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我自封軍中主力,在私,我自稱孝順女兒;在旁,自打那次誆騙了衛老板全部家產之後,老曹就把我提攜為金牌公關,專職接客。
姑女乃女乃佔著這麼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身份,尖端地位,必須隨時隨地像貼身小秘一樣跟在老曹身邊,招待貴賓。
老曹曾經多次批評過我,「貼身小秘身邊怎麼還有個貼身小秘?我們公司沒有這種規格。」
嗯,他針對的重點是與我形影不離的影美人。
小蹄子自從我升任公關主任之後,對我的監視與包圍更上一級,頗有到CIA發展的潛力。
我被他纏的呀……
用現代用語怎麼說,哦對了,痛並快樂著……
回頭說諸侯……
先單提一下這個北平太守公孫瓚。
這老小子頂多是一個龍套中的主要龍套,但是他身邊跟著的幾個人,卻是主要龍套中非常主要的龍套。
你們猜是誰?
猜不到?
我公布答案。
乃是當初惹了事兒扔下姑女乃女乃就自己跑路的所謂親兄加結義二兄——備哥,羽哥和飛哥。
我看見他們三個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詫,第二反應就是氣不打一出來,想著自己在與「親人」分離的漫漫日月里吃的虧,受的苦,挨的累,傷的心,就覺得難受的無以復加。
備哥看見我臉上微有怒色,慌張張出損招兒先發制人,「你這死丫頭這些天跑到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的你多辛苦?」
姑女乃女乃大號一聲,「找個鬼,我看你們連我是誰都給忘了。」
老曹大驚,「死丫頭?」
媽的,姑女乃女乃男扮女裝委屈自己做了這麼多天的花木蘭,被這死人頭的一句話就給全盤揭穿,正應了那句「生亦何歡」!
我趕忙拉著老曹的袖子玩兒著命的解釋,「義父,臻茗不是故意隱瞞。只是一個女孩子在外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迫于生計才出此下策,如有失禮之處,請您諒解。」
老曹對我大號,「你這小混蛋球兒每次都是他媽的闖了禍才想起拽文……」
備哥大驚,「你從哪兒弄來個義父?」
媽的,姑女乃女乃認賊作父委屈自己做了這麼多天的狗腿義子,被自己不經大腦的一個稱謂就給露底無限,正應了那句「死亦何苦」!
我趕忙拉著備哥的袖子玩兒著命的解釋,「老哥,臻茗不是特意為之。只是一個女孩子在外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迫于生計才出此下策,如有做錯之處,請您諒解。」
備哥對我大號,「你這小無厘頭每次拽文都拽的不倫不類,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我很無奈……
姑女乃女乃混到今天,不單欠了一堆風流債,還弄出了一張頗為詭異的親戚關系網。好死賴活地跟劉曹解釋了一下事實情況,左右逢源地調節了一下現場氣氛,才算把「兩邊不討好」的危機暫時超度過去。
群眾有話,「超度?」
我也有話,「別找事兒,煩著呢!!」
接下來我跟老曹告了個假,找了個旮旯兒同備哥三人話別情,打听之下才知道這三位爺現跟著公孫瓚那小子混飯吃。
不奇怪……
備哥逮著個人就跟著混飯吃的處事方式早已定型,從開始到現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羽哥看著我和備哥絮絮叨叨地閑聊家常也不入正題,八卦之心如開水沸騰,終于控制不住指著影美人直言問道,「這小子是誰?」
靠!
把這茬兒給忘了。
我急忙把影美人領過來做互相介紹,手指一掃劉關張,「這三位是我哥哥。」跟著拉著影美人的小手,「這是我的好朋友,姓邢,名影,字無影。」
羽哥撇著嘴,一臉的不可置信,尾音都挑上了天,「好朋友??說的好听,該不是你抽空兒找的老公吧?」
影美人剛要接話,被我捂嘴攔住,「不是老公,呵呵呵,就是好朋友。」
備哥義正言辭地教訓道,「臻茗,所謂長兄如父,你要是敢不通過我就私定終身,別怪當哥哥的翻臉不認人,跟你斷絕兄妹關系。」
用不用這麼狠吶!!
這種六親不認的事情備哥做的出來,想當初他拋棄我拋棄的干淨利索,毫無懸念。今後我要是不幸成為他稱王稱霸道路上的絆腳石,他會二話不說把我碾成煤灰渣子,再從我身上直接踩過去。
影美人本來還對我阻攔他說出實情很是不滿,一看備哥這又紅又專的架勢,立馬識相地閉了嘴,乖乖站在一旁不說話。
我拉著影美人的袖子嘻嘻哈哈地解釋,「哈哈哈,沒私定終身,嘻嘻嘻,我的婚姻大事,全權交給老哥做主。」
備哥欣慰地點了點頭,對影美人展露一個作為朋友哥哥不多不少的虛假笑顏,腆著臉自我介紹,「備乃中山靖王之後;自涿郡剿戮黃巾,大小三十余戰,頗有微功,因得除今職。」
爹爹呀,這台詞又跑出來了……
我和羽哥飛哥听了都反射性地想吐,礙著備哥的面子只有硬把那隔夜飯往回壓;影美人聞言臉色突變,拉著我剛要問話,就被人橫空打斷。
我扭頭一瞧,是老曹在那兒要死要活地叫我過去接客。
我拖著影美人的小手回到老曹的身邊見新來的客。
與領頭的那位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唯一的反應就是,媽媽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形象,廣額闊面,劍眉星目。
這氣質,成熟穩重,風流倜儻。
這麼久沒見,他又帥了,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的小動作還是沒變。
他……不是別人,乃是本場不可或缺的龍套,姑女乃女乃來到《三演》之後懵懂青澀,匆匆未果的初戀——江東猛虎孫文台。
群眾有話,「拜托你把書名說全,《三演》?還《國義》呢!」
我也有話,「這叫節約資源,姑女乃女乃擠出這麼幾個字來容易嗎,你們也不說發揚風格支持一下下……?」
……
老情人一見面,二話不說直接放電。
當然不是互電,是我單方面發電,人家孫堅小朋友表情是絕對的正直與泰然,笑容如春風拂面,相當形式化地寒暄問好,「好久不見。」
還好他還記得我是誰,如果這孫老虎敢把姑女乃女乃給忘了,我就把他練成「後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群眾有話,「是你想給人家‘理’吧。」
我也有話,「靠,你們連這也猜到?」
群眾有話,「你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還拿什麼樹葉遮臉裝隱身?」
……
我紅著臉扭扭捏捏地對視孫老虎,眼神飄忽,手腳無措,頗有點兒曖昧網友見面的意境。怪只怪這小樣兒確實是姑女乃女乃對口兒的菜,不照面還好,這一相逢,「理想型崇拜」的荷爾蒙難免又跑出來作怪,攪得我不得安寧。
如果影美人不在身邊,姑女乃女乃早就上手模造成身體接觸了。還好我還有那麼一點兒減價處理的羞恥感,抽空兒心虛地回頭瞟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打了蔫兒的小蹄子,沒瞧見他平時一臉溫柔,似柔弱似清冷,實則暗含嫵媚的動人笑容,也沒有看我招蜂引蝶時露出的哀怨外加埋怨,秒殺我與無形的經典表情,有的只是慌亂過後的一臉茫然,雙眸空洞。
我嚇得急忙模著他的腦門兒問他是不是生了病,沒想到影美人不著痕跡地拿開我的手,搖著頭轉身就走。
我愣在那里足足有一炷香,連孫堅小朋友跟我搭話都沒空兒理,直到影美人的背影都快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了才想起來沒頭沒腦地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麼情況兒??」
這小蹄子今天不是一般的不正常,嚇得我也顧不上釣凱子了,跟孫堅小朋友匆匆道了一個別就要小跑著去追,還沒邁步呢就被老虎一把拉住,「出什麼事兒了,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我臉色不好了嗎?
姑女乃女乃什麼時候泥足深陷到了這種地步,我回頭露出一個虛弱的假笑,「沒事兒,我朋友好像是生病了,我跟過去看看。」
孫文台露出一個詭秘的微笑,「朋友?看著倒挺像是有情人的。」
有情人嗎?
不是我不想認,是這個定論太……了點兒。
說情人我肯定毫不忌諱地就承認,這有情人嘛……
情人和有情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我被初戀理想型憑空扣上了這麼一個帽子,到底該喜還是該悲。
我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回神兒之後就看見孫堅好整以暇的表情,連忙露出一個浪子笑容,調侃說道,「我的有情人就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表白過那麼多次,也得不到一個回應,我傷心啊,傷透了心啊~~~~」
孫堅看我故作唉聲嘆氣地也沒個正形,笑了幾聲也不接話頭,轉而說道,「你朋友都走出老遠了,你還不追?」
回頭看了一眼影美人已經月兌離在我視線里的消瘦背影,我心急如焚,面子上還得不露聲色,流氓樣地對孫老虎拋了一個調情專用媚眼兒,擺個猴兒姿就要狂奔。
走出去沒幾步就听見孫堅小朋友在身後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單獨聊聊。」
單獨?
孤男寡女?
聊聊?
什麼內容?
我沒敢回頭,也不知道孫老虎說出這個曖昧提議時的神色,更沒那個余力去猜測他說出這個曖昧提議時的心情,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是」,就如龍卷風一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