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幽看著恢復過來的李清，臉色依舊蒼白，卻無了先前的茫然無措。
「不對啊，你見過紅裙飄飄麼？怎麼知道她是金色卷發？」
不是根本就沒見過紅裙飄飄，每回都是被放鴿子，對方舉辦的聚會也往往是丟給他處理，怎
麼會知道對方的樣貌特征。
「就是知道。」李清居然強硬了起來，瞥了方幽一眼，那一眼中哪還有平時的怯懦，竟是冷
硬生分的一記眼刀。
方幽只好轉換話題「你要聚會就過去吧，我們先走了。」說完就拉著白翎走了。
「小幽，你生氣了？」白翎的話語如柔風吹進方幽的耳朵和心里。
「沒有，雖然有些詫異，但是心上人都是別人不可以隨便觸踫的話題，他有那樣的反應也沒
什麼奇怪的。」方幽回頭望著白發的男子「白翎，讓我養了這麼長時間，稜角是不是都磨平
了？」
「稜角？」白翎搓搓自己的下巴「有麼？」
現在有，還是曾經有？
「白翎，雖然我經常說你是我的寵物，但心里沒有那樣想過，你是自由的。」
「我明白。」白翎點頭。
「所以你要走不需要跟我打招呼。」方幽側頭看著走遠的李清，隨即往前走了幾步「也不用
繼續幫我。」
「小幽……」白翎跟在她身後慢慢走著，「我還是覺得你叫我死鳥更順耳一些。」
「什麼？又被牽扯到警局了？」方幽已經徹底無語了，自己一行離開李清才剛多久，人就又
進了警察局，還是刑事案件，所幸這回沒有出人命。
方幽到了警局才知道受害人居然是雪依然，聚會途中上洗手間的時候受到了忽然襲擊，剛好
那個時候李清也出去了，成了嫌疑人。
「你是不是有罪惡吸引力啊？怎麼什麼事都往你身上掛。」方幽已經無語了。
「對不起。」李清也是無奈，好好聚個會也能成這樣，而且還是自己的好朋友雪依然受到襲
擊，還要麻煩方幽。
警方又問了一些問題，因為李清當時正在一個攝像頭底下抽煙，有監控錄像作為證據，所以
暫時被放出來了。
「怎麼會這麼巧？每次出事，都是紅裙金發的女子，都能跟你掛上鉤，那個殺手不會是沖著
你來的吧？」方幽嚇唬道。
「方姐姐你不要嚇我了。」李清縮了縮脖子「應該只是湊巧吧……」
方幽也不答話，只是幽幽地看著李清，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看得李清直發毛。
李清跟著方幽回到了租住的地方，方幽也懶得管他了，回了自己的房子，看見白翎正在擺弄
筆記本。
「還在關注那個論壇？」方幽湊了過去。
「這幫人速度真快，才發生的事馬上就在網上傳播開了。」白翎抬頭，仰面看著方幽，祖母
綠的眼楮剛好對上方幽琥珀色的眼眸。
果然，帖子發在了灌水區，因為涉及副版主雪依然跟大哥水至清，不少人圍觀，討論的也不
少。
除了表達對雪依然的關心，還少不了八卦，有人連雪依然，紅裙飄飄，水至清三人的關系都
拿來做文章，ＹＹ出一部血淚縱橫，你儂我儂，虐心虐身的大作。方幽真是感慨網絡的力量，
虛無的想象勾畫的夸張。
終于，當事人之一水至清出來了，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組隊讓大家去探望雪依然，並
且提醒了那些YY的人，做得不要太過分了。網絡上的水至清有著渾然天成的威懾力，隨便
幾句話，就讓浮躁的氣氛頓時沉澱了下來。
有跟雪依然玩的好的，表示參與組隊明天去看望雪依然，水至清又開了一個新帖子討論這件
事，這個帖子被徹底荒廢，剛才還熱鬧的很，現在卻沒人關注了。
「他平時也這麼有魄力就好了。」方幽感慨。
正想著，有聊天提醒閃了一下。
「權權？」方幽和白翎對視。
「明天去看雪依然，你去不去？」
「我跟雪依然不熟的。」方幽可不想冒出來。
「不會啊，雪依然跟我說還蠻喜歡你的，你人又在本地的，應該很方便吧？」權權兩句話就
把人說死了。
「那個啊……」方幽還想打岔。
「是不是不好意思？」權權的話又追了過去。
「有些吧，畢竟跟大家都不熟，有些突兀。」方幽順著這個話題。
權權又勸了好久，方幽怎麼都不動搖，終于堅守住了。
「之前說雪依然說重了，現在有些懊悔。」權權忽然來了一句。
緊接著又打出來「跟你說這些干嘛，你又不知道。」
方幽想說其實我知道的，還好忍住了。
「紅裙飄飄這個人有些……雪依然執意要跟他攪和在一起我也沒辦法。」
方幽這才想起來，今天並沒有在論壇上看見紅裙飄飄的發言，再怎麼說聚會是她舉辦的，出
了這麼大的事，她總要露面負責一下吧？頓時，方幽對她的印象壞到了極點。玩弄別人的感
情，組織聚會卻不願意負責，出了事連面都不出了。
「方姐姐。」外面是李清在叫「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方幽連忙扣上筆記本，倒是白翎皺皺眉「在自己屋里，犯得著跟做賊一樣麼？」
「我還是感覺像做賊……」方幽實話實說「窺探他人隱私……」
「方姐姐？」外面的李清看喊了半天沒人來，懷疑是不是沒人。
方幽正準備走上去，忽然听到一個手機鈴聲響起，不是自己的，也不是白翎的，只
可能是李清的。
「喂？我是啊，你在哪里？」李清接起了手機。
「好，我馬上到。」李清接完電話也不繼續找方幽了，而是直接跑下了樓梯。
方幽連忙打開門，李清已經跑得沒影了。
「奇怪了，剛才是誰跟他打電話？那麼焦急的語氣，是紅裙飄飄麼？」方幽懷疑。
「听聲音是女孩。」白翎的听力要比方幽好很多，剛才听的很清楚。
「他們說什麼呢？」方幽繼續問。
白翎嘆了口氣，看著探究的方幽，忍不住模模她的腦袋「打電話過來的是雪依然，好像出院
了。」
「還挺能折騰的。」方幽想著雪依然還真是不一般啊，早上剛經歷了襲擊事件，受了傷，居
然下午就出院了。且不說身體恢復的怎樣，這精神頭挺好的，還有心情辦出院手續……
看樣子，雪依然跟李清的關系也挺好的，不知道紅裙飄飄怎麼看待三人的關系，在外人看來
是復雜的三角戀，當局者呢？
當天晚上，李清回來的很晚，睡眠很淺的白翎听見他減輕的腳步，緩慢得步調，不知道是因
為怕吵醒鄰居，還是因為心情郁悶。方幽也听見了，但是馬上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李清又走得很早，算來根本沒休息多長時間，應該是帶著壇友去探望雪依然了。
方幽想起拒絕了權權的邀請，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登入了論壇。
論壇上置頂的帖子，紅色的粗體字醒目地叫囂「雪依然你夠了」。
論壇經常有人用這種叫囂的字體，夠狂傲，也夠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有人用如此損人的語氣，
說的更過分的甚至都有。但是這一切都不夠勁爆，勁爆的是發帖人是許久不見的紅裙飄飄。
點開帖子，又是一行行叫囂的紅字「雪依然你究竟想怎樣？」
雪依然，不是在修養？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