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國 第二卷 第484章 妝席相逢

作者 ︰ 石晶藍

轉過身來一看,不知何時已經來了幾名百姓。惟一的馬匹已被他們牽在手中。

一怔之間,眼前黑影一閃,一個身著灰襖的漢子飛身躍起。一個盤旋,連出四腳,將四名西夏士兵踢出五步。四名士兵站立之處距離水道邊沿只有三步,由于多了兩步,就落入冰水之中去了。

灰襖漢子站定之後,喝道︰「你們盡管沖過來。我四川軍隊沿著水道,處處有人巡視。過來一個宰一個,過來兩個殺一雙。」

匡立渚大怒,挽弓射出一箭。灰衣漢子不慌不忙,伸右手食中兩指夾住來箭。左手再一掰,折斷了箭桿,扔于地上。匡立渚喝道︰「亂箭射死!」騎兵們紛紛取弓射箭,對面的灰衣漢子與那幾個百姓一道,退避開去。

鎮遠將軍李豐源和驃騎將軍路崇明二人點了將近十萬人馬逼近川軍兩箭之地,按照兵法常理,中規中矩地列了陣勢。然後,二人打馬來到兩軍的中央地帶。李豐源喊道︰「西夏國李豐源、路崇明在此。請川軍兩位軍師出來答話。」

雷絕招早有準備,聞聲打開柵欄,領出一隊士兵。立定之後。雷絕招向前馳出兩丈,道︰「我,雷絕招是也。三姐雷又招正在高架之上,下來不易,尚請原宥。卻不知李、路二位將軍有何見教?」

李豐源道︰「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貴軍對我軍無端挑釁,卻不知我軍曾有何處得罪了貴軍?」

雷絕招道︰「如果我沒有打你,你不會主動打我;如果我打了你,你將會堅決地給予還擊。這樣說來,總得有一方先動手吧。現在,算是我已經打了你,你可以還手了。」

「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弱肉強食,天理何存?」李豐源嘆道︰「雷絕招軍師,你毒如蛇蠍的心腸難道不會使你的花容失色嗎?」。

雷絕招搖頭道︰「你吐谷渾、西夏兩國素來窮兵黷武,凶殘暴戾,老百姓處于水生火熱之中。人們吃不飽,穿不暖,路有餓殍,有干天和。古人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的百姓本是一家,天下的百姓都是我們的親人。你吐谷渾、西夏兩國百姓受苦,我四川健兒一樣痛苦在心。包圍你們,是為了迫降你們,解民倒懸。迫降你們。是為了少些殺戮,體諒上天好生之德。望李將軍不要辜負我和我三姐的一片苦心。」

李豐源道︰「雷絕招軍師巧舌如簧,末將佩服之至。我西夏民生雖苦,你天朝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們放著自家眾多的百姓不去解救,反而窺視我西夏小國,難道不覺得過分了嗎?」。

雷絕招道︰「天下事,莫因善小而不為。解救西夏百姓事情雖小,但有利于百姓,是善事,故此為之。天朝廣大百姓,因為現在不能解救,只能放一放了。不過,我相信那一天也不遠了。」

李豐源道︰「我西夏男兒,講究的是馬背上的功夫。雷絕招軍師若能單打獨斗而贏了末將,末將心服口服,立即率眾投降。如今你們但憑奸計,于不知不覺之間,包圍了我們。我們縱然不得不降,也難保今後不會再次反叛。」

雷絕招道︰「別說馬上功夫。若論馬上的功夫,我真是不屑與你一戰。李將軍在西夏位高權重,靠的是外交禮儀的手段而不是戰功。倒是路將軍在四國會盟匈奴的戰爭中。還有些威名。你軍如今士氣未挫,士兵普遍還未想到投降。若你們單打獨斗之後敗給了我,由于事先許有諾言,降,不行,不降,也不行,就剩下自我了斷一途。這點,可要想好了。」

李豐源、路崇明皆不相信會敗給雷絕招,但二人見雷絕招說得煞有其事,又不免有些擔心。二人躊躇了一下,對視一眼,路崇明縱馬迎上幾步,喝道︰「多說無益。你且放馬過來便是。」

「好,你二人早就應該想到聯手戰我的。」

心中的盤算一下子被雷絕招點破,李豐源、路崇明二人不免一驚。再看雷絕招,卻已打馬從旁繞開了去。二人心中一寬︰這個小姑娘,說得這麼凶,還不是躲開了?

雷絕招緩緩馳到陣東,調轉馬匹,逐漸加速,越跑越快,沖向李、路二人。李、路二人見勢不妙,拉過馬頭,各自猛抽一鞭。戰馬四蹄刨冰,李豐源的馬匹立足不穩,立即倒了;路崇明的戰馬久經沙場,滑了幾下,站穩了。小跑起來。

沒跑幾步,雷絕招的白馬已然沖到。七十二斤的狼牙棒掄得略低,砸向路崇明戰馬的馬頭。而路崇明也不愧為西夏國最出色的勇將,當即長槍一點,正好點中狼牙棒的棒梢。雙膀一較勁,勉強抵住了雷絕招巨大的沖力。這說明路崇明不僅勢快招準,而且力量也足。

受雙方巨力撞擊的影響,若在平地,兩馬一頓,立即會交錯跑開。此時,雷絕招座下的馬掌設有倒刺,當真是履冰如地;而路崇明的戰馬就不行了,終于沒能站穩。

雷絕招回身縱馬掠過倒地的路、李二將。狼牙棒一晃,頓時將路、李二將的戰馬打死。

路崇明羞憤不已,不待起身,抽出腰間佩劍,一下就抹了脖子。李豐源見了,嘆了聲︰「天亡我也!」手起劍落,也奔赴了黃泉。二人所率西夏士兵見狀大驚,似喪家之犬,如漏網之魚,急急掉頭逃竄,惟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自然。雷又招、雷絕招都沒有下令追趕。

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到了。

川軍沖出兩萬步兵,在營帳之前排列了一個看起來非常玄奧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的陣式,然後撤去一部分柵欄,露出五十門火炮。

五十門火炮形狀、顏色完全一樣,但它們的內部構造卻大為不同。在易貢藏布冰川之戰中,工匠營做出了一門火炮。後來由于精鐵數量所限,又沒有找到上等鐵礦,工匠營只能再做出一門火炮。也就是說,這五十門火炮之中,總共只有兩門火炮中用,其余四十八門都是充數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四十八門火炮雖然是充數的,但它們也能夠擊發。只不過不能用專制的遠射炮彈,而且它們都打得不準。

兩門好炮的顏色被偽裝成與四十八門劣炮一致,故此看上去五十門火炮的顏色相同。

川軍隨軍的工匠營雖然缺少好鐵,火藥卻不但不缺,而且還非常富裕。因為霹靂雷霆山莊的關系,雷又招自覺不自覺地,常常會想到火藥,從而也使得川軍盡可能地,大量使用火藥。

如今,為了讓火炮的威力看起來更大,為了震懾敵膽,迫使其盡快投降。按照雷又招的命令,川軍在塔烏山劃定兩個區域,埋設了大量的火藥。

第一個區域,就是堆放糧食的十來畝坡地。在這個區域,與其說埋設的是火藥,倒不如說埋設的是炸彈。川軍將新火藥制成的炸彈按照一定的間隔均勻地埋在地下,所有的炸彈又用老火藥制成的引信相互連接成網。這樣,只要火炮擊發了一枚炸彈,其余的炸彈便會依次爆響。

第二個區域在塔烏山西面的山尖。說是山尖,其實在埋設火藥的時候,川軍早就把山尖削平了。故此,也可以說,現在這個山尖,是川軍在堆上火藥之後,再堆上砂石泥土,重新做成的一個山尖。這一邊,火藥的埋設與第一個區域基本相似。不同的是,那邊是炸彈,這邊直接是火藥。

「轟!」的一聲,第一枚炮彈準確地擊中了塔烏山北坡的糧食,但事先埋設的炸彈卻未能引發。

由于四十八門劣炮使用的是特珠的蠟制炸彈,不能真正射出炮彈,所以如果第二門火炮也未能引發地下埋設的炸彈的話,就要停上一停。讓兩門好炮重新發射;直到引發事先埋設的炸彈之後,四十八門劣炮才能擊發。

「轟!───隆隆隆隆……」還好,第二門火炮的炮彈雖然有點偏,但它一下子就引發了埋設在西端的炸彈。

頓時,四十八門劣炮立即擊發。兩門好炮填上蠟制炸彈之後也不甘落後。炮聲隆隆,火光陣陣。本來是事先埋設在地底的炸彈在爆炸,看起來,卻與火炮擊發的一般無二。

席卷,什麼叫做席卷?就是像卷席子那樣把地皮揭起。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見過席卷的情景,誰也沒有認真想過席卷的模樣,現在終于見到了。此時塔烏山北坡堆糧食的十畝土地由西向東,正依次變作巨大的彈好的棉花,飛向空中。

十來畝土地的蒸騰,過程極快,在吐谷渾、西夏兩國軍民的感覺之中,反而像是極慢。那種驚駭,以及由驚駭導致的恐懼瞬間便銘刻腦海,永遠都無法抹去的了。而且,在整個過程完結之後,它還不斷地在心底重現,就好像並沒有完結一般。

十畝土地變作的煙塵,在空中被放大了數倍。它是煙,同時也是塵,黑黝黝地凝固著,好像天空懸浮的巨石,隨時有可能砸下。

似乎過了很久,從空中飄落些許塵土。其中,居然還有爆米花。這些塵土、爆米花,與前面爆炸之時地面騰起的灰塵一起,使吐谷渾、西夏兩國百萬軍民的臉上變了顏色。

十畝土地依照次序,由西向東依次炸開,在吐谷渾、西夏兩國軍民看來,說明川軍的火炮炮彈落點極準。爆炸之後,糧食不復存在,山坡換作深坑,說明川軍的火炮威力極強。在如此極準極強的火炮威脅之下,兩國軍民不是待宰的羔羊又是什麼?

四野一片寂靜。連吐谷渾國百姓攜帶的嬰兒也似乎被嚇得止住了哭泣。

這時,雷又招的聲音又重新響起︰「吐谷渾國全體軍民、西夏國全體將士,這第二輪炮擊,我雷又招應該命令他們擊向何處好呢?」

雷又招說完之後,四下望了望,見無異狀,便坐上雕斗,下了高架。

西夏國蕩寇將軍匡立渚回到中軍不久,降魔將軍刁思順也趕了回來。「怎麼樣……」舒政和開口問了半句,看見刁思順沮喪的臉色,什麼都明白了︰水道確實無法越過。想到這兒,不由得「唉!」嘆息一聲。

這一聲嘆息,像瘟疫一樣,立即就傳給了西夏諸將。冉鄞江恨聲道︰「只道是匪軍搶劫,哪知卻是大軍交鋒。這吐蕃、大理的軍隊,怎麼像草包一樣,這麼不聲不響地,輕易就投向了川軍。」

喬中沙道︰「說的輕巧!肯定也是走投無路方才投降的。就像……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不錯,喬兄說得不錯。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停了一下,冉鄞江又道︰「唉,倘若現在有一架攻城的雲梯,就能夠越過水道了。」

文殊院士舒政和突然說道︰「咦,事情有些不對呀。」

眾人精神一振,迅速圍了過來︰「怎麼?想到什麼辦法了?」「快說,快說。」「現在可全靠院士了。」

「哎,不是,沒有沒有,鄙人並沒有想到什麼辦法。」舒政和道︰「適才冉將軍提到雲梯,使我偶然想起,那吐谷渾國乃是軍民同行,就算軍隊沒有攻城的雲梯,百姓中木棒、木板還是有的。他們怎麼就沒有做一個雲梯呢?」

文殊院士舒政和都想不通的事情,一般人通常更是想不通,故此眾將皆沒有言語。那知冉鄞江卻不甘寂寞,大聲答道︰「這肯定是因為川軍的火炮。大家想想,川軍包圍了我們,要逼我們投降,肯定就不願意我們逃走。這個時候,假設我們去架設雲梯,還不等于是在請川軍往雲梯開炮嗎?」。

面對此言,舒政和沒有立即應聲。由于冉鄞江隸屬匡立渚統轄,而匡立渚對舒政和又素為忌憚,故此匡立渚喝道︰「我軍現在的處境是明擺著的,冉將軍休要多言。院士適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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