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氣的表情,她在維護那個岑梒。
楚忍不住勾起唇角,盡管她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找到岑梒,但是,秦沁明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全,甚至跟著他們也不過只是為了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她的情郎,從而采取保護措施。
仔細端詳了下她縴瘦的後背,楚實在不能把土匪這兩個這麼剽悍的字眼跟她聯系起來,倒是秦玥那個貨很像山寨里的,這樣想來,岑梒應該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那麼,秦沁八成就是沖人家去的。
早前听說,秦沁是小時候就身體不太好了,難道她那時就開始裝病了?只是為了背地里能去當土匪,去接近她欽慕的那個人?畢竟岑梒和秦玥是發小,他們小時候就認識的可能性太大了,但是楚不敢想象這個姑娘到底是懷著怎麼強大的感情追去的,還堅持了這麼多年,真不知道是該說她任性還是執著!
「你這麼保護他,想必很喜歡他吧!」楚轉頭看向天花板,滿臉好奇的神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居然能讓我們秦沁姑娘這麼痴迷!」
秦沁豁然翻過身,有些慌亂又有些羞惱地瞪著她︰「亂說什麼啊!再亂說,小心我毒啞你!」
原來還沒有坦白啊,但是看那天秦玥秦昊等人的反應,應該是看出來了,但是似乎大家都沒有著急著點破。本來是想撮躥著幫她一把,順便讓她提供一些有效信息。畢竟那個愛胡鬧的皇帝是下了聖旨的,完不成的話,說小也是小事,說大也是大事,還是有備無患點兒好。
楚猶豫了半秒,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清了清嗓子,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
等了半響,秦沁翻過身,一副怒上心頭卻又得憋著的表情,秀眉倒立,瞪著她說︰「無論你想要用什麼條件,我都不會告訴你任何關于他的事,絕不會讓你找到他!」
「誰說我要找到他?我本來就是出來玩的。」楚無所謂的笑笑,「你告不告訴我都無所謂。唐笙秦昊他們又不是不認識他,皇上讓我們三個來抓他,但是沒規定得三人一起抓到他,只要人抓到了,任務就完成了。他們幾個一起長大的,知道的不比你少,他們去找不就行了。我還巴不得你不告訴我呢,這樣我就有理由偷懶了!」
秦沁冷笑道︰「巴不得不知道,干嘛還問我?」說著就要翻身,楚連忙抓住她,一臉八卦的樣子︰「我就是好奇嘛,不如這樣吧。如果你跟我講講看,等見著岑梒的面了,我就幫你看看他是不是喜歡你的。」
秦沁怔愣了下,面上流露出幾分羞怯,夜色下看不太清,不過肯定是臉紅了。她在猶豫,就說明楚賭對了,她還不知道岑梒的心意。
暗戀啊暗戀,這是愛情里最苦最苦的苦咖啡了。所有的情緒都被那個人牽動著,但是那個人卻還不知道。在他面前,一面想要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一面又猶豫著不敢。偽裝著自己的情緒,不能太著痕跡,又怕太自然會讓他無所察覺,錯過了坦白的機會。
這一切的小糾結只有自己默默承受著,像秦沁這樣的,怕是有段日子了吧,一年?兩年?秦玥他們都看出來了,除非那個男人是個呆子,不然怎麼可能沒有感受到她的心意。難道那男人不喜歡她,或者心有所屬?
想到這一點,楚不禁心頭一凜,看著秦沁這少女懷春的模樣,她還真有點不忍心打擊她。
「你真的能做到?」秦沁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下。楚連連點頭,但是他喜不喜歡你,我就不敢保證了。她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可否認,秦沁心動了,這個條件對她來說,太具有誘惑力了。她動了動身子,平躺著看著天花板,眼神變得迷蒙,是回想的神色。
從他們小時相識開始講,大致符合楚對岑梒這個人的了解︰江湖人士出身,現業是經商,還是南方哪兒一塊的首富來著,幼時和微服出訪的太子爺現今的皇帝唐熙同學因為一壇酒干了一架,然後不打不相識,再加上從小就是唐熙跟屁蟲的秦玥,仨人成了鐵三角的好哥們。
臭味相投便稱知己,用來形容這仨真是在合適不過了!即便後來唐熙成了皇帝,三人也經常在一塊鬼混,後來太後看不下去了,把皇宮戒了嚴,不許秦玥和岑梒進宮,也約束著皇帝不到處亂跑。很有個兩三年,仨人沒有再出來為禍人間,但是後來皇帝長大了親政了,太後管不住了,三人的鬼德行又出來作祟了。好在都顧念自己是個大人了,沒有干那些特別幼稚的事兒,看哪個人不順眼,再也不會半夜跑去燒他家的茅廁,而是直接群毆他一頓,干脆利落還環保。
但是相較來說,秦玥和岑梒更熟悉一些,畢竟唐熙的身份太特殊了,不可能經常和他們在一塊兒,秦玥和岑梒就比較隨便,肯定有更多的時間混在一起。不知道是想起了太多有趣的事情還是怎的,秦沁忽然提起一句秦玥的小時候,說他小時候很乖很安靜的,但是自從跟岑梒混在一起之後,學了一肚子壞水。
听到此處,楚深有感觸的表示贊同,秦玥的那點路數,在她面前過不了兩招就要敗下陣來,絕對是山寨版的月復黑,就是不知道岑梒這個正版的,道行怎麼樣。
秦沁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楚一邊听著一邊亂想,忽然發覺沒聲了,側頭一看,秦沁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楚凝視著她沉靜的睡顏,再次感覺到秦家的基因真的很不錯,四個人拿出去都是絕對的美顏。這樣一個家世好又漂亮的姑娘,應該是有不少人在盯著吧,可是這小姑娘卻在執著地追尋自己的愛情,還不惜裝病。
為了她的愛情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因為執著一個人,便傾盡全部的心力,只為能夠與他再近一點,雖然有時候很苦,但是哪怕得到他一個回頭一個微笑一句輕聲問候,都覺得值了。
這種卑微到塵埃里的心情,在那二十八年里,她也嘗過幾次,但是那樣的她是注定要活在黑暗中的,她不能說,絕對不能說,于是只能眼睜睜地一次次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漸漸走遠或者牽起另一雙比她溫暖的手,面對他們或傷心或冷漠的苛責,她還不能解釋,只能故作灑月兌,直到被傷得學會了掩藏,學會了在陽光下淡定的行走,學會了看開一切,她才放棄了追尋愛情。
她成就了「冷面殺神」,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一個冷漠到骨子里的人,殊不知她早已學會不去怨懟,學會了怎麼讓自己微笑,這份她被動接受的職業,幾乎讓她失去了一切,但是她還是那樣沒心沒肺地活著,連他想要罵她的時候,都找不到借口。
楚笑笑,深吸了口氣,緊緊被子,閉眼睡覺。
深夜,皇宮。
窗外,枝影橫斜,暗香浮動。窗內,燈火明黃,流光溢彩。
「他們走了幾日了?」他退下華服,一身簡裝,負手立在窗前,視線投向遙遠的方向。
「十八天了。」一個溫軟的聲音傳來。他皺眉,慢慢轉過身,不出意料地看見一張明麗的面孔。「誰讓你進來的?」他冷聲道。那窈窕身影晃動了下,上好的繡彩紫紗裙在燈火的照映下流動著熠熠的光。「我想你了,就來了!」溫柔中含著嬌俏,還有對他的冷淡的幾分嗔怨。
唐熙端詳著那張美麗的臉,頓了頓,走近了些,緩聲道︰「把日子記得這麼清楚,你想他了?」慕風晴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點兒都沒有慌亂,盡管唐熙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她天真甜美地笑了笑︰「你吃醋了?呵呵,才不是呢!你答應過我的,等他們回來了,你就舉行冊封大典的。」說著,還是忍不住幾分羞怯的心情,紅了臉頰。
水女敕女敕的顏色映在似雪明肌,晃在燈火之中,顯出幾別樣的嫵媚。唐熙面色終于緩了下來,拉過慕風晴,輕輕吻在她臉頰。
慕風晴羞澀地顫了顫,終是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笑靨如花。
唐熙摟著天闕第一美人,遙想起當年他們一起遇到她時的情景。那年杏花開的正好,幾個少年早先約好先藏在宴會的樓里,偷看那些美女們爭芳斗艷,可等到要開百花宴的時候,卻迎來一夜風雨,大家只好先散了,他們也被掃了興致,正要回去時,卻瞧見了立在花樹下,一臉失望的慕風晴,裙角沾了些花泥,卻一點沒有影響她的風姿,幾個少年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到如今有多少年了呢,五年了吧。唐熙微側頭望向窗外,那是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跟他說是要去追媳婦兒的,看那神情似乎是真的忘了。唐熙低下視線,眸色在隱暗處閃過一絲冷光。
當年猶似如花美眷,清純得好似玉峰白雪,嬌美得似晴日暖陽,可是天賜的美貌淹沒了她原本的純真,他們幾個都瞧得出來,偏偏秦玥那小子瞧不出。也對,三個人里就數他最傻,才會被這個女人騙到!
唐熙暗暗咋舌,他這也算是為廣大的男同胞們除害了吧,尤其是秦玥,老子不僅給了他一個同樣號稱第一美人的公主,還犧牲色相幫他解決這個禍害,他將來要是不對老子感激涕零,老子就殺了那只獒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