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仙道 第二卷 波瀾亂宮闈 第八十五章 波瀾交織(十)

作者 ︰ 凰鸞

「什麼?!那個殘廢的女人還能去給皇上獻藝……」

「就是就是,她自從進入梨園之後,不知道怎麼弄得,就變成了那麼殘廢的樣子,至今也未見她給皇上獻藝過。就這樣的人,也能選得上?!」

「管事的貼身侍女是不是弄錯名單了……」

「還有听說她,因為如此下賤地來做這歌妓;又弄得如此殘疾;日日夜夜還戴著一副假面掩面,不見真面目……這些事情,早早就已從江南四大美女之中除了名了。而且她那雙跳舞的腿也殘了,真不知道她還會些什麼!」

「我看啊,她是被太多人怨恨了,所以管事們才會將她安排進去,然後叫她出丑吧!到時候管事們聲稱她是故意不給陛下表演的,那麼不僅這個禍患除了,而且管事不論怎樣,也不會少一根眉毛。」

……

熙熙攘攘。雖然她們很想說,是這一群管事腦子壞掉了,所以才會把「雲恕玉」的名字添了進去。但是她們都心知肚明,要知道誰如果說這些管事的不是,那麼也就不要再想在這梨園呆下去了。

而玉環听了這些,卻是依舊臉色鎮定,就如同眼前這些歌妓樂女們的蜚語是過眼煙雲一般,不曾有何心神動蕩。因為她知道,今天所要施行的計劃,如果在自己心內有何動搖的話,都會造成計劃失敗……

她早早就在進入這大殿之前,就將「真」之心境運用了起來。而此時在玉環耳里听到的,也不過是那些歌妓和樂女們的嫉妒、不滿、憤恨罷了。不過這真境模式的原本運用,卻是讓真境仙人在修煉之時,感受不到任何心魔,也同樣受不到他人的打擾。而她在這里,只是當作耳塞而已,卻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而姬棠這一邊。

她輕輕用縴細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額心,而後閉起眼來,又想起了幾天前的事情……

作為梨園的副管事,姬棠自然知道,有這麼一號特殊人物,就是這雲恕玉了。因為這雲恕玉雖然在不久之前被逐出了江南四大美女的位置,如今也是殘廢一個,面具輪椅的典型套裝,而且還是很不要臉地在梨園混了數月還未被遣出宮外的歌妓了。即使想讓她不認識,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許多歌妓和樂女們對于玉環的不滿,漸漸化作了對于這些管事們的麻煩。白天不斷抱怨而產生的戾氣,不僅讓姬棠她長夜不寐,就是白天也精神不佳。而且她對于玄宗沉迷于畫作和那名傳說中女子的事情,亦是有所耳聞的。她也就明白了,為何玄宗至今也未將其下詔除籍。最後,她同另外幾名副管事,背著李龜年的面,經過幾番商量之後,終于在幾天之前達成了一致︰就是將「雲恕玉」之名,劃入到了這二百名單之中。

姬棠從深深的記憶回想之中,又再度將神思回了過來。然後咬了咬牙,緊緊閉上了雙眼,低喃道︰「雲恕玉,莫要怪我等不義了!你本身在梨園之中,已經毫無價值了。如果當初你自己還有寫自知之明,那麼早早自己離開這梨園就好了,又何必在今天,讓我們把你置于死地?」

姬棠又轉過身去,對著下方的宮女緩緩道︰「這一次皇上舉辦壽宴的地點,是宮外……所以,這也是這一次壽宴為何只選了二百名歌妓和樂女的原因之一。地點嘛……就是長安郊外的花萼樓了。而要去獻藝的二百歌妓樂女,都回去準備一下。巳時的時候,就該動身了。」

玉環听了這「花萼樓」之後,心里卻是更多了幾分疑惑。

雖然她前世見識不多,但是一些偶然見到的東西,她還是有所觀讀的。就比如說這此要舉辦壽宴的地方,玉環隱約地記得,那應該就是唐代的著名皇家建築——花萼樓了。不過具體位置,卻是在宮中的興慶宮之內,並非是在長安的郊外。

不過玉環也很是習以為常了,畢竟這個「唐朝」,與原本的那個「唐朝」,雖然是從基本的構造之上,大體是相同的,而至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就無所謂了。

玉環撩了撩鬢角,而後不耐煩地用手指卷起了頭發來。

樂奴見玉環如此,也心領神會地明白她已是無心再在這里呆下去,于是就輕輕對著玉環問道︰「走嗎?」。

玉環點了點頭,說道︰「好,回去再妝扮一下吧。」

而當眾多歌妓和樂女們正三兩成群地閑侃,準備走出殿中之時,卻看見了玉環和樂奴漸漸消失的背影。這時她們才察覺到,玉環已是來過了這大殿之中了。

「裝什麼樣子啊,本來就是一個什麼也做不成的女人!不過沒想到她居然能把這些東西都听得進去而還如此沉默,看來是怕了吧!」一名「反恕玉教團」的骨灰級成員,小聲嘟囔道。

這時,一旁的呂萱湊了過來,冷眼看了看那名樂女,然後哼了一聲,冷言道︰「不要忘了,當初她可是憑著真才實學和高超的舞技而被選為這一代‘梨園三歌妓’之一的女人。而你,算是什麼?如果她將來有朝一日,就會完全散發出更耀眼的光芒。而,你能嗎?」。

那名樂女眼神之中,稍稍有些怨恨,而後對著呂萱問道︰「她已經這樣了,還怎麼能放出光來了?我看她今日就是葬身之日了。」

呂萱輕輕一哂,而後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今日她就會‘置之死地而後生’了。而且,她並非如同你、你們,還有這里所有的人們想像的那樣簡單。如果不相信的話,那麼就在壽宴之上見見分曉吧。」

樂女臉上帶著不屑,卻也不再言語,隨後移開腳步,也隨著眾多回房準備的歌妓樂女們走了出去。畢竟他還是知道這呂萱目前還是前途無量的;而如果自己招惹這麼一個人的話,無異是給自己添麻煩。

呂萱看著那些歌妓樂女們走出,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剛剛,連我也未察覺出她的到來。那麼很顯然的是,她卻也並非是一名簡單的人物吧……」

她又開顏莞爾想到︰「看來,我的琵琶借得果真是正確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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