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完林睿的靈異遭遇,徐敏甜滿意地宣布全員回房休息。因為明天就要開始排演了。
「陰陽怪氣的娘炮。」夏新愷叼著一根煙,不低不高地說了一句,第一個走出了林睿的房間。
常寧川皺著眉轉身出去,臉上掛著不屑與不齒。
作為目前人氣TOP1的程燁面無表情地走了。
方才還熱鬧無比的房間,瞬間冷清了下來。
徐盛早就松開了安撫林睿的手,徐敏甜和攝像一走,他就背對著林睿,靠坐回自己的床上,靜謐的房間讓他頓覺不舒服,輕輕咳嗽了兩聲,卻讓室內的氣氛更加尷尬和難以名狀。
林睿模了模自己精心化妝的臉,隨後頭枕雙手地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柳薇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靜靜地卸妝。吃飯前洗了個澡後,她精心地化了淡妝才去餐廳吃飯。短短一個小時的樣子,又要卸妝。可是,即便再麻煩,妝不能不化。從選秀成功到現在,也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吧,她從那個覺得化妝是「做作、不自信」代言詞的女生,變成了現在風情萬種用妝容掩蓋疲憊的女主持。
一直听人說,娛樂圈吃的就是青春飯,她自恃年輕地闖了進來,這才發現這碗飯根本沒想象中那麼好吃。競爭的壓力大得驚人,新人每天都在涌現,沒有隱私,隨時隨地都要提防——提防自己說話得罪人,提放錯信了別人說了交心的話被曝給媒體,提放有人偷拍自己不漂亮的樣子,提防任何可能會破壞自己形象,影響自己人氣的事情。
雖然只是表面的風光,但卻還是叫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誰都知道,這是虛榮。柳薇自己也知道,只是戒不了、退不出。
剛用卸妝油抹去淡金色的眼影,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誰?」她站了起來,手已經不自覺地拿起了眼影盒,幾乎下意識地打算重新補好妝。
「我。」一個低低的男聲回答。
听出來人是誰,柳薇的雙眉不禁緊皺,表情活像剛剛生吞下一只蒼蠅。她面色不虞,放下眼影盒,走到門後,將門打開一條縫,正視來人︰「什麼事情?」
門外,夏新愷叼著一根快要燃完的煙︰「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柳薇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干巴巴地說︰「你說話注意點。」
夏新愷笑了一聲,推了推門,眼神落在柳薇沒有打開的保險鏈上︰「快開門。」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幫你進前五,你就不再來騷擾我。」柳薇低聲說,帶著點商量的語氣,「你快回自己房間。」她搶著把話說完,就打算關門,然而夏新愷的腳快速地插進了門縫之中。
「啊」他那含著故意成分的大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
好像有人被驚動了,傳來輕輕的開門查看聲,擔心被別人看到自己跟夏新愷牽扯不清,只好迅速地打開了門。
「早這麼爽快不就結了。」夏新愷餃著煙閃進門,嘲弄地說。
柳薇關上門,一臉忍耐。
隨手將煙蒂彈在地板上,夏新愷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你這房間里可真香。」
柳薇沒有作聲,背靠著門,冷冷地看著他。
「你又想干什麼?」
夏新愷笑得曖昧,走近她面前,一手覆住了她胸前的傲挺。
「我想,干……你。」他湊近了柳薇的耳邊,笑得yin穢,濃烈的煙味沖擊著柳薇鼻腔。
她奮力地推開他︰「下流」
夏新愷腳步虛浮著,很無所謂地退了兩步。
「我下流?看來你覺得自己很上流嗎?」。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你看你,多上流,呵呵……」
手機的屏幕上,是柳薇的身體,眼楮微睜,神情迷亂,頭發散開,薄薄的床單卷在一旁,雪白的軀體盡覽無遺。
柳薇瞥了一眼夏新愷的手機,立刻臉色一變,伸手奪過那手機。
夏新愷聳聳肩,看著她慌張地撥弄手機。
「這不過是備份,你刪除了又怎麼樣。」他譏誚地笑著,「柳大美人,拿來吧。」他從無力垂下的女主持人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機。
看著柳薇面如死灰,他大力地摟住她。
「我已經幫你進了前五強。」柳薇一臉哭喪,「你到底要勒索我到什麼時候?」
「什麼勒索,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嘛。」夏新愷貪婪地嗅著柳薇脖頸處的微微香氣。「就當,是還債。」
听到「還債」這個詞時,柳薇目光不禁閃躲,僵硬的身體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只差癱軟下去。
夏新愷心知她不會再抗拒,不禁抱起了她,向床的方向走去。
柳薇覺得眼楮干澀,但她知道,自己哭不出來。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就再也哭不出來了。
「像個木頭人一樣,跟我上床就讓你那麼沒興致?」夏新愷解開柳薇bra的扣子,看著對方不配合也不反抗的木然樣子,忽然覺得很掃興。
柳薇一動不動,眼珠轉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他,一句話也不說。
「還是,」夏新愷將她蕾絲花邊的bra扔到床下,低了頭看著她,「你就是喜歡這樣的親熱方式?上一次我給你拍照,也沒見你多爽嘛。」
柳薇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她的眼中充滿怒氣。她想起那個剛剛半只腳踏進娛樂圈,得知自己在選秀比賽里晉級前十強後興奮不已的晚上,活動主辦方財力雄厚的一個贊助商擺宴請她赴約。她被短暫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上帝的垂青,以為這是在證明自己才藝得到了肯定。卻根本想不到,那是一場不懷好意的鴻門宴。是她太大意了,以為同去的還另有一位女選手,擺宴的贊助商便不至于做太過分的事情。她的記憶從去補完妝回來後喝下的那杯酒後便一片空白,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酒店里豪華的大床上。身下白色的床單上,一朵紅色的花開成刺目的妖嬈姿態。床頭櫃上,有一張銀行卡。
她感到驚惶,感到不安,痛苦難忍,她大哭起來,她想要報警。那一瞬,她忽然想起在學校里一直暗戀的那個高大的男孩,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興奮又期待、傻傻地去看他的籃球賽了。
夏新愷就是在這時出現的,他充當了說客的角色,為那個在她的身體上奮戰了一晚的贊助商來游說她。在他給她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的幫助下,她找回了丟了一個晚上的記憶。
「你現在可以拿錢,以後還可以名利雙收。當然,」夏新愷將那些骯髒的照片撒了一床一地,冷笑著,「你也可以身敗名裂,什麼都沒有。」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穿戴整齊後,拿著那張銀行卡,離開了酒店。
但是,至此,她就慢慢滑入了深淵……
夏新愷興致高昂起來,狠狠地吻了吻柳薇的嘴唇,見她又開始無動于衷,立刻又加了一句︰「不夠帶勁?是不是我要邊做邊拍你才能有點反應啊?」
被擊中痛苦的回憶,一抹淒楚自柳薇的臉上閃過,隨後她主動地用手摟住了夏新愷的脖子,放松身體,笑得仿佛登台表演,漂亮中帶點嫵媚。
「這才對,又不是沒做過,何必裝貞潔烈女。」夏新愷滿意地舌忝舐著她的耳垂,一路向下……
房間里充滿yin靡的氣息,男人與女人的喘息聲充盈著房內的每個角落。床鋪輕輕地搖晃著。
汗水自男人的下巴滴落在女人雪白的胸脯上。
「唔……唔唔……」女人抿住嘴唇,發出意味不明的申吟,迎合著喜歡听這樣叫聲的男人。
幸好自己的房間一邊是樓梯,隔壁的李想南出去也沒回來,女人慶幸不會有人注意到她房間的異樣。
殊不知,男人進入她房間的瞬間,對面的門輕輕打開,住在柳薇對面房間的徐敏甜望著女主持人緊閉的門,過了片刻,她听見有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便又靜悄悄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一個瘦瘦高高的女人靜靜地走過走廊,她是不管有無人來,都一直守著白明劇院度日的尤靜。
她在樓梯口站定,面無表情,目光落在之前林睿尖叫著說看到一面怪異的鏡子,而實際上什麼都不存在的樓梯拐角那堵牆上,那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過長久,深遠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牆壁,落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程燁戴著大大的耳機,听著自己作曲和填詞並且在比賽中讓他一舉成名的歌《一念》︰「如果時間能倒流,那晚我會叫住你,不讓遺憾變成秘密。年少無知不是借口,背負太多怎麼往前走?一念之差,天堂不再有……」選秀比賽的評委解讀他這首歌時,說他唱出了詞曲的靈魂,包含無奈與悔恨的感情感動了在場每一個觀眾,也讓他的人氣在一夜之間迅速累積。太多人好奇這首歌背後的故事,是不是有一個他辜負了對方卻難以忘懷的女孩,但程燁從來沒有正面解釋過什麼。
他看了看隔了一只床頭櫃,另一張鋪被整齊的床鋪,跟他同一間房的夏新愷剛剛沖了個澡就出去了。翻身伸手關掉了床頭暖黃色的壁燈,程燁事不關己地睡了。
獨自一人睡在房間里的常寧川,悠閑地看著自己帶過來的雜志。洗了個澡,穿著簡單T恤的他看起來比白天更加年輕,良好的家世讓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無憂無慮的爽朗,也有一些孩子氣。翻了一會兒雜志,大概是覺得無聊,他又打開了手機。因為島上沒有手機信號,他失望地放下手機,起身來到窗口,看向窗外,整座白明劇院在夜色下被靜謐包圍,好像已經完全月兌離了日夜喧囂的現代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