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這老東西到底會不會說個人話,此言一出,你讓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怎麼想?
表情不甚好地糾正他的口誤,「其實也沒有幾年。」
郭老師笑容綻開,問話的弦音都調整到了撩人的波段,「敢問郡主,究竟是幾年?」
究你爺爺個竟,要問年齡直說得了,不帶這麼損人的,「也就那麼一兩年,兩三年。」
老曹當庭跳腳,「死丫頭胡說」
你姑沒事計較這個有鬼用,「兩三年,三四年。」
「也少」
嫌少不會自己個兒做算術四舍五入,非逼著我加碼說正確答案,「好了好了,頂天三四年,四五年,不會再多了。」
老曹抿了抿嘴唇,勉強點了個頭在一邊兒玩兒惆悵。藥罐子在旁暗爽偷樂到夠本,附在我耳邊輕聲道,「郡主,時候不早,快入正題。」
橫眉冷對一眼這千聲媚,心說你剛才扯閑皮的時候怎麼不嫌「時候不早」。
「當初跟義父提起請你進京勤王,入主長安,不知你老人家考慮的怎麼樣?」
來這兒的主要目的不是跟這廝敘舊的,要借也要借老家伙的「新」,開口提時事政治立時將老曹從詩情畫意的小資調調兒中拉回現實。老小子聞言立時歸位坐正,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向堂下兩位資深顧問要意見,「文若,奉孝以為如何?」
扭臉兒猛朝藥罐子使眼色讓他說句話,該死的除了低聲沉笑之外一點兒有用的表示都沒有。姑女乃女乃怒氣上涌之際,卻是荀彧老兒潑聖水澆滅我的干柴烈火。
那廝說的是,「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服從;漢高祖為義帝發喪,而天下歸心。今天子蒙塵,將軍誠因此時首倡義兵,奉天子以從眾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圖,人將先我而為之矣。」
有門太有門這廝不愧是頂級謀士,說出的話立論鮮明,兼有結合史實作論據,整套鋪陳下來相當符合听眾期待。
老曹听了這一番果然也很動心,姐見機猛掐鄰座的奉孝君讓他說句話推波助瀾,小樣兒的無端被突襲,啞音嚎叫一聲,隨後便抓住我作孽的手攥在掌心鉗夾報復,小動作做的偷偷模模,嘴上說出的話卻甚是大義凌然,「無天子詔書而興兵京師,恐逆賊誣陷將軍有心造反,不如請郡主求來天子明詔再作打算。」
你嬸癆病鬼到底來幫忙的還是拆台的
費力將被捏變形的手抽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壞我好事的某人。老曹被兩家進言動搖的左右不得,眨巴著綠豆眼兒看了我好一會兒才下決定,「臻茗回京請示天子,我等你消息。」
心里沒底兒難免刨根問底兒,「說來說去,你到底同意了沒有?」
老東西皺眉道,「這算你三件事的第一件?」
「哪三件事?」
「要我做的三件事。」
莫非是約定輸贏的戰利品——指使他做三件事?
幾個字飄進耳朵里,整個人也跟著飄乎乎,「這麼說來,義父是認輸了嗎?」。
老曹挖了個坑給自己跳,豪言壯語甩出來了也不敢當著下屬的面把話收回,吞了半天蒼蠅才搞出一句所問非所答,「早去早回。」
正要笑嘻嘻答一聲「是」,就見藥罐子在旁欲言又止,神色似有期待,想起進門前他問我的話,鬼使神差對老曹道,「這次回長安我也想請郭老師同……」
老曹才听起承就預知轉合,左右開弓揮袖否決提議,「奉孝身子不好,最忌奔波勞頓,況且我身邊也少不得他。」
借力打力出難題將軍,「我說義父大人,郭老師是您的謀士又不是愛侶,不至于少了他活不下去吧。況且你身邊還有荀先生程先生一堆先生,你說這話將他們至于何地?」
荀彧無端被扯入戰火,除了呵呵傻笑無其他表示。老曹臉色當場陰沉到井底,目露凶光似乎想家法處置我以消心頭之恨,「奉孝意下如何?」
郭嘉儀態萬千,答話毫不猶豫,「下士願留在主公身邊。」
姑女乃女乃的下巴隨著他的尾音砸上地面,抽空兒盯著他玩命兒地瞪,妄圖一個眼刀將其發配萬劫不復之地。小樣兒的這功夫裝貞潔烈婦向夫君表明心跡,進門兒前同我拋那些個媚眼兒都算怎麼話兒說?
老曹聞到想聞的,一臉笑眯眯連聲說「好」。死東西看我一臉鐵青隨時準備爆發,志得意滿施恩布德,故作大方,「此事事關重大,暫且順你心意,下不為例。」
越叫我下不為例,姑女乃女乃越要再接再厲。正要開口說幾句刻薄話刺激老家伙的敏感神經,就被郭老師優雅地拽出房門。拉拉扯扯走到半路,莫名其妙的委屈終于噴薄而出,「郭老師你太讓我失望了。」
藥罐子牽著我的姿勢如同遛狗,「下士怎麼讓郡主失望了?」
「還敢說?沒進門之前下了個套讓我鑽,進門之後一個勁兒唱對台戲,你讓我開口要你,我開口要了你,你還給我扭扭捏捏地耍大牌玩兒忠誠,你說你是不是太讓人失望了?」
奉孝君像看小孩子鬧脾氣的家長,一臉嘲笑無知的無奈,「依郡主之見,凡事求的是過程還是結果?」
「結果。」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失望?你開口要我,也要到了我,且不論其中有什麼波折,結果如你所願,郡主本該歡喜才是。」
毫無知覺著了他的道,心中罵開這廝一家老小,「結果是重要的,過程也是重要的,如果為了得到想得到了而失盡尊嚴,到頭來又有什麼意義?」
郭君看我的眼神溢滿哲理的光芒,「郡主此言差矣。失盡尊嚴與丟了面子是兩回事,許多人分辨不清,才會估錯‘得到’應付的代價。大丈夫能屈能伸,唯有放開不手腳的小家子才斤斤計較毫無用處的虛華。」
小樣兒的分明借題發揮指摘我是「小家子」,暗自生了一會兒氣之後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句句在理。
尷尬著鬧別扭緩解尷尬,「我不是大丈夫,也沒想著做大丈夫,我就是個小女子,做女人挺好」
郭老師上前一步正欲再勸,卻被來人搶了嘴,「阿姐,你要帶靜兒姐姐走嗎?我也要一起。」
這都哪跟哪?
回頭一瞧,郭女俠拖著小屁孩兒,帶路影美人正移駕朝我們來。
曹阿Q掙月兌美*女的手,一路小跑沖到我面前抱住我的腿,「阿姐,帶我一起走。」
不著痕跡地屈膝頂他,倒霉孩紙卻更加不著痕跡地像猴兒一樣把我當樹往上爬,眼看再不伸手抱他就要被扯到全果,不得已才彎腰將這小東西弄到懷里。
死孩崽子明顯拽衣服拽上了癮,被我托著弄上身之後竟耍流左右撕我前襟。內衣外衣三層衣被一個頻率扯到兩邊,像極了影美人發*時的前戲。
眼看就要意外**,郭老師才要湊過來拉開小屁孩兒的手,就被某來無影去無蹤的不明物體搶了先。影美人擋在我面前,不甚客氣地拖開曹阿Q,推推搡搡幫我整理衣服。
被他不自覺的大力搞到不爽,掄胳膊揮開他有意無意掐捏我肌膚的手,怒道,「你是幫我弄衣服呢還是發火搖晃我呢?」
小蹄子被高聲點破惡性,臉紅得迅速,接續的動作果真有所收斂,才舒服了不到一秒,就發覺該死的收斂過了分。
縴細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劃過我的頸項,如同**一般讓人直打哆嗦,再度躲開他的攻擊,轉身到一邊自己整理。
小屁孩兒硬性同我分了體,又不打招呼就纏上來叫囂,「阿姐,你到底帶不帶我,你到底帶不帶我?」
強忍住一腳蹬開這王八羔子的沖動修飾儀容畢,對郭女俠問一句,「死孩子發什麼瘋?」
美*女笑著說道,「子桓知道郡主要帶我走,吵嚷著也要隨行。」
啥?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帶你走,他從哪知道的?
一臉錯愕地扭頭看郭嘉,病秧子笑的那叫一理所當然,「彼時相求郡主收納靜兒,不如此行帶她一同?」
大爺,「此行帶她一同」相當于「今後都要一同」,你就不怕我對小丫頭日久生情,做出什麼有負眾望的壯舉來?
「無影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並無不妥。」
影美人答話時滿臉詭笑,分明對美*女活動了心思才極力促成這樁美事。
氣炸了肺還要掩飾無痕,展露招牌傾城微笑震撼眾生,「也好……小情兒不在身邊,本郡主時常寂寞難耐,有這麼一個妙齡少女陪著,興許能緩解一二。」
小蹄子聞言立地變換臉色,唇唇舌舌磕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郭老師目光閃爍看不出表情,百靈鳥更是瞪大了眼楮不明所以,唯有小屁孩兒不恥下問吵吵嚷嚷,「阿姐在說什麼呢,我听不懂。」
拍拍倒霉娃早熟裝女敕的小腦袋,再補一笑傾倒天下,「小孩子家現在不懂,早晚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