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良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受傷的男人

作者 ︰ 令狐狐

曾府里,現在也許已經換了名字吧?是換了姓穆嗎?她靜靜地看著那列隊伍走過,轉頭看向對她伸出援手的大漢淺聲道︰「謝謝。」

大漢皺著眉,實在是看不過眼才幫了一把。哪有人為了一個死人不要命的?

他正待開口,就听身邊猛的一聲咳嗽發出。低下頭,那個他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卻倒真的活著。

嚴小夏也是一臉驚喜,她蹲,看著那人眼楮緩緩睜開,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那人緊皺著眉頭,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是一醒轉過來就是鑽心的疼。他「啊」了一聲,便咬緊牙關忍住,抬頭向站在身前的兩人看來。

大漢見他真的醒了,連忙也蹲,認真問道︰「你可是有哪兒疼?」

那人一臉苦痛的模樣,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來︰「胳膊……腿……」然後又接了一句︰「還有臉……」

這最後三個字頓時讓嚴小夏的臉燒紅了起來,大漢也朝她撇了一眼,更讓她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還好這法子不知怎地也就起了作用,真的讓人醒了過來。

嚴小夏為了這個問題趕緊過去,便伸手隔著衣袖觸了一下男子白衣沾上腳印的地方,還沒開口問疼不疼,便听聞他一聲慘叫,想必是很疼了。

嚴小夏赫然,她根本不懂醫術,這時把人叫醒了的下一步她也完全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是裝作曉得些什麼一樣問道︰「你的胸口可有疼痛感?」

她見那胸口上面只有一個淺小腳印,並不深重,估計是個年幼孩子,應不至于有太大傷害。

果然,那人動了一動,簡單答道︰「還好。」

「你咳嗽一聲試試是不是痛?」

那人又听話,輕微咳嗽一聲,隨即又狠狠皺眉。

嚴小夏心中一提,以為他心肺受傷,誰料他又淺淺舒緩開,搖了搖頭。可能是咳嗽用力,動到胳膊筋骨。

她這才安下心來,對他,也順便是對大漢交待道︰「你沒有傷到肋骨,心肺沒什麼問題就好,只是胳膊和腿,可能已經骨折,需要盡快找到大夫醫治。」

那大漢微微挑眉︰「姑娘懂醫?」

嚴小夏當然不懂,不過急救課總也上過,雖然沒有認真學,可也曉得一二。她轉頭問大漢︰「不知附近可有醫館?」

反正現在她要找的人並不在曾府內,已經不急著去那里,不如救人救到底好了。

大漢卻黯然低頭︰「這附近只有一家醫館,不過坐堂大夫早已出城。西城有一家德心醫館,不曉得大夫還在不在。」

這日攻戰的消息傳來,大夫不是已經被召入縣衙,就是自行收拾包袱躲藏,或已被大戶人家馬車相邀,準備一同出城,想找,確是很難的。

嚴小夏想了一想,只得取折中辦法。她看向大漢,想他也是熱心腸的好人,便對他道︰「我們先將他扶到清淨處再想辦法吧」

大漢點點頭,對受傷男子道︰「小兄弟,忍著點」說罷便一使力,將他扶著站了起來。

男子額上冷汗滴滴落下,忍著這種極痛。他兩只胳膊都不能動,一條腿也是廢了一半,只靠著大漢扶住和另一只腿向前走。

嚴小夏覺得他忍耐力簡直非同一般,想了想,自己住的小院離這里並不遠,便帶著大漢往那邊走去。她雖心有忌諱,可是想想曾天祺也已經死了,便又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之處了。

有個僕人正在掃著門外的雜亂垃圾,見到嚴小夏回來,愣了一愣迎了上來,再看向她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身材魁梧,一個又明顯受傷,不曉得要作何反應,就站在那里。

嚴小夏不自覺開口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在街上踫到的兩位公子,一時找不到大夫,就先將他們帶來了。」

她自覺已經交待妥善,那僕人卻突地站到門口,擋住她要逮著兩人進去的步伐︰「姑娘,這,不大好吧?」她的眼光瞄向身後兩人,似假意有些為難道︰「姑娘,我們這里沒有大夫的。」

這個打掃的婆子嚴小夏一直都不記得她叫什麼,因這陣子本就心神不寧,再加上小妮來後她又只顧安慰小妮,也沒有好好相處過。現下看她如此擋在門前,不由一股火沖上頭來。

嚴小夏淡淡看住她,冷笑一聲︰「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那婆子听她這話,當即啞口,半張著嘴站在門前,也不動身讓開。嚴小夏身後大漢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听嚴小夏能做得了主,就使力扶緊了受傷男子,上前一步,推開那婆子就直入門去。

嚴小夏也隨即冷冷看她一眼,進入門內。其實她心中也只是捏了一道冷汗,本就是想藉此探得連煜景如何對這婆子交待自己的身份。看那婆子的反應,想來,起碼他沒有告訴她自己只是一個歌女而已。

不過他當初本就說這是曾天祺沒有人知道的獨立院落,估計也不是落在他的名下。連連煜景都不知如何處置她,將她放在什麼位置,更別說向這個婆子交待了。

嚴小夏走上兩步階梯,再扭頭看向街外似乎已經平靜的街道,突然很想知道曾天祺到底要拿她做什麼。是要她生還是要她死?是想讓她獻藝還是懷疑她的身份禁錮她?這些疑問,都在她心里圈成一個個問號。

可是,斯人已逝,這件事,怕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吧?

她繞到一邊自己睡房,推開自己住的房間隔壁的門,對大漢道︰「進來吧」

這間房間本來是給小妮住,可是最近小妮卻是害怕的緊,嚴小夏便拉她來跟自己睡,兩個人在一起,還是得有個依靠。

正這時,小妮好像也是听到動靜,正好也從房間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嚴小夏回來,她連忙問道︰「夫人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嚴小夏模了模她的發梢,覺得她最近過的真是有些太過緊張了,不禁出聲安慰︰「什麼事也沒有,只是在街上遇到一個受傷的人,找不到大夫,只好帶回這里來了。」

小妮「哦」了一聲,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嚴小夏也能從她的眼中看出失望之情。畢竟,剛才嚴小夏出去是為了救英慕華他們,現在倒是救人回來了,卻又並不是她想要的人。

嚴小夏知曉她心中所想,可也再沒有安慰之詞。只得支開她讓她去找些包扎用的藥物以免總是看到她小鹿一樣悲戚無助的目光。

大漢將受傷男子扶到小榻之上,待嚴小夏走進來問她︰「姑娘可有什麼法子幫他?」

嚴小夏搖搖頭︰「我其實不會醫書,但是我知道,像他這種骨折的情況,好像要靠木板將腿固定住,再矯正什麼的。」她見大漢點頭,怕她誤認為自己有心藏技,連忙又申明︰「我是見人這樣醫治過,具體的我自己也不曉得。

「還未問姑娘姓名?」

嚴小夏遲疑了一下,才道︰「小夏。夫家姓英。不知公子?」

大漢有心結交與她,于是也開口道︰「姓劉,單字一個勇。」他竟也像讀書人一般行了一個禮道︰「原來是英夫人,失禮失禮。

「劉公子。」嚴小夏甚是不好意思,便也回了一個禮。她走至小榻前,看那受傷男子臉色煞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他緊咬牙關,一定是疼痛感越來越重,很是難忍。

還好這時小妮拿著一小盒藥箱走進來,遞到嚴小夏手里道︰「我問蔣大娘,她就給了我這個,說是先前的主子用的,也不曉得里面到底是什麼。」

那小藥箱不大,打開來裝的東西卻不少,嚴小夏看那些顏色各異的瓶瓶罐罐,自然不曉得都是些什麼。她又怕用錯藥有什麼副作用,不由為難起來。

還好劉勇此時探一探頭,指著一瓶灰色模樣的瓶子道︰「這個好像是裝麻沸散的。」

嚴小夏看向他,為難道︰「劉公子能確定嗎?這些藥我全都看不懂,根本不知哪些是哪些,更不知是否有些不是醫治的藥。若是用錯了藥,那真是罪過大了。」

大漢走至藥箱前,拿起那瓶灰色的藥瓶,將口扒開,聞了一聞,再倒了一點到手上,點點頭道︰「一般藥店的麻沸散都是這個瓶子封口,我也見過別人用,就是這個樣子這個味道。」

他又有些遲疑︰「不過麻沸散分外敷內服,這位公子外敷,又怕是沒什麼效果。」

嚴小夏點點頭,她不用看也想象的到那傷口模樣,無奈道︰「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看這位公子已快不能忍痛。這種外敷藥,想是內服也無甚問題,不能止痛的話,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她交待小妮去端了水來,交待那男子張口,直接倒了一半入他口,再讓他喝水順下去。

嚴小夏又想了想,止疼只有等待,可是傷勢卻難耐。便對大漢說道︰「我見劉公子是性情中人,勁力不小,想必平時練些拳腳,對跌打損傷的治療也算是習以為常了吧。」

劉勇听到他提起勁力,想到自己開始時誤會她是在對仇人泄恨,不由臉紅了大半,只顧點頭,沒有說話。

嚴小夏卻沒有注意到這里,她向他道︰「那待會劉公子給他包扎吧?」

「不可不可。」劉勇見她是這個意思,連忙擺手拒絕︰「我一個莽撞大漢,手粗的不得了,怎可做包扎這類細致活?平日傷到筋骨,也不過是撒些藥自己就好了。從來可沒到這個程度,更沒有見過人包扎樣子,怎麼可以?還是英夫人你來吧」

嚴小夏嘆了一口氣,她?她怎麼可以?只是听說過見過,更沒實踐過。做事向來粗手粗腳的,什麼時候能干的了這個?撐死她就是那種紙上談兵沒法動手的人。

「我來吧」

兩人俱是回頭,只見小妮站在一旁局促地看著嚴小夏。

嚴小夏眼中一亮。是啊小妮,她照顧人本來就照顧的很好,上次她的受傷好像也都是小妮照顧的,這大好的人選上哪兒去找呀

她趕忙拉過來小妮︰「幸虧有你。待會藥勁上來,我們就趕緊開始。」她朝劉勇看去︰「這會先準備需要用到的東西吧?」

劉勇自然點頭沒有異議。

小妮問道︰「需要什麼?」

嚴小夏想了一想,在這種情況下,最簡單的才是最好的。于是她吩咐道︰「找幾塊干淨木板來,再找些干淨的棉布就好。要白的。」

小妮應了一聲就出去找了。

嚴小夏安慰著一直忍痛的男子︰「公子,你先忍耐兩天,大夫也不是全然找不到的,只是需要時間。先給你的傷處簡單固定包扎一下,找到大夫後再好好醫治,一定無甚大礙。」

「方濯。」那男子硬是從嘴里擠出來這兩個字。

「噶?」嚴小夏疑問地看著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方濯,姓方,名濯。」他似用盡力氣,說完這句話就狠狠地喘了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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