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國 第二卷 第630章 眼前稀有

作者 ︰ 石晶藍

楊昌樂見溫玉華已經說完。拉了一下萬臨山,站起身來︰「既然如此,老朽就告退了。溫姑娘請好好休息。」萬臨山跟著站起身子︰「我也下去了。您多保重。」

因為溫玉華青城之行事關重大,故此盡管溫玉華已經分析出沒有危險,萬臨山、楊昌樂二人仍然在不停地思考。這樣一來,腳步就慢了。剛走過三個帳篷,就听遠處溫玉華喊道︰「招弟──再招──你們上哪兒去了?」

二人一听,暗道不妙,莫非又丟失了軍師的姐姐。當即運起神功,注意傾听。但聞溫玉華咕噥道︰「哼,敢不听我的命令。等兩位軍師回來,我告訴她們,看她們怎麼處置。」

溫玉華話音剛落,雷再招的聲音立即響起︰「哎,師姐,我們在這兒哪!您可千萬別告訴三妹四妹。」接著是雷招弟的聲音︰「這帳篷頂上,雖說出了帳篷,卻仍然在帳篷的範圍之內的。我們可沒到別的地方去。」

听到這里,萬臨山、楊昌樂二人都長吁了一口氣。萬臨山道︰「奇怪。她們是軍師的親姐姐,溫姑娘還擔心她們骨肉情深,一時沖動呢。看這樣子她們怎麼不急呀?」

楊昌樂道︰「或許她們的漠不關心是假裝的。在老夫看來,她們定是想哄得溫姑娘放松看管,然後想偷偷地進城救人。」

「嗯──有道理!」萬臨山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次日,溫玉華、雷招弟、雷再招攜帶精鋼盾牌及長短兵器,率領中軍展示軍儀的百名騎兵小隊來到青城山。

「兩位師妹,」溫玉華指著建福宮門內大聲問道︰「你們看,第三進的大雄寶殿怎麼變成三皇殿了?」

其實三皇殿遠在山上,在建福宮門口根本就看不見。然而雷招弟卻應道︰「師姐有所不知。這青城山近年來了個老道,說是要創立什麼天師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個老道一串名。想必就是那個老道改的名字。」

溫玉華拉住馬韁,道︰「我輩修煉之人,遇佛磕頭,遇觀進香,乃是本份。走,我們進去看看。」

雷招弟、雷再招跟著下了戰馬。雷再招對騎兵隊長譚新竹吩咐道︰「你們小心看好我們的戰馬,尤其是我這匹,丟了可是賠不起的。」一轉頭︰「哎──等等我。」追上雷招弟,「大姐身上帶錢了沒有?」

就這樣,三人說笑著進了建福宮。

溫玉華駕輕就熟,很快就找到了張道凌。

「天師洞內,我本不該與道長談世俗的事情。」在完成了香客與道家的通常禮節之後,溫玉華立即地向張道凌說道︰「但事出突然,又相當嚴重。我不得不向道長討個主意。請道長務必允許。」

「本來我是不許的,但不許又有何用?姑娘武功高強,手握兵權,貧道又怎麼攔得住?三位姑娘,請往這邊來。」

張道凌領著三人。轉彎抹角,來到一間小石屋。沒有喚道童奉茶,四人就這樣坐了。然後,張道凌說道︰「天下紛紛,都為名去;世上擾擾,皆奔利來。有所求,必有所憂,貧道既未能讓姑娘放棄所求,又怎能讓姑娘放下煩憂?姑娘有什麼話,這就請講吧。」

「打擾道長清修,實是不該。來,招弟、再招,你們也來行個禮。」

「勿須多禮。」

「我要說的有兩件事。」溫玉華多行一禮,這才說道︰「四川萬萬民眾,選五百人作為代表;五百人中又有四百多人一再連任。這閉合堂到底能否代表百姓,一直是我們的擔憂。最近,他們又借口為了能隨時調解官府各司的紛爭,成立了常執會。常執會作為一種常設機構,直接凌駕于官府各司之上。雷絕招曾說,常執會九名執事相互輒斗,很快就會變作一個人。這樣一來。就有違當初張永大人設立閉合堂的初衷了。

「繼閉合堂成立常執會之後,官府其余各司也相繼成立了名稱各異的常執會。然後,功勞由具體的官員擔當,過失就推給了常執會。由于法不責眾,就形成了有功無過的局面。因此,第一件事,我想問道長常執之會是否應該取消。

「第二件事,是為了兩位軍師。從二月出兵到現在,經過了九個月。四川軍隊在兩位軍師的率領之下,兵力從十五萬增至八十五萬。在不傷一兵一卒的前提之下,我們逼降了吐蕃、西夏兩國。此外還強行請到了龜茲、回紇兩國的儲君作為人質。與大理打過一仗,當時道長就在城內,詳情想必知道。本月初,大理已送來了降書順表,現在尚未接管。兩位軍師的功績,說蓋過日月,實不過分。

「是非,來源于情海戰役。那是一個縱橫三四百里的冰湖。我軍當時把吐谷渾全國軍民和西夏軍隊引到湖心的一座山上。然而,當我們順利逼降了西夏軍隊之後,火山突然爆發。在兩位軍師的調度之下,我軍全體將士包括西夏降兵在內全部月兌險,而吐谷渾百萬軍民卻只有三百余人逃出性命。

「那是個意外,真的是個意外。但是,為了整頓軍心,為了有利于今後的戰爭,兩位軍師故意散布言論,就好像吐谷渾全國軍民是死在四川軍隊的手里一樣。

「這一次,我軍南下接收大理,經過成都。閉合堂常執會假借百姓想瞻仰軍師之名。將兩位軍師誆進成都,然後軟禁了起來。此外,他們還處處設置障礙,干擾軍隊的行動。連啄木鳥的焦任,也公然與軍隊反目。今日之所以到此,就是因為閉合堂要我到後山接回聖駕,而路經此地。他們就是要我離開大軍,好殺了我這個總指揮。在解除軍隊的威脅之後,他們必將對兩位軍師下手。針對這種情況,我已經向江湖營健兒說出了啄木鳥的弱點,並對刑司的莫正儀宣稱,如果閉合堂不放軍師出城,早晚我必將成都夷為平地。但那只是說說而已,我根本就不能那樣做的。到底怎樣才能救回軍師,還望道長指點。」

張道凌听了,卻似乎並不震驚,只問︰「你所說的軍師,就是她們二人的妹妹?」三人點頭示意。張道凌道︰「你二人尚且乳燕出谷,雛鶯展翅。你們的妹妹自然比你們還小,怎麼就有如此之異能,莫非是曾經拜了什麼高人為師?」

雷招弟欠身答道︰「回稟道長,他們沒有另外拜師,學的是家傳的武藝。」

「道長問的是兵法。不是武功。」溫玉華道︰「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雷招弟躊躇了一下,答道︰「我家重男輕女,沒有請教書先生。不過我家很有錢,三妹四妹她們自己就買了很多書。也許,他們的兵法是從書中學來的。」

張道凌點頭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一本書就能提供一只觀察世界的眼楮,提供一種看法。不過,且不說盜世欺名之作,就只論名家之經典,亦不乏相互沖突和自相矛盾。能夠在浩瀚的書海之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這兩位軍師的確是天降奇才。」繼而話鋒一轉,又道︰「貧道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些。一門學問,到了極高的境界,其本身就有很大的吸引之力。然而,在學習的初期,卻懵懵懂懂,百事不懂,味同嚼蠟。兩位軍師小小年紀,不可能立下什麼濟世救民之宏願。在沒人督促的情形之下,不知是什麼力量,促使她們刻苦鑽研、堅持不懈的?」

雷招弟答道︰「道長說的這些學問太高,我听不懂的。」

溫玉華道︰「師妹,絕軍師咬文嚼字你尚能听懂,道長的話深入淺出,你怎會不懂。莫非有什麼隱情?」

雷招弟忙道︰「沒有沒有,怎麼會有隱情。」

雷再招解圍道︰「她倆太好強,又打不過我們,于是就只好學習兵法。」雷招弟接著附和道︰「對,對。爭強斗狠,是她倆一貫的德性。」

溫玉華道︰「那麼辛苦,是給誰看的呀?」

雷再招道︰「給爸爸看呀!爸爸總想生個兒子,我們就是要給他看看,閨女也不是好惹的。」

「好了。」張道凌打斷三人的閑扯︰「現在大家都放松了。讓我來回答溫姑娘提出的問題。

「溫姑娘提出的問題有兩個,兩個問題的根源卻在一處。也可以說,這本來就是同一個問題。軍師之事,看起來是因為情海戰役,實際上也是閉合堂及各司領頭之人權力斗爭的結果。

「從道理上講,五百人組成的閉合堂本來是能夠代表萬萬民眾的。但是五百人的篩選很成問題。時間一長,篩選的標準便趨于固定。標準固定,人員也隨之固定。人員固定之後,慢慢地就有了特權。有了特權,他們就不能代表民眾了。早些時候,貧道對此就有所察覺,只因為另無他法,也只得由它。

「常執之會,一望可知乃是不詳之物。它是閉合堂成員演化為權貴之後所產的怪嬰。其實這也難怪。有這樣的母親,就會有這樣的嬰兒,就會有謀暗軍師這樣的舉動。對這樣的事情,你們現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自然,這不是長久之計。就像洪水一樣,這里堵住了,它又會從別的地方鑽出。惟一的辦法是疏導,也就是想出更好的治國之法,釜底抽薪,徹底改變現在的局面。然而貧道無能,卻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妖魔橫行天下。」

「難道,」溫玉華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張道凌道︰「談何容易。千百年來,多少人殫精竭慮,想要探尋真正的治國之法。貧道何能,自然也未能尋到。不過,天生兩極,陰陽交替。樂極生悲,否極泰來,陰陽總是不斷地進行著轉化。也許就在無望之時,能盼來久旱之雨。」

溫玉華立即問道︰「莫非道長新近又結識了什麼奇人?」

「你先別急。」張道凌道︰「是有這麼一個人。其實這人到底是否能行,貧道也只是猜測。」

「那他定然風度高雅,談吐不凡,曾經與道長討論過治國之道了?」雷招弟問道。

張道凌道︰「他是來求我的。當時他卑躬屈膝,看不出應有的風度。他說他有治國的良方。是何良方,貧道卻未加詢問。」

雷招弟道︰「那,道長憑什麼認為他的方法可能很高明呢?」

「那是因為,他說他的方法能夠保國九十年。」張道凌道︰「貧道依稀記得,當初張永尚以為自己的方法能夠保國千年。就憑他這點自知之明,貧道就猜測,他可能就是我們的希望。」

「既然如此,又為何不加詢問,就把他給攆走呢?」雷招弟道。

「不經磨難,不成大器。我已給他設下難題,要考一考他。」張道凌道︰「他如果經受住考驗,方有長談的必要。若經受不住,談之無益。」

雷再招道︰「不知道長給他設下什麼樣的難題?說不定還難不住我呢。」

「是嗎?」。張道凌道︰「他要貧道以天師道的名義重新出山,我就要他去請尊師出任天師道的副教主。」

請無玫出任天師道副教主,雷再招可萬萬不敢,當即嚇得吐了吐舌頭。

溫玉華道︰「不過,師父與道長一向交好,萬一我師父不加刁難,一下子就答應了呢?」

張道凌道︰「這個倒不用擔心。那人剛走,你師父就來了。原來你師父早就在暗中得知了他的一舉一動,已經知道了此事,肯定不會輕易答應的。那人昨日剛去,你們現在上山,應該還能踫上。」

「我可要仔細瞧瞧這人長的什麼模樣。」雷招弟道。

張道凌又道︰「說起這人,你師父還知道他的家底。他就是峨嵋派掌門渡元禪師,也就是曾經化名李舜,聚眾造反,後來被王濟恩打敗的那位。」

「哦?」溫玉華想道,原來只是敗軍之將。不過又想,能戰者如雷又招、雷絕招卻不能治世,能治世如張永卻不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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