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朋友,雖然我們只相處過幾天,但我是打從心底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的,所以……我求你不要這樣,我看著難受。」
「最好的朋友,呵呵,那你就走啊,只要你離開這里,我們就還是最好的朋友。」唚琳的眼楮里漸漸散出怨毒的光芒,唇角掀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說到底,唚琳還是不肯原諒她,驀地,洛傾晴深吸口氣,突然平靜了自己的心情,漠然問道︰「你就真的……真的這麼不想看到我?」
唚琳毫不猶豫,果斷的點頭道︰「對,只要你一輩子不出現在夜大哥的面前,我就一定能讓夜大哥回心轉意,一定可以。」
手指在袖下緩緩並攏,指尖輕輕的,卻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但洛傾晴的面前卻絲毫沒有變化。忽地,她輕笑起來,笑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似慘笑。而此刻,洛傾晴卻在心中反問自己︰「我究竟回來做什麼?」她究竟為什麼回來?回來了又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
莫解,這一切都是莫解。「好,如果這真是你想的,我如你所願。」驀地,松開手指,洛傾晴平靜的說,臉上的表情不曾有一刻的變化,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麼說,你答應了?」聞言,唚琳有一刻的不敢相信。
洛傾晴面無表情的頷首道︰「我答應了。」是的,她答應了,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抱有幻想的,幻想和幽夜凰在一起,他們不適合,本來就不適合,「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把一樣東西還給夜大哥,然後我……我就會離開,從此以後絕不再踏進不落坡半步。」但是在此之前,洛傾晴還必須將錮靈環還給幽夜凰,這是她欠他的。
「你說真的?」
洛傾晴舉起三指,發誓道︰「我發誓,千真萬確,只要你願意相信我。」
凝固的唇角終于再次露出笑容,那笑容依舊純美,可是在洛傾晴的眼中,那笑容卻猶如滲血的心,被刀割般的刺痛。「好,我相信你,你……你不可以騙我,不可以噢?」愣愣的,唚琳呆呆的說著,然後轉過身,晃晃悠悠的漸漸走遠。
直至唚琳走遠,洛傾晴才忽地嘆口氣。此時,她的心中也想起了很多年前,娘親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嫉妒,有時真是種可怕的毒藥,它可以摧毀一切,甚至可能蠶食掉最牢固的親情。被嫉妒之火所包圍的人,就像伸出毒針的蠍子一樣,最後那劇毒的針刺,永遠只會刺向自己。
妒嫉,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望著唚琳搖搖晃晃的身影,洛傾晴喃喃道︰「唚琳,她是不是已經……已經……瘋了?」看她剛才的樣子,就算不瘋,恐怕也離瘋不遠了。驀地,洛傾晴苦笑一聲,轉過身,邊走邊想著,「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求你從橋上走過。呵呵,看來無緣便是無緣,即使過去五百年,五千年,無緣依舊是無緣啊……」想到這里,洛傾晴停住腳步,抬眸,靜靜地對著天空說,「夜大哥,不是我不想……只是……我們注定錯過。」
如果沒有唚琳,如果她直接走進大殿,也許故事的確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但是,唚琳的出現,注定了很多事。當洛傾晴走回到雪刃的身邊時,只見雪刃焦急的望著她,然後問︰「唚琳她跟你說了些什麼?」其實他也很擔心吧。
聞言,洛傾晴猛地回過神,只是平靜地笑道︰「沒什麼,她只是問我這段時間都在哪里。」
「是嗎?」。雪刃滿臉的不相信。
但此刻,洛傾晴也沒有那心情跟他解釋這些。可是望著眼前的大殿,洛傾晴卻發覺她的腳步在不知不覺間凝固了,她不敢再往前一步,真的不敢。「雪刃,趕了一天的路,我有些累了,能給我安排個地方休息嗎?」。驀地,洛傾晴輕聲問道。
「可是,凰王正在里面等你。」雪刃提醒道。
聞言,洛傾晴淡淡笑容地說︰「反正我人來都來了,又不會跑走,晚點見也沒事,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見洛傾晴執意,雪刃也就不再勉強,只道︰「那好,就去落姿閣吧。」
落姿閣恍惚間,洛傾晴月兌口道︰「能換一個地方嗎?」。但她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只平靜地說,「算了,就落姿閣吧。」
再次來到落姿閣,這里一點變化也沒有,就好象當初洛傾晴離開的時候一樣,就連一些陳設都未曾有變化。回到房間後,雪刃只待了一會便離開了。而後,洛傾晴就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眼神仿佛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這一坐仿佛便要一夜。
但是三更天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破了這夜的寧靜。接著,房門便被重重的打開,沖進屋子的正是幽夜凰。「為什麼不來見我?」只見他一沖進屋子,就直接抓起洛傾晴的手,二話不說,直接大聲問道。
被幽夜凰大聲一嚇,洛傾晴猛地回過神,就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好痛好痛,于是她喊道︰「你……你把我抓疼了,快放開我。」
但幽夜凰卻是不肯放手,甚至越握越緊。「回答我,回來了為什麼不直接來見我?」他似乎很執著于這個問題,畢竟他在不落坡的大殿上等了洛傾晴一夜,可換來的卻是這般結局,幽夜凰能不憤怒嗎?
被幽夜凰這麼一吼,洛傾晴卻覺得自己心中的委屈被無限的放大了,但她仍倔強的在幽夜凰面前保持著自己外表的堅強。「有什麼好見的,我又不是為了你回來的。」她冷漠的說著,然後直視著幽夜凰,道,「你放手。」
驀地,幽夜凰終于放開了洛傾晴的手,卻仍在糾結剛才的問題。「那你是為了什麼回來?」
「這個。」深吸口氣,洛傾晴從懷中取出已經有了一個裂口的錮靈環,將它遞給幽夜凰,「這個錮靈環是上次來不及還給你的,現在我交還到你的手上。」說罷,她便起身走向門口,「再見。」
可是,幽夜凰卻攔在門口,只冷冷問她︰「你要去哪里?」
「我……我當然是要回洛家堡了。」洛傾晴理直氣壯地說著,卻不知為何嘴巴竟然打結起來,「你讓開,讓我走。」然而,幽夜凰卻是紋絲不動的擋在門口,洛傾晴氣結的喊道。
但幽夜凰卻是不依,只是冷冷的看著洛傾晴,森冷的問她︰「誰準你回去的?」
幽夜凰的語氣非常的駭人,洛傾晴哆嗦了一下,道︰「我自己要回去,沒有人能攔的住我。」說罷,她便出手攻擊幽夜凰。
其實,洛傾晴出手無外乎只是希望幽夜凰能放自己離開,可是幾招下來,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幽夜凰的對手。「別忘了,你的劍法還是我教你的。」嗤笑間,幽夜凰一個轉身,從洛傾晴的身後直接將她的手反扣,這才停止了洛傾晴的‘胡嬌蠻纏’。
「快放開我。」手被扣住,洛傾晴掙扎了幾下卻無法掙月兌,于是扭著身子喊道,「幽夜凰,你快放開我」但幽夜凰愣是假裝沒有听到,洛傾晴氣急敗壞,可手被扭的又很疼,無奈之下,她只好破功的、甚至有些嬌嗔的喃喃道,「再不放手手就要斷了。」這句話說出口,幽夜凰果真放開了手,洛傾晴順勢收回手,揉著,說道,「痛死我了,我不就是要走嘛,你干嘛出手這麼重啊?」
「誰讓你要走的你明知道……」幽夜凰月兌口喊道,但又立刻止住了話匣子。半晌沉默之後,他望向洛傾晴,兩人四目相對,突然都笑了起來。這一笑仿佛也是一種釋懷,釋懷了他們之前的相對,「這個……你真不要了?」笑過之後,幽夜凰將手里的錮靈環遞到洛傾晴的面前,表情有些怪異地問她。
洛傾晴依舊揉著她的手,然後漫不經心地說︰「我從來不拿已經還回去的東西。」
聞言,幽夜凰也跟著接道︰「那本凰也從來不收已經送出去的東西。」
「跟我抬杠很有意思嗎?」。洛傾晴白了幽夜凰一眼,重新回到桌邊坐下,然後繼續揉著她受苦的手腕,一邊揉還一邊抱怨道,「痛死了,你下手還真是重,你想讓我殘廢呀?」
看洛傾晴這樣,幽夜凰不禁笑了笑。可是笑過之後,他的臉卻也恢復了平靜,在洛傾晴身邊坐下之後,幽夜凰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啟唇,語氣有些低沉。「傾晴,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唚琳跟你說了什麼,所以你才……」
揉著手腕的手瞬間停了下來,洛傾晴嘴角微微一抽,看似冷笑,其實是在苦笑。「你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來問我呢。」不落坡的事,有哪一件是瞞的了幽夜凰的,既然他都已經清楚了,又何必再問呢。
深吸口氣,望著洛傾晴唇畔的苦笑,幽夜凰淡淡地說︰「其實,你不必在意唚琳的話。」
「你說的簡單,我怎麼可能不在意」洛傾晴猛地抬起眸,反駁幽夜凰,「我不想去傷害唚琳,從來就不想。」
「那你就寧願傷害我?」幽夜凰也反駁起洛傾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