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原來如此
「怎麼,你是不打算說?還是想編些瞎話來糊弄我們?」癩痢頭見張常一副準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把手里的木棍晃了一晃。
張常看了一哆嗦,想起剛才那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痛不欲生的一棍子來,不由得混身發軟道︰「不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也知道的實在是有限的很。」
「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別想著用瞎話蒙過去!」癩痢頭又惡狠狠的補了一句,棍子在在張常身上桶了桶。
「嘶∼∼」張常一嘶牙︰「這話兒這話兒說的,它是這麼回事,其實我是幾個月前才在一家賭場認識錢名的,他很是豪爽,漸漸熟了,我手氣不好,輸了些錢,見他挺大方,就和他借了點兒,後來欠的有些多了,他說介紹我入鹽幫,還說要是入了鹽幫,就可以免了我債,而且還給我一注好處!」
「于是你就入了鹽幫?」
「是。入了鹽幫後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鹽幫的,而且還是個小頭目!」
「那你得了錢名什麼好處?」
「錢名許了我二百兩銀子,不過要我幫他做一件事,事成了之後才能給我!」
春嬌好奇道︰「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他一下給你二百兩銀子,他又是從哪里來的二百兩銀子?」
「其實也不是他給的,這件事情,原本是我們鹽幫從上邊兒交待下來的,就是就是讓我們想辦法把青衣送給縣尊大人。至于這銀子,也就是上邊說,辦成了這件事的賞銀,本來一共是三百兩,不過錢名說要分一百兩去。」咬了咬牙,張常還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招了,他不是鹽幫的中堅份子,可不想為了鹽幫的破事,把自己的命搭上。
「青衣?就是你們四喜堂送給縣尊大人的那個孌童麼?」
「就是他,也就是之前錢名拐來,又賣到四喜堂的那個男孩子。」
「我看這個孌童只怕也未必真就是拐來的,說不定也是你們鹽幫的吧!」
「這個我可就真不知道了!雖然我心里也有起過疑,也因此問過錢名,不過錢名卻一**定說那孩子是他拐來的!」
「那你有沒有問過青衣?」
「沒有。我想起這事時,青衣已經被送給縣尊大老爺了」張常搖著頭道。
「那個青衣被賣到你們四喜堂時多大了?送給縣尊大人的時候又多大?錢名有沒有和你說起過?他是什麼時候把人拐來的?又是從哪里拐的?」
春嬌心想︰「拐子拐小孩子,都是挑年紀小的拐。張常說才教了幾個月就送給了縣太爺,怕是年紀不小的!」
「那孩子今年十五了,轉過年去就十六,我沒問錢名是什麼時候從哪兒拐的,他也沒提過!」張常听春嬌這樣問,似乎心里也起了疑,以前他根本就沒往這上邊想過。
「就這麼簡單?只要把青衣送給縣尊大人,就能得到二百兩銀子?那不是已經送進去了麼?你得到銀子沒有?」
「啊,沒全得著,只拿了到了一百兩,」說著臉色就有些不甘的樣子道︰「哼,他說上邊只給了他一百五十兩,我卻不信,也不知是不是叫他全昧了!」張常有些悻悻的道。
「鹽幫為什麼要把青衣送給縣尊大老爺!」春嬌懶得理他和錢名之間那爛帳,接著問道。
「這我卻了不知!啊∼啊∼別打別打我也只是猜的,有一次錢名和碼頭上的力把干了一架,事後喝醉了,說等常州變了天,換上我們自己的人坐了拿上那個印把子,常州的黑道便是我們鹽幫的天下!要讓花大膽、羅金刀還有那些西市的米商們都喝我們鹽幫的洗腳水。」
「你們自己的人?哪個印把子?難道是縣太爺的印把子?」春嬌似乎听出了些關鍵。
「這我可真的不知道,事後我問過他,他死也不說,後來問得急了,只說是上邊交待過,不可漏露半點,還說他進四喜堂就是為了這件事!囑咐我千萬不可把他那天喝醉後說過的話告訴別人,我想著,這事恐怕是件機密的事,卻與我沒關系,也就拋開沒理了。」
「難道,你就沒有趁這機會又訛錢名麼?你若說沒有我可不信!」
「呃姑女乃女乃您料事如神,錢名的確又給了我二十兩的封口費!不過都叫我輸了。」張常被人揭穿,干脆的認了
「那花大膽、羅金刀和西市的米商又是些什麼人,和鹽幫又是什麼樣的關系,很不對付麼?」
「呵呵,感情您不是咱常州人啊,咱們常州武進,除了官府衙門里的老爺們,還有幾號數得上的人物,那就是碼頭上的花大膽兒,金刀鏢局的羅大鏢頭,再就是這鹽幫在咱武進的青衣堂以及西市上牙行腳行的那些米商,我就是知道鹽幫勢大,這才答應了錢名進的鹽幫!」張常看出春嬌不是本地人,似乎有些自得。
春嬌覺得奇怪︰「不知道他們就不是常州人麼?難道你們的四喜堂數不上號麼?」
「哈哈,小屁孩兒」張常見對方根本不韻世事,笑了起來,忽然想起對方雖然什麼都不懂,可眼下卻是位隨時都能把自己揍的滿地找牙的主,便又悻悻的把一臉的恥笑轉成媚笑,道︰「女乃女乃女乃啊,四喜堂不過是*子行,勾欄院,看著是金銀流水介的來來去去,可是這滿院子的姑娘,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嘴里嚼的都不是小數,還有許多教習師傅,護院,還有那些上門來打秋風的大小官兒,還要添趕時新的家什擺設,哪樣兒不要錢?整個四喜堂到月末能有個一二百兩的進賬,就不錯了!」
張常說到最後,有些發焉兒,到象是在堂子里時,對著官府的稅吏在訴苦似的,又好象想要撇淨關系似的道︰「再說其實我和四喜堂根本就只有賓主關系,我不過就是替人跑個腿,倒個茶什麼的!平時討討姑娘們和客人們的賞,混口飯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