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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幕,白夜永遠都無法忘記。
場景似乎切換到了一邪教祭祀兼施刑之所,長寬三丈的房間內,一半的面積是散發著濃濃腥臭味的血池,而另一半的面積,則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
吐蕃國女帝慕容雪央被剝光,一絲不掛綁在一根石柱之上。
她一言不發,看不出恐懼或憤怒,只是那目光依舊高傲如蓮,即便如今已被俘虜,也無污濁之感。
鄧啟天換了套輕便的暗紅色長衫坐在血池邊,原本已經洗淨全身,頭發也恢復本身烏黑之色的他,皺眉嗅了嗅出浴後還有些濕潤的長發,伸手撈起一捧那血池內的血水,從懷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些艷紅色的粉末在手心的血水之內。
手心中原本黯淡的血水已如血漿般鮮紅,鄧啟天一邊以那赤水將烏發染紅,一邊冷冷地道︰
「我喜歡血的味道。與女帝你剛好相反,國家在我看來不過是彰顯實力的途徑,而非以己之力去換不相干平民的和平,我若是你,早擴張勢力將天昭國一點一點佔為己有,才不會與一個邪教糾纏不休到現在。」
慕容雪央瞪著他,不回一句話。
鄧啟天也是異常的悠哉,繼續以那污水浸染自己的長發,反正階下囚又不是他,與戰俘游戲的時間他多的是。
瞪了一會兒後,慕容雪央忍不住從牙縫里擠出二字︰
「……惡心。」
「哦?終于肯說話了?」鄧啟天似乎來了興致,眉毛一挑,起身走到慕容雪央身旁。
拍了拍慕容雪央的臉蛋,鄧啟天冷笑道︰「都說吐蕃國女帝嫉惡如仇,心正德寬,冰清玉潔……看你如今的樣子,哪里還有資格孤冷?乖乖說了吧,你究竟是要拱手讓出國家供我炎魔神教立足,還是要埋骨此處?你也該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可能放過你的人民……」
「本王,絕不背叛自己的子民。」
慕容雪央堅定而冰冷的吐出這一句,而後蓄了口口水,狠狠吐在了鄧啟天的臉上。
鄧啟天寒著臉擦去臉上的口水,低頭看了一眼面前慕容雪央那雪白的**,那對豐滿好像是在昭示主人的傲骨一般高聳著,配上慕容雪央那對蔑視高傲的眸子,鄧啟天胸中頓時無名火起。
伸手,一手用力揉捏著慕容雪央胸前的雪白,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一條大腿,鄧啟天身子一挺,逼近慕容雪央,口中低喝道︰
「不怕死?嗯?那好,我不會讓你死我要把你吊在這里,每天叫一百個教徒來**你,挫挫你的傲氣」
听到對方以清白威脅自己,慕容雪央稍微愣了一下,而後爆出一陣高亢且充滿嘲諷的冷笑——
「哈哈哈哈哈區區肉身,你愛怎麼糟蹋隨意本王,絕無可能與你狼狽為奸」
見她事到如今依舊如此有氣節,鄧啟天更怒,手上力道更重,略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慕容雪央白女敕的胸脯內,鮮血頓時順著傷口流出,血珠沿著慕容雪央的月復部緩緩向下滑落,襯著她那幾近完美的軀殼別有一番殘破之美,美的觸目驚心。
「還嘴硬?那我就弄到你說不出話為止」
鄧啟天冷哼一聲,面容有些猙獰的動手解起了腰帶……
不忍去看那場景,白夜別過頭去,不解地看著凰麒︰「……明明身為同一個靈魂……怎麼會變成這樣?」
凰麒搖頭嘆道︰「轉世之後,一切都難說,雖說此世姐姐變成這般凶殘冷血的男人,但她來見雲界的初衷便是解決修士的問題,這一世的鄧啟天畢生追求的也都是同一個目標,雖說出發點有些不同……」
听著鄧啟天一邊蹂躪慕容雪央一邊發出的yin音邪語,與慕容雪央那強忍痛楚的低哼聲,白夜閉目︰
「不想看了,夠了。」
凰麒卻並沒有乖乖听話撤了幻術,而是以略帶命令的語氣道︰「睜眼,看看門外正在目睹這一切的那個女子。」
猶豫了幾秒後,白夜張眼,望向這囚室之門。
半掩的石門外,立著一身著白衣的嬌柔女子,她衣著華貴,簪金佩玉,看起來三十有余,容顏未衰傾城風華,眉眼間卻摻盡滄桑。
女子默默看著鄧啟天如何玷污慕容雪央,左手護在心口上,似是在為那女子心疼,也為鄧啟天而心疼。
凰麒開口對白夜道︰「這女人名叫月歌,是鄧啟天的青梅竹馬,也是他相伴二十年的娘子。仙劍派那個持有止戮劍的少年煙月,便是此女轉世而成。」
青梅竹馬的娘子?原來這樣的男人還能有如此幸運被這樣的一個女人愛著。
佇立在門邊的月歌看了一會兒後,便不忍再看下去,轉身偷偷離去。
凰麒撤了幻術。
「……她沒有制止。」最後一個畫面是見到那月歌落寞離去,白夜不免有些失望,「前世也是個懦弱的人。」
凰麒有些悵然地道︰「或許試圖阻止過,但都失敗了吧。那月歌目睹這一幕後,心灰意冷,從這里離開之後便服毒自殺了。」
白夜陡生同情︰「二十年都忍耐過來了卻還是崩潰了嗎……想必那女人一定很愛鄧啟天。」
凰麒點頭︰「但即便因為深愛而包容容忍一切缺點,當面對這樣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再深情的女人也還是會有一天忍耐不下去的。成親二十年,鄧啟天雖說名義上的妻子只有她月歌一個,但實際上他風流成性,在外面不知藏了多少的歡伴,加上此前七八年一直在與吐蕃國糾纏不清,對月歌實在甚少照顧,所以,這一世龍鳶欠的最多的兩個人,便是月歌,還有慕容雪央。
對了,第一世雲千煙後來找到了三清教主,見飛雪連城環在他手中,便以為你轉生成了三清教主,因無法續緣,毫不猶豫便將那三清教主殺了,也算是為你報了仇吧。」
白夜搖頭,有些茫然︰「人活一世定是會欠下不少的債,債只會越積越多……照這種算法,輪回多少次也還不完。」
「的確,所以我也只是挑了幾個傷的比較重的,畢竟,這是龍鳶最後的願望,在到了你上一世那個現代世界找到並帶來了雲千煙剩下的一魂一魄的同時,她也準備用你那人造天煞孤星的肉身償還前幾世的債孽來贖未能盡職之罪。只可惜,你太沒用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就折騰到地府來了。」
凰麒交臂抱懷眯眼看白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白夜淡漠地說︰「那又能怎樣……一切都結束了,我是白夜,這一切皆與我無干。」
「的確,這些都是龍鳶的事,我本該不攔著你讓你直接到地府去,那樣我就有辦法輕松讓你回復前幾世所有的記憶,與自己真正的身份……」凰麒長嘆一聲,接著道︰「但不行,你必須給我滾回去,繼續完成龍鳶未完成的事。」
白夜一怔,心中有些洶涌,卻強裝成面無表情道︰「我倒想滾回去,死了還能回去?」
听了凰麒這一番解說,看了這一番追憶,她何嘗不想回去?
若任憑那些修士繼續下去,見雲界所面臨的必然是毀滅,那墨央、寒如凜、白松、柳翠夢、行兒他們……有這些牽掛,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投胎?
凰麒露出自信狂傲的笑容︰「怎麼不能?別忘了,我是神啊」
拍了拍胸脯,凰麒微笑著,雙手卻冷不丁一把將白夜拉進了自己懷里——
「就這樣什麼都沒能做成,龍鳶一定很不甘心,即便我很想見她,想的不得了,也不希望見到的是一個因未能救下見雲界而絕望悲痛的她……只要能夠救下見雲界,無論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行。一切都拜托給你了……」
「可是……」白夜有些無措,「我並沒有那種改變整個世界的能力,而且我已經死了……」
凰麒松開白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堅定且驕傲地道︰「我有那個能力。」
語畢,周遭場景一換,白夜發覺這下她們身處在一片蒼茫雪山之間。
凰麒指著遠處一座山巒對白夜道︰「此處是昆侖,那是天母峰,龍鳶的神軀,就被我藏在那里。」
說著,凰麒從懷中掏出飛雪連城環遞給白夜︰「這飛雪連城環就是打開神軀所藏之處的鑰匙,我相信你會一下就找對地方的。」
白夜小心翼翼接過那飛雪連城環,發覺自己一鬼魂竟然也能觸踫到那玉環,有些驚訝︰「你說……神軀?」
凰麒點頭︰「三清教一直覬覦飛雪連城環,就是因為不知為何飛雪連城環能夠換來一具神之肉身的秘密被透露了出去。當年龍鳶與雲千煙逃離見雲界的時候神軀不慎遺落見雲界內,而就是憑借那神軀,她才有將仙山從異界搬到江洲的能耐,有了它,清滅三清教不在話下。只不過當年的龍鳶不知為何心軟,一直沒有那麼去做而已……」
白夜小心地問︰「而我……也不會再被天煞孤星之命所縛?」
「當然我送你回你的見雲界,你去將修士問題解決了,見雲界幾百年內應該就是安全的了。然後你就可以逐一償還你所欠下的那些債孽,再然後跟自己喜歡的人度過余生……多輕松的事情」
凰麒笑的一臉輕松,可白夜卻從她眼中窺到了一縷沉重。
白夜不禁低聲嚴肅地問︰「以你我之力改變一個世界……真的那般輕松嗎?我不信沒有代價。」
凰麒眼簾一垂,聲音有些淒涼︰「代價肯定是有的……但所謂‘神’,存在的意義不就是改變與創造一個世界嗎?無論如何……總好過讓龍鳶蘇醒,再絕望的親手毀了見雲界。我無所謂,只要姐姐能夠得償所願就好。她嘴上說著任務和贖罪,其實還是真心喜歡這個世界才肯與之糾纏三百年,我不能讓它消失。」
听完,凰麒的結局白夜也就猜到了九成。
事到如今,見凰麒那堅決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就算猜到什麼也已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
攥緊手中飛雪連城環,白夜點頭,目光冰冷而堅決——
「我會如你與龍鳶所願,消滅見雲界所有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