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得到了控制,俞談殺得實在有些憋屈,原本三十鞭子的傷害新的,看見王城衛包圍了一花莊,才稍稍松了口氣。不過他必然也知道,稍後少不得又是一場暴風雨。
兩百名黑衣人傷了一大半,去沒有就此離去的打算,看來是殺一個是一個,都是被訓練出來的死士。
「圍起來」我大喝一聲,底下的人紛紛有了動作,那剩余的七八十人動作犀利,都是不要命的,中院里頭的人多是文官,沒有幾個會武的,多是驚慌失措。
半個時辰之後,終于有了結果,損傷了三百多的王城衛,才將刺客都剿滅了,也可惜一個都沒有留住活口。我大怒,卻極力抑制,目光惡狠狠地看著俞談,俞談拖著滿身是血的身子,一言不發,調令人手整理殘余的人。
我對著樓七道︰「人拿下了?很好,給我帶過來。」
居然在登基之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無疑對于新帝是一個挑戰,而我作為獨攬的權的人,被劉思齊這麼一鬧,頗為窩火。想必劉思齊一定躲在暗處,笑得得瑟吧
跟著我進門的樓七也是滿臉陰沉,我進門就怒道︰「眾目睽睽也能著了火?都是吃素的嘛?」
田崇身子一抖,不敢有言,只是默默跪下,準備接受我的懲罰,樓七亦然。
「我現在我不想說什麼,把那些個官員都給我送下去,姓韓的大員,是不是韓旭昌?給我盯著他們一家,將韓旭昌的女兒給我單獨押下。」
「堂堂一花莊,一千的王城衛,居然讓兩百多個刺客進來,我希望得到一個解釋。」我已經有些壓制住自己的怒氣,田崇道︰「一般人化成了高成王府的人馬,還有一半人混雜在了王城衛中。」
我一個杯子摔在地上,厲聲道︰「查」
田崇幾乎是滾著出了門。我現在的臉還頂著秦箜,不方便見人,很快就卸去了妝容,這時候秦晚回來,身後跟著瑞雪,好在劉璧還算安全,我稍稍松了一口氣。這一次刺殺,無疑是我回到泰州之後遭受的最大的打擊,劉思齊果然是一個不甘心的人,這次給我放了好大的一把火。
我連夜回到了天白殿,殿下跪了一大片人,我點出一個道︰「俞談,三十軍棍」
俞談面色慘白,還是默然接受,殿下肅然,我緩了一口氣道︰「不過緩刑,等半個月之後再動手。」
俞談叩謝︰「多謝司馬大人。」
屈不凡首先道︰「微臣有罪,請責」
我氣笑︰「你有罪?你請責?誰倒是和我說說你們一個個在事前都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實周恆那個老家伙,後又是一花莊的那一出,你們一個個都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大人息怒。」薛培還算是面色平靜,上前一步道,「當務之急應點算傷害人數,徹查此事」
我挑眉︰「對,徹查,你們誰來給我但這個擔子?」
這個燙手山芋自然沒有人敢接,我冷笑著看下頭一些個表情各異的人,看著我的面色極為古怪,本來我今天公開上殿,有些不對,可是這事情既然出了,我就不能躲在後頭看,就算有人不滿一個十四歲的女子身居高位,指手畫腳,也要給我忍下去。
「殷顯,你呢?」
「微臣……」
「你保護來使有功,稍後論賞。」我笑得別有意味,面色卻透著寒意。在事情發生地時候,這位看著不太靠譜的太府寺卿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及時調來了王城衛的增援,使紅冷一行人遠離事情之外,對此,我倒是既疑惑又驚喜
殷顯沒有如平日里一般對我拍馬屁,反而很平靜地道了聲謝,走下台階,打量著身穿華服的五旬老者。
「韓旭昌,你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韓旭昌一滴冷汗,顫抖道︰「請……請司馬大人明示……」
我冷笑著看著他,道︰「你的好女兒,給我帶進了一個老相識,居然敢把陌生的男子帶進來,她無知,難道你也老糊涂了嗎?」。
這時候殿外樓七求見,躬身道︰「大人,人已經拿下了,他沒有反抗。」
哦?我倒是驚奇了,八重雲光沒有反抗?
韓旭昌的臉色很精彩,有青轉白,有白轉青,我湊近看著他,他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微臣不知……微臣……確實不知,微臣沒有好好管教女兒,微臣……願意領罰。」
「領什麼,把你女兒砍了嗎?」。
他像是被抽空了精神,頹然撲到在地,求饒道︰「大人開恩啊……」
我拂袖,一腳踢開她,對著樓七道︰「給我告訴劉厚,他敢將蘭玄庭的人弄進來,還賠了一個女兒,好膽識,好氣度,既然他不給我面子,那麼我也不會顧忌什麼了。」
重新回到後殿,我撫額擰眉,這時候已經過了凌晨…,殿外進進出出的,送來諸多線索。我喝了一口熱茶,稍稍閉目養神,冬夜的後殿,格**冷。薛培嘆了一口氣,將一件外衣披在我的身上,道︰「別慌。」
我兀自說道︰「我不是慌。」我只是不喜歡被一次次算計,被打倒,如果清平在這里,他一定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我,我需要成長,我一個人壓不住整個朝堂啊。畢竟有那麼多雙眼楮在看著我,我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子,雖然有強大的殷家作為後盾,可是要鎮住一個朝堂談何容易,政治斗爭中的爾虞我詐和殘忍手段,豈是我說會就會?我需要時間,我需要經驗,我只是想要做好殷子叔交代的事情,鳳清平期望的事情,也許這個時候和薛家結親,是我做得最理智的事情了。
這表面上看似成型的朝堂,中間又多少不和諧的聲音,有多少看著我垮下的眼楮,有多少等著動手的刀子,我在明,敵人在暗。
「你明天一早還是要走嗎?」。
「是。」
他堅定地,沒有遲疑地答道。我好像能夠想通一點東西了,卻很默契地沒有說破,他忽而道︰「殷銀,你會不會怪我?」
我默然。
有些人和有些能強求,強求了都沒用,那是妄求,只是體現我更加的愚蠢罷了。這場游戲我若認真,那麼注定是一個輸家。
月朗星稀。
「雲公子,這是怎麼回事?」韓姑娘淚眼婆娑,慌張地依偎在八重雲光的身邊,侍衛緩緩讓開一條路來,燈火通明,然而這個時候,分明已經是過了四更天。
「少將軍,好興致啊,這一路上有美相伴,難道京城的美女入不了你的眼,特意來我天白城獵奇嗎?」。
「少……少將軍?」韓姑娘有些錯愕地看著八重雲光,後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只將韓姑娘護在了身後,這個細小的動作倒是博取了我的好感,我進門,看見八重雲光,笑笑︰「怎麼,你姓雲了嗎?」。
「殷……殷銀」他低呼,目光復雜地看了一圈身邊包圍的侍衛,對著我道,「我沒有出手傷你的人。」
「是啊,倒是听說你很乖乖地配合了,難道是怕傷到了這位如花美眷嗎?不要怕,怎麼說她爹可是我的重臣啊」這最後幾個字,我特意加重了音,就是因為是重臣才更可恨,有的時候,無知就是一種罪過,然而最怕的還是有一點小聰明卻裝作很聰明的人,往往會壞事。我的目光轉到這位韓姑娘身上,她也直直地看著我,年齡大概十六七歲,長得不錯,雖然沒有傾國傾城,可也說得上是貌美如花。
「和韓姑娘無關,殷銀,我和你單獨談談。」
我好笑地看著他︰「少將軍,你是我的俘虜,你好像沒有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更何況,你武藝高強,我一個弱女子和你單獨談談,我不要命了嗎?保不準劉思齊下了什麼陰招……不過,你應該在他地方也沒有得到什麼好的待遇吧,真是可憐。」
他微有怒色,還是壓了下來,我倒是詫異這些年他的脾氣改了很多,人也沉穩了不少。不過我還是讓人稍稍退出了,只留下樓七。
「坐吧,對了,來人將這位韓姑娘也帶下去。」
韓姑娘听罷,一雙眼楮看著八重雲光,然而此刻八重雲光只問我︰「你不會傷害她吧?」
我勾唇︰「你說呢?」
韓姑娘離開,八重雲光坐下,看著樓七︰「是你?」
我看了看樓七,怎麼回事,八重雲光和樓七認識?樓七搖搖頭,八重雲光解釋道︰「我和你的人沒什麼私交,只不過當年他曾救我一命。」
我皺眉,這個我怎麼不知道,我再次疑惑著看樓七。
八重雲光倒是愣了愣,隨即目光中又露出了那一絲失落,嘆了口氣,低頭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好像很久以前在碧玉山莊,我也有過這種感覺。他者語氣,難道和當年的殷小雨有什麼瓜葛?
我猛然間想起他好像在醉酒的時候叫出了「小雨」的名字,在此前,殷小雨不過八歲,和他應該沒有什麼交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