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仙美人自認劉情之後,我的嘴就張了一個時辰沒合上。
姐心中的疑問那是一波接著一波啊,可惜嘴瓢了,什麼也沒問出口。
憋屈了半天,自己個兒慢慢化解了。
情美人貌似是個易容高手,卻不知道他當初那副尊容是易出來的,還是現在這副美貌是易出來的。
「這張臉出去不太方便,就隨便畫了畫,免得招惹是非。」
小蹄子如是說。
嗯,當初那副尊容是易出來的。
情兒的決策是非常有道理的,像我們這種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光天化日走在街上,是非常危險,外加相當刺激,摻雜十分過癮,提帶……。
跑題了,跑題了,一不小心就跑題了。
跑回來。
情美人看著我驚濤駭浪的臉,笑的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止住咯咯咯,換上公事公辦的嚴肅態度要處理我,「我們的約會定在半夜,你現在才來,知不知道我在風口里等了多長時間?」語畢還非常應景地打了一個噴嚏。
我拖著已然合不上的下巴跑過去賠禮道歉,就差沒有三叩九拜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從小就對地圖不敏感,還不敢隨便問人,從天黑就一直找到現在才找來。」
這理由說出來真是又丟人又沒有說服力,也算是半真半假,就那麼湊活著用吧。
沒想到情美人還真接貨,盯著我掛彩的臉看了半天,又笑了一個小高潮,「天快亮了,趕緊跟我回屋吧,要是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下意識地就把下巴收了回來,「回屋干什麼?」
小蹄子閃了閃眼楮,閃得我腦袋都迷糊了,眼楮前一晃一晃的都是粉紅,「該干什麼干什麼。」
該干什麼?
干什麼!
你爺爺的!
我發了!我發了!我發了!
才被他牽著走了三步我才察覺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姑女乃女乃是男裝變身來著。
簡樸點兒說就是情美人看上的是一個男的。
再樸素點兒說就是情美人喜歡男的。
再素貞(我想白娘子了……)點兒說就是情美人也許是個同性戀,對女人沒興趣。
再貞潔點兒說就是如果情美人一進屋一月兌我衣服才知道我是個偽男,恐怕就會一腳把我踢到大洋彼岸。
再潔淨點兒說……
還沒等我想全面呢,小蹄子就猛拽我,「你想什麼呢,快點兒走……」
我也很想快點兒走,但是還有原則問題沒解決呢!
非常嚴重的原則問題!
「你是同性戀嗎?」。
什麼叫做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這就是!
什麼叫做腦袋短路,智商歸零,這就是!
情美人听了我的問話,那叫一個愣的明顯,明顯過後就拉著我一路小跑。
七拐八彎地似乎是回了宿舍,小蹄子一個推搡就把我扔進了房間,還沒等姐姐踉蹌的腳步找到一個節奏呢,她就回身插上了門,平靜氣喘,嚴肅認真地回答了一句「我是」。
我從撞了一個人仰馬翻的桌子上爬起身來,心中那叫一個難掩悲涼,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哆哆嗦嗦地問出口,「你是純同性戀嗎?你跟異性沒有一點兒可能嗎?」。
情美人盯著我的臉研究了半天,詞斟句酌,一字一淚地答道,「我是純同性戀。跟同性……生理上也許可能,心理上不可能。」
我听到這里才又鼓起了生活的勇氣,大義凌然地說了一句,「如果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身體也將就了。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我今天就告訴你實話,我……我其實……我……那個什麼……其實我……but嗯……內個內個……」
情美人看我欲言又止的窩囊慫樣,又開始顛倒眾生地微笑,「你連初一都沒瞞過,我知道你是female。」
听到這驚天動地的的一句話,我又開始腦袋短路,智商歸零,反應半天才找回靈感。
我靠!
這幫人都是什麼做的呀?
影美人,情美人,你們都是什麼做的呀?
究竟是你們鼻子靈,還是第六感覺靈,or姑女乃女乃易裝易得是真不行?
你爺爺的,情美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知道我是個母的還招惹,把我當成換口味兒的大餅子了吧!
我這兒越想越來氣,琢磨著是不是也抽空兒耍一出拂袖而去,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呢,小妖精就湊過來笑眯眯地問我「你又是不是homo?」
我眨巴著眼楮反應了半天,直到他的嘴都快貼上我的了,才想起來接台詞,「當然不是了……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人。」語畢繼續撅嘴等待。
自我浪漫地把眼楮閉了半天也沒等到情美人施恩賜吻,我把眼楮睜開一個小縫兒瞧情況,才發現小蹄子站得那叫一個老遠,表情那叫一個變幻。
我心說我倆剛才都是要bobo的氣氛了,這小妖精這功夫閃出二里丈地,要玩欲擒故縱也太欲擒,太故縱了吧。
情美人一邊不聲不響地躲避我若有似無的騷擾,一邊嘴不停蹄地問話,「你是純異性戀嗎?你跟同性沒有一點兒可能嗎?」。
怎麼覺著這台詞有點兒熟路,好像剛才有人已經說過了,怎麼又跑出來了,莫非說串行了?
我搖頭晃腦地答道,「應該不是吧……」
照我平日里調戲美女的振幅和頻率,說我是一個「正直」的人也有點兒昧良心。
我本來還東抓西撲地準備跟情美人來一場你追我趕的持久戰,沒想到他听到這一句也不躲了,也不閃了,被我一個不小心就抱了一個滿懷。
OhMyGod!
美人觸感一流啊。
我自覺是很小心地控制著胳膊的力度的,沒想到情美人還是被我給夾咳嗽了,導致他後面說出來的話也就跟著變了調兒,「那就好辦了……咳咳咳……我也是female……咳咳咳……」
我光顧著去捉他的嘴了,沒那個閑功夫消化他上一句台詞,千辛萬苦捉到嘴之後又忙著挑逗他的舌頭,也沒那個閑工夫去反應什麼深意內涵,等到自己憋得都快沒氣了才咂模出他話里內容的重點,一個晴天霹靂之下就忘記了控制牙齒的力度。
「啊……你瘋了?」情美人被已然被雷公電母料理過得我咬了一個吱哇亂叫,叫鼓連天……
我一跳也跳出一個二里丈地,指著他的手指都顫抖了,「你……你說……你說什麼……?」
劉情一邊皺著眉頭消化被誤傷了的舌頭,一邊趕著空當兒回答我的問話,「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也是雌的,你上來就親我一個日月無光,我還以為你接受了呢?」
我接受了個鬼呀,我接受!
姐姐根本是欲念攻心,心里面想的就是情美人的嘴和舌頭,他那時候,不對,是她那時候就是說自己是觀音菩薩我都听不出個異樣來。
情美人看著我那一副躲避瘟疫隔離區的姿態,傷心傷懷,傷肝傷肺地坐下來生悶氣,僵持了半天,才背對著我吼了一句「滾。」
怎麼覺著這台詞有點兒熟路,好像剛才有人已經說過了,怎麼又跑出來了,莫非說串行了?
話說這兩天怎麼天天有人讓我滾,合著我東跑西顛兒的就是為了讓美人們輪番往出攆的。
我也氣不打一處來,想發作又覺得自己沒那個理,剛才像個餓狼一樣吃人家嘴的是我,吃干抹淨又犬齒招呼的人也是我,沒好好听人家說話的人是我,從頭到尾沒了解情況的人也是我。
是我是我,還是我!
我抽空兒貓在旮旯兒組織了一下語言,排練了一下台詞,等著情美人激動激烈,積極激憤的情緒冷靜冷卻,冷凍冷藏了一下下,才跑過來嘻嘻哈哈的搭腔兒,「小情兒,你看咋倆兒這事兒……你說……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情美人冷笑道,「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別在那兒窮磨。」
好!
你要對白是吧?
你要干淨利落的對白是吧?
你要省略表情動作的干淨利落的對白是吧?
那就來吧!
「你喜歡我嗎?」。
「我不喜歡你約你來干嘛?下象棋啊?」
「我不會下象棋。」
「我不喜歡你約你來干嘛?下圍棋啊?」
「我也不會下圍棋。」
「我不喜歡你約你來干嘛?下軍棋啊?」
「我也不會下軍旗。」
「那你會下什麼棋?」
「就會五子棋,還總輸,人家一搞什麼三三,四三的我就完蛋。」
「你少扯沒用的,說重點。」
「哦……」
「我不喜歡你約你來干嘛?下五子棋啊?」
「那你的意思是要‘可持續發展’?」
「光我一個人有意思沒用,還得看你的意思。」
「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不過……」
「不過什麼,不過什麼……你自己不是說過年齡不是差距,性別不是問題,連人獸都不是禁忌嗎?」。
我靠!
她怎麼知道我說過?
「不是性別問題……」說了一半我就噎在那里了,話甩出來容易,其實沒有說的那麼簡單,我心里當然是介意的,這種情形下又實在是不能明說,「那個什麼,其實我有家室了。」
一緊張這嘴就禿嚕了。
「什麼?」情美人聞言自然驚詫,「你有老婆了?」
我猛搖頭,「沒有……」
情美人長噓一口氣,嘴不停蹄地問道,「你有老公了?」
我接著猛搖頭,「老公也沒有……」
情美人再噓一口氣,剛要徹底放松的時候……
我又加了一句,「可是我有一個小老公。」
情美人聞言,嘴張得能放下一個燈泡兒,「你說什麼?小老公?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你給人家當童養媳?你是傳說中的娘妻?」
得!
影美人成某玩意兒了!
虧她想得出來,還爹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