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兩個秘密

作者 ︰ 同年

蘇六兒打了那青年一巴掌,頓覺自己似乎過于暴力了些。不過她心中忍不住暗笑,看這傻小子腦門冒汗,臉蛋緋紅,莫不是以為本姑娘對他一見鐘情,這就要輕許終身了吧。

「嘿嘿,臭小子,你別做夢了,還敢往歪地想。你听好啦,本姑娘的意思是說,我是六月初六生的,你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那你就算六月初七生的吧,先隨了我姓蘇再說。」

說著,六兒嘴角一彎,開心地一拍小巴掌,「我做夢都想有個弟弟妹妹,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喂,你發什麼呆,以後就有姐姐我罩著你啦,喂,你不樂意呀。」

青年的大腦中,先是一片空白,進而又變得灰蒙蒙的。面前的這個姑娘,才剛一認識,先是被教訓了一通,緊接著自己怎麼就變成這個女孩子的弟弟了,誰比誰大還說不定哪。

六兒自顧自地說著,猛地一抬眼,見那青年的眸子仿佛凝住了一般,她伸出小手,張開五指,在青年眼前上下揮動著,「喂,臭小子,呆若木雞說的就是你吧。」

青年像蠟像一樣站在那里,緊接著 啪 啪的眨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如果說六兒剛才給他灌輸了肢體語言的話,眨一下眼楮表示同意;那麼眨這麼多下,豈不是代表了嚴重不同意。

六兒心里一陣失落,又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吸溜了一下鼻涕,又拿小手抹了抹,「嗯,我不會強人所難,不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以後就沒機會了。」

說罷,六兒沖著青年狡黠地一樂,像個淘氣的小貓咪。

她又回到了那張破床鋪上坐下了,「臭小子,懶得理睬你,我要打坐了,這樣我的傷風受寒能快點好。不要打擾我呀。哦,我得先把你裝筐里再說,省得一會兒有人進來發現你。」

六兒又下了床,走了幾步,朝著青年人的後背翻了一掌,然後低子把青年人像扇子一樣,折起來。她試圖把青年抱在懷里,可剛一抱,就立刻松開了手,「哎,個子太大,抱不過來。臭小子,你都這麼壯了,還和我搶吃的,看你這樣,餓個一頓兩頓死不了。」

那青年渾身僵硬,像個大于號一樣被放在了地上,六兒把那藤筐拿了過來,照著青年的就套了過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大功告成。」

六兒念叨著,好為自己鼓勁。

終于把青年又給塞回筐里了,她喘著粗氣,「餓你三天,再塞進去,就不會這麼費勁了,到時候,讓鄧老頭打包把你拿走,走了省心。」說著,六兒把筐扶正了,拖到了角落里。

青年人此時很想哭,自己又進筐里了,不同的是,上次是朝上,這次是朝下。

其實筐里沒完全裝滿,但是六兒又不能把青年筋骨搬的太厲害,像一坨坨排骨似的給塞進去。

這回雖然把人給塞進去了,但是頭頂又露出來了一截子,還是很明顯啊,而且,筐都擠得有些變形了,再拉拉塞塞的幾次,筐就該完蛋了。

「臭小子,你就忍忍吧。」

說罷,六兒撿起地上的一堆堆藥草,往青年的頭上蓋了蓋。可是,怎麼蓋都遮不住那半個腦袋,她所幸利落地月兌下了自己的大號棉襖,連堆再蓋地鋪在了青年的頭上。又在他後腦處,留了一大塊縫隙,以便他呼吸,「蓋上我的棉襖,把你的小豬頭擋一擋,這樣才安全。」

六兒遠遠近近地看了看,又在筐旁來回走了走,感覺這偽裝大業算是基本完成了。就回到了床鋪上,開始雙盤,調息,寧神,打坐。

剛才青年問六兒是不是在打坐,六兒說不是,其實,她是會打坐的。

提起這打坐,那是有很多種方法的。

最厲害的當屬道家的打坐心法。

天下法門三千六,人人各持一苗根,唯我道德通玄淨,不在三千六百門。

這個打坐的功法,是六兒十二歲那年,偶遇一個仙人教給她的。

那天下午,正值雨後,天空有些陰沉,六兒背著七殺刀去接哥哥下私塾,每次她都早早動身,希望能在門口多听些掌故。

一個白衣老頭騎著頭灰色小毛驢,在鄉間小路上跟了她很久,她走著走著忽然一轉身,歪著小臉,沖著老頭樂了起來,「老爺爺,你是老神仙嗎?」。

那老頭一驚,腦門有些冒汗,「小女圭女圭,你緣何這麼說。」

六兒一吐舌頭,「我們這的毛驢和牲口都不敢過那邊那個木板子橋,還有,你的驢子走這麼泥濘的小路,蹄子都不髒的嗎?拜托老爺爺,做神仙出來扮人,要拿出一些專業精神。」

那老頭一邊擦汗,一邊尷尬地笑著,「女圭女圭,我與你相交頗深,不過,想你也不會記得,你身後這把小刀還是從我那里偷去的。」

六兒眨巴著眼楮看著老頭,疑惑不已,我偷老神仙的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六兒當然不知道,這把七殺之刃,卻是幾千年前,她的前身七煞星從這老神仙處所得。

那天,幾個神仙開個小型聚會,品嘗典藏版王母壽宴蟠桃。可是吃到最後,五個神仙要分四個桃子,六兒自告奮勇的要主持公平,便借了這老神仙的寶貝水果刀切桃子,誰知切也就切了,桃子給吃了,刀竟也易主了。

再後來,這把水果刀七煞一直帶在身邊,所以這刀早已汲取了七煞星的神氣,直到某天不明遺失,這才落入了凡間……

老神仙見六兒面露不解之色,走上前來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將一套打坐修煉功法的咒語教給了六兒。並且再三叮囑,這玄妙的法門不可對外人輕傳,當受傷或是生病時,找上一幽靜處,小坐片刻,定能恢復如初。

六兒感謝再三,臨別揮手道,「老神仙,您下次再跟著別人不用跟在後面了,跟在前面會比較有創意,而且看的清楚。」

老神仙輕捻胡須,連連點頭,不禁淚光閃閃,頓感老懷甚慰,于是倒騎毛驢,翩翩悠然遠去。

這老神仙姓張,名國老。

六兒自從得了這真傳,每有練功受傷或是傷寒發熱,便夜晚獨自在房間內運功調息,默念咒語,每每小坐片刻,第二天果然恢復如初,神采奕奕。

最近幾日,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這軍營里的生活和以前爹給自己描述的金戈鐵馬,壯士扼腕,豪氣干雲那種灑月兌,簡直雲泥之別。

周大哥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他是壞人,那麼素素怎麼辦哪?

鄧老頭又是什麼人?

嗦大哥又是什麼人?

大勇,小勇怎麼成金兵了?

裝在筐里這青年人到底是誰?

四寶哥離開時那麼悲傷,早晨又被自己給踢下馬了,傷的重不?

劉彩雲好歹也算是和自己冰釋前嫌了,可是卻是以自己殺人惹禍為代價換來的,最揪心的是董大哥又對自己情意綿綿,日後怎麼解決這復雜的關系?

埋的那兩個婬賊,真的埋好了嗎?以後不會讓人給找出來吧?

還有刀,刀還丟了!

身邊原本熟悉的人,一下子好像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模糊得讓六兒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六兒忽然覺得,此刻自己的心,似乎比這冬月更加蕭索;原來簡單美好的生活,仿佛在頃刻間都化為烏有了。

還要幾天才能竄出這個軍法營,去和胖姐,素素,還有彩雲一起到廣漠的平原上去騎馬,射箭,歡笑。

唉,最近發生的一切,裝裝件件的事情全都涌上了六兒的心頭,六兒提起一口真氣,但是怎麼也沒有辦法凝神定心。

原來,人是這麼害怕孤獨,一旦自己的世界寧靜了,所有煩惱的小鬼,就全都蜂擁而至了。

六兒下了床鋪,徑直走向了大藤筐,她把那件大棉襖掀了起來,歪著脖子一看,青年人乖乖縮在里面。

「小豬頭,你還在里面,在就好。我不能給你解穴,解開以後你亂跑闖禍就不好了,忍忍吧,再忍幾天。唉,你要是真的變成一只豬,該多好,還能吃肉。魚香肉絲,東坡肘子,軟炸里脊,糖醋小排,爆炒肝尖,梅菜扣肉,再溜個小腰花,……咦,吃上一個月不再重樣的。」

青年在筐里面一听六兒念叨菜譜,只感覺後背嗖嗖的冒著涼氣,他對自己說,淡定,千萬要淡定。

不知道是不是連著說了幾個豬和肉字,六兒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估模著時辰,也該到飯點了,鄧老頭怎麼還不給自己送飯來呀?

「阿嚏,阿嚏」六兒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她心說,又是誰呀,連著兩下噴嚏準是有人罵我了。

正想著,帳篷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六兒,我是胖姐。」

啊,胖姐來了,六兒的眼眸頓時就亮了起來,激動地一時語塞,她怎麼來了?

「六兒,說話呀,我是胖姐。」大嗓門的胖姐姐,在諸多鐵一般的事實磨練下,終于可以靈活操縱自己的聲音頻率和音量了。

「我是六兒!哈哈。」六兒突然伸出手,連帳篷簾子都沒掀起來,一把把胖姐扽了進來。

「嘿,小丫頭,你,你怎麼站起來了?」胖姐一看六兒站在自己面前傻樂,身手還那麼利落,不免疑問叢生。

「噓,秘密,不許說啊,秘密。」六兒拉著胖姐的手,再掐了掐她的胖臉蛋,「哇,一天不見你又胖了。」

「什麼秘密呀?」胖姐湊過耳朵來,六兒小巴掌輕輕一打,「沒事,總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就好了。」

胖姐點了點頭,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素素她們?」

六兒眼珠子一轉,黑色的眸子閃了下,搖了搖頭。

胖姐眨了下眼楮,表示同意。

「六兒,我跟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跑,我以為得有人在外面把守哪,還不錯,這會子沒有。長話短說,你那刀找到了!」

「啊!」六兒揮著兩個小拳頭拍向自己的兩肩,「真的?」六兒眨巴著眼楮,簡直不敢相信,「怎麼找著的?」

「嗯,秘密。」胖姐一眯眼楮,眉毛挑了挑。

「這是什麼秘密呀,我的東西,我找著我自己東西還有什麼秘密呀?」六兒眯著眼楮看著胖姐,「老實交代,快說,不說我就給你點穴啦。」說著她揮著兩只手指,在胖姐眼前晃悠。

胖姐一巴掌拍在小六肩膀上,「你看,你有一個秘密,我有一個秘密,行,就這麼著了,互相交換完了。」

六兒一抿嘴,「你個壞姐姐。」

胖姐一皺眉,一項大大咧咧的她,忽然間有些欲說還休,好像有什麼事憋在心里。

六兒仰頭盯著胖姐,胖姐比她高了半個頭,「心里憋什麼事了,姐姐,別憋著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心,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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