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河小心地聆听著周圍動靜,屏息潛行。躲過暗衛所在,悄然潛入後廳。
循著依稀的人聲,來到一幢兩層樓房旁。
二樓有一間房屋尚亮著燈光,江小河打量一下挨著樓房的大樹,樹上清晰地傳來暗衛的喘氣聲,索性鑽到樹旁山石縫隙里,凝神細听。
周員外翻來覆去地和那個冷漠中年人慶幸,今兒個幸虧多問了幾句,沒有對那個小丫頭下手,又一連聲的惋惜,那丫頭多好的資質啊,可惜能看不能吃……
中年人冷漠的聲音有些急促,重復幾遍囑咐周員外︰姓江的那一門厲害的很,肯定是胡氏一門,胡氏一門神通廣大,能瞬間滅人家一門,如果想平安呆下去,千萬不要去招惹…
江小河皺起了眉頭,江楓的師門應該不凡,她早有這種猜測,只不過江楓不願多說,她才沒打听。兩人的話表示,這周員外的愛好竟然是喜歡蹂躪孌童幼女?果然是夠傷天害理的。
忽听冷漠中年人提了一句︰「員外,我師兄…唉。還是沒有下落嗎?都五年過去了。我擔心他是不是招惹了胡門的人。」
「唉。別擔心了。咱們都想過多少次了,那個翠蘭並沒有什麼背景,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听說當年生了個女兒也正常,只不過被香老鴇先溺死然後順水扔了。她們和胡門人沒有任何牽扯。你師兄肯定是沒成功,那香老鴇說他半夜忽然不吭聲走了,錢也帶走了。我覺得也在理,肯定是吸功的時候失敗受傷了,說不定帶著錢財躲哪恢復去了!唉!我當時可沒少供奉我的精血,費盡心力設的局,花了不少的錢。唉,都白費了…」
江小河听到此,頓然了悟。也勾起了身為胎兒時的回憶,知道感覺這個周員外熟悉的緣故了。他就是翠蘭當時的周哥哥,他果然也沒少貢獻那個啥啥…
竟然是他!那個被吸干的老處男竟是這個冷漠中年人的師兄!怪不得覺得這個人古怪,細想起來,他竟然也是個半老處男…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的!江小河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自己的出生要感激他們嗎?或許,能听到古怪音節的後續?立刻抖擻精神,凝神細听。
周員外幽幽地嘆息一聲︰「唉,這幾年就沒有試成功的。後廳那幾個也擱不住折騰,少了你師兄的安胎藥就是不行啊。現在只好退而求次受用這些童子了。不過童子資質好的也少啊!搞一個難的很,唉….」
「師兄一定得找到。只有他才知道秘訣。不然試成功也沒用。」
「好。那些人暫且不撤回來,讓他們繼續搜索。恩,那個大頭的爹已經同意了。等來了你先用吧。今天培好了一個,一起去吧。」隨著周員外的話音落下,兩人的腳步聲朝樓下而來。
江小河听的皺眉。原來他們連古怪音節都不知道的?那麼更不可能有什麼後續了。
大頭孩子估計也就五、六歲,听他們這麼一說,進了周府就要先被這個半老處男用了?這老處男想用孌童開葷嗎?
估模他們的意思,難道玩玩孌童用用幼女就能提升功力怎麼地?
片刻後那兩人出現在內院的小徑上。江小河屏息靜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遠遠墜在二人身後。
周員外行到一處假山旁,伸手握住假山上凸起的石塊,一按一拉,假山緩緩地打開了。
江小河湊近了些,心里暗嘆一聲,挺先進的!竟然是如此逼真的密室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隨即又一次皺眉了,順著打開的門,從密室里傳來一股伴隨著血腥味的濃郁肉香。難道著兩人要邊吃邊玩游戲?
估計兩人也覺得密室內的氣味太過濃烈,周員外站在門口四處查看一番,抬手一揮。頓時幾個點上的暗衛迅速地後撤,把假山附近完全空了出來。
這倒便宜了江小河,她極輕地爬行到門外趴伏在草叢里,順著里面逐次點亮的火把逐漸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忽然,她的眼楮睜到最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門里的一切,身體所有的感覺剎那間全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二人早已離去,暗衛們也各就各位了,江小河才慢慢地找回身體的感覺,僵硬的身軀頓時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拼命地掐著自己的虎口,控制著身軀的抖動,不去踫觸到身旁的草叢。待得感覺終于能控制身體運動,立刻順著來路飛一般逃離而去。
她拼命地奔跑著,也拼命地把剛才看到的一切從腦海里排除。
急速的身形忽然被迎面一人撲住、鉗制。江小河心神大駭,立刻拼命地反抗,無奈那人被咬被踢被打都不松手,江小河極度驚恐之下,強制命令自己鎮定,極力說服自己越穩定越有生機,扮豬吃老虎才能逃月兌。急速跳動的心終于平靜了一些,鼻子里卻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她抬頭看著擔憂驚慌的江楓,心底的恐懼頓覺有了依靠,死命地抱住他的脖子不可抑制地放聲大嚎起來。
「好了,不怕,不怕,師父在這里。不怕,不哭,不哭,我一直在這里。乖…」江楓無意識地拍哄著江小河,直到雙腿站立的僵硬了,江小河才逐漸止住了哭聲。
「師父,我害怕,我害怕….我沒想到,真想不到….師父,怎麼會有人….」江小河的聲音還抽噎顫抖地不成句。
「不怕,不怕!」江楓溫柔地貼了貼她的臉蛋,一使勁抱起江小河,安慰道︰「他們不敢的。都怪師父,師父不應該不理你,不管你。小河,不怕….啊…」
他最後的一句隱帶哽咽。江小河抬頭想看,卻被江楓伸手按了下去。「幸虧你沒事。要不然讓師父可怎麼辦….」
江楓低頭,熱熱的氣息噴在江小河的頭頂上,發泄過的江小河只覺得心里的恐懼奇異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安疲倦。
「小河,河兒,先別睡,告訴師父,他們是如何對你的?師父定為你取回公道!」江楓輕柔地抬起江小河的臉蛋,低聲追問。
江小河只覺得手腳皆軟,一點也不想回憶剛才那恐怖的一幕。抬眼見江楓絲毫不察脖子上的幾道血痕,只是堅持地要問個答案,她抬手輕撫了下血痕,啞了嗓子問︰「疼嗎?我沒事了,見了你就沒事了。他們對我很禮遇,是我覺得不對勁,夜里偷偷溜進去看的。咱們先回去吧,先給你上些藥,我要好好想想。」
「好。」江楓抬腳往回走,又輕聲道︰「小河,倦了就睡吧,我會一直抱著你,不用怕。明天醒過來再說。」
江小河迷蒙中,忽然覺得極度危險將要襲來,忙抬腿欲奔,大腿卻踫到了鐵板。隨之,她听到一聲清晰的抽氣聲。
江小河的神志被這一聲抽氣抽清明了。她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那條腿正插在江楓的兩腿之間,兩人的身軀極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江楓疼痛的喘氣正吹拂著她的頭頂。
這姿勢、這情況、這氛圍…江小河不敢睜眼,努力維持著呼吸不變,身軀不僵,裝睡….
片刻後,江楓極輕地開始挪動身軀,悄然後退些。江小河察覺到,理智告訴她應該裝做不知,但貪戀溫暖的身軀卻自動地跟著上前貼了貼。貼完才覺得有些不妥,身軀不禁頓了一下。
「小河,你醒了麼?」
江小河不知該不該回答,是不是應該繼續裝睡,索性繼續不出聲。江楓也停了動作,被窩里的溫度漸漸的越來越高。
忽然江楓迅速地後退了身軀,翻身坐了起來。江小河也借故翻了個身,小月復部被某種硬物咯著的感覺還在,不由地把頭埋進了枕頭里偷笑。
忽听江楓起身穿鞋,估計他要逃離現場,江小河知道要適可而止,忙坐起身,鄭重地問︰「師父,這世上吃人的事很尋常嗎?」。
江楓身形略頓,頓時一臉的嚴肅,轉身正視著她的雙眼認真回答︰「在荒年,或者天災時,會有易子而食的事。總想著餓死也是死,那麼著或許還能活下來幾個。但一般都是食尸。我听向我報信的村民說起,周員外交往的有幾個修仙的道士,怕是有些邪方歪道,用有違人道的法子修仙。有些道士確實相信食童子童女可延年益壽。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江小河揉了揉胸口,按下因江楓的話涌出的反胃,苦著臉道︰「師父,我從未想過這個世間還有這麼殘忍的事。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完整的、蒸熟的童子被…惡師父,我不想再提起,想起來就覺得恐怖。如果真到了荒年或者天災,我寧願一把火自、焚了,也不願吃人或者被吃…」
「傻話。有師父在,怎麼會餓著你。你放心,不用怕,有師父在…」江楓坐回了床邊,伸手擁住了臉色蒼白的江小河。
兩人靜靜地相擁著,空氣中彌漫的是安定溫馨,江小河恐慌的心終于完全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