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麻辣燙 第二卷 徒勞無功 第16章 兵亂戰傷逝失情 劫後生重見景升

作者 ︰ 陽光2087

話一說完,留給小樣兒一個蕭索的背影,閃亮退場。

回去的路上不可抑制的回憶起在廢都的那個朦朧觀星夜,孫文台也曾大言不慚說到我同孫家小孽畜性情相像……

合該罵江東猛虎沒眼光,姑女乃女乃明明既不是虐待狂也不是受虐狂的說!

前塵往事加在一起過電影,當晚姐終于失眠。

之後幾天,孫堅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思攻城愈急。城中死守,城外的人難免懈怠,姐實在忍受不了小孽畜在各類時間空隙里對我發動的各項終極PK,終于在某日黃昏趁著沒人的時候跑到孫堅大帳拍案叫屈。

「你兒子的,我實在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開場詞顯然不太給力,文台兄一秒被雷還沒來得及接話,帳外就響起了軍校遞送雞毛信的犀利叫喊。

姐這一刻的感覺就是深度絕望,再這麼被雜七雜八的外力無窮無盡地破壞下去,這婚恐怕一輩子也悔不成了。

孫堅小朋友送來一個帶點歉意的苦笑,敷衍著「邊走邊說」就扯著我的手奔出帳外,隨後根本不容我「邊走邊說」就對著急匆匆跑來報信的軍校高聲問話,「出了什麼事?」

送信的某君顯然有些緊張,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被硬分成幾個不必要的停頓,「有人……密開……東門……引兵……出城。」

文台兄被這小樣兒的弄得心急,「什麼人,多少人?」

停頓兄繼續創造自己獨特的風格,「有一彪……人馬……殺將……出來,望峴山……而去。」

文台兄自語篤定,「必然是突圍去向袁紹求救兵了。」

說話間孫策疾步趕來,原本還一副心急火燎的狀態意欲弄清狀況,在看到他老爹與我手拉手時徹底放空精神,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文台兄貌似本欲叫孫策同行,然而卻忍受不了一個又一個接力性的慢反應,便越過小孽畜扯著我揚鞭沖刺,身後幾十名反應勉強跟上節奏的軍校也躍馬跟上,前後不過三十騎往突圍軍方向狂追。

逃竄的只有一百多人,這一伙又偏挑山林叢雜處流動。姑女乃女乃被捆在馬背上預感不妙,回頭對孫堅大叫一句,「感覺不對,快別追了,不能追了。」

文台兄追紅了眼,壓根兒不采用諍臣建議,快馬趕上領頭的將領,只慌慌交了手就被那廝逃入山路。

孫堅策馬跟隨,姐拼命地從他身邊往出掙,「快丟了馬,讓我扯你飛……」

余音未了已闖到谷中上山路,四野一聲鑼響,山上石子瘋滾,

林中亂箭齊發。

媽媽的,劉表哥果真處心積慮設下的埋伏。

千鈞一發之際出盡全力欲拉孫堅飛起身,誰成想胯下的畜生受了驚嚇狂尥蹶子,兩個人一起滾下了地,姐這兩條腿立時成了「英雄箭陣」的犧牲品。

大大小小的石頭就要砸下,卻憑空多出一具柔軟的身軀撲過來伸展四肢像被子一樣把我從頭蓋到腳。

前後不過幾分鐘,我忘了動作,沒了言語,腦袋也整體倒空,唯一進入意識的只有听伏在我身上的人間或壓抑的悶哼。

有兩只胳膊緊緊抱著我的頭,試圖在槍林彈雨中隔出一個密閉的天地給我藏身。四周箭飛石滾的聲響掩蓋住了彼此的聲音,朦朧中他似乎說了遺憾,遺憾當初對我說的那一番話,以那樣以退為進的方式說過的那一番話,曾經特別強調過永遠也說不出口的那一番話,終于迎來的表白的時機,而當下卻已來不及重述一遍。

沒有任何附加的重述一遍。

我對于這一段啼笑皆非,不知所謂的初戀的記憶,恐怕要永遠定格在混沌中對他應承的一個「是。」

他對我說,「臻茗,如果今後孫氏子弟對你有所求,你不能說不。」

我應了一聲「是」,沒半點遲疑,卻依然不確定他是否有听見。

接下來就是一片安靜,安靜到我抽干了自己的力氣默默忽視設埋伏的那群人放起的連珠號炮,安靜到近處聲嘶力竭的廝殺叫喊,遠處聲嘶力竭的廝殺叫喊,全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流逝中容我下意識地猜測在什麼時刻城中人接了報信分頭引兵殺出,在什麼時刻江東諸軍引水師做出回應。混亂的殺伐一直持續到天明,兩方終于各自收兵。

被收尸的兵卒抬起身的時候,愈覺見光的兩只眼楮生生刺痛,糊了一臉的是混雜的干涸血淚。明明前一秒還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在我終于不能自我麻痹而放眼去確認血肉模糊的時候,便化成夢魘勒得我不能呼吸。

從前一直不相信所謂的事故只是一瞬間說法,眼前的事實卻讓我不得不折身,原來那驚天動地的一瞬間之前竟是許多偶然的堆砌。

他曾經發過毒誓的!

……

「這人沒死。」

漂移的思緒被帶點兒驚悚的嚎叫召回。發聲的人恐怕嚇壞了,以至于表達訝異都挑著高八度的尾音。

這廝恐怕從開戰到停戰都負責守在近處看護孫堅的尸體,塵埃落定卻發現有人一動不動躺在一個死人身下如此之久,不炸毛就怪了。

兵器往身上招呼的時候全然回魂,雖然唯一的沖動就是大開殺戒為死去的人陪葬,無奈我深刻地明白就算發瘋滅了全天下也于事無補。

腿上插了三支箭,直到現在才恢復知覺。疼痛讓我冷靜地意識到現在除了維護那具必須要風光大葬的尸體,沒有別的優先,「你們好大膽,竟敢對我動手。姑女乃女乃是你家主公,荊州刺史大人新結交的同族親系,識相的速速找個管事的來听命。」

這種時刻說出這話顯然不能取信于人,繞著我而設的包圍圈更是一片嘩然。早有不耐煩的人沖來預備秒殺我。情急之下別無選擇,唯有使出絕招將人制住,把這吃了熊心的出頭鳥兒困在生死之間殺雞儆猴。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我不得不被迫做好最壞的打算,豬腦速算殘了兩條腿再背著一條尸起飛升天的成功率有多少的空當兒,就听見由遠及近傳來了一串馬蹄響。

制造音效的人陸次現身,為首的竟是蒯良。

此君跳下馬才問了一句「孫堅尸首何在」就馬上被人領到我面前,確切的說是我身旁那具尸體面前。

「子柔救我。」

他認識我,所以我向他發話求救,趁這小樣兒的還沒弄清楚狀況之前。

蒯良上前幾步,立在我面前挑眉驚呼一句,「天女?你竟……果然在這兒……」

什麼叫我竟……果然在這兒?

老小子上來就甩重要信息,搞得本就深受重挫的我頭都大了,硬擠出個不實的笑敷衍眼前人,「此時說來話長,子柔可容我從頭道來?」

蒯良對左右使個眼色,幾個軍校沖過來一把將我拉起扶到馬上。腿上的箭疼得厲害,害得我從頭到尾任人擺布,不敢妄動。

「此地不宜久留,天女先隨我回城再作打算。」

顛在馬背上努力白天試飛失敗,回頭看一眼,對蒯良問道,「子柔預備如何處置孫文台的尸首?」

蒯良看我一眼,正色答道,「孫堅乃是一方英雄,就算命喪他方也容不得我等不敬。自會妥善安排,待主公決斷。」

小樣兒的給的定心丸兒治標不治本,說來說去還是要過劉表哥這一關。

一路上都在組織語言想著怎麼把話兒說圓,進城之後蒯良卻沒在第一時間帶我回復劉表,而是找了郎中替我處理腿上的傷。

動外科手術沒有像樣的麻醉藥的痛苦姐算是品嘗徹底了。拔了箭,上了藥,包了扎,我已去了半條命,只因一日之間經歷一番生死動蕩才免去一貫配備,隨身攜帶的牢騷。

蒯良全程見證我咬著牙接受治療,安慰的話一句沒有,說的都是讓人不爽的言論,「天女吉人天相,這三箭都射的偏頗,沒傷至要害,否則你恐怕早就流血而死。」

如果當時不是有人把自己當成罩子將我圍得那麼嚴實,姐恐怕早就成了萬箭穿心的靶子,亂石砸平的肉餅。

現實就是如此,身邊的人死了,生活還是要繼續,該向前走的腳步不會因為少了同行人就被迫停止,傷心有個時限,抑郁也被禁止。

治療結束,絲毫沒有緩沖就要趕去見駕。一路上蒯良都秉持著良好的風度不多一句話。

與劉表哥重逢的時候我就是這麼一副殘障的慫樣兒。景升兄對病號沒任何憐香惜玉,一見面就犀利發問,「臻茗為何會在兩軍對壘的戰場?又為何負傷在孫文台身邊?」

大可以說瞎話蒙他說我途徑江東時洞察了孫堅意欲攻荊州的打算,積極奔來戰地是為了給劉表哥你通風報信。奈何事到如今,腦子里跳出來的那麼些有用的沒用的理由,都成了拿不出手說不出口的報廢品。

不能撒謊,即使是為了顧全保全也不可以。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感情,終究還是不能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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