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金,金大叔。別賣關子了。」六兒為剛才的事情竟然賭起氣來,生生把金扎吉給叫老了。她本來還想叫金大伯來著,又覺得那豈不是跟自己的老爹都平輩了……
金扎吉也不理會,照樣昂首挺胸走著自己的路,讓小丫頭拼命嗷嚎去吧。
見金扎吉繼續走自己的,完全不理會她,六兒吐了吐舌頭,撅著小嘴,只好低著頭繼續跟著。
金扎吉的嘴角又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覺得這個漢族少女真像只小兔子︰白白女敕女敕,兩眼溜圓,蹦蹦跳跳,頑皮可愛。
金人有句俗語︰千羊在望,不如一兔在手。
對,就叫她小兔崽子吧,這名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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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六兒的老爹蘇成渝自打把阿達領走,就怨上了閨女。太不像話,哪能這樣玩耍,說綁就把人綁起來了。他晚上帶著阿達和大家劃拳行令,還談笑風生;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帳篷里,竟然徹夜未眠。
天剛朦朦亮,他就領著阿達跑去軍法營了,準備找閨女六兒興師問罪。倆人在帳篷外叫了半天,沒有回音。阿達最後忍不住進了帳篷,才發現六兒不見了。
蘇成渝立刻帶著阿達去七營尋找,那邊的郭素素和劉彩雲都說,小六晚上看了眼胖姐,就騎著追風跑出去了,一直沒見人影。
如今,追風還在馬廄里拴著,可是六兒卻蹤跡全無。
大家分別騎著馬到處溜達了幾圈,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蘇成渝有些怕了,擔心起閨女的安危來,他風風火火的跑去告訴了周福臣。
偏巧的是,與此同時,六營也嚷嚷著丟了個叫陳玉蓮的婦女,說是昨夜一夜未歸,也是到處找不見。
不到半天的功夫,蘇成渝,阿達,鄧軍醫,周福臣,董青,蘇猛兒,魯四寶,郭素素,劉彩雲……甚至是早晨才蘇醒過來,身子還有些虛弱的胖姐,大家陸續全部得到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蘇六兒丟了。
宋營的清晨本來是格外寧靜的,狂歡了一夜的兵士們,又喝又吃又唱,折騰得精疲力竭,昨天半夜就基本都困得倒床不起了。
可一時間,七營美少女蘇六兒和六營婦女陳玉蓮,雙雙于昨夜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
正所謂一石激情千層浪。
大宋軍營里迅速傳開了這條不幸的消息,許多人甚至帶著尚未退去的濃濃困意,交頭接耳的播灑著這個消息。
有心點的人在傳播這條消息的時候,還不忘記聯系以前的事件︰
上次失蹤了倆男的,這次失蹤了倆女的。
有句話不是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嗎?
難道都是巧合嗎?
是不是中邪了?
還是撞見鬼了?
就這樣,大家你傳我,我傳你,越傳越邪乎。
大家經過了昨晚的狂歡,估計都有點意猶未盡。剛起床或是在夢中,就听到了如此令人精神抖擻的奇異事件。
大家的熱情空前的高漲,無不奔走相告,互相安慰鼓勵,很多熱心的士兵還自發組織起來,開始在附近積極尋找兩個女人的蹤跡。
這回丟人丟的不一般,上回丟了倆臭男人,只有小範圍的搜查隊伍在行動。
這回丟的兩個女人中,有一個可是軍營里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絕色美少女---蘇六兒。
這回的行動大家投入了英雄救美的壯烈豪情在其中。
據說美少女的老爹和哥哥負責帶隊尋找。
萬一找到美少女,皆大歡喜,以身相許……
順帶連老丈人和大舅子的關系也處好了……
就連大白日頭,做夢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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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古往今來,一貫如此。
日上三竿十分,大將軍于達正匍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大睡,老頭一邊睡著一邊還自言自語的夢話著︰「與,與,與爾同銷萬古愁。干杯。走一個。」
李白若要是九泉下有知,一定感動異常。
媽的,多忠誠的信徒啊。
醉成啥樣都不忘將李唐文化播灑大地。
于老頭正在睡中吟詩、吟詩睡覺,忽然有個親兵在外斗膽大聲稟告,「稟報大將軍,出事啦,又出事啦。咱們軍營,咱們軍營昨夜晚間又失蹤了兩個人。」
「什麼?」于老頭的腦子嗡嗡的,耳朵一听「失蹤」二字,立刻就豎了起來;他兩手一支床鋪,渾身使勁,猛地爬了起來。
自打上次失蹤了兩個兵士,他被那個叫陳老八的家伙折騰的是要死要活的,整天嚷嚷著找人啊找人,連哭帶鬧的,跟死了親爹似的。
好容易昨日大戰,那個陳老八光榮了,自己可算落了個耳根子清靜,一了百了。
怎麼回事,這是要造反啦,大戰剛剛勝利就有人玩失蹤?
破壞和諧嘛這不是。
于老頭不干了,他哭喪著老臉,雙手和虎爪似的, 嚓 嚓直撓頭皮,居然撓掉了一大撮頭發。受不了這個刺激,他邊匆忙穿著衣服邊沖外喊著,「進來稟報,快點,速速。這是誰呀,又跟老夫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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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中午,鄧軍醫端坐在周福臣的帳篷里,神情嚴肅,若有所思。
周福臣確認六兒失蹤的消息後分外震驚,上午身邊人多眼雜不得月兌身匯報。他路遇鄧軍醫時,只互換了一下眼色,還好倆人一直配合默契,對彼此的意思了然于胸︰午時二刻,周福臣寢帳商議此事。
周福臣安排七營的二十個兵士分東西兩路尋找,又想法甩開了關心六兒下落的親朋,匆忙趕回了自己的帳篷。
「鄧大人,屬下無能,屬下……」周福臣一腳邁進帳篷,額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他誠惶誠恐的抬眼看著鄧軍醫。
鄧軍醫太陽穴上的兩道青筋一暴,微眯著眼楮,捋了捋胡須,語氣緩和中帶著不滿,「福臣,你這幾天忙什麼哪?啊。」
周福臣低下頭,身子有些發抖,「大人,屬下也是完全遵照您的意思,伺機接近于達。」
「廢物,鑽頭不顧 的廢物。你一個腦子不能想兩件事啊。老夫說過多少次,看好小六兒,看好小六兒。那是老夫的一招狠棋。你……」鄧軍醫的臉色醬紫,一雙老而有力的大手握得咯咯直響。
周福臣緊走兩步上前,眼皮微抬,又迅速的放了下去,聲音微弱,「屬下知錯了,沒有盡心看管好那個小丫頭。任憑,任憑大人處置。」
鄧軍醫的眼中剛剛射出了兩道怒火,卻又瞬時變得柔和了起來,「唉,處置,怎麼處置。罵你幾句,還是打你幾下。那麼做能把人給我變出來呀?解決不了問題的措施,都是浪費時間,知道不?」
周福臣雖見鄧老頭語氣緩和起來,卻也不敢看他的眼色,只是畢恭畢敬,「大人,屬下謹遵您的意思,您看下一步我該如何……」
鄧軍醫深深吐了口氣,眼角的皺紋慢慢擠成了兩團麻線,「唉,算啦。要是你什麼都能干,那還要老夫作甚。我已得到確切消息,六兒那小丫頭現在正在金營。」
「啊?」周福臣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他稍一琢磨,不對呀,據自己所知,金營的眼線就只有嗦一個人,每次對嗦下命令或接情報,都是由自己全全負責。
難道,鄧大人他,他自己還有眼線埋在金營里;而這個人只和鄧老頭單線聯系,自己根本一無所知。
照這麼個意思,鄧大人應該每次都先于自己知道金營的消息。
想來應該如此,自己的級別又不好反問上級,周福臣只好低頭不語。
「啊什麼?要都指著你,黃瓜菜都得涼了。」鄧軍醫的眉心一皺,一抬手,招呼周福臣側耳過來,細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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