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我身邊的人嗎?
硬要我說答案,答案很復雜。
滿意影美人,不滿意他的附件如花姐;滿意情美人,不滿意她的附件小白臉兒。現在的我,有了個附件雲美男,又有什麼資格在這里高論滿不滿意。
雲美男,雲美男……
提起他我就頭疼。當初明明說好了辦好江東的事就去找他,照現在的形勢來看,姐姐分明就被困京城,寸步難行。
一秒分神,口中就多了一條靈巧入侵的舌。
只是熱烈而短暫的一吻而已,卻足以隔絕之前的任何關注。影美人支起身子,長發垂我我臉上癢癢地拂,話音帶著吃過零食的饜足,「見到她了嗎?」。
撩起他的頭發,力爭不帶明顯感情波動的答話,「見到了,她很好。」
影美人俯子,吻如細雨般落在我唇上,溫柔,粘膩,點到為止。觸踫的空當,分離的間隙,是他模模糊糊的問話,「怎麼個好法兒?」
「小情兒……嫁人了……」
別有心機的輕啄戛然而止,影美人眼楮瞪得圓圓的,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你那個情人,嫁人了?」
點點頭,一身無力,「嫁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布那個小白臉兒。」
影美人滾到床里,板著我的肩膀同我摟個面對面,「你說的是虎牢關敗在你手上的那個呂奉先?」
「不錯。」
影美人一臉錯愕,看我的眼神變了屬性,「竟有這種事?怎麼會這樣?」
全部過程用三言兩語說來的確荒唐,並非難以啟齒,卻也不知怎麼去說,「故事到這里還沒有結束,小情兒現在懷了小白臉兒的孩子,名字我都給取好了,姓呂名衣字阿瑪尼。」
小蹄子聞言,再也忍不住,鑽到我懷里一通咯咯咯,「這算是什麼鬼名字……我還擔心……沒想到……是我多慮了……你居然還有那個風度幫人家孩子取名字……」
默不作聲等他笑夠,「你沒多慮……她雖然嫁人了,卻也還是我的。」
「什麼叫‘還是你的’?」
影美人殘余的笑容還僵在臉上,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滑稽。
輪到我無波無瀾地笑,「她是我的,我是她的,該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小蹄子皺起眉頭,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她可以是你的,你卻只能是我的……」
拍拍他的臉,笑道,「我憑什麼是你的,你又不是我的。」
影美人重新翻到我身上壓住我,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的眼楮,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我早就是你的,那天之後一直是……從來只有你不要,沒有我不給。」
手指滑動著摩挲他的唇,苦笑道,「誰說我不想要,只不過要不來完整的。」
小蹄子聞言立時要說什麼,被我伸到他嘴里的手指觸到了舌尖,話都哽在喉嚨里沒有出口。
「罷了罷了。世間男女大體都是如此,縱使得到了完整的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完整的心;縱使能得到完整的心,也不一定能佔據對方關于愛的全部記憶。情這東西,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世間與空間的交錯,過去與未來重合,總會有一些人曾經或多或少地插足到這一場游戲中來。有一些是匆匆過客,有一些是重要角色。」
「我明白了……你的情人是重要角色,所以即使她嫁了人,你也不肯放棄她。」
「沒法放棄。有些人為你死,有些人為你生,哪怕只為了回報,也得許下或多或少,或真情或違心的承諾。」
影美人看著我的眼楮,一臉認真,「莫非你許下的承諾不止這一個?」
當然不止這一個,最沉最重的那個只有一個「是」字。
將頭埋在他懷里摟住他的腰,「我也說不清現在同小情兒是個什麼狀況。我只知道不能同她一刀兩斷。」
影美人將我從他懷里拉出來,笑的一臉自嘲,「好一個不能一刀兩斷。當初你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同我說出絕情的話,一次又一次?」
「這不一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甩來我試圖擁抱他的胳膊。影美人坐起身來,越過我向床下走去。
拉住他的手,拼老命地解釋,「不是的。小情兒不一樣……」
再次被甩開手,影美人的情緒有些激動,「我知道她不一樣。否則當初我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的那段時間,只要做一個她的笑容,你就那麼開心……你潛意識里喜歡她喜歡的要死……」
眼看著小蹄子尥蹶子要走,我也顧不得形象,光著腳沖下地去攔他,「你听我說……」
影美人的目光如寒風掃過我的臉,笑容像冰,「你不用說。你的人,你的心,都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的‘歸屬’,也不是你的‘喜歡’,那麼我到底是什麼?」
那一句「唯一」差一點兒就沖口而出,卻生生被我咽了回去。不能說,不能說,我們曾經說好了不能說。
小跑著擋在他前面,做出個老鷹抓小雞的姿勢丟人現眼,「‘請你’,讓我說完……」
這廝倔勁兒上來,不管不顧,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姐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踉蹌幾步,摔了一個不甚優雅的大馬趴。
難得這麼低聲下氣地扯他拉他,攔他求他,他卻擺足了洋譜讓我難堪。怒火燃燒了全身,本來還強烈的愧疚感瞬間煙消雲散,借勢猛拍了一下地板背對著他叫,「你現在想听我也不說了,滾滾滾,你給我滾,最好永遠都別出現在我眼前。」
委屈,心酸,一時間釀成了催淚彈,趴在地上沒出息地嗚嗚開哭。影美人湊過來蹲在我身邊試圖拉我起來,被我大力搡到一邊兒。小蹄子卯足了勁兒過來扯我,兩個人拔河一樣誰也不肯示弱。
折騰了半天,眼淚少了一半,熱汗倒是出了一身。影美人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我現在想听了,你說吧。」
這口氣,這態度,真嘔人
扭頭看他正臉,惡狠狠地對他怒吼,「你以為你是誰,我讓你從我眼前消失你沒听到嗎?」。
小樣兒的做最後一次拽我起身的試圖,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改造我肚皮著地四肢平鋪的現狀,索性一個傾身壓在我身上像瘋了一樣撕我背後的衣服,「不用說的,那就用做的。」
「做你個大頭鬼。」
撲稜了加下試圖將他從我背上甩下去,沒想到這廝騎在我的腰上誓死鎮壓。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抵抗了半天,終于月兌離這發瘋男的魔掌,上身的衣服卻也全都報廢成了碎片。
回過頭去看那個試圖玩兒QB的混蛋球兒。小蹄子一只手握著另一只,一動不動像被點穴了一樣看我,眼楮里沒有淚,卻有比淚更哀的東西在閃動。
預備的怒氣發作都被一抹極力遮掩的紅色打散,顧不得衣衫不整狗撲他身邊,拉過他的手大喊,「你的手怎麼了?」
影美人收了戾氣,乖乖將受傷的手伸到我面前,一臉委屈地抱怨,「剛才月兌你衣服的時候弄破了一點兒。」
氣急反笑,「你那也叫月兌?你根本是在扒我的皮。」
小蹄子低下頭不答話,老老實實地做出個受氣的小媳婦樣兒,仿佛剛才狂性大發企圖霸王硬上弓的人不是他。
「這麼大一條傷口居然還敢說是一點兒?撕別人衣服竟然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純屬活該」
手從我掌心里抽出來,我以為他又要耍脾氣鬧別扭,沒想到這小樣兒的將傷處送到我嘴邊,看著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我要你的萬能藥水兒。」
他竟這麼說。
一如當初受刀傷後蒼白著臉,生死未卜躺在我懷里時候一般神色。
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不自覺地伸了舌頭舌忝他的傷口。血的甜腥混雜眼淚的苦澀,刺激著我的味覺,他的觸覺,彼此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
「我要听你說。」
影美人死死盯著我,「我要听你解釋,听你說好听的話,哪怕是欺騙我。」
「沒有好听的,只有實話,你要不要听?」
拉他的手抹我臉上的眼淚,小蹄子被傷口與眼淚結合時難以避免的小而突然的刺痛弄的一個激靈,之後卻立時掌握了主動,溫柔地為我拭干了一臉的眼淚,笑道,「實話,我也要听……」
任他的傷手在我臉上卻帶**的撫模,輕咳一聲,緩緩說道,「情這東西,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你說情美人是重要角色,你問我你是什麼……」
影美人的身子傾斜著貼到我身上,似乎是嘆氣的呼吸落在耳邊,一片溫熱,「是啊,我是什麼?我算不算得上你的重要角色?」
靠在他肩上輕輕搖頭,「你不是」,待他顫抖時才輕輕加了一句,「我和你,就是游戲中的兩個人啊」
「你的實話,為什麼能如此好听,卻又如此不受用。」
戰栗的唇貼上我的,深入之前還在明目張膽的宣告,「我還要你的萬能藥水兒,治愈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