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里大約事情的脈絡也清晰了,此時天色已晚,又是荒野山嶺,花容看看四下無人,便打算休整一番以便恢復體力。
本來她滿可以遁入玉蠱靈犀,可幽幽在此,她又尚未做好將秘密曝露給她的準備,于是咬咬牙,暗道只能尋個山洞將就一晚了。
抬頭看天色瀟瀟,涼風陣陣,遠處還有一團烏漆黑如墨的雲團緩慢移來,估模著是要下雨了。
她道一聲此處不宜久留,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天公保佑,很快她便在找到了一處洞穴,那洞穴不大不小,大約有十幾平米大小,對她來說算是寬敞。花容前腳剛踏入洞穴範圍,外頭便想起了轟隆隆的雷聲,一場大雨 里啪啦地落將下來,那聲音如炒豆子般嘈雜,擾地人有些心緒不寧。
「幽幽,我們先休息一個晚上,明早再趕路吧。」雖然修真者與鬼並不需要睡覺,但是冒著大雨前進似乎也不是什麼聰明之舉,結界需要花費額外的靈力的。
幽幽點點頭道。「一切听花姐姐的。」說完閉了眼楮開始打坐。
花容見她開始了修煉,輕聲道︰「幽幽,你先在這里守著,我去尋一些干草做地鋪。」這洞中陰涼,雖然她已經臨近築基,可是地底的涼氣還是會對身體有傷害的,尤其是這里還是荒野。說完她接了一個結界,出了洞穴。
她本想用玉靈犀中的茅草,可想到終歸人在野外不大方便,若是在里面的時候玉靈犀一個不查被什麼莫名其妙的野獸叼走可就虧大了,于是她選擇用凡草,那草有些潮濕,可不要緊只需用法術將它們烘干後再整理一番,不到半個時辰,一個簡易的干草垛就做好了,模一模,還透著一絲絲暖意。
之後吃了一塊餅,花容便回山洞坐在草垛上開始打坐運氣,她打算突破了
兩粒築基丸已吃,煉化也基本到了九成九,這個時候正是絕佳時機。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在藥理達到巔峰的時候沖擊築基,事半功倍這也是為何花容吃下築基丸卻一直沒有沖擊的原因之一。
很快,她將周身的靈氣集結起來,沉澱于丹田,慢慢凝聚為一個小球,這顆小球沿著下丹田往下走到長強,再到後部,沿脊柱上行,走關元,到上背部的大椎,玉枕,然後至頭頂的百會,神庭,印堂,面部的人中,鷹突,鴆尾,膳中,璇璣,一周走完,就感覺身體慢慢發出了淡淡的熱意,潔白的皮膚也漸漸化為粉紅。
她暗自乍舌。「這不過一個小周天,便效果明顯,接下來的大周天必然愈加神奇了。」想完便凝神意欲繼續運氣。
可是突然一陣嘈雜打斷了她的靜修,她連忙停住運氣心里暗道好險,還好只是運了一個小周天,否則運行到大周天突然被人打斷,估計不死也殘廢,看來還是自己算計太少,搖搖頭,她站起身來看情況。
「哎哎哎,師兄快來,這里有一處洞穴呢,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人未到聲先至,花容皺眉,她听出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這個女子,听口氣似乎應該歸于刁蠻小姐那個種類。
果然聞聲不如眼見,很快一名女子出現在眼前,她一身鵝黃色的裙衫,衣襟處繡著淡淡的絲花,頭發扎成倆個發髻,她面帶好奇。「居然有人?」語氣中帶著不滿與氣憤。
花容看著她好笑,輕聲道。「姑娘,有人不行麼?」
「自然……行。」那女子眼楮一瞪,嘴巴鼓鼓,之後一坐到花容鋪好的草垛子上,喘著粗氣。「有茶嗎,我很渴。」
「小妹,不可無禮,先來後到的規矩不可廢了。」話音剛落洞外走進來兩男一女共三個人,具是修真者打扮,花容一眼掠過,發現他們都是築基以上實力。先開口說話的是那個女子,她語氣帶著嚴厲,那黃衣女子听了登時眼楮一紅,嘴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來。
花容不由看她,她一襲絳紅長衫,生的十分可親,皮膚雪白,頭發扎成一個雲髻,簪著普通的銀釵子。她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那兩個男子一高一矮,面貌普通沒太大特色,但是也不難看,算地上比較白淨,很有些書生氣。
見引起人家家庭內部矛盾了,她趕緊說道。「沒事,沒事,此洞是上天築就,誰都可以使用,只是在下不知道有客來,茶水倒是未曾備下,實在是抱歉啊。」說道後來她自己也認忍不住快要笑起來。
「你是在含沙射影嗎?」。听她一番話,那黃衣女子坐不住了,騰地立起身子開始吹胡子瞪眼。「你馬上給我出去」看她樣子也不過十四五歲,卻一派潑婦模樣,花容為她的父母感到悲哀,這是教育不當的嚴重後果。
不過雖然不屑于與情商低下的人對戰,但也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她好勝心也起了,何況她打斷自己沖擊築基,說一絲郁悶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于是她高聲道。「這位道友如此美貌,卻將自己生生折騰成一只茶壺,十分不雅,我勸道友還是念念經,禮禮佛,否則是極容易走火入魔的啊。」她說這話前觀察了那三人,發現他們對這黃衣女子的行為也是保持反對的,雖然表面上對這黃衣女子低眉順眼,但眼神中透出的不滿可做不得假。于是她心里有了底氣,埋汰起人也爽利不少。
撲哧一聲,果然那兩個男子實在是憋不住了,大聲笑了起來,只見其中高一些的那位指著氣地跳腳的黃衣女子大笑。「果然很像,師妹你真是很像一只茶壺呢,哈哈哈,師傅日日煮茶的那只,哈哈哈……」大約是平日也被欺負慣了,平白得了機會,正好出氣。
而那另一名男子則是笑完立刻繃起臉,不過看他臉紅的樣子也是憋地難受。
「好了,劉恆,楚名,你們不要忘了正事」突然間那和藹可親的女子臉色一變,陡然換了一個人般。「還不加緊修煉,到時候死了莫怪他人」但就是這一句話也看出這四人隊伍中,是以她為首。
她這話有些突兀,可花容明白這大約是人家門派的家務事,容不得自己多問多想,于是輕聲道。「各位道友也累了吧,還是少少說話,多多休息吧。」說完走到一側,獨自運氣起來。
那兩名男子被他一說,臉上也露出訕訕神色,各自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只蒲團攤在地上,開始運氣修煉,而那名黃衣女子則也安靜下來,閉著眼楮開始練氣。
一時間洞內安靜下來,花容感覺只有各自呼吸的聲音以及自己的心跳。而幽幽為了避免麻煩,早在那四人剛剛到來時候就化作桃花簪在了花容的發間。
余下的時間就是沉默了……
此時從花容視線看過去,那為首的女子抱起雙手,倚著牆看著洞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突然她轉過頭對著花容方向開口了︰「這位姑娘,你知道黑水谷在哪里麼?」
黑水谷?
花容剛要開口說不知道,幽幽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在我們毗羅國的邊界,有一處地方叫黑水谷。」
于是她舌頭趕忙打了個彎兒,道。「道友是尋人?尋物?還是……」
「巴蛇,救命的。」絳衣女子說地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