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曲 第一卷 金枝玉葉 一零三章 勸告

作者 ︰ 櫻桃女

如意听了,倒像是鐘靈故意露話給自己听的。她心里卻覺得有幾分好笑,莫不是她們認為自己和這位沈大人有些什麼?如意此時只能笑笑,也不接話。她本來就與那位沈大人不算熟悉,若是只因著好奇打听多了,倒真像是她打著什麼主意似的。

鐘靈見如意淡淡的不象是感興趣的樣子,便也不再八卦,只轉了話題道︰「這位沈大人來得也真巧,我還真想听听那個瘋婦是怎麼回事?如今看樣子是不成啦。」

伍若男卻盯著那遠處的花廳,見沈元奇帶的幾個人留了兩個在門口看守著,他與那個宇文公子卻進了花廳敘話,也不知談些什麼,看樣子倒弄得挺神秘的,更是引得她十分好奇。

如意看出伍若男的心思,心里苦笑,這位伍姑娘什麼都好,只是好奇心也太重了,別人家的事兒她卻非常感興趣,想了想,便道︰「咱們不過是來賞花的,剛才那瘋婦也好,沈大人的差事也好,橫豎與我們三人沒有半點關系,咱們還是不打听的好。我瞧方才那個宇文公子也太熱情了些,許是我疑心重了些,但民間有句俗話叫做扮豬吃老虎,我總覺得那個宇文公子是故意與我們接近套近乎,就算不是,咱們也斷沒有平白要人家送花的道理,妹妹們覺得我說得對嗎?」。

伍若男和鐘靈只是心思單純,並不是愚鈍之人,听了如意這一番話也覺得十分在理,覺得剛才差點跟著人家去花廳里是有些莽撞了,便連連點頭,心頭都各自有些懊悔。

如意這時其實很想離開了,但方才沈元奇很鄭重的跟自己說有事要講,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既答應了又哪有先走的道理?于是便和伍鐘二人往前面逛去,穿過一條曲廊,前面便是一坐水榭。所幸這里並無其它客人,三人便在水榭里坐下,看那池里錦鯉游來游去很是自在。鐘靈頑皮,便拿了一塊桌上的點心,拿帕子包著掰碎了喂魚,逗得那錦鯉成群結隊的拱在一起十分有趣。

此時,另一邊的花廳里,宇文祥猜不透為什麼官差會找到他這里來?他將沈元奇一行人請到了花廳里坐下,早就暗地里將沈元奇渾身上下打量了一個遍。他見這位帶頭的男子年輕得很,一身暗紅官服,胸繡著精美的飛魚圖案,更顯得眉宇間有一股勃勃英氣,站在那里自有種渾然天成的氣勢。

沈元奇不說費話,直接開口便道︰「你便是這百花塢的主人?」

宇文祥道︰「正是。不知這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干?」

沈元奇上下打量了宇文祥幾眼,又瞧了瞧他身後似兩座鐵塔似站著的保鏢似的大漢,眉梢微挑,開口道︰「在下沈元奇,乃是宮里的四品侍衛。今日來卻是為了一件事,近日京城連續發生了少女失蹤案,京兆尹大人接到了不少百姓的上告,證實至今已有六名少女失蹤,其中有一名還是我們宮內一位侍衛的妹子,刑部對此頗為重視。皇上命我相助協查此案。今日來尋宇文公子是因著這幾名失蹤少女中,有三人失蹤前幾日都曾來過百花塢賞花,所以還請宇文公子幫助回想一下,可否見過這三個姑娘有何異常?」

說完,揮一揮手,身後的府衙官差便拿出三張畫像來展開,送到宇文祥面前。

宇文祥連忙靠近細看,見畫像上畫著三個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姿容各異,卻都是容貌姣好。沈元奇注視著宇文祥的神態,不見他有絲毫的慌亂和不妥。

半晌之後,宇文祥才氣定神閑的道︰「沈大人,這三位姑娘在下不曾見過。您也知道,我是這園子的主人不假,只是這些客人來往都是由著我這里的小廝丫頭們伺候,我倒是不常出來見到客人的。要不您將這畫像留下,等晚上我讓下人們都來辨認一下,若是有見過這三位姑娘的,明日我便讓人到京兆府上去報信兒,這樣可好?」

宇文祥這話說的極其漂亮,但是沈元奇瞧著他那雙鎮定從容的眼楮,總覺得這位宇文公子背後還有些隱瞞的東西。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想?也許是因著這位宇文公子太鎮定的緣故,好像是提早知道他們來的目的似的。

沈元奇壓下心頭疑惑,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淡淡的道︰「如此那我就把畫像留下來,有勞宇文公子了。若是再有事,到時再來請教。」說著,站起身來,「就此告辭。」

宇文祥見他轉身帶著官差快步走了出去,心里略覺得松快些。但見那沈元奇跟身後的官差說了幾句話,那幾個人便先行往門口走去,而沈元奇卻是穿過曲廊往水榭那里一路奔去,想是去見那個美貌姑娘了罷?想到此,宇文祥的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冷笑。

原來這位就是臨雲國現任皇帝身邊兒的紅人兒啊。他剛來京城時,便派人打通了各方關節,探听到許多關于皇家的內幕消息,包括皇帝和皇子們的關系,皇帝的寵臣,和臣子間各派別之間的關系。這其中的武官里他幾次听過這位沈元奇的名字。

他知道如今的太子不太得皇帝的喜歡,反而是那位素有賢名和才名的三皇子近幾年深得皇上器重,弄得那位太子殿下忍不住蠢蠢欲動,巴不得結交各路官員心月復,以坐穩自己的位置,生怕太子之位不保。听說這位太子殿下也曾派人拉攏過那位年少得志的沈元奇,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這個沈元奇似乎是個保皇黨,只听命于皇上行事,他不曾靠攏太子,卻也沒有像其它的官員那樣燒熱灶跟三皇子親近,跟幾位皇子之間都保持著半近不遠的距離。

不過,前一陣他派出去的人打探出來,這位沈元奇似乎和大公主的駙馬程大將軍程猛私交甚好,因著當年沈元奇是程大將軍麾下的得力戰將,那次賞花宴這位沈大人似乎也參加了呢。所說,皇上最愛他有勇有謀,曾夸贊他是個文武全才。

宇文祥的眼楮眯了起來,想起方才沈元奇看著他時的眼神,他拿來畫像直接來百花塢讓他辨認,不是只象口頭上說的那樣簡單罷?難道是他懷疑了什麼...應該不會。那件事他們做了也不是一兩次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就算知道那些女人曾來他的園子賞過花又怎樣?總不能憑這一點就查封了他的百花塢?沒有證據想要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宇文祥想到這里,忽然笑了,依舊坐下慢慢啜起茶來,心頭只是可惜,沒有將方才如意請到花廳里喝茶,這樣好的機會竟生生的讓那武夫給打斷了,看來他要另外想辦法了。

沈元奇走到如意身邊時,伍若男和鐘靈‘懂事’的早一步避開了,此舉讓如意頗有些哭笑不得,弄得她好像跟這位沈大人有什麼不可告人似的。

看到沈元奇在自己對面的石椅上坐下,如意便問道︰「沈大人,你說有藥方要問我是借口罷,你想同我講什麼?」

沈元奇見她如此聰慧,唇邊露出一絲笑意,直言道︰「包姑娘真是聰明,其實我今日來這里之前並無什麼事情要與姑娘講,只是在這里見到姑娘卻是吃了一驚,有幾句話須得讓姑娘得知。」

如意見他說話神色鄭重,倒像是要交待什麼大事一般,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她和這位沈元奇雖然認識,但也不過是泛泛之交,連朋友都談不上,他能有什麼嚴肅的問題來跟自己商量。便睜大著眼楮直瞅著沈元奇,等他說話。

沈元奇見她神色間一片茫然,便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此次來百花塢找宇文祥的目的說了,又道︰「包姑娘可知,那幾個失蹤的少女至今未有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查探得知,她們失蹤的日子都是在這百花塢開張之後,而且還有三個姑娘曾來到此處賞花。雖不能就此說這事跟百花塢能否牽扯上關聯,但我總覺得這園子開得古怪,姑娘還是少來此地為妙。」

如意听得心里暖烘烘的,這沈元奇倒是個有情義的人,怕她在這里遇上什麼麻煩事,倒曉得要提醒她多加注意。由此想到原來那個方才在此哭鬧的婦人說要找女兒,看來竟是那失蹤少女的親屬。她回想起方才那瘋婦哭鬧的情景,越發覺得那婦人可憐,便將那婦人的事情與沈元奇說了。

沈元奇嘆道︰「那定是失蹤少女的母親無疑了。京兆尹大人如今都快被告狀的踩破門了,那幾戶失蹤少女的家里都不是普通百姓,有兩戶還是官家女眷,雖然品職低,但也是朝廷命官。刑部如今對這案子很是重視,丟了妹子的那個侍衛和我也是認識的,都是在宮里任職的,他說家中母親急得頭發都白了一半兒,整日哭得眼楮都快看不見了,實在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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