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卷二 連雲山里 249.混亂的放風台與安全脫身

作者 ︰ 弈瀾

放風台上謝長青這一倒,阿容頓時沒了主意,就看著路大叔和雲木珠,自己則借著雲木珠那侍女手里的火把看著謝長青的傷勢。

左臂上的傷口幾乎是深可見骨了,阿容看了直想掉眼淚珠子,可也明白這時候不是抹淚的時候,好在她懷里慣常揣著丹藥,一顆化水灌下去,余下幾顆嚼碎了外敷。

血好歹是止住了,只是這樣處理當然不行,傷口是要洗的,這樣粗糙的敷藥也當然沒有什麼效果。

最後雲木珠說︰「要不我送你們出賀靈山,不過你們得等明天早上,今天晚上我要是出去,肯定到最後還會查出你們來。我把你們送出賀靈山後,你們頭也不要回地往晉國趕,到了晉國就安全了。」

這時路大叔也點頭相應︰「也只好這樣了,今天晚上就歇在這里不動了,來回奔波反而對謝藥師大人的傷勢不利。」

「那也好,今天晚上我們就先在這里待一宿,雲木珠你幫我找些藥來,我得給長青把傷口再處理一下。」阿容見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就著急謝長青的傷。

瞧著阿容這著急忙慌的模樣,雲木珠說︰「黃花朵兒你別急,要什麼藥你跟我說,我馬上給你送過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在這里不安全,因為有人看到了你們。」

一尋思事情確實是這樣,阿容心一橫說︰「我們跟你回去,雲木珠,我和長青身家性命可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

訥訥地沉默了一會兒,雲木珠忽然綻開笑臉,跟放風台邊上的婆婆羅花兒一樣嬌美︰「這還是頭回有人跟我說,要把身家性命托付給我。黃花朵兒,我開始喜歡你了。」

敢情從前這位一直不喜歡自己……

這時候旗峰營里的人多已經出去搜捕了,路上少有幾個人,且多是雲木珠身邊侍候的。順利到了雲木珠院子的側間里,雲木珠說道︰「委屈你們今天待在這里,我也知道你們倆的身份不一般,但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雲木珠,謝謝」阿容這時心里除了感激沒有別的,當年梵城說她是真正的王女,這時候阿容才知道,她也有江湖兒女的一面。

但是阿容並沒有放松警惕,畢竟梵城是個看人看得極透的智者,所以阿容預備「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處理好謝長青的傷口後,阿容和路大叔並著謝長青並沒有睡在屋里,而是安置在側間外的門房那兒。門房後頭有個耳房,安置得很隱蔽,而且一般人也不會查到那兒去。

因為雲木珠向來不好用門房,所以那兒經常是空著的,只有時候侍候的侍女會去那兒接接飯盒,坐坐嘮嘮。

這時候路大叔說道︰「容藥師大人,你去歇著吧,我來守夜。你有身子得好好養著,這可是將來注定要行醫濟世的苗子,可不能有半點兒損傷。」

看著安然睡著了的謝長青,阿容這時才有了工夫道謝︰「路大叔,這一夜勞煩你了,又是催著你回來,又是連累你奔波。」

「哪里話,容藥師大人言重了。」

夜里睡下了,一夜風吹樹搖,倒頗有些風雨飄搖的意思。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卻發現漫山飛彩,正將迎來一個晴朗朗的好天氣。

這時他們又預備回屋里,卻忽然听到外頭一陣金屬聲響起,是鎧甲撞擊的聲音。路大叔一揮手讓阿容噤聲,這時就听到了雲木珠的聲音︰「你們大清早的做什麼,也不怕吵著我睡覺,你們越來越沒點規矩了。」

「雲木珠王女,昨天听說你去了放風台,我想問問放風台上的人哪里去了,昨天的香氣果真是你燒出來的嗎?」。這兵听著語氣都像是庫里和管轄的,一樣的硬梆梆,不帶半點兒感情色彩。

這話或許讓雲木珠也很忿憤,冷哼了一聲她又說道︰「好啊,要搜就搜,趕緊搜去,不管你搜著沒搜著,本王女治你的罪是治定了。做為一將之兵,眼里只有將沒有王,卓和羅你遲早會為你們將軍惹來殺身之禍。」

說著雲木珠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她是知道阿容他們不在院里還是別的,總之她走得特干脆利落。

或許那卓和羅思前想後,也或許是搜了一大半,確實沒有痕跡,那叫卓和羅的最終收了隊伍︰「請王女恕罪,屬下也只是著急,沒有了庫里和少將軍,誰還能帶我們抵抗衛朝的進攻,請王女見見諒。」

接著雲木珠又是一聲冷哼,這回倒是一句話不吐了,只看著卓和羅帶人離去,其實她也是一身冷汗。

後來見阿容和路和從門房里出來,雲木珠也半點兒不詫異,只是說道︰「你們準備準備,我這就送你們走,你們走後我也趁早離開,這哪還是我們桑榮家的離國,完全是他里和家父子的天地。要是我有機會做女王,第一要除去的就是里和家父子,虧得父王還認他們是忠臣良將,我呸……」

「雲木珠,你要想清楚,你現在用這樣的方法離開,就徹底絕了做女王的機會。」阿容不是太贊同雲木要珠用假死來逃避婚事,但雲木珠卻堅持這樣做,其實看得出來,雲木珠還是沒能忘記周毅山。

她這樣自絕身份,也是為了以後鋪平路,這姑娘對自己和對別人一樣的狠心。

「我的事我會考慮清楚,走吧,我送你們出賀靈山,那個叫胡升平的我也派人找到安排好了,你們等會一起過瑞河去,過了瑞河就安全了。」說話間雲木珠就安排好了,下山遇上幾撥人來查問,都被雲木珠擋了。

順利地到了賀靈山外的瑞河一帶,見了他們胡升平訥訥地不敢說話,而雲木珠就只能送到這為止了,看著他們擺渡過了河雲木珠才折返了。

這時在船上的阿容和路大叔也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時路大叔瞪著胡升平說︰「庫里和沒死,我們四個差點給你陪葬……」

明白自己有不妥的地方,胡升平沒有吱聲,他心里自也多有愧疚,只是再愧疚也沒有用。做錯了事,不是愧疚道歉就有用的,這點胡升平倒是明白。

「胡大人,若不是為了阿葉,我真想把你送還給庫里和。」阿容看著謝長青到現在還沒醒來,心里一陣陣發酸,都傷成了這樣兒,昨天夜里迷糊中喊的卻還是︰「聲聲,快走……」

過了瑞江竟然有連雲山的藥師在那兒等著,阿容一看可不正是黃藥師和鐘藥師麼。遠遠的黃藥師看了謝長青被人背著過來,就知道這倆又出岔子了︰「你們倆怎麼搞的,長青這是怎麼了?」

見到了黃藥師阿容才算放松下來,鐘藥師見她臉色不對趕緊扶住了︰「先別問了,診傷施藥才是正經的,你沒看阿容臉色也……你有身子了?」

不愧是婦科見長的,鐘藥師切著脈立馬就瞧出喜脈來了,這一聲驚呼下來,惹得黃藥師也愣了。

愣過神後,黃藥師和鐘藥師都是一臉的高興︰「你這徒弟就沒一天讓為師安生過,來來來……都趕緊上馬車。」

安置妥當後,阿容和鐘藥師在一個馬車上坐著,釧藥師拉著她的手說道︰「現在正是不安穩的時候,你可不能再奔波了,胎氣有點不穩,回頭我給你配個安胎的湯藥,好好養養。你自己身子也不怎麼好,再這樣下去孩子會出問題的。」

「鐘藥師大人,該有的反應我都沒有,不會有什麼事兒吧?」阿容心里老是覺得不踏實,又不好跟謝長青說,畢竟他們倆都不擅長婦科兒科,要是徒惹了擔心反而不好。

這時鐘藥師一直在切著她手脈,一听她這話就笑著答道︰「不礙事,每個人都不同,你胎氣雖然不穩,可脈相是實的,不要瞎擔心。這幾個月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兒,別瞎胡鬧了知道嗎,這可是連雲山的長子長孫,未來的爺,你可給我小心著點兒」

有了鐘藥師的話,阿容總算是安心多了,馬車緩緩趕回寒單,到時才知道大公主和謝大家也來了。不過阿容卻明顯感覺到,大公主和謝大家之間的氣氛比從前好得多了。

「父親、母親。」經過幾天的修養,謝長青氣色漸漸好了,阿容在鐘藥師的調養下也豐潤了些許。

大公主先是看了看謝長青,又看著阿容,臉上的笑明顯比從前要真切一些︰「信上說你受了傷,聲聲有了身子,你們倆也真是一刻也不讓人安心。儀溫,你快些給倆孩子看看,一個賽一個的不著調。」

雖然笑得真切,可多少還有些生硬,阿容看了謝大家一眼,見謝大家眉眼里盡是如春色一般的暖意就明白,這倆位之間的冰正在漸漸融化。守了二十余年,謝大家也終于守到他的春天了……

這時謝長青握緊了阿容的手,臉色也有些不自然︰「母親,一路上有藥師施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礙事,倒是勞母親憂心了。」

阿容回握了謝長青,然後松開上前幾步蹭到了大公主懷里說︰「娘,我可想你了,自打有了身子我就想,要是娘在身邊就好了,有事可以問,有話可以說。再好的藥師也不如娘,娘怎麼也把長青生下來拉扯大了不是。娘,我從前有些不大理解,有了身子才知道,做娘的是什麼樣兒的想法……」

她想,如果謝長青渴望著某些東西,而她又可以幫忙的話,那麼她願意傾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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