幽一雙眼楮一直在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們,最後還是東籬提示了一下敖琪,敖琪才恍然明白,原來嚴敬幽的意思,是提醒她們小心這個陣勢。

看來這陣勢不簡單!

待敖琪幾人落座以後,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估計連針掉地上都能听聲辯位的找到。

就听上座上的李氏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從懷中掏出錦帕拭了拭沒有任何水光征兆的眼楮,帶著哭腔開口道「因為昨晚那場大火,老爺他,不幸罹難。撇下我們孤兒寡母,就這麼,就這麼去了……」

敖琪听到這里瞬間眉頭皺緊,趙越和東籬也是一臉的疑色。

嚴致和的尸體他們昨晚明明留在了地下室,就算那間屋子火燒的再大,也不可能連地下室一起燒了。嚴家人如果只是憑借猜測,說嚴老爺子當時在房內被燒死,但在沒有找到尸骨以前,也不可能完全斷定嚴老爺子是死于那場火啊,所以李氏的這個結論是怎麼推,都顯得怪異的很。

然後三人就听李氏緩了口氣繼續道「我知道這個噩耗實在過于突然,讓人無法接受,但是現在老爺離開了我們是事實。老爺多年來的心願就是好好的治理嚴家,讓嚴家可以興旺,可是老爺他卻……」

不知道為什麼,敖琪坐在最外側,有種听報告的感覺。

「所以現在幫助老爺達成這個心願,才是嚴家人應該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嚴家在老爺離開後就那麼垮下去。」

「那大娘準備怎麼做呢?」接話的是嚴敬幽。

嚴敬幽接話是在敖琪預料之中的事情,那麼聰明一個女人,肯定不會听不出來李氏話中的意思。

看來這個場面很快就會變成家變倫理大悲劇了。

被嚴敬幽這麼一問,李氏顯然有些緊張,眼楮向嚴敬寧瞟去,敖琪見嚴敬寧不動聲色的向李氏點了點頭,李氏這才又態度堅定道「我打算讓老大接管嚴家,幫助老爺繼續經營嚴家。在老爺眾多子女中,老爺最看重敬寧,這些年,也是敬寧一直在幫助老爺打理生意,我相信老爺的眼光,敬寧一定會做的很好,將嚴家發揚光大。」

怪不得像听報告了,根本就是有人提早給了演講稿。

李氏話剛落,就見嚴敬幽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出聲道「大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大哥是一直在幫爹打理生意沒錯,但是打理的怎麼樣,我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讓大哥掌管嚴家,那結果是完成爹的心願,使嚴家更上一層樓,還是毀了爹的心血,讓嚴家家道中落,這個可就保不齊了。」

「你胡說什麼!」嚴敬深被嚴敬幽這麼一激,即刻拍桌而起。「大哥不是最恰當的人選,那還有誰有那個能力」嚴敬深嘲笑般指著嚴敬山「難不成讓這個天天就知道擺弄茶具的扭捏公子來,還是讓那個整天龜縮在自己院中,不敢出門的龜兒子來。還是你想一介女流出外拋頭露面。講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

嚴敬幽顯然是被嚴敬深惹火了,女高音整整升高了一個調

「笑話,不知道是誰笑話,沒有爹的「核印」,誰都沒有權利接手嚴家的一切。別說是大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核印?敖琪听到這里時不動聲色的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就見本來一直穩坐泰山不動的嚴敬寧哼笑了一聲。

從敖琪一進來嚴敬寧就沒有說過話,就連嚴敬幽發難,都沒見他說什麼,這不像是嚴敬寧這種性格的人該有作風。這種人說好听的是有城府,說難听了就是機心重。

所以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刻,還安然自若,除非……

他有一定能奪得大權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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