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耳聞身後風聲有異,身形一矮,迅即側身掉頭,眼看那人明晃晃的長刀從她眼前一閃,她撲地一滾,險險躲過那人長刀,一腿踢出,正中那人胯下,疼得那人「嗷嗷」直叫,捂著褲襠蹲去。可同時,另外一人的刀「刷」地砍中周欣欣的肩頭,她痛哼一聲,雙截棍同時打向那家伙的手。那人手背被打中,只得負疼撒手丟了長刀,那刀「 當」一聲從周欣欣肩頭掉落下地,雖只傷了皮肉,她的衣領立刻被血水浸濕。
周欣欣受了傷,如一頭被激怒的母獅,雙眸圓睜發聲吶喊,手上雙截棍舞得風聲霍霍密不透風,逮著那家伙不要命一般攻擊。
這幫子小混混,全是些社會上的閑雜人員,日常搞些偷東模西欺壓良善的小勾當,哪有什麼真本事。周欣欣一發惱下狠手追著砍傷她的男子窮追猛打,那家伙哪是她的對手,不幾下被打得哭爹叫娘抱頭鼠竄。他打不過周欣欣,只得撒丫子跑,為了躲避她的攻擊,遂跳進路邊綠化帶中,繞著那些花叢樹木打轉。
這個時候,其余幾人跑的跑傷的傷,都沒來幫他。路人見這邊打斗,有人已經報警,警車呼嘯著朝這邊沖來。周欣欣還纏著那家伙窮追猛打。雖有樹木的遮擋,那家伙沒被周欣欣打中要害,但他在警察局是有案底的人,恐被警察逮去,又打不過周欣欣,身上被雙截棍打了好些傷,額頭上也腫起老大的包,腿一瘸一拐的,想跑也跑不掉,無奈之下,審時度勢,突然停止逃跑,索性撲通跪倒在周欣欣面前,哭嚎道︰「女俠,女俠,饒命啊!」
周欣欣愣了愣,她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這家伙如此沒出息,竟然向她下跪求饒,可她被他傷了肩頭,心里怒火沖天,怎肯饒他,遂舞動雙截棍朝他打去。
「女俠,別打啦!我認栽,我……我拜你當老大,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派我們來揍你的嗎?我把事情全告訴你好不好?」那家伙見周欣欣還要繼續打他,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
這伙人里有陳強,周欣欣不用這家伙說,也心知是誰和她過不去。她動了張紹祖,他會善罷甘休嗎?自己也實在大意了點,才使得他有機可趁。不過她此刻冷靜下來,冤有頭債有主,她就算眼前把這家伙打死,對她也沒有一點好處。再說了,要是這伙人和她杠上了,這天天打打殺殺的,日子還能過嗎?要是再把小海母子牽連進來……周欣欣想到這里,不由暗暗打了個冷噤,收了手,心想既然這家伙想拜她當老大,不如趁機收服他。她這樣兒一想,板著臉道︰「我憑啥要相信你的話?」
「謝老大饒命之恩。我,我叫鄒林,是這伙人的頭兒。前些日子,陳強和我商量,說你動了林姐,害得她被丟了飯碗,連累我們的進賬都少了些,所以要找你的麻煩。」鄒林磕頭不迭地道。
「你們的進賬?」周欣欣狐疑地問,「難道姓林的那女人,還花錢養著你們不成?」
「靠她養,我們還能混得這麼風光嗎?」。鄒林滿頭滿臉都是雨地上的泥水,老實回答道,「說實話,我們還有別的收益。不過她要想在這大酒店里做經理站穩腳,背後沒我們這些人支撐,是不好混的。就說那位剛被你弄下課的張總,他會缺女人嗎?為何就對林月華好?他一則要提攜姓林的明里暗中發小財,讓她對他死心塌地,再者他也通過她,好利用我們替他辦事。如今你把他搞垮了,他想出口惡氣,也就讓我們出頭來找你麻煩。」鄒林老實回答道。
「既然你要認我做老大,我可把話先挑明白,我兜里是沒錢的主,你們以後要找我要錢要物的,門都沒有。」周欣欣耳听警車已經近了,不跟他廢話。
「老大,敢情你不明白規矩啊!我既然認你做老大,以後我和我下面的人,就都得孝敬你才是,誰敢找你要錢?」鄒林也著急地道。
「孝敬倒不必了,不過你們得听我的招呼。張紹祖要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我,你們必須全告訴我。听明白沒?」周欣欣厲聲喝道。
「是是是,老大。警察來了,那我先走了,明兒我會派一個兄弟過來找你,給你送點小心意,一則表個歉意,二則你肩頭受了傷,你拿著做個醫療費用。」鄒林說罷,眼看警車在路邊停下,車上幾位警察跳下車。他來不及和周欣欣告別,撒丫子起身就跑。周欣欣也不想添麻煩,遂扯下外套捂住流血的肩頭,也跑了。
周欣欣跑到酒店外,這樣子沒法進去。再說她現在出血過多,又剛奔跑過,渾身疲軟。肩頭的傷需要治療,可要是去醫院,指定會穿幫。她想了想,取出電話撥通女乃絲的號碼,把事情簡單告訴他。
女乃絲一听,著急得不行,顧不得上班,給劉惲打了個電話,兩人趕緊開車沖出酒店,在周欣欣說的地方尋到她。
女乃絲開的是自己那輛悍馬,周欣欣壓根兒沒注意到劉惲坐在後面。車還沒停穩,她著急地跳上去。
周欣欣上了車,女乃絲二話不說,開車就朝劉惲家奔去。
劉惲把身子朝前探,著急問道︰「欣欣,你的傷嚴重不?」
「皮肉傷,問題不大,就是耽誤了一會兒,出了不少血。」周欣欣虛弱地道,她沒心思問他為何在車上,見車子並未朝女乃絲家馳去,而是拐上了去劉惲家的路,問道,「女乃絲,你帶我去哪里?」
「老大家,他已經讓劉醫生等在他家了。」女乃絲嘴上回答,熟練地駕車朝前奔馳。
周欣欣听他這話,只好罷了,不多時三人到了劉惲家。果然劉醫生站在院里,周欣欣現在渾身發軟,肩頭的傷也疼痛起來。她還沒來得及下車,劉惲先跳下車,拉開車門將她小心地攔腰抱起,送進房中。劉醫生亦步亦趨地跟上。
劉醫生替周欣欣處理了傷勢,又替她配了藥,告辭走了。今夜該劉惲值班,他讓女乃絲先回酒店盯著,他一會兒回去。
兩人一走,劉惲就追問周欣欣事情的來龍去脈,周欣欣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路上被幾個小混混搶劫,沒提張紹祖和林月華。劉惲也得知劉老爺子要周欣欣做菜,這個時候她受了傷,行動不便,這事正好泡湯了。劉惲叮囑周欣欣在他家里安心休養,自己回轉酒店值班。
周欣欣累得夠嗆,劉惲一走,她倒頭大睡,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周欣欣月復中饑餓,艱難地起身,朝樓下行去,來到廚房想找點吃的。一進門,就見劉惲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不停。
周欣欣見他如此模樣,笑問道︰「什麼時候劉總經理變成劉大廚師了?」
「餓了吧!」劉惲變戲法一般端起一個托盤,里面盛放著豐盛的早餐,「來,到餐廳吃早餐去。」
周欣欣餓得慌,跟著他去到餐廳,劉惲把托盤放在她面前,看著她單手握著叉子,把食物送進口中。
周欣欣吃了幾口食物,突然問道︰「你不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劉惲掉頭朝衛生間走去,說道,「你慢慢吃,我去去就來。」他進了門,取過放在梳洗台上一枚細小的監控頭,放在眼前仔細查看,這是他今兒一早在周欣欣的衣領邊發現的東西,「是誰出于什麼目的,想監視她呢?」劉惲自言自語道,把那監控頭丟進馬桶中放水沖走。
「我想回去。」劉惲出來的時候,周欣欣告訴他道。
「這不行,你受了傷,需要有人照料。」劉惲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可你父親來了,我卻住進你的家,他會怎麼想?」周欣欣態度堅決地道,「而且你工作也忙,沒法照顧我,宿舍里有黃芸在,她會照顧我。」
「這樣吧,我讓黃芸搬過來,她來照料你。我搬去酒店里住幾天,等你傷勢好了再說。」劉惲不容她拒絕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出于安全上的考慮,我也不能讓你回去。」
周欣欣無可奈何點點頭。劉惲給黃芸打了電話,讓她過來照料周欣欣,周欣欣順便讓她把她的學習資料拿過來,眼看一學期都快結束了,周欣欣就算再聰明,也得有時間看看書。這幾天趁著養傷,趕緊把功課追上,傷勢好轉一點,順便去學校听幾堂課。
劉惲這幾天很忙,他正大刀闊斧整改酒店內部管理。周欣欣也很忙,她忙著惡補功課。黃芸也很忙,她要忙著上班還要照顧周欣欣。
這天周欣欣從學校回來,已是傍晚時分,她開門進了門廳,黃芸已經上班去了,按照兩人的約定,餐廳的飯桌上黃芸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食物。她換上拖鞋,打算穿過客廳,朝飯廳行去,一進門,卻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劉老爺子和鐘琴。
「怎麼樣,劉董事長,我沒說錯吧!」鐘琴盯著周欣欣,眼底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嫉恨。
「周欣欣,你跟我到書房去,我有話和你說。」劉老爺子威嚴地道,他又對鐘琴吩咐道,「你就在這里等著。」
「是。」有劉老爺子為鐘琴撐腰,她得意洋洋地斜睨周欣欣一眼,拿起一本雜志儀態雍容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