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當道 卷三 渠縣 094 燒什麼水

作者 ︰ 緋夜沙葬

俞希氣喘吁吁地推開門。屋內的景象讓她當場愣在門前。

屋里兩個男子,一個站在床邊,一個坐在床上。

站床邊那個,俞希一眼就認出來是關雲。雖說此時他的神色有些狼狽,目光有點游離,但總的來說不影響她的辨認。

而床上坐的男子,俞希明知道他就是拾景,卻怎麼也不敢相信。

原來收拾干淨的拾景,模樣比顏卿還要好看。準確的說,拾景看起來比顏卿還要斯文儒雅。

俞希站在門邊,兩只烏黑的大眼在拾景臉上來回打轉。

他兩道黑眉下,一雙桃花眼被長睫擋著,透過睫毛可以看見瞳仁並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淺棕色的,眼窩比較深,有點像渾血兒。直挺的鼻梁下面,兩片薄唇形狀很好的微勾著弧度,只是那笑意有點嘲諷的意味。刮干淨胡須的下巴有點尖,但並不女氣。而且他的臉色並非失血後的蒼白,看起來還有點微微泛紅,讓整個五官更添色彩。總之是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欣賞完拾景的俊顏,俞希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順眼轉向花衣上。那件拿在手里都顯突兀的花衣,穿在他的身上異常的搭調。她不得不懷疑,這件花衣是狐狸早有預謀為拾景提前準備的。

從門被推開起,拾景便知道是俞希來了。他余光瞄到她瞳中的審視,心里有些好笑的任由她打量了半晌。直到那雙杏目將他看了個遍,拾景才抬起眼瞼,轉頭對她說道︰「小希,你來啦!進來罷,別站門口了。」

俞希回過神,嘴角抖了下,反手將門關上,听話的進了屋。她雖知道這樣的盯著人瞧,是非常失態的,可怎麼也克制不住目光。她揉了揉有點僵的臉,硬扯出一個笑容,沖拾景點了點頭,卻是對關雲說道︰「沒想到關公子的速度還挺快,這麼一會就把你收拾干淨了。」

邊說俞希邊順便掃了關雲一眼,後者如回過神般的瞧向她,目光並不友好。

關雲听到點名,回過神來的同時對俞希丟了個不爽的白眼。她讓他幫忙,卻不把東西準備齊全,害得他手忙腳亂了一陣,好不容易有點時間想事,她又冒出來打擾。

「你還好意思說。真是難為本少爺了!」關雲一句話出來,明顯怨氣極重。

俞希只當他是因水的問題犯難,便苦笑了下解釋起來︰「關公子,這不能怪我呀,誰知道咱家公子中途跑去取了水,等我再去拿熱水時,就只有那點兒水了。」她邊說邊又往床邊移了幾步,一腳踢到個盆,讓她愣愣的低頭。

腳邊放的是五只木盆與一只小木桶。木桶中還有清水,而盆里分別有髒水,髒衣,還有打理掉的胡須頭發。

看到這些東西俞希心里犯起疑惑。這關雲倒是挺能干的,怎麼還叫難為他呢?這念一轉,她不由夸道︰「這些……關公子,你燒水的速度挺快的嘛,想不到關公子還挺能干的。」

「燒水?燒什麼水?」關雲面露疑惑,同樣瞅了瞅地上擺放的盆和桶。

「啥?」關雲的疑惑讓俞希小臉抖了下。她猛地轉頭看向拾景,小手卻指著關雲,問道︰「他就這麼給你洗的?冷水?」說完見床上的人面如常色、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平淡無瀾,淡定不驚。

相對于拾景的淡定。俞希感覺頭皮一炸。

就看小人兒臉色一黑,幾乎是沖著關雲狂吼道︰「你不知道他受了傷嗎?怎麼能用冷水給他擦身子,若是受了風寒,你、我就等著受死吧!」說完揉了揉發疼的額角,那模樣似乎在恨關雲這塊鐵成不了鋼一般。

她完全無法想象狐狸發起火來是個什麼樣子。和顏卿一起這麼久了,似乎還沒有真的把他惹到過。

小人兒的這一聲吼將一臉迷惑的關雲擊了個清醒。幾乎在她話音落的同時,關雲臉色也同樣一變,半張臉跟著抽搐了幾下,口中沒主意地喃道︰「怎麼辦,怎麼辦,惹到了卿,死定了,死定了……」

據關雲了解,顏卿很少關心別人,雖說他四處行醫,可還沒哪次有這麼主動過的。可見他對顏卿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若是讓這特別的人生了病,那他就等著受死罷。

長這麼大,他不是沒見識過顏卿的脾氣。

他十三歲時惹到了顏卿,他只是淡淡地笑著走了,回頭卻在他爹面前參了一本,然後讓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現在想起來關雲的還在痛。

他十七歲時惹到了顏卿的人,他只是微微地掃了他一眼,回頭卻害他被一群江湖中人追殺,害得他躲了快兩個月才平息了風波,現在一想關雲心中就犯抽。

從此以後,他不敢明著與顏卿作對,但是顏卿小打小鬧的捉弄也從未斷過。

如今……關雲欲哭無淚的望向同樣焦急的俞希。都是她害的,看來他只能靠出賣她換得平安了。

俞希感覺到不良的視線,頭皮一麻,偷瞄向沉思的關雲,心中暗道,丫的不是在想如何出賣她吧?

床上坐著的拾景瞅到二人的面部表情與眼底神色,心里早就笑得犯抽。

顏卿是個什麼脾氣,拾景心里也清楚,只是沒想到這倆人都怕他怕成了這個地步。拾景趁著二人糾結的空檔,輕言細語地說道︰「哪有這麼容易受風寒的?我在水牢的三個多月也沒見生病的。」說完優雅地沖俞希笑了下。

收到這個笑容,俞希很不爭氣地紅了下臉。她不得不承認,拾景比顏卿更迷人。

門被人推開,俞希與關雲最不想見的人出現在了門邊,同時他問道︰「什麼生病?」問完瞳仁掃向關雲俞希,二人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

拾景瞅到這兩人的表現,失笑地搖了搖頭,對走進來的顏卿說道︰「沒什麼病,我們只是在說笑而已。」說完卻止不住地咳了幾聲。

咳嗽其實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拾景的咳咳卻讓關雲俞希二人緊張的睨了過來,兩雙大眼的深處,有著深深的擔憂。

听到拾景在咳嗽,顏卿便繞過木桶木盆,走八卦陣般的來到床邊。二話沒說先伸手放在拾景的額頭,不到一秒,他臉色已經微有變化。

「你在發燒。」顏卿沉著聲說著,余光瞄到一旁的兩人相互對瞧,神色間大有想推卸責任的架勢。

拾景拍開顏卿的手,淺笑著說道︰「這點熱還不算什麼。卿,我有話和你說。」說完掃了眼緊張的二人組,溫和地說道︰「你們可以先出去一會麼?」

俞希正在想如何月兌身,听拾景主動要求清場,立馬說道︰「公子,我去看看其余人怎麼樣了。」說完良心的挺好的拉著關雲一起離開屋內。

等那緊張二人組一走。拾景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消失。他看了眼大開著的門,還沒說話就見一道身影飄向門邊將門合上。

拾景看著顏卿關好門後又極快的回到床邊站好,他勾起一個沒有感情的笑容,說道︰「你的輕功也見長了。」

顏卿沒回嘴,靜靜的瞧著男人,片刻後,說道︰「你在發燒,我先拿些藥來。」

拾景眼底微閃了下,那個沒感情的笑容轉成無奈的笑意。他偏過頭,垂下眼瞼,像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倒是沒什麼變化,任何事只按自己的步調做。」

顏卿臉上浮出復雜的神色,瞳仁仍然沒離開男人的臉龐。

「你不是說有話要說麼?何事?」

拾景再次抬起頭來,表情有些無辜,沖著顏卿眨了眨眼,說道︰「有事?我忘了。」說完淺棕色的瞳仁微不可察的輕閃了下。

顏卿臉上沒有變化,心中卻在翻騰。他在等他自己解釋,可看樣子不逼他,他永遠也不會將實話說出。

顏卿勾過一只凳子坐了下來,把想說的話在心里理了下才說道︰「你忘了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回憶。」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便又開始問道︰「寨里出了何事?那些鳥是從何處得來?」這兩個問題,是現在他最關心的。

咄咄逼人的問題並沒得到相應的回答。

男人靜靜的瞧著顏卿,一種生疏的冷漠從眸子里流露出來。

他瞳中的意思,顏卿能看明白,可是越是明白,他心里就越如火燒。

他的事,他從未想過插手,就如當年他說隱遁就隱遁般。不論允帝如何逼他,他也不曾將他的消息透露半分。

因為他說,他有他的追求,而他有他的執著。

只是,他的追求換來的卻是狼狽的收場。別的可以不去問,至少他得告訴他,這里發生了什麼。

顏卿深吸了幾口氣,將那幾乎要爆發的脾氣壓了起來。

「告訴我,你出了何事?」再次發問。顏卿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的聲音。

男人似乎輕嘆了一聲,薄唇微張了張,卻未說話,反而將頭轉開。他似乎是精疲力竭般的閉上眼,明顯是在趕顏卿離開。

床邊坐著的人,頓時爆怒地吼道︰「九宮妙,你究竟要如何?」——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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