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國 第二卷 第56章 常山真定

作者 ︰ 石晶藍

王越走了。王越不是不愛田潤,而是太愛田潤了。愛到極致,所思所想,便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對方。

為了自己的話,簡單,王越什麼都不用做就行了。田潤對自己怎樣,王越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自然心中有數。但如果為了田潤的話,就得設想怎樣才能讓田潤生活得更加快樂。而這方面,王越沮喪地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孟子曰︰「知則慕少艾」。王越是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對于年輕貌美的女子,自然也有傾慕之心。年青的時候,王越醉心武學,無暇顧及。二十歲出頭之後,因為王越武功奇高,打敗的人多,挑戰王越的人也多。這當中,免不了一些恩怨糾纏。四十左右歲,王越了卻恩怨,同時也做到了打遍天下無敵手。這時候的王越,已經沒有什麼人生目標了。所能想起的,便是先母遺命,當官娶媳婦。

遇到田潤之前,王越就已經試探過自己找媳婦。王越是江湖中人,與男人交往講的是性情相投。找媳婦,王越也想找個性情相投的女子。所以,王越沒有通過媒婆。然而,當王越付諸行動之後,才發現,年輕貌美的女子沒有內涵。隨便什麼話題,都聊不到一塊兒去。

不年輕的、貌丑的女人怎麼樣,王越還沒來得及試,就遇到田潤了。因此,對于王越來說,田潤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是非常寶貴的。如果王越為自己多想一點,就不會離開田潤了。

……

回想毛城軍營外最先遇見的那個怪人,王越此時相信,那個人絕對不是啞巴,而是看見田潤之後,激動的。能夠激動成那樣,可見那人是多麼喜歡田潤,多麼熱愛田潤。緊接著,王越看見那些士兵伸著手等待田潤抓,恭敬是有的,懼怕也是有的,但是最明顯的,卻是由衷的熱愛。

王越知道,那幫兄弟對田潤的熱愛,是純潔的,是不含男女之情的。王越自己就熱愛田潤,自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熱愛田潤。所以王越對于這種愛並沒有排斥。王越僅僅在心里把那幫兄弟對田潤的愛與自己對田潤的愛做了個比較。比較的結果,讓王越有些慚愧。王越感覺自己愛得非常不夠。上廣宗西門城牆之前,王越的想法,就跟王越對田潤所說的話一樣︰要向他們學,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愛多一點。

……

上城樓之後,王越事先也沒認出高順。這是因為,高順眺望遠方,魂游天際,不帶一絲殺氣。當高順喊出「主公!真的是主公!」之後,王越從聲音听出來了,這人就是高順。

王越當然是不知道柳永的《蝶戀花》的。但王越可以大致地猜想,從初夏到初春,大半年如一日,吃喝拉撒都在城牆,整天眺望遠山是個什麼滋味。高順的這份愛,連張飛都感覺出來了,已經大大超過了屬上對主公的忠誠,王越又豈會不知?王越原來就責怪自己愛得不夠深,一下子就出現一個高順;而高順這份愛的程度,王越自問是拍馬都追不上的。

王越也被高順打動了。然後,王越記起,當日抓田潤的時候,田潤金蘭結義的二哥三哥都在身旁,但田潤交待做主的卻是高順。由此可見,高順是田潤的左膀右臂,是能夠為田潤分憂解難的人。

自己算什麼呢?與高順相比,自己什麼都不是。幫不了田潤的忙不說,還讓田潤花費心思找話題哄自己開心。自己不僅沒有為田潤帶去快樂,反而還時時給田潤帶去煩惱。因此,想來想去,王越留書出走了。

……

王越是順著來時的道路從北門出城的。出城十里之後,就該想一個去處了。

田潤會不會找自己?會的可能性較大。派人尋找是沒有用的。派出的人,見到自己之後,根本不可能說服自己。因此,田潤只能親自出來尋找。親自尋找,單身上路,估計不大安全,她的部下一定不讓,因此,應該有兩三名將領陪同。最有可能陪同的,就是田潤義結金蘭的二哥和三哥。

那麼,他們將會往哪個方向尋找呢?記得自己跟田潤說過的地方,就一處,燕山老家。自己雖然不一定在燕山老家,但那兒有亡母的墳塋,總有個時候自己會去。高順可以在廣宗西門城牆上死等,田潤說不定也能夠在自己亡母的墳塋前面死等。

這麼說來,自己似乎還走不掉了?最終注定會被田潤找到?

有了。自己只需要趕在田潤的前頭,把亡母的墳塋遷走就可以了。田潤出行,一向拖拖拉拉,以自己的行程,根本就毋須著意趕路,就能搶先到達。

……

通往燕山的道路主要有兩條,一條走信都,一條走真定。真定?真定似乎有點印象。想起來了,是田潤給蔡邕之女蔡琰說親的男方,是真定人。

但好像還不止。當初田潤說親的時候,自己听見真定這個地方,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以前到過嗎?似乎沒有吧。

先別想了,就走真定。到了,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

初春,在江南,說不定已經是陽光明媚,生機盎然了。但此時北方的天氣,還是那樣的寒冷。而這種寒冷,又因為陣陣暖風的吹拂而變得更將難以將息。一會兒,陽光熱乎乎地吻到臉上,一會兒,又來上一場洗涮涮的凍雨。多穿一件,動都不敢多動。一動就熱得難受。月兌掉一件,卻又不能不動,不動就像墜入了冰窖。在這忽冷忽熱的時節,就連植物們也不敢貿然行事。所有的女敕芽都變得小心翼翼。

過了黃河之後,其實就是初春了。路邊已經開始出現了花花草草。但那時,王越就顧著看田潤了。于漫天遍地的花草視而不見。這時放眼望去,看見幾株不知名的樹上還垂吊著去年的已經干枯的刺球,新的刺球已經開始生長,是一種不太明顯的淺綠色。刺球毛絨絨的只有棗核一般大小。若非王越這樣的絕頂高手,遠遠地根本就看不清楚。

轉個一個山彎,王越看到一大片紫荊開得如火如荼。除了離地面三分之一的枝干沒有花,以上長長的枝條覆蓋了密密麻麻的小花。不留一點光禿,也沒有一片綠葉,全是花。那顏色是說淺不淺說深不深的紫色,有些鄉巴佬土里土氣的味道。

怪了,田潤沒有同行,居然連一朵高雅一點的花都看不到了!唉,為何要想起她呢?沒有高雅鮮艷的花不是正好嗎?

……

到了常山真定,王越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來過了。看來,當初在蔡邕府上听到田潤說起這個地方,自己所產生的熟悉的感覺是一種神異了。俗話說,跟好人學好人。跟著田潤這麼個神人,自己也出現一點神異,應該是正常的了。

出了真定,王越走的是安邦、安國。王越記得田潤有一個部下在安喜縣當縣尉,安喜就不去了,直插高陽。進入高陽,王越終于想起來了。

王越來過高陽。幾年前,曾經在這里與友人童淵相會。那個時候,童淵說,自己厭倦了江湖,準備歸隱山林,授徒養生了。並且說,徒弟是常山真定人。記得童淵當時說,隱居的地方就在狼牙山。而狼牙山,卻不在回燕山的路上。去不去一趟呢?

去吧!自己兩日就到了高陽,田潤等人過來,還不得十日。

其實,王越因為思念日深,心底非常希望自己被田潤找到,只不過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

竹敲殘月落,雞唱曉雲生。王越一日之間就趕到狼牙山山腳。但見狼牙山山勢嵯峨,甚是崎嶇難行。當日便沒上山。次日晨,王越迎著清霜,撥草尋路,牽馬上山。但見木疏日影碎,冉冉紅霞飛,煙雨山骨細,路轉野花隨。王越心情大好,不由得長嘯了一聲,算是給老友童淵打聲招呼。

哪知,行得不遠,便有一點寒星奔自己面門而來。王越松開馬韁,再順手帶了一下,讓馬匹走開一旁。同時自己往旁邊一讓,說道︰「就這麼歡迎我的嗎?」。

來人一槍走空,槍頭下垂,往後一撥,往王越雙腿掃到。王躍略一躍,避過。那人再順勢一拖槍桿,把一桿大槍像巨斧那樣掄了起來,自上而下,劈向王越腦門。王越再往旁邊一讓。待大槍槍頭落地,王越抬右腳,往槍頭踩去。

正面劈下這一式,如果王越不讓開,那麼在槍頭接觸王越腦門的那一剎那,力量是最強的。讓開了,槍頭繼續往下走,越走力量越弱。落地之後,這人將由往下使力劈改為往上使勁拉。這一瞬,力的方向有一個轉換。而王越的那一腳踩在槍頭之上,力量傳到槍桿的時候,正好就是持槍人力量轉換的時候。故此,持槍人拿捏不住,長槍墜地。

王越一瞧,適才持槍攻自己的乃是眉清目秀的一個少年,約莫十五歲左右。便問道︰「你是童淵的弟子嗎?我叫王越。你叫什麼名字?」

「王越?原來是師伯。剛才不識師伯,多有得罪。還望師伯不要見怪,」少年抱拳行禮道,「弟子姓趙名雲字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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